痴迷武侠武侠的时候,也开始接触好莱坞的西部片。其中有两部片子记得最清楚,一部是港片《白发魔女传》,一部是好莱坞的《快枪手》,感觉好神奇!
荒漠、小镇和及无尽的黄沙,对上雪山、江河和无际的草原,只不过影片中的主人公,一个使枪,一个用剑,一个子弹横飞,一个刀光剑影,但骨子里都是一样的热血:除暴安良,匡扶正义。
或许是出于人人都有的那一种简单情怀,以后看武侠片和西部片,总喜欢拿来做比较。
看《黄金大镖客》《与狼共舞》的时候,感觉有《新龙门客栈》《东方不败》做对应,内容和观感也没觉得差太多;看《大地惊雷》《不可饶恕》的时候,还有《英雄》《十面埋伏》作陪,多少有一点安慰;等看到《被解救的姜戈》和《豪勇七蛟龙》的时候,再看《冰封侠》和《武林怪兽》,感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还稍稍有些绝望。
这促使我将以往零散的记忆串起来,抒发一下内心的怅然。那首歌叫什么来着?爱与哀愁,说的就是这种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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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武侠片与西部片放到一起比较,主要有四个理由:
一是从时间上看,银幕上的西部牛仔枪手和我们武侠小说中的江湖豪侠,几乎是同一个时期出现在两个平行的东西方世界中;二是美国人喜欢西部牛仔和我们喜欢江湖侠客,从欣赏方面的心理需求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主题都是一样的:行侠仗义,快意恩仇,除暴安良;第三,不管是美国人的西部枪手,还是我们的武侠剑客,他们都是虚幻世界里的虚幻人物,虽然有一定的现实基础,但都已经被完全神话。
关于最后这一点,我想补充一下。许多人认为,那些简单粗暴、无法无天的美国西部的牛仔枪手,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这是一个很大的误区。
举个例子。美国西部片中经常可以看到原住民殷地安人*害旅居到这里的白人。但实际上,来自原住民的袭击的是微不足道的。
著名的西部研究学者基思·海尔·梅尔达勒说:美国原住民在1840年至1860年期间最多*死了362名移民者。将这一数字与20年间因各种原因死亡的30,000名移民相比,显然印第安人*死的人数是非常少的。而死在移民手中的原住民也只有426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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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西部片和我们的武侠片,都有着各自的血统和基因。
西部片脱胎于美国的西部小说。它以美国西部开发为背景,其昌盛的背后是现实社会的飞速发展,旧的秩序瓦解与新的阶级崛起,普通民众充满了对自由与正义的渴望。
而我们的武侠片,则传承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始兴起的武侠小说。那是乱世中人们朝不保夕的生活现实对文艺作品的投射。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有一身绝世武功,便可对抗不公,不平的世界,是自古以来传承的侠义精神的再现。
然而,过去这几十年,二者在发展方向和路径上,出现了很大反差。
据我的观察,直到今天,好莱坞的西部片在背景、场景和表现风格上,都没有太多的变化。荒漠,小镇,油画的调子和整体的氛围,几乎一如既往,而发生改变或进化的部分,只在人物内心世界和电影主题的开掘上。
你看,《黄金三镖客》爱玩枪耍酷的同时,也嵌入了人生的拷问。再看《不可饶恕》,可以说是将传统的西部片中的英雄神话彻底地打了个粉碎。片中的几个角色也都是悲剧人物,各自背负着不可摆脱的罪孽和厄运。到了《被解救的姜戈》,枪手们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故事却演绎出时代的转变——从野蛮到文明,从混乱到秩序,从戈壁到城市,从仇恨到友谊。
很显然,好莱坞的西部片练的是“内功”,枪手还在那个荒凉小镇上,而且,拒绝一切漫威式的特效,但故事的内核和主题变得更加深刻了。
而我们的武侠片,似乎一直都在向外扩展。
画面越来越唯美,特效越来越酷炫,鲜血和*戮,变成了一种艺术的表达。你当然可以说那是一种暴力美学的追求,但好看之余,无法拨动心弦却是不争的事实。
武侠剧的场景也发生了巨大改变,以往的草莽江湖,完全已看不见,那些身怀绝技的大侠高手们,纷纷进城入宫。权力之争,不是不可以演,但一色儿的宫斗久了,那个叫做“侠义”东西便再也找不到。
另外,题材和风格方面,也有了较大幅度的改变,其中,有加载了智能科技的功夫片《机器侠》,也有穿越时空的《冰封侠》,题材看上去更加广泛,但内核和主题却没有任何进展,甚至因为有了炫目的特效,连最基本的故事也没讲好。
我不知道,这些类型的影片,是该向内功方面多加修炼,还是该将外家功夫多创造出一些花式拳路,但总体上讲,还是对我们的武侠片有点着急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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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有一部好莱坞的西部大片《希斯特斯兄弟》发布预告。预告片又长又多,没等上映,剧情和精彩片段已经看个七七八八,从剧透和简介上看,依然是西部片那种粗犷和硬朗的风格,而主题似乎又有新的表达。
评论者说,这是一部格局庞大的西部电影,同时也给出了细致的角色情节,它拥有智慧的瞬间但也是一部令人心碎的悲剧。它深入到更宏大的主题中,比如父亲对儿子的影响,以及贪婪和工业化如何导致环境走向崩溃,以及人们对救赎的渴望。
《好莱坞报道者》评论,这部电影是“一部能让内行感到愉悦,演技彪悍以及细节细腻的作品。”
评论很好,视频剪辑也很棒,但期待之余,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这大约与上周刚刚看过的《武林怪兽》有关。因为有个武林的名字,再加上古天乐、周冬雨的主演,碰上了便不能不去捧个场,但耐着性子呆了一个小时,终于还是提前离开了。可能是因为不再年轻的缘故,对这种没头没脑的折腾闹剧,实在走不了心。
实际上,这几年的武侠片真正可以拿来说道的并不多。真要考察起来,至少在三个方面有不小的弊端:
第一是太依赖后期制作技术了,以为有了3d特效,再加上花哨的打斗,便足以支撑电影的卖点,这怕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电影是综合艺术,虽然它已经突破文字故事的局限,但仍然无法取代文学的内核。而现在的武侠片,是被理解成听觉和视觉的娱乐消费品,以至于新媒体时代的技术手段奉为圭臬,以为这样就够了,实际上却丢掉了电影最本质的东西;
第二是不分鼻青眼肿的娱乐化。虽然电影最大的功能就是娱乐,安卓并不是电影的全部。你看默片大师卓别林的作品,在开怀大笑的背后,仍然给人以生存困境的深思。还有周星驰的那几部优秀作品,让笑声中的泪水,来洗刷人的灵魂。而这一切文化精神,似乎都已经在“娱乐至死”中荡然无存;
第三就是挡不住的挣快钱的诱惑,无论有无足够的沉淀,一部作品大卖之后,马上就会跟上一批。年轻导演无力探索创新,成名导演只关心票房收入,结果,翻拍成风,烂片一堆,令人一次次失望。
武侠片是最具民族风的电影类型,有着最广泛的基础观众,于情于理,于名于钱,都该有一个不断创新的持续传承。
于是就瞎想,国内的大导演们,尤其是新一代的年轻导演,每个人都应该至少拍一部武侠电影。不为别的,那些看武侠片长大的人,不至于人没死,武侠就没了。
想想人家西部片,早几年就喊着衰落和消失。但结果是,创新探索的新电影,一部接着一部推出来,不仅赢得很好的口碑,其票房收益也不见得比漫威DC差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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