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5月,我们1中队奉命从福建返回牛轭港后,发现部队人员有了惊人的大变化。快艇6支队下属原已有4个大队了,新近又成立的了一个大队。而各大队主要领导,均已重新调整任命。说句心里话,对待这去留的问题,我并没有想得太多。
到8月底,张朝忠支队长向我打招呼,宣布我被任命为快艇1大队参谋长,同时晋升我为海军上尉。有些战友向我表示祝贺,祝贺我从艇长直接升任为大队参谋长。在他们看来,这是一步登天了。其实,我心里甘苦只有自己知晓。如果大队参谋长和中队长可由我选择,我宁愿是选中队长。当然,组织任命的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
以参谋长身份第一天去上班,正好大队召开会议。会上对大队领导都作了分工。副支队长兼1大队大队长刘建廷同时兼任大队党委*。大队政委刘春志任大队党委副*。我分管全大队作战训练并主管大队部工作。尹大法副大队长负责全大队的行政管理工作。副支队长刘建廷提出来他今后的工作重点在支队。因此,大队的党委工作由刘春志同志全面负责。我身为大队参谋长,刘建廷却把大队长的工作担子全压在我的身上。他说:“我不在大队时,军事工作全局,由张逸民代管。”我说:“这不合适。”但没几天,张朝忠支队长又找我谈话,说:“1大队的全面军事工作由你来抓,出了问题由我负责。”
尽管支队长、副支队长都有明确表态,将大队军事工作的重担全压在我身上了。甚至对我很信任,也很支持。但是工作半年后,大概只有我心里最清楚,这第一步就迈得很艰难。说这是困惑也好,说这是烦恼也行,担子是压在我身上了,事实这是很难行得通的,不论干什么,总会有人使反劲。在此举步艰难的环境下,我唯尽力而为,努力前行吧。
1956年8月份起,快艇1大队接受一项新任务,就是全大队的快艇主机将全部更新。即到青岛的4803厂换主机,换装M—50主机。这项计划,预计在两年内完成。改装期间,因停航部队处于停训或是半训状态。这种状态大体持续有一年半之久。到1957年底完成全部主机更换后,才逐渐恢复正常状态。
1958年初,支队决定将快艇41大队的K—123型快艇与快艇1大队的β-123型快艇相互各对调一半。即每大队保留6艘K型新型雷达鱼雷艇、6艘老式β型鱼雷艇。重新组成合编大队,以加强1大队的战斗实力。支队首长采取这一措施,无疑对提高1大队战斗力是个有力举措。
根据调整方案,快艇1大队留下的6艘β型艇有:103艇、105艇、107艇、108艇、110艇、112艇。从快艇41大队调入的K型艇有:184艇、175艇、180艇、178艇、177艇和176艇。重新编队如下:1中队:184艇、175艇、103艇。2中队:180艇、178艇和105艇。3中队:177艇、107艇和110艇。4中队:176艇、108艇、112艇。
41大队的领导风格很高,他们同时将大队的1名雷达高手调给1大队任大队雷达业务长。对此我心里格外高兴,专门向于永年大队长和朱鸿禧大队政委表示感谢!
今天鱼雷艇1大队有了6条雷达鱼雷快艇,我心中有说不尽的高兴。今天又跟随过来1名优秀的雷达业务长,我更是有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为什么?你想啊,打仗时身边多了一名雷达专业参谋,也就是多了一份战力。那是什么感觉?一句话,我的指挥艇上有一群优秀的助手,那打胜仗的把握更大了、更牢固了、更踏实了。
首先我得说说雷达业务长陈昭同志,陈昭的专业水平极好,肯钻研,他的雷达观测技术在6支队里是数一数二的。我将陈昭当师傅看待,常跟他一起探讨雷达观测技术。我认为,任何一位领导,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高,尊师重教始终是一种比金钱、地位更重要得多的优秀美德。我学雷达观测如醉如痴。属于雷达性能、使用管理方面的规章条例,由雷达班长教就行了。这类属于一般教程,我不会去麻烦雷达业务长的。当学到如何应用雷达观测技术时,我则经常向陈昭请教,有的内容则在鱼雷攻击演练中商讨。陈昭的观判技术可以在距敌舰60-70链距离上准确判断出敌向角,这让我多开心啊。我与陈昭商定,由他负责组织技术骨干上机观测,我负责组织靶船与部队实际攻击。争取经过几十次研练,将1大队的对敌攻击水平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此后,只要是出海,不管是平时训练也好战时打仗也罢,我身边总是离不开这位雷达高手。我非常赞成中国有条古训:“一条好汉三个帮,一个篱靶三个桩”的说法。尤其是今天,科学已发展到如此高度,当指挥员的不可能各个行业都是专家,身边需要有许多专家的帮助。因此,我认为海军的专业复杂多样,业务长制度对提供高战斗力非常好,非常有用。
到1958年春夏季的海上训练以后,快艇1大队的雷达观测技术就达到了全天候的水平了。我坚信自己的指挥艇,不论引导安全航行还是指挥大队鱼雷攻击,都可以用得心应手这个词汇来表达了。这期间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编队指挥员必须全面熟悉自己的手中武器装备,仅仅一般熟悉不行,要能有几手绝活。
我这个人有个好习惯,就是经常要回头看看自己。看什么?就是看看长进了没有?而这个标尺,就是打胜仗。能打胜仗,就是长进了,否则,就是落后了。我从1951年调来海军后,至今七年了。七年间,当然变化很大。但若细心想想,虽有进步,也绝非突飞猛进。就我个人进步而言,当然能说进步不小,但若就海军一个快艇大队能否打胜仗而言,仍有不小差距。我一向认为,艇长和中队一级指挥员,要由大队长亲自调教。大队长、中队长和艇长之间磨合的好坏,就是一个大队真实战斗力大小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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