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爱人爱不得”萧红如说。刘氏用自己短暂的爱情验证了这一点。
那时大唐繁华民风开化文化氛围浓厚,才子才女如花锦簇,只需一首绝妙好诗便可名满天下,收获万千粉丝。
李白早在21岁独闯成都便一战成名,遇到刘氏时39,那些或浪漫或豪迈或飘逸的句子伴着他的各种传说早已打动着无数读者,其中就有刘氏。
魏颢说李白“眸子炯然,恍如饿虎。或而束带,风流蕴藉。”
李白说自己“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
可见他虽身材非常高大,但精神抖擞气质风流非一般人可比肩。
自妻许氏(前宰相之孙女)过世之后,受许家排挤,李白将几十亩山地变卖,带上一双儿女,管家丹砂和碧桃夫妇投奔山东任城当县令的远房叔父,同时这里还有几个远房兄弟在瑕丘等县当佐吏。在他们的帮助下,很快在瑕丘置了一处房屋,然后买了一些田地,生活安稳下来。
但诗人的生活太丰富,他要找金吾将军裴旻学习剑术,要和文友游历要和粉丝约酒,真的无法照顾年幼的孩子。
这时,刘氏出现了。
以当时李白的名声和资产,刘氏应是当地一白富美,而非普通农妇,否则也不会后来被一浙江商人看上。
据说,他们俩是李白表兄弟撮合而成,这点不敢苟同,因为既有媒人为何无婚配要以“合”的身份?大概率应该是女方自愿,自由恋爱。
在最初的日子里,刘氏一定是幸福和满足的。曾经掩卷多少次想象这神仙一样的人物是那么高不可攀神秘缥缈,如今就在抬眼间,举手间,呼吸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晕眩吧。
在李白以刘氏口吻写《弃妇词》时,那词里“相思若循环,枕席生流泉”应是她真实爱过的写照。
因为爱,所以付出,刘氏心甘情愿照顾着李白和他的孩子,一手操持这个家。而有了无后顾之忧的李白,更是脱缰野马,恣意潇洒。
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
嫁与李白妇,何如太常妻。
李白这首《赠内》是写给刘氏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行为给妻子带来的伤害,但他没有要改的意思。
作为一个女子,谁不希望举案投眉,锦帐春暧?刘氏不惧劳累,否则她也不会委身当后妈伺候一家子,她怕的是“家家尽欢喜,孤妾长自怜”。
好不容易夫君在家了,又日日酩酊,恐怕连个家常唠嗑都困难。随着时间推移,那层光环渐渐消失,刘氏不懂诗歌里那个“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盖世英才怎么是一个酒鬼?那个“寒灯厌梦魂欲绝,觉来相思生白发”的深情男子怎么是一个不着家的浪人?那曾经的许氏,也是这样在日复一复的劳作和等待中黯然神伤的吗?
这个男人才有抱负,为什么不去施展天天喝酒放浪形骸?一切的远大理想都是在诗里喊喊口号吗?
刘氏觉得她应该管管自家的男人。
于是,天天念叨,催他去谋个差,但收效甚微。时间一长,刘氏就有了怨言。她本是一山东大妞,敢爱敢恨,看李白除了会玩会花钱,什么都做不成,便开始武力升级,最后闹的街坊四邻,亲朋好友,都对李白有了微词。李白一看,躲出去找丹丘生炼仙丹去了。
刘氏又急又气,在家守着孩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想想这图个什么?钱不能挣还得倒贴,爱得不到还生闷气,除给他当保姆还是免费的什么都没有。
李白想,一个女子能翻出什么浪,几句好话一哄就没事了。所以,他这趟出去时间就久了点,到长安走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就回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次离家彻底伤了刘氏的心,把她对他的所有爱意浇了个干净。她不能再这样没有自我的牺牲,她是人她需要有人爱有人疼,而不是守着一个虚名做给外人看。
一个淅江商人闯进她的生活。从诗人到商人,从名人到普通人,刘氏一定想得很明白,放弃李白也许就放弃了未来的飞黄腾达,也意味着近两年白白付出,更意味着她将承受来自世俗凶猛的责难。
可她还是决绝的选择了抛弃,跟那个商人走了。
所以,魏颢在《李翰林诗序》中说“又合于刘,刘诀”。
李白被戴了一顶大绿帽子,又被休了。
这种耻辱对男人的打击是致命的。
他写《雪谗诗赠友人》中骂刘氏“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坦荡君子,无悦簧言!”
甚至若干年后,他遇到第三个女子,在被皇帝下召入京高兴之余还不忘作《南陵别儿童入京》来骂骂刘氏。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不仅如此,他还由此恨上了山东的儒生,写《嘲鲁儒》: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
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但刘氏真如李白所说那么可恶吗?显然不是,否则就不会有《弃妇词》。
刘氏只不过在一场错误的爱情里及时止损,勇敢地捍卫了自己。从她一开始冲破世俗的爱,就暗示了今天的选择。李白要做自己,刘氏也要做自己,为什么受到贬损的只有刘氏呢?
因为李白是才子,才子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
所以,李敖对自己的女儿说:才子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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