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淘淘挂断电话,缩在沙发上大哭起来。自己怎么这么笨,为什么会把一个小屁孩的恶作剧表白当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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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淘淘的印象里,沈家天应该还是那个身高不及自己肩膀、二元一次方程式永远都解不开的钢牙小弟。
记得中学时和沈家慧一起回家写作业,两个人常会不辞辛劳地给沈家天讲题,当然不是因为她们有作为姐姐必须要照顾弟弟的意识,而是为了敲诈沈家天,让他用零花钱给她们买零食或者小饰品。
回想起来,真是一段“敲诈勒索”“强取豪夺”的美好记忆,秦淘淘摸摸钥匙串上的篮球挂坠,这个还是当年从他包上抢来的呢。虽然绳子换过好几次,可是太喜欢这个挂坠了,一直用到了现在。
所以,当沈家慧打电话过来,让自己帮忙照看一下要来本市工作的弟弟时,秦淘淘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作为老乡和好朋友,这点忙自然要帮。
然而,门外那个拎着行李箱,背着双肩包,穿着夹克外套牛仔裤,身高一米八几的小哥哥是谁?
秦淘淘现场拍了照片发给家慧,又反复确认几次身份证,才确定他就是沈家天。
哇塞塞!真是邻家有男初长成。她惊讶地看着他,“我的天啊,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你以前就到我肩膀,现在我连你肩膀都快够不着了。”她说着,走到他旁边,踮起脚来使劲拔高自己的个子,奈何还是差了一截。
“淘淘姐,你说的还是我小学时候的事吧。”沈家天笑了,虽然个子长高了,气质也完全蜕变,可青柠味的笑容里依然透着稚气,左脸的梨涡写满了“不谙人事”的懵懂,看起来还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淘淘姐,我借住两天,等我租到房子就搬出去。”沈家天满是不好意思。
哎呀呀!也变声了呢,声线清亮,尾音带着一点点低沉的气泡音,不再是NL不分的大舌头。
“出去租房子?浪费钱,又不方便我替你姐监督你。就住这里,我也好照顾你啊。”如果说,秦淘淘说这话时没有一点私心,那绝对是撒谎。
她看他为难地挠头,接着说:“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跟我平摊房租,这套房子算咱俩一起合租的,反正房东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那……好吧!谢谢淘淘姐。”
秦淘淘突然有种上升一个阶级的错觉,感觉自己伟岸的姐姐形象马上就要树立起来。
2
秦淘淘发誓,她绝对是真心诚意想要照顾好这个弟弟,一定要用姐姐的光辉形象,给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小屁孩撑起一片蓝天。
但是四个多月过去了,貌似倒成了沈家天在照顾她,说好的“光辉伟岸”变成了“以大欺小”。
什么换灯泡、丢垃圾、擦抽油烟机、给饮水机换水等等杂活,莫名其妙全落到了沈家天头上。这些倒是不算什么,可帮秦淘淘代打游戏练号、凌晨十二点秒*化妆品、生理期帮她买姨妈巾又是什么鬼?
“淘淘,小天没给你添麻烦吧?麻烦你照顾着,谢谢你啊!”
对着沈家慧例行公事的电话,秦淘淘心虚地回答:“没有没有,家慧,你跟我客气什么,照顾咱弟弟是应该的,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心里却想,幸亏沈家天没有向家里汇报的习惯,否则自己的斑斑劣迹早已败露。
电话刚挂,门锁转动声响起,沈家天进门还没换鞋,就把手上的卡通睡衣丢向沙发大喊:“秦淘淘,你晾衣服又不夹夹子,掉到楼下了!”
秦淘淘伸手接住,打开看了看,哼哼唧唧地装可怜:“又要重新洗。可今天是周三,你用洗衣机的日子。”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的衣服一起洗。”沈家天挑眉笑笑,完全没了刚来时那副长幼有序、逆来顺受的样子。
“我嫌弃。”秦淘淘准备回房间,忽然转身大喝,“小屁孩,你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敢直呼你姐姐的大名?”
“我姐?沈家慧吗?”
“我!”
他环着胳膊打量她一圈,然后摸着下巴说:“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你是我姐同学,我都怀疑你小学毕业了没。”
“你……”
“你什么你?想和我打架啊!”说着,沈家天把手指掰得咯吱吱响,还示威地向她逼近一步,“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被你们骗钱的小孩是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秦淘淘把原本指着沈家天的食指往卫生间方向一转,毫不客气地说:“花洒的调节把手坏了,你去换一下,马上。”
见沈家天翻白眼,秦淘淘恐吓:“信不信我用你的号去打排位赛?”他也只得放下背包,找出工具箱直奔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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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沈家天拆下花洒和把手,秦淘淘靠在淋浴间门边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喷水?以前我拆过一次,都赶上水漫金山寺了。”
沈家天头也没回,伸胳膊指了指卫生间墙角处的一个红色螺栓说:“关水闸啊,笨!”
“哦,原来如此。”秦淘淘在这里租住了四年,才知道那个红色的螺栓是卫生间的水阀,以前一直不敢碰,总觉得红色是警告色,碰了可能会爆炸。
她扭头看看淋浴间里背对自己的沈家天,一只小恶魔从心中升起。她蹑手蹑脚挪向那个红色螺栓,双手猛然用力向“open”的箭头拧过去。
“我去!”沈家天毫无防备地被冷水袭击,本能地跳出淋浴间,他用胳膊挡着眼前喷涌四溅的水柱,扭头看到站在水闸前笑弯腰的秦淘淘。
“快给我关上!”他扔下手里的工具,抢身要来关水阀,脚下一滑,本能地伸手去扶东西,却拉住了秦淘淘的胳膊。
秦淘淘刚才还在大笑,瞬间感觉脚下不稳,眼前一阵晕眩。
“小心!”
随着沈家天的一声急喊,秦淘淘感觉一只大手抚在自己脑后,随即脑后响起人体与瓷砖墙的撞击声。
秦淘淘懵了,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木然。
沈家天不顾疼痛,一拢她的后脑勺,将她揽进怀里,然后起身伸手关上了水阀。
水停了,秦淘淘被放开,沈家天全身湿透站在她的眼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秦淘淘也被打湿了,却顾不上自己的糗样,指着沈家天哈哈大笑。
“落汤鸡!”她正笑着,却低头看到向地漏流去的自来水中角缠着红血丝。
她的笑僵住了,赶紧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没事!
“秦淘淘,你还真对得起你的名字。”沈家天攥起拳看看手背的伤,回身三下五除二把花洒安好,冷冰冰地甩一下一句:“你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皱着眉头回了自己房间。
“对不起呀,我帮你包扎……”
“嘭!”重重的关门声,秦淘淘知道这次欺负过头了。
4
家慧打电话来,依旧是老一套的问候和感谢。看来沈家天没有把自己胡闹的事和家里说。
但是这两天他一直在和自己冷战,到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吃饭也不出来。即使打个照面,例行公事的打招呼也没有。
唉!真把他惹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秦淘淘自知理亏,心中尴尬又自责,可每次道歉时,看见沈家天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又有点委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秦淘淘闭上眼睛就是他湿着衣服手上淌血的样子。呃……失眠了,索性起来找点吃的。
刚出房门,就看到黑灯瞎火的客厅里,沈家天窝在沙发上刷网页。
大半夜看什么呢?秦淘淘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眯着有点散光的眼睛探头看他手里的笔记本。
“你要搬出去?”
深更半夜,耳边突然响起森冷的女声,吓得沈家天一下蹿起站到了沙发另一头。秦淘淘也被他吓了一跳,紧缩着肩膀问:“干吗突然跳起来。吓死我了。”
“你吓死我了好不好,走路出个声啊!人吓人,吓死人!”沈家天右手捂着心口,感觉心跳瞬间飙速到一百八,托着笔记本的左手微微有些抖,指尖都有点发麻。
“你一个大男人胆子那么小。”
秦淘淘也稳稳心神,话题一转,问:“你看租房广告干什么?要搬出去?”
“嗯。”
沈家天跳下沙发,准备回自己房间,被秦淘淘拦住。
“上次的事对不起啦!我也没想到会让你受伤。”秦淘淘说着伸手去拉他缠着大号创可贴的右手,可刚碰上,沈家天像遭电击一样瞬间抽手回去。
“啧,别碰我!”
“是不是碰疼了,对不起啦!不过为了这个就搬出去,不划算啊!你想想你的工资,想想这里的房租和物价,想想……”
“想想你欺负我?呵!还是搬出去比较划算。”沈家天甩手回了自己房间。
门外秦淘淘捶门大喊:“你这小子太不可爱了吧!我大不了以后不欺负你,保证你的人身财产安全还不行吗?”
沈家天紧闭着眼睛靠在门上,听外面终于没了动静才松了口气。伸手揉开自己紧蹙的眉头嘀咕:“我怕以后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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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天还是在两周后搬了出去,秦淘淘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也没拦住。
搬出来快一周了,可沈家天一看到水就想起秦淘淘,她可真瘦弱,被自己一只胳膊就能环进怀里。
还有浑身湿透的样子:素颜清澈的眸子露出笑意,朱唇轻勾如挂雨樱桃,薄薄的雪纺衫紧贴在她的内衣和皮肤上,长发被水打成绺儿,沿着发梢划过锁骨又流进衣服里。
加上身高差造成的视角,沈家天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秦淘淘应该可以吃,而且很美味。
感情变化往往只差一点催化剂。那一瞬间的心动,让沈家天突然开始不安,之后,每多看秦淘淘一眼,某种感情就随之加强一分,而且越打压越反弹。
可秦淘淘却没心没肺地总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真是煎熬啊!
“畜生!她可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姐姐!”沈家天赶紧关了水,拍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前台的姐姐给沈家天递来一个盒子,“你的快递。”
“我的?”
“对呀!还是本市寄的。”
看看寄件人,沈家天好奇地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着自己的一件T恤、两件衬衫和两双袜子,想必是之前被秦淘淘错收的衣服。
他又来回翻了翻,没有字条。
把盒子往脚边一放,沈家天叹了口气,旁边的男同事看见了,调侃道:“哟!这是刚从前女友家搬出来,东西没收拾干净啊!”
“别瞎说,是我姐。”
“嗨!我跟你讲,姐姐就是第二个妈,管东管西的。你独立出来就对了,这才能好好享受美好的单身生活。晚上有个局,带你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去哪儿?”
“别问,就当庆祝你开启人生新纪元,给你开开荤。”
夜店,沈家天给它的标签是:纸醉金迷,空虚无聊。酒精是这里的控场王,浮躁是这里的主色调。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他推开包厢门时,还是差点惊掉下巴。
沈家天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只见秦淘淘端着红酒杯,脸上浓妆艳抹,穿着上露肩膀、下露大腿的裹身裙,坐在皮沙发上同样惊讶地看着自己。
“秦淘淘,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和平时在家的样子比,真是判若两人,沈家天突然觉得不爽,露的肉太多了。
“和同事来……相亲……”秦淘淘声音发颤,她也没想到,和同事出来联谊撞桃花,竟然会遇见沈家天,好尴尬啊!自己努力保持的正能量好姐姐形象肯定垮了。
“淘淘姐,前男友啊?”旁边的一个小姐妹问。
“不是,我弟弟。”
听她这么说,一众小姐妹迅速将沈家天围拢,大献殷勤。
“是秦弟弟啊,想不到淘淘姐家里还私藏了个大帅哥,不早拿出来分享。”
沈家天咬咬嘴唇,礼貌地挡开几只伸过来准备揩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姓沈。”
“啊?哦,那是表弟咯!沈表弟今年多大啊?”
“反正过法定结婚年龄了。”沈家天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径直走到秦淘淘眼前,往她身上一搭,然后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对不起,我姐说她身体不舒服,叫我来送她去医院。”
“我没……”
秦淘淘刚要狡辩,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被强行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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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局的沈家天反而不依不饶:“你一个姑娘家家,裹个小床单去那种地方,不害臊吗?”
秦淘淘反呛:“你们家床单两千多块?这是小礼服。再说,姐姐快奔三了,出去相个亲、偶个遇多正常。倒是你,你个小屁孩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谁是小屁孩,我也是成年人了好不?”
“哟哟!成年了不起哟。那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啊!”
“那个……”前面的出租师傅实在忍不住了,尴尬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你们去哪儿,酒店?”
两个人异口同声:“回家!”
回到家,秦淘淘卸了妆从卫生间出来,见沈家天还坐在客厅里,便没好气地去揉沈家天的头发,毫无防备的沈家天一激灵,下意识歪头闪开,又被秦淘淘揪住耳朵给拽了过去。
“还敢躲!你以后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屁孩,少来给我捣乱。”
被秦淘淘的手撩得耳根发烫,沈家天拍开她的小爪子,气鼓鼓地质问:“你就那么缺男人,要打扮成那样去联谊?”
“对呀,我要趁着自己还没人老珠黄,赶紧给你找个姐夫。”
秦淘淘坐到他旁边,突然语气老成地感叹:“唉!要是能回到你这个年纪就好啦,真羡慕。”
沈家天偷瞟了一眼她,吞了吞口水问:“是吗?那你回去了又想干什么?”
秦淘淘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斩钉截铁地回答:“买房!”随即哈哈大笑。
真是没正经。
“其实啊,我现在可羡慕家慧了。”女人情绪转换真是快,前一秒在还没心没肺大笑,后一秒语气开始落寞。
“羡慕我姐?”
“我以前觉得她傻,本该拼搏的大好年华,却葬送给了婚姻。可回头看看,她真是聪明,现在我们都二十九岁,我没房没车没老公,她却什么都有,孩子都两个了。真羡慕啊!”
可能是因为喝过酒,秦淘淘的多愁善感多了几分朦胧。
“我啊,要是再不抓紧时间找人嫁了,说不定真的会孤独终老,所以趁现在要多去认识人,更要多攒钱,给自己……嗯……提前准备好‘后事’,哈哈!”
秦淘淘小幽默了一下,扭头看乖乖听自己讲话的沈家天,可刚扭过头,就蹭上了对方的鼻尖。
“凑这么近干什么?”秦淘淘缩身,推了两下沈家天却没推动。
沈家天探着身子,直勾勾盯着她······(原题:《快到小狼狗的碗里来》,作者:酒瓶子殿下。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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