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戏曲演出前的“二通”

漫谈戏曲演出前的“二通”

首页动作格斗跳跃战士之急速跃变更新时间:2024-04-30
漫谈戏曲二通苏林和

何为“二通”?

京剧《定军山》黄忠唱道:“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我讲的“二通”,乃是晋剧开戏前演奏的一个纯打击乐组曲,当然与黄老将的唱辞有异曲同工之妙:晋剧老前辈们说起“二通”,莫不提“开戏前,提醒后台演员抓紧候场,告知台下观众好戏马上开场”等等。

乡下露天戏场,打“二通”开戏、吹“尾声”散场,是由来已久不成文的规矩。大多数村子,演出前不打“二通”不让开戏,有时候观众还会为精彩的“二通”演奏叫好,可见“二通”在民间的影响力。就其外在作用来看,“二通”相当于剧场的几声电铃或者钟声,起个时间提醒预告作用。但究其艺术本身价值而言,它是一曲无弦之歌、一篇无文之章,极富听觉和视觉冲击,是一个考验乐手技术、展示武场美感、体现剧团实力的艺术小品,乃晋剧音乐的集大成者。

音韵之美


晋剧演出,武场乐队通常编配五人(大型演出例外),在文场乐队由“四大件”逐渐壮大到两倍或者三倍的今天,武场伴奏的人员结构仍没有大的改变,可以看出剧种创始初期乐器编配独特的智慧。

晋剧武场乐器每件都有固定的音符。在音色搭配上,小锣的高音赋予铙钹力度上的亮色,铰子作为节拍把控者短促轻盈,马锣音色绵厚如钟,通过不同的收放音手法稳固乐句、转承结构。从“二通”随便取一小段,我们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铜器之美。四个章节的第一节,马锣如钟似磬驱散尘埃,由分散渐密集直至顿停,司鼓缓缓带入锣、钹、铰,乐色逐个亮相、组合、反复,在前进中千变万化,洋洋洒洒间不断碰撞、裹挟、行止;第四节似乎就是一两句简单的收尾,但是同样需要把“风云际会”之后的从容潇洒表现出来。

打击乐,没有中高低音的跃变,没有抖音、连音的技巧,靠的仅是简单音效的组合和短暂音韵的扬弃。音符很单调,但好的乐手能够把枯燥变得丰富,并赋予艺术内涵,其中的奥妙就在双手的不同操作技法,特别是马锣师可以通过左手不同力度、不同位置的触碰按压,实现锣音的色彩控制,其中的奥妙非文辞可达意。打出“二通”的美感,做到收放得法、自然顺达,需要老前辈们毫无保留地传授心得和技得,需要乐手在千百遍实践中用心琢磨、运新尝试。

打击乐是明显的“加减法”,对错都在一瞬间,来不得半点含糊,更容不得“滥竽充数”。旧时,乐队分别落座前台,乐手的演奏形象也是班社的“脸面”,所以,乐手的坐姿、操作法都十分讲究,也是一种美的所在。好的乐手,会在身体自然放松的情况下将时值和分量拿捏地妥帖舒服,该放的时候余音袅袅,该收的时候当机立断。“二通”独具技术难度和艺术内涵,于是也成了班社考验武场乐手水平的一关。

不同的乐手搭档,不同的时机状态,“二通”的音韵效果完全不一样。因此,打好“二通”绝非易事。

节奏之奇

晋剧武场,节奏的变化最为独特奇巧。“二通”中节奏张力之大,我在其它剧种或其它艺术门类打击乐是未曾见识的。

马锣和铰子属于“红家具”(正拍),铙钹和小锣属于“黑家具”(反拍)。在这“红”与“黑”,“正”与“反”的对抗中,节奏呈现出机械性涡轮式的啮合,至第三节“窝儿”处达到了高潮。所以,“窝儿”是“二通”的关键。目前,晋剧界“二通”的最大区别也就在这个地方。一种是较为普通常用的“铙钹和铰子”合击(光 且 光 且 光 且 且 光 且 且);一种是“铙钹和铰子”调击(① 光且光且 皮 光 且且 光且 皮且 皮;②光 皮且皮且且且 光且 皮且 皮;③光且 皮且 光且 皮且且且 光且 皮且 皮)。据观察,后者目前只有晋中团在使用,主要得益于晋剧司鼓名师贾炳正师徒的传授。这两种打法,是“正”与“奇”的集中体现,同样还体现在“紧流水一二三”演奏中,“正”的一方追求的是整齐合调,而“奇”的一方则注重“红”“黑”分明的剧种个性。晋剧很注重拍子的正反问题,比如“二性”板式唱腔就是反拍子起唱,而“红”“黑”乱弹也充分体现了剧种唱腔中的智慧。个人认为,艺术只要符合规矩,就具有存在的合理性,反而“物以稀为贵”,不常见的更应该加以保护、运用。第二种“窝儿”打法,对乐手的技术要求更高,一些艺术学校应该将其纳入教学和研究范畴,防止出现“曲高和寡”、“单曲绝唱”。

在平时观看演出中,我发现乐手们演奏时开口的“范儿”并不同。可以肯定的是,多数专业乐手“范儿”都不是很大,只有少数地方使用稍大一点的“范儿”,当然铰钹咬合的速度能够达到,只是力度上起伏变化并不明显。“范儿”的大、小,是一种个人演奏习惯,也是不同院团相互合作的默契。但是,如果一味平淡铺陈,打击乐的表现力会有所削弱,打击乐还是要有棱有角、有轻有重、有快有慢,只有跳跃的音乐才不会死气沉沉。

时代在前进,开放交流是必然趋势。特别在艺术形态方面,更要以海纳百川的姿态兼收并蓄,集百家之长成一家之个性。晋剧界加强打击乐交流研究,做好传统打击乐艺术高级技法传授和运用,是艺术发展的必然趋势。唯有如此,才能推动打击乐艺术理论的更深层次开发开拓,使传统艺术释放出更新的时代内涵,形成更高层次的学术成果。

布局之巧

“二通”一般四五分钟,起承转合、发展高潮的脉络很清晰。而且鼓师每个底号的安插都会转换不同的锣鼓经或者进行明显的节奏变换。“二通”的发明者是谁至今还不明确,我想如此巧妙铺排绝非只是几个普通乐手所为,定有高人参与指教。

“二通”中鼓师最大的作用不在于演奏,而是引领乐手们把这一篇文章做好,该慢的地方要走得稳,该轻的地方要压得实,该顿的时候刹得住,该放的时候调动得起来。

不习鼓,不知鼓者之奥秘。几个朋友起初认为,司鼓的艺术在于鼓皮的敲击。其实,对于“二通”而言,鼓师的艺术更多体现在鼓面之外,在于鼓面以上空间手势传递出的感觉。这种“空范儿”让乐手提前预知即将转入的内容,知道轻重的度量,知道收放音的时机。而且,在同一锣鼓经反复过程中,鼓师不会干预乐手的即兴演奏和个性表达,会纵容乐手间“玩儿”一阵,有时甚至会跟随演奏。一个好的鼓师,懂得如何驾驭音乐,如何激发乐手,如何让简单的音乐在集体合作下化作精美的艺术。

“二通”错落有致、自成体系:第一节缓缓入局,第二节渐起波澜,第三节高潮迭起,第四节兴尽余音。锣鼓经“卯榫”式的搭配,能够产生长短句的诗韵,节奏大开大合的松紧拉伸,让演奏者和欣赏者都能够产生视听效果的“速度和激情”。在演奏过程中,下手们还可以在固定的节奏范围内根据自己的艺术体验,实现“单”“双”之间的切换,这也是打击乐固定节奏基础上适度自由的趣味所在。

“二通”看起来短暂简单,其实一招一式、一段一节中有着极大的讲究和趣味。因此,耳听不如眼见,眼见不如实操。

闲暇之余,约几个旗鼓相当的朋友好好打几个“二通”,浑身都是通透的。如果,某天搭档配合不默契或者个人表现失常,自己会难受好几天。对于票友而言,更多追求的是“二通”的艺术享受,把心思毫无保留地用在了改进技术上,所以会广泛求教,大胆尝试,屡败屡战,兴之所在,乐之所爱。

音乐之美,本身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又何况是铜木之响,更何况出自业余之口。所以失误难免,但对打击乐的一片痴心毫无折扣,望诸君多多点拨指教。因为只有“众人拾柴”,晋剧打击乐的火焰才会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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