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演的妲己最像?纣王到底是不是昏君?为什么让姜子牙这个凡人来封神?鸿钧老祖、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陆压道人是什么来历的神仙,文殊普贤慈航燃灯怎么到的西方教……
自从许仲琳的《封神演义》(现在也有说是陆西星所著)被搬上连环画和电视屏幕后,喜欢看热闹和神仙打架的人们总是围绕着这些话题展开无穷无尽的思考和争辩,乐此不疲,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 《封神演义》可以说是中国人的创世神话。
这部小说道尽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只不过成书时间比较晚,这并不是说中国人的心智发育晚,恰恰说明了中华文明的悠远和先进。试问奉《荷马史诗》为民族瑰宝的古希腊人,有多少人学过这部史诗呢?长期以来只不过是知识阶级的书柜中的瑰宝,很难飞入寻常百姓家。而《封神演义》因为奇幻的想象、通俗的故事情节以及庞大的人物体系,成为普通百姓乐此不疲的小说,自问世以来就深入人心,和水浒、三国、西游、红楼、金瓶并称古代六大文学名著。
到了现代,因为神仙鬼怪和王侯将相的内容“不合时宜”,以及文学水平相对不高,才被踢出了名著的名单。但这并不妨碍它作为中国创世神话的历史地位。试问,世界上哪个民族的创世神话能被列为文学名著呢?创世神话的意义在于哲学和文化,不在文学水平的高低。
题材决定高度
水浒、三国、西游、红楼,精彩的故事各有不同,但精神内核是一致的,都在讲封建王朝的更替和斗争,并且几乎都涉及到了宗教——主要是道教。水浒是封建主和农民的较量,加上了道教张天师镇压天罡地煞的传说。三国是封建主和封建主的较量,虽然有道教和黄巾起义的事,但更强调“冥冥之中的天意”。这两部小说涉及的神仙故事比较零碎,到了西游和封神,神仙故事基本体系化了。封神是神仙世界前传,讲的是众生造物如何成为满天星斗,是中国式“君权神授说”的宣言书。西游是神仙世界的内斗,讲的是天庭、佛、道之争,揭穿了“君权神授”的把戏。
不同之处在于,封神是中国历史上首次王朝更替——兴周灭商,而且还配上了神仙世界的更替这个题材,阐教截教大战争抢天庭“公务员”职缺,形成了天上人间一片混战局面。
人性决定神性
如果说西游中的神仙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居心叵测的话,封神中的各路大神也是赤裸裸的贪嗔痴慢疑五毒俱全了,没有半点高大上的神仙操守,七情六欲比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把神当做人来看待,这是创世神话的基本特征。
女娲: 冲冠一怒为“色王”
纣王看女蜗娘娘年轻貌美,顿时感到六宫粉黛无颜色,不由得题诗表白,“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女娲娘娘是上古神女,有炼石补天之功,纣王居然不知道这段典故,更不听丞相商容的劝告,自以为我是天子我怕谁,勇敢表白不加掩饰。女娲大为震怒,“若不与他个报应,不见我的灵感”,这估计是女娲诞生以来最有“气性”的一幕了。
通天: 我作为披毛带角的首领就是不服你玉虚宫
广成子三进碧游宫,截教门人三次挑动通天教主正面硬刚玉虚宫,通天居然就动摇了。
广成子一进碧游宫,通天一口的官方表态: 三教共议封神,根基深者成仙,根基浅者成神,此是天数。告诉姜尚,他有打神鞭,如有我教下门人阻他者,任凭他打。
火灵圣母死了,龟灵圣母、金灵圣母、无当圣母等圣母系姐妹忍不了,主动约架,结果龟灵圣母被打回龟的原样。通天得知大怒: 尔等仍是狼心野性,不守我清规,大是可恶!将龟灵圣母革出宫外,不许入宫听讲!
广成子出来,不料又被一群截教门人拦住,广成子三进碧游宫,通天直接开骂了: “你这些不守规矩的畜生!如何师命不遵,恃强生事?情实可恨!
等广成子彻底走了,多宝道人直接铤而走险,编起瞎话来了:
他广成子骂吾教是左道傍门,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独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所以弟子等不服。
通天最后一刻还是认为广成子是真实君子,不会说话这么没边。可是架不住门人们说要当面对质,通天终于破防,取出四口宝剑,大摆诛仙阵,开始为封神榜批量输送人才。
如果说通天教主是有意为之,他的功劳其实是盖过元始天尊的,可是最后却让鸿钧老祖带走了,这明显不是奖励而是关禁闭啊。这就是封神比不上其它名著的地方,人物性格不明朗,但是漏洞堵不上的地方就用天命等说法搪塞过去,导致很多角色“脸谱化”,远远不如西游记的现实主义写法。
但是,这不就是创世神话的共同特点吗?共工怒触不周山,他真的那么生气吗?宙斯到处沾花惹草、胯下留情,他的荷尔蒙真的那么充足吗?作者通过封神演义故事是想告诉人们,即便天命有归,但只是给世界画了道道儿,个人的选择仍然是非常关键的。
第一期先写到这里。封神大战,凡人如何自处,下期听我继续揭秘封神的终极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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