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敦煌
李明娟
全国各地的人，许多人不知道甘肃，但没有人不知道敦煌。地处祖国西北内陆干旱偏僻的甘肃一直是贫穷荒凉落后的代名词。但敦煌不一样，人们知道它有飞天，有享誉世界的莫高窟，有纯净的鸣沙山，有神奇的月牙泉。敦煌是西北旅游的首选，是全国旅游的热点。
十一小假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从张掖出发向西，高速公路上小车如鲫，汇聚成一条河流，流向敦煌。
到了敦煌 ，恰是国庆，但敦煌这座城市却显得非常平静 ，偶有店铺门前斜插国旗，大多门店没有国旗气球鲜花的装点，没有节日的气氛与热闹。这是车子穿过敦煌市的感觉。
鸣沙山月牙泉
我们来的这天正是国庆节。逢国庆鸣沙山万人星空演唱会。一切原来不是这样。安静的是敦煌，激动的是游人。到敦煌第一站就去鸣沙山月牙泉景区。我们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离住宿的沙洲夜市大约十分钟车程。离景区三四里路开始，车子摩肩接踵了，比人步行还慢，人流滚滚而至。道路两旁所有的民宿空地停车场都无虚位。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空车位挤进去。我担心后面依然源源不断来的车哪里停。景区门口两旁是商业街，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主要以胡杨焖饼子和驴肉黄面为特色招徕游客。还有各种美妆影像店特别火，穿汉唐古装画飞天美貌的女子特别多。她们盛装出来就像穿越一般。进入月牙泉景区大门，鸣沙山斜卧横亘，山体巍峨而脊线柔美曼妙。山前的平坦沙地上，开辟一带宽阔的摄影佳地。古装美女们霓裳羽衣钗钿摇曳环佩脆鸣，舞姿翩然，顾盼生姿，大都是来旅游的，她们又成为鸣沙山的一景。
游人带来的又一景是绵延起伏的驼队。各色服饰的男女老少骑着骆驼前仰后合串成一线从鸣沙山前转去，这壮阔的情景，即使古代最豪横的楼兰富商也没有这样的驼队。只是缺少风中悠扬的驼铃。
鸣沙山脚下已经是人山人海。攀登鸣沙山可以走栈道，也可以徒步爬沙山。山体陡峭，细腻纯净温凉的沙丘细纹如粼，轻轻皱缬微微荡漾。在夕阳余晖中整个山体像一块色泽温润的玉雕作品。扔了鞋子，开始爬沙山。有各种雷人姿势的爬行攀登者，双手双脚并用。有年轻的父母带小孩儿攀爬的，实在为他们点赞。虽然没有危险，但很不容易攀爬，沙坡陡峭又轻易流动，上一步向下滑半步，许多人半途而废。我发现一个巧妙方法，像正常行走那样步幅放小，身体直立 脚掌用力，比较轻松容易得直上鸣沙山。山顶是蔚蓝天空 。登上山顶的人似乎伸手就摸到天空。站在山顶沙梁，鸣沙山像一个单括弧环抱沙洲大地的绿洲城市。向左前方看去，月牙泉清波像一块碧玉珏遗落沙漠，又向一弯新月明澈。月牙泉边的一组建筑雷音寺听雷阁等像一艘龙舟在瀚海游弋。
夕阳浑圆 ，橘红的霞彩在雷音寺西边山头一点点飞散，流云成许多飞天的彩带，似乎哪里有仙女们翩翩起舞。鸣沙山上拍照的游人，有许多摄影家，捕捉下一张张夕阳剪影图。就连我手机随便拍的任何一张都觉得是绝美的明信片。
耳边响起田震的歌《月牙泉》和一位奇女子三毛。这时候一个人坐在日暮黄昏里，孤独又自由，思绪飞得还远……
淡蓝幽蓝的暮色升起，夕阳余晖成为一抹淡淡悠远的玫瑰色的梦。山脚下沸腾起来了，一面很大的五星红旗在山脚铺展，庆国庆万人星空演唱会拉开帷幕。山头山坡山脚下星光闪耀璀璨——原来是激情游客所有人打开手机手电筒，优美高亢热烈的歌舞响彻夜空，激动的人群随节拍挥着手臂唱着歌，有年轻人跳舞，有许许多多人热泪盈眶。祝福祖国的生日，祝福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红日升在东方 ，其大道满霞光 我何其幸 ，生于你怀 ，承一脉血流淌。爱国情怀是所有人类情感中最崇高伟大的感情。万人星空演唱，歌声激荡我们心怀，震撼人们心灵。
为了能顺利不被堵我们十点四十离开月牙泉，这时候还有人源源不断地进入景区。当我要进月牙泉景区民俗博物馆时，对面山头墨蓝天空出现奇迹，变换着光影的图案出现。一会儿是一轮红日于连绵山峦之上，一会是一队驼队似乎驼铃悠扬，一会是月牙泉一弯，一会是月牙泉边的龙舟，一会又是一条金龙……变幻莫测。后来才知道是无人机表演。
回到敦煌市后去逛了著名的敦煌夜市，典型的夜市，灯火辉煌，美食与各种敦煌有关的物品琳琅满目。‘沙洲食驿’，各色烧烤，敦煌特色胡杨焖饼子，驴肉黄面，沙葱牛肉饼，李广杏皮茶……我是没有转明白有多少条街市……熙熙攘攘的旅人，享受着美食，感受着敦煌的丰富物产与独特人文魅力。
其后的三天每天晚上要去夜市溜达一圈，吃小吃，看各色文创玩品。
西出阳关无故人
第二天，去了阳关。“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一首诗成就了一首千古名曲《阳关三叠》，一首诗让一个地名成为一个标志。
在距敦煌西南七十多公里的阳关和西北80多公里的玉门关，是汉代两座边塞城池。阳关地名源于玉门关。因为其在玉门关以南。古人谓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玉门关的名字来历，相传这是西域和田玉进入中原的最主要的关口，也是因为一首诗而永久具有魅力。“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先去阳关，车子一出敦煌市 ，扑面而来的就是黑戈壁，一览无余，四望空茫。深黑色的平坦的公路在平坦无垠的荒原上任意驰骋。戈壁上只有细碎的黑沙石，没有任何植物，连生命力最强的骆驼刺都没有。大约到10点多，路进入一片绿洲，出现了农田。原来我们进入了阳关林场，其实就是阳关风景区。公路两旁高大茂密的白杨引领人们进入阳关镇。公路两边是著名的阳关葡萄种植区。我们停下车到葡萄田边观看，一人多高的葡萄架，一排排一行行，如玉似玛瑙的阳光玫瑰成串成串让人垂涎欲滴。
到镇中心一左拐就是阳关景区。刚十点，景区车和人还没有多少，可等我们停好车，不一会偌大的停车场就停满了车，车流还源源不断驶入。这一块沉寂在时间与历史里的荒漠里，而鲜活在汉唐诗歌中的戈壁关城，只有一处烽燧台残垣断壁，其他只剩今人考证竖立的几段碑说明此处是阳关遗址。整个景区所辖很多，阳关被称为“古董滩”，一阵风吹过，就会在沙砾里显露出唐砖汉瓦的残片。景区仿古建造了都尉府，有“两关汉塞”“丝路阳关”展厅和阳关博物馆。历史的烟云已经消散，阳关的苍茫荒凉依然。纵然有上万游人来到阳关，但阳关实在太大了，撒进荒漠也就不觉得有多少人了。从景区入口坐毛驴车或骑马或骑骆驼可以到烽燧台和阳关遗址，二三百米， 但阳关遗址处地势相对高突。站在阳关遗址碑前，环顾四周，西北莽莽苍苍与天连一体的戈壁，东南是可见的几块绿洲。烽燧墩子也被岁月的风沙侵蚀的所剩无几，阳关遗址只剩一个碑。但西出阳关无故人啊，只一道矮墙阳关镇的绿荫与千古戈壁就两重天地。戈壁依然停留在两千年的汉代！西出阳关无时间！
站在烽燧台前，曾经的狼烟没有了，曾经的金戈铁马堙没了，鼓角争鸣声谢了，我们只听见吹彻千年的风呼啸。许多时候，我们既见证了沧海桑田又感到了白驹过隙。陈子昂在幽州台发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歌慨叹。而此时此刻，站在四顾茫然的阳关，谁又能不产生天地悠悠的感慨呢！
王维的塑像像李白一样显得豪放，其实，摩诘的边塞是那样的郁结。送元二出使安西的时候，我们的诗人对阳关也许还是十分向往的，那是大唐将士们建功立业的舞台。王昌龄写“黄砂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李贺说“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但当他单车简从，从渭城驿出发后，自比为征蓬孤雁，向曾经向往的边塞出发时，心情是那么失落。几千里黄沙漫漫戈壁苍苍，哪里是西出阳关无故人，已经是西出长安无故人！不是故人，千年前哪有人烟啊！如今贯通东西的高铁，贯通东西亚的连霍高速，贯通西北的新藏线，交通如此便利，但就这千里戈壁依然行人稀少。如果不是十一假期，来此大漠深处凭吊阳关古迹的也就剩考古人员和文人*客了。边塞诗石林，鲜红的诗句灼灼在时间的荒漠，让阳关的苍凉里有了远逝的铁骨铮铮鲜血豪情。大汉大唐的雄风似乎还在。
从阳关出来驱车向玉门关。玉门关也是只剩矮矮的即将化为沙尘的若隐若现的几段汉长城，旅游的人显然很失望。我们也只是拍了几张照片。还在这天气太好了，玉门关的秋风虽然劲吹，可还没有到“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的狂放。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而这千里黄沙黑戈壁又岂不是滚滚掩埋尽英雄。无论曾经的月氏还是匈奴，无论张骞还是霍去病，无论卫青还是苏武，无论岑参还是高适……横刀立马也好，挥毫题诗也好，在今天的游人眼中，都成为传说故事或遗迹。我们从史册和秦砖汉瓦和发掘的大量墓葬群中探寻辉煌的丝绸之路，寻觅玉门关阳关的孤城气势，我们只有让想象的人物在这沉寂中穿梭。
“悲欢聚散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此阳关古城联。曾经我们劝君更尽一杯酒，今人我们西出阳关。酒尚温，人何在？“无边晴雪天山出，不断风云地极来”，此玉门关联，孤城之孤之险，春风年年度，多少玉关情。
两关雄风依然 ，千年漠风依然！只是我们日行千里，没有孤寂的旅程，也就没有触摸大漠的灵魂。
魔鬼城——神奇的雅丹地貌
从玉门关继续西行一百多公里，黑戈壁寸草不生，像月球荒凉的表面。我怀疑前年看的电影《孤独月球》的拍摄就是这里。因为是十一假期，几乎到敦煌的人都会来雅丹魔鬼城，所以路上都是小车。
到雅丹景区，如今所有的景区入口和游客服务中心修建得都很漂亮。但真是一片孤城万倾沙。四野茫茫。无拘无束的就是在黑戈壁上的风了，最纯洁的没有遮拦的就是这黑戈壁上的太阳了。景区门票五十元，但景区观光车就七十元。如果不坐观光车，那你可以选择沙漠越野车，那个属于贵宾级别，一车两三人专属。如果你既不坐观光车也不选越野车，那么，你就打道回府。魔鬼城还有几十公里，必须坐景区车辆方可进入。
乘景区大巴，进入雅丹地貌景区。平坦无垠的戈壁上突然这儿那儿长出来无数奇形怪状的土柱子，土塔，土楼，土蘑菇，土狗，土狮子……
经过导游讲解才知道‘雅丹’一词的来历。汉语词语的美经常是音形义单纯的外表，比如雅丹，我们仅仅从雅和丹就会产生无限的遐思。雅丹命名是：1903年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考察时，发现古湖周围有许多成群分布的土丘，维吾尔族向导告诉他这是雅尔丹，意思是陡壁的小土丘，于是斯文·赫定将这种地貌命名为雅丹。
景区大巴顺着公路向西，一路有五个景点。“金狮迎宾”“孔雀望月”“西海舰队”等有名称的景点，停车十分钟游客于景点外远远观看。其实这样的命名很简单，真正震撼的是远望南区游人不能进入的区域，夕阳余晖中 ，万千风蚀地貌的台、塔、柱、墙……似乎一座遗弃在时间之外的古城市——断壁残垣，又似乎掩藏了十万伏兵。蜃气雾霭斜阳氤氲于中，真是魔鬼城。这里或许就是外星人基地。不管人类科技如何进步，文明如何发达，大自然永远是人类敬畏的神。你看这苍茫无际的戈壁，怎么会有这样规模庞大的黄土形貌遗迹，这些几亿年亿万年的情景到底是怎样的呢？这里是波涛汹涌的海洋？是连绵起伏葱葱郁郁的山林？神奇的大自然最杰出的雕刻师最不可思议的命运之手！
阳关如果荒凉，那还是尘世的荒凉，而雅丹魔鬼城里城外的荒凉就是出世的荒凉，这一片空茫这一片诡谲的自然，让青山秀水的江南惊心动魄，让五岳奇峰危崖的高峻有了遗憾。美如果是专指色彩形貌的话，魔鬼城不属于中国的美男子，但我觉得他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火神。当面对这无垠的苍茫时，人的、历史和世俗的纷扰都被稀释。
曾经从青海大草原穿过，那是生命的静默与延展。这儿，在一个像罗布泊的地方，静默是一种历史和地理的宇宙洪荒。
你发出什么声音？你能写下什么字？你能做些什么呢？一切似乎穿越时空到夸父开天辟地之时。
回来的路上车速太快，像极了海上冲浪！一切像一个梦。
敦煌图书馆“艳”遇
因为莫高窟门票没有订到。第三天可以在敦煌市区溜达玩一早上。网上查找敦煌市内没有哪里好玩。于是决定去博物馆和图书馆。导航到图书馆和博物馆后，都被它们的外形所迷惑。张掖的和到过的其他一些地方的博物馆和图书馆都是比较现代建筑。而敦煌博物馆图书馆和后来看到的鸣沙山莫高窟景区的博物馆都一种风格——像古咸阳城的秦风。主体色彩都是土黄色，大地的色彩。在各地纷纷高楼大厦地标性建筑奇形怪状现代建筑元素堆积的现代，敦煌似乎太低调了。市区内没有高大到几十层的建筑，也很少有五彩缤纷的色彩装饰。在沙洲夜市的古城中心有一尊反弹琵琶的飞天雕塑，竟然也是土黄色的。难道，他们把所有的色彩的美留给了莫高窟与敦煌壁画！
先去图书馆。进入馆中，环境还是蛮好的。在转图书馆前，张掖的朋友.Z君说“有空去敦煌图书馆看看，那里是甘青作家雅聚交流的地方。另外去敦煌书局坐坐，那是今年的网红打卡地，很有特色”。进入一楼大厅，有自修室读者阅读室几个功能区域。推开第一间门，竟然就被Z君言准。小而精致的一间小阅览室散落着小茶几和沙发，有工作人员问我是参加活动的吗。一抬头，才发现这儿今天是敦煌图书馆与作协的一个读书分享活动。一看他们分享的是我见过一面的作家杨献平的《沙漠的巴丹吉林》。于是我问能否参加，说可以呀。于是坐下来，获得了一本《沙漠的巴丹吉林》。活动有杨献平为现场活动录发的视频，有敦煌市图书馆原馆长和作协主席玉门石油作协等发言讲话指导，也有与会的作家与读者朗读原文，还有几个小朋友吹陶笛。印象深刻的是几位领导的发言，一点没有领导的架子，说如何创作，如何写出好东西，语言真的很朴实。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幸运的是收获好书一本！
又见敦煌——一场很有创意的文旅演出
从杭州宋城的大型歌舞实景演出后全国各地纷纷效仿。像张掖的丹霞景区剧院的《回道张掖》，场面宏大，是歌舞话剧灯光等的综合大型演出。
本来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既来之则看之。不能进莫高窟景区，但可以先欣赏一下敦煌的歌舞。
了解到现在敦煌为旅游创作的大型歌舞话剧有三部：《又见敦煌》《律动敦煌》《丝路花雨》，分别在三个剧场。我们看的是《又见敦煌》。 这是由王潮歌执导的，表现形式，表演元素和舞台都有与众不同的创新，不是纯粹的歌舞剧，而是一种古今对话，让敦煌壁画中的人物走出来，穿越千年后与我们相遇来看敦煌！将与敦煌与莫高窟命运紧密相连的人物贯穿出敦煌的历史！对于常书鸿的故事我觉得演绎得还不够，而把盗卖文物国宝的王元录道士却有点笔墨过多！他的忏悔是我们的叩问，我们更应该有常书鸿和樊锦诗先生这样的敦煌人守护神！观后写西江月一首：
莫窟千尊菩萨，敦煌一梦飞天。匠心演绎古今篇。史海沉钩璀璨。 华夏文明瑰宝，汉唐丝路炊烟。忧伤多少不回还！憾恨客乡经卷！
走出剧场对这一剧场的设计吸引，有地下故人地窝子形式的发挥，现代感很强。
莫高窟只是旅游的名头
第二天去莫高窟。老老小小男男女女，似乎旅游的人都到了敦煌。百分之九十多人是应急票，也就是十一假期兴起而来的人。应急票只可参观四个洞窟。从景区入口排队坐大巴到莫高窟景区，景区大巴往返穿梭一天忙完没有永远都有人的样子。终于到了几莫高窟景区。再排队。还是九八年来过敦煌看过莫高窟的。那些脑海里的印象已经模糊了。景区大门口多处竖碑刻写莫高窟景区标志，游人都要在那留影留念。
牌坊楼门并不宏伟壮观，显得单薄甚至小气，没有武威文庙棂星门牌坊的气势非凡。夏天去渭河源景区，禹王庙的牌坊楼也是气势凌然。尤其现在到处恢复古建筑化大量金钱造仿古庙宇什么，我一点不赞成。我们发掘历史文化遗产，不是外表上的复古呀。敦煌的低调，是它太懂历史了！再怎么富丽堂皇再怎么宏达壮观都抵不了这一屏山上的四百多石窟。
一直排队，照相也是在排队中进行。标志建筑九层塔依三危山而立。并不巍峨并不摄人心魄。夏天去了麦积山，登了麦积山石窟，那才是惊心动魄。三个多小时排队，不到四十分钟就转玩四个石窟，尽管有讲解员讲解，但认真听的人少。人们像沙丁鱼一样从通道口源源不断地从传送带上输进去输出来，中间不可能停留，连一两分钟都不可能。走马观花都没有这样快。
五十米，四个窟，十几分钟，伟大的魂牵梦萦的大名鼎鼎的闻名遐迩、享誉世界的莫高窟啊，就这样进去出来了。某一窟里有飞天，什么都没有看到。所有的人，但都又心满意足，我们游过敦煌莫高窟了！
景区内一小院，是敦煌研究院的陈列馆，是五六十年代的泥坯房子院子，里面有敦煌研究院第一代院长常书鸿先生的作品等和一些曾经的物品。不记得哪一年演过一个电视剧《大梦敦煌》似乎就是常先生的故事。在那么简陋艰苦的环境条件下，它们是怎样把七情六欲的人世忘却而做出杰出的研究与贡献的！樊锦诗，我必须要买一本《我心归处是敦煌》带回家！这是莫高窟和敦煌旅游没有空空而归。
关于莫高窟，那一坐藏着从魏晋开始就禅坐的菩萨与飞舞的飞天的山，在远处在离开的时候，它根本看不见。它是真正的隐者。这就是几百公路奔赴的敦煌莫高窟！看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了一种朝圣的情怀。
关于莫高窟，我的一篇小说《梦之旅》，故事就安排在敦煌鸣沙山月牙泉与莫高窟中。再游时我让小说中的她再一次亲历灵魂之旅。想象的故事中，有一个小寺庙，有一个小尼姑，有一个北京来的舞蹈女孩和来自她的她。这篇小说发表在《飞天》。
想要看数字敦煌，没有预订票根本看不到。只好十分钟体验了一下五D技术下沉浸式游一个洞窟。高科技不能不惊叹。十分钟第285窟的壁画内容真真切切还有对壁画故事的实景演绎。
然后，没有依恋匆匆离开敦煌。
归途饱览西北秋色
归途，大西北再次惊艳到了我们。为了看沿途风景，选择了国道而非高速。从敦煌到瓜州到酒泉。戈壁上有了生机。大片的蓬草红柳林，还有杨树林，还有一个草原……一路扑面而来。杨树黄了，金黄的耀眼炫目。红柳林红了，火一样燃烧。草甸草原莽莽苍苍，滚滚掩掩埋天空。草原的美虽然壮阔，但给人的震撼中依然有着温柔的成分，而西北戈壁的广阔完全是铮铮铁骨。你只能想到金戈铁马，只能想到马革裹尸。没有格桑花与卓玛。一路上视野与车子一样游目骋怀！想起夏天走河东到陇南地区游的路，简直是一幅一幅翻阅的小人书感觉，是小心翼翼，而西北是驰骋是放肆是天高任鸟飞！
路边的风景迅速切换。酒泉到大地之子静卧西北，他酣眠倾听大地母亲的地音。汉武大帝孤独地在山口，没有他的文臣武将，没有他的后宫佳丽三千，没有他的大汉雄师！风很大，这儿是瓜州到榆林窟的路口处。不远处又一人造景——无界。看了碑记才明白含义——诠释海市蜃楼。也有游人，还不少。很奇怪——这几个人造景在这儿！耗资不少吧！
路过一个遗址破城子，一个古城锁阳城，都没有进去。尽量克制不多贪恋路边的风景。夕阳西下时正落在一片荒原上，长河落日圆太切景。以前初中北师大版上有一片高建群的散文《西部落日》太喜欢。我每每在张掖的湿地或黑河边看落日，经常感动到要落泪，可拙笔浊心写不出一轮浑圆光芒收敛温暖的那一份美好。
到酒泉已经晚上十点多，决定住宿。第二天游了酒泉公园，又叫金泉公园，是保存比较完整的西汉园林。古色古香。最后发现敦煌与酒泉几乎所有景点都用篆体，是古风犹存的标志了。好多字认不得不敢轻易开口。旅游景区也不能都让游人猜呀！
十一假期后就是紧张忙碌的工作状态。断断续续写完了敦煌行。每一次旅行是一次生命的邂逅，所有美好，我来过。
（作者简介：李明娟，笔名木子，张掖市第一中学教师。发表文学作品多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