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开元年间,江苏吴郡有个书生,名叫叶千秋。
叶千秋从小身体轻盈,读书之余,喜欢练习攀援和剑法,他可以在墙壁上飞奔的同时,出剑接连急刺。有人曾经在一条线上,拴上七八个大梨子,叶千秋落地时居然刺落了三四个梨子。
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说道,“以后这样的本事,就算考不中状元,做个侠客也是不错的。”叶千秋笑了笑,说道,“这不过是娱人的小技罢了,如何能跟读书相比?”
叶千秋十八岁时,去京城参加明经科考试。
中途住店时,遇到大雨,叶千秋就坐在客店里,边看大雨边喝酒。有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坐在不远处的桌边,看着外面的大雨,轻声叹气。
叶千秋对少年说道,“能在这里相遇,便是有缘,请过来喝一杯如何?”少年便走了过来,与他对饮,少年自诉姓吴,要去京城投奔亲戚。叶千秋笑着说道,“正好可以同行。”
吴姓少年谈吐不俗,叶千秋说道,“兄台有这样的学识,不参加科考,真的可惜了。”吴姓少年笑着说道,“我自幼家贫,根本无力科考,这次去京城,是投奔做生意的姨丈,准备谋个差事。”叶千秋感叹了好久。
他见少年衣衫破旧,便把一套新衣服,送给了他,说道,“穿着新衣去投奔,也许会更顺利些。”少年笑着接受了,说道,“将来有了本事,一定会报答你。”叶千秋笑着摆摆手,说道,“不用报答,请我喝一杯酒就好。”
两人到了长安之后,有个衣衫华美的少年,牵着一匹马,正在等着吴姓少年。叶千秋虽然不懂,但见那匹马形体健硕,知道是匹好马。
吴姓少年翻身上马,笑着对叶千秋抱拳说道,“先和叶兄别过,以后有机会,还会相遇。“打马如飞走了。
叶千秋尴尬地摇头,说道,”我一个步行的人,送骑骏马的人衣服,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距离明经科考,还有一段时间。叶千秋便住在一个小店里。
客店伙计笑着说道,“客人若有贵重财物,请一定放好,最近长安城,不是十分太平,经常有人睡梦之间,被偷走了财物。”叶千秋笑道,“我最值钱的,就是身上的衣衫。我每晚穿着睡觉,那贼还能扒了我的衣服去?“
第二天早上,果然有个富商,大喊大叫,他随身携带的货物,一晚之间,不翼而飞了。负责管理治安的金吾卫很快赶到,一番勘查后,毫无头绪。
叶千秋站在旁边,唏嘘不已。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正是那个吴姓少年,也不知他如何寻到这里。吴姓少年笑着说道,“如今我已找到姨丈,他待我极好,我特意请你,出去喝酒。”
叶千秋跟着吴姓少年,在灞桥边登上一艘画舫,吴姓少年笑着说道,“西汉司马相如,曾说“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从那之后,八水绕长安,风靡天下。叶兄是文人,我便附庸风雅一次,请叶兄船游长安,顺便喝些美酒。”
船上的仆从,都是清秀的小厮,见到两人,都恭恭敬敬行礼,主舱之内,有个红衣少女在座,见到吴姓少年和叶千秋走进,站起来盈盈行礼。
吴姓少年笑着说道,“这是我的表妹流岚,听我说了遇到叶兄的故事,非常仰慕叶兄,特意过来相见。”流岚姑娘落落大方,叶千秋却有些手足无措,流岚向他敬酒时,叶千秋甚至把酒水洒在了胸前。
流岚大笑不止,说道:“真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有趣的读书人。看您的举动,实在不像个年轻的男子。”叶千秋正色说道,“我是个男人,因为仰慕姑娘,所以才手足无措,你不应该由此嘲笑我。”流岚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我知道错了,请公子原谅我的无知。”说完又大笑起来。
吴姓少年对叶千秋说道,“我这表妹,从小如此,叶兄不要见怪。”叶千秋笑了笑,说道,“如此率真洒脱,我也心向往之,怎么会见怪呢?也许初次见面不习惯,多见几次就会好些吧。”
过了一会儿,有条小船过来,将流岚接走了。
叶千秋居然有些不舍,问起流岚的动向,吴姓少年笑着说道,“生意上出了些意外,有些事情,需要她处理。”叶千秋竖起大拇指,说道,“能处理生意上的事情,真是个奇女子。”
当天叶千秋玩得非常尽兴,喝得醉醺醺的,被吴姓少年送回了客店。叶千秋酒醒之后,耳边始终萦绕流岚姑娘的笑声,他有些茶饭不思。
又过了几天,吴姓少年来看望叶千秋,惊讶的说道,“几日不见,叶兄瘦了很多。”叶千秋有些不好意思,又问起流岚姑娘的行踪。吴姓少年笑着说道,“原来是害了相思病。”叶千秋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吴姓少年笑着说道,“男婚女嫁,是人之大欲,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呢?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代为传讯。”叶千秋惊讶地说道,“流岚姑娘还没有婚配么?”吴姓少年笑着摇了摇头。
叶千秋对吴姓少年抱拳,说道,“只见一面,我就茶饭不思,身为一个读书人,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孟浪,提出婚姻的要求,更是莽撞,但见到心爱的人了,我愿意扔掉读书人的脸面,如果吴兄玉成此事,我感恩不尽。”
吴姓少年笑着说道,“这只是小事,你等我好消息就是,她出门办事,还没有回来,我可以先和姨丈,说起叶兄好意。”说完笑着离开了。
叶千秋闲着无聊,又走到灞桥边当初上船的地方,想着流岚姑娘的音容样貌,心里不住赞叹,“这样美貌的女子,就像是天上的仙子,如何能让我遇到呢?”他摇了摇头,感觉像在做梦。
又过了几天,吴姓少年笑着回来,对叶千秋说道,“姨丈已经同意,表妹也同意了。”他递给叶千秋一朵珠花,笑着说道,“这是表妹最心爱的珠花,因为外面生意要处理,他们又离开了长安,表妹把这朵珠花送给你,以明心志。”
叶千秋把一方砚台,交给吴姓少年,托他带给流岚,说道,“砚台上有我的名字,就当做表记。”吴姓少年笑着答应了。
叶千秋把珠花贴身携带,时刻把玩,心情好了很多。
又过了些日子,吴姓少年又来到客店,笑着说道,“表妹回来了,休息几天,就可以与你见面了。”到了第三天,吴姓少年亲自驾着车马,来迎接叶千秋,带着他去了一座华美的宅院。
流岚坐在屋子里,气色不是很好,她笑着对叶千秋说道,“我们家有规矩,女儿嫁人,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我跟你成婚后,就要白手起家,这里你看到的一切,都会不再与我有关,你愿意吗?”
叶千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看中的,是小姐的为人,可不是你的家产。”流岚笑着说道,“你们读书人,就会花言巧语,只见了一面,你便知道我的为人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人心是最难认清的吗?”
叶千秋鼓足勇气说道,“我认定的事,便不会回头,只要能跟姑娘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流岚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我既然要跟公子在一起,便会全心全意跟你。”叶千秋动情的说道,“等我将来高中,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叶千秋认真备考,结果名落孙山。
他觉得很没面子,不敢去面对流岚。流岚笑着说道,“人生一世,除了读书之外,有很多种活法,公子不要太在意了。”她亲自驾着一艘小船,带着叶千秋泛舟散心。两人并肩站在船头,叶千秋心情好了很多。
突然对面一艘船上,有个年轻的公子,紧盯着流岚,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叶千秋大声斥责那人,说道,“圣人教训,非礼勿视,你身为一个男人,怎能如此看女子呢?”年轻公子笑着说道,“如此漂亮的女人,嫁给这个酸腐的秀才,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如跟着我,找到人生的快乐。”
叶千秋大声斥责那个年轻公子,年轻公子并不在意,说话更加轻薄,叶千秋非常生气,拔出宝剑,准备过去与年轻公子拼命。年轻公子冷笑道,“我是灞河王擒虎,我看中的女人,无人能逃脱我的掌心,你拔剑对我,是活腻了吗?”
好几个王擒虎的手下,站在船头,用船桨拍打叶千秋。叶千秋挥舞宝剑,将他们的船桨砍烂。有个手下要跳到叶千秋船头,被叶千秋一脚踹到水里。又有两个下人,跳到叶千秋船头,却被叶千秋挥剑刺伤了。
王擒虎暴怒,抽出宝剑,要与叶千秋决斗。流岚笑着向王擒虎说道,“我家公子初来乍到,冒犯了您的威严,请您多多担待。”驾着小船离开了。王擒虎望着流岚的背影,大声道,“你就算今日逃了,早晚也是我的掌心之物。”
叶千秋恨声对流岚说道,“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呢?不给他厉害,他永远不知道痛处。”流岚笑着说道,“狗子对你汪汪叫,当然可恶,若是你叫得比他大声,就是你的不对了。跟那样的人生气,只会降低你的身价,况且他已经知道你的厉害,绝不会继续纠缠了。”
叶千秋回到客店,对掌柜说起此事,掌柜的惊讶的说道,“王擒虎是灞河最大的恶棍,手眼通天,官府里也有人,你得罪了他,不会有好日子过,只怕我的客店,也会受到牵连。”说完不住叹气。
叶千秋冷笑说道,“我与他手下交手,也不觉得有过人之处,他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而已,他若找来,我自会出去与他对峙,绝不让你受到委屈。”当晚叶千秋枕剑而卧,有风吹草动,便会拔剑而起。
一夜无事。
天亮后,他这才睡去。
中午时分,伙计进来送饭,看他的眼神,非常奇怪。叶千秋笑着说道,“你为何如此看我呢?”伙计说道,“昨晚长安出了大事,王擒虎被人抓起来,倒吊着挂在一棵近水的大树上,清晨发现时,被蚊虫叮咬得满身脓包。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听说吓的卧床不起,长安城里有名的医生,都被请去看病了。”
伙计笑着为叶千秋添了一壶酒,说道,“这壶酒,是小人送给公子的。”他转身出门时,说道,“小人也曾受过王擒虎的欺负,这条腿,就是被他打折的。”
下午的时候,流岚过来找叶千秋,笑着说道,“你的精神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叶千秋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流岚,流岚点点头,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自有恶人磨。”停了一停,又说道,“我今日来,是向你辞行,要去做笔生意。你先回吴郡,我忙完之后,就会去找你完婚。”
叶千秋依依不舍道,“刚刚见面,又要别离。”流岚笑着说道,“别离是为了更好地相见,我帮姨丈做完这笔生意,就可以跟你相守了。”说完转身走了。
叶千秋回到吴郡,对父母说起此事,父母叹口气,说道,“你读书都痴了,天下哪有这等的好事?身世好,模样又漂亮的女子,如何会嫁入我们这样的寒门呢?她让你先来,就是托词,她肯定不会跟你来完婚。”
叶千秋并不与父母争执,悄悄地为成婚做准备。他父母叹了口气,说道,“去了京城一趟,不仅没有考中,脑子还不好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叶千秋正在屋子读书,听到有人叫他,透过窗户,看到流岚背个包袱,站在柴门之外。笑着对他说道,“公子久等了,我特意遵守前言,来与你完婚的。”
叶千秋非常高兴,带着流岚,去见父母。父母这才知道,儿子之前所说,都是真的。母亲蒋氏,悄悄对叶千秋说道,“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如何高攀得起呢?即使她现在可以与你成婚,将来也会受不了苦,与你分开。”
叶千秋安慰母亲,说道,“流岚不是那样的女子,您放心就好了。”
成婚之后,流岚伺候公婆,缝补浆洗,样样出众。叶千秋的父母,高兴地合不拢嘴,邻居们也非常羡慕,说道,“娶到这样的媳妇,你们祖坟上,都冒了青烟。”
流岚看叶家过得确实艰难,就用首饰换来银子做本钱,做起了布匹的生意,叶千秋想要帮她打理生意,却被流岚推了出去,说道,“你是读书人,怎么能让铜钱的污浊之气,脏了你的双手呢。你认真读书,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在流岚操持下,叶家生活,大有起色。
一年之后,流岚为叶千秋生了个儿子,取名叶星。流岚便每天抱着儿子,打理店里的生意。突然有一天中午,流岚抱着儿子,回到了家里。叶千秋见她气色不好看,就问她缘故。流岚笑着说道,“只是累了,休息下就好。”抱着儿子,去屋子里睡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流岚为全家人操持晚饭,又有说有笑,跟平时没有区别。晚上休息时,叶千秋忽然发现,流岚头上一朵珠花掉了,流岚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可能是不小心丢掉了,再买一朵就是。”
叶千秋说道,“那朵珠花本是一对,你非常爱惜,为何今日丢了,如此冷淡呢?”流岚笑着说道,“那时我还是个少女,如今已经嫁为人妇,又有了儿子,心境已经与当时不同了。那些身外之物,已经不太看重。”
叶千秋却下了决心,要为妻子买一朵一模一样的。
过了几天,有个人大声在外面喊着卖珠花,叶千秋闻声跑出去,见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目光炯炯如鹰隼,挑着货郎担子,里面摆放各种货物,其中一朵珠花,叶千秋异常熟悉,正是流岚丢失的那款。
老货郎要价三两银子,叶千秋毫不犹豫,买了下来,老货郎笑着说道,“这朵珠花,至多值一两银子,为何你肯出三两买下呢?”叶千秋捧着珠花笑道,“老丈有所不知,我妻子前些日子,丢了一朵珠花,样子与这款一模一样。只要妻子高兴,我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老货郎摇头,赞叹着说道,“原来是对恩爱的夫妻。”
到了晚上,叶千秋将珠花拿给流岚,流岚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叶千秋关切地问道,“你又不舒服了吗?”流岚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觉得,花三两银子买珠花,不值得。”叶千秋帮流岚戴上珠花,笑着说道,“只要你高兴,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
流岚摘下珠花,轻轻抚摸着,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难道不觉得,这珠花很眼熟吗?这就是我丢的那朵珠花。想不到又被你买回来了。”叶千秋笑着说道,“要是如此,你更应该高兴才对。”
流岚笑着说道,“夫君把我放在心里,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第二天早上,流岚笑着对叶千秋说道,“今天我忙不开,请夫君帮我去十里外的青阳镇王家布铺收笔账。”叶千秋高兴地答应了。
叶千秋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他突然在路上遇到一个浑身是伤的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先前那个老货郎。他惊讶地说道,“你遇到匪徒了吗?为什么浑身是伤呢?”
老人冷笑着说道,“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惺惺作态了。”叶千秋惊讶的问道,“老丈何出此言呢?”老人冷笑着说道,“我就是被你妻子打伤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叶千秋惊讶的说道,“我的妻子是个妇人,如何能打伤你呢?”
老人突然拔出宝剑,向叶千秋刺去,叶千秋侧身闪开,拔剑还击。大声道,“你这老人家,好生无礼,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拔剑*我?”老人虽然负伤,但剑法玄妙,逼得叶千秋不住倒退。
叶千秋使用绝技,踩着树木爬到高处,老人不能爬高,在树下大骂。叶千秋大声道,“看你是个老人家,我一再忍让,你再为老不尊,我便要还嘴了!”
老人呸了一声,抱来枯枝柴草,在树下生火,大声道,“老子将你烤熟了!”
叶千秋居高望远,见到有个年轻人,骑马经过,大喊救命。年轻人抬头,大声问道,“是叶兄吗?”居然是吴姓少年。叶千秋大声道,“吴兄快跑,这里有个疯子,要*人。”
吴姓少年催马走近,笑着说道,“陈百变,你居然还没死,又在这里兴风作浪,欺负我的妹丈!”老者冷笑着说道,“吴邦本,你当年侥幸逃脱,成为漏网之鱼,你今日还敢出现,我将你一起收了!”
吴邦本笑道,“当年你们依多为胜,今日又来欺负我妹丈,必不能饶你!”拔出宝剑,向老者刺去。老者陈百变毫不畏惧,挥剑反击,吴邦本剑法精妙,又有叶千秋帮忙,陈百变马上处于下风,突然又有三个人提刀冲出,向吴邦本两人*去。
陈百变大声笑道,“当年在长安,是依多为胜,多年过去,今日照旧如此!今日将你们斩*殆尽,斩草除根。”
新来的陈百变同伙,刀法凌厉,*伐果断,吴邦本连出几剑,都被荡开。一人钢刀竖劈横斩,砍中叶千秋肩头,叶千秋身体摇晃,那人快步跟进,长刀刺向叶千秋胸膛。
突然一把短刀疾飞而至,刺中那人胸膛,一道人影随即到来,挥剑砍翻陈百变两名同伙,剑法狠辣老道,快如电光石火。
叶千秋惊叫道,“原来是娘子!”流岚并不多说,上前一剑,将陈百变刺翻在地,吴邦本挥剑斩断了陈百变脚踝,冷笑道,“先不*你,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陈百变连声大笑,几近癫狂,指着叶千秋,大声道,“这就是你的好妻子,*人无数的女贼!”
叶千秋如入梦中,转身看着吴邦本,又看了看沈流岚。
沈流岚手指陈百变,说道,“你*人无数,还敢说别人是贼?你在长安,做过的丧心病狂之事,罄竹难书!还敢反诬与我?”吴邦本点头,说道:“当年长安,很多人为非作歹,他们背后,都是你们兄弟会的指使!”
沈流岚转身,向叶千秋说道,“事到如今,不瞒夫君,我本是江湖中人,人称沈三娘,后入丽景门。吴邦本并非我表兄,与我同为丽景门中人。奉朝廷命令,刺探人间不平事。我几次出门,说是做生意,便是出去*人平事。
前些年在灞河游船之上,所遇王擒虎,就是兄弟会门人,我怕他找你寻仇,便连夜派人,将他抓了,悬在河边树上,以示警告。按他所作所为,死有余辜,我们也是忌惮兄弟会,才没将他*了。”
沈流岚手指陈百变,继续说道,“这人是兄弟会堂主,更是王擒虎师父,日常受了王擒虎很多好处。他知道王擒虎受辱,是丽景门所为,便处心积虑报复。我离开丽景门不久,陈百变纠结兄弟会精锐,易容冲进丽景门,斩*十几人,吴大哥外出办事,幸免一死。
我嫁人之后,便想与丽景门断了联系,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树欲静风不止,陈百变却带人找上门来,我怕伤及你们,不敢与他见面,那日我匆忙回家,便是躲他。后来,我约他决战,他带了三个人,围攻我,我拼死突围,那朵珠花,便是与陈百变动手时遗落的。陈百变得寸进尺,上门卖珠花胁迫。
我忍无可忍,约陈百变决战,拼死将他刺伤,却被他侥幸逃了,却又在这里,祸害你,还好吴兄及时赶到,这才化险为夷。”
叶千秋如梦初醒。
沈流岚剑指陈百变,说道,“你当初攻入丽景门时,可曾想到今日?”吴邦本冷笑道,“留下这种人,只能祸害人间。”一剑穿胸而过,将陈百变刺死,又掏出药粉,将他连同另外两人尸体,化成血水,溶入地下。
沈流岚转头,看向叶千秋,说道,“如今你已知道真相,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儿子。”叶千秋说道,“你忍心舍我们父子而去吗?”沈流岚叹口气,说道,“陈百变死讯,并不会隐瞒太久,我离开这里,也是为了不祸及你们。”
叶千秋握剑说道,“我们一家人,怎么会分开呢,如果要死,我是第一个!”沈流岚微微一笑,吴邦本笑道,“我这妹丈,做人的本事,比读书厉害!”
几天后,沈流岚亲手为铺子上了最后一块闸板,笑着对围观的人们说道,“从今日起,铺子就关门,我们一家,要回我的原籍去了。”
叶千秋俯身,捏了一撮泥土,缝进贴身衣服,转身上了马车。车声粼粼,叶家人渐去渐远。
许多年后,吴郡有个叫张鼎如的商人,在海南儋州,遇到了劫匪,大喊救命。有个过路的年轻人,挺身而出,将他救了下来。张鼎如试探着说道,“听你的口音,似乎也是吴郡一代人,您与那边有亲戚吗?”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我祖籍吴郡,搬来这边,已经很多年了。”就在这时,远远的有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人,驻马说道,“星儿,我们要上路了。”
年轻人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一家三口,渐行渐远,消失在海天相交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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