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麟殿。
迟夙坐在用来镇压邪物的镇妖法镜下,任由法镜释放出灵光来攻击自己。
这是太和仙门传下来千年之久的镇妖法镜,打在他身上如同入了虚空,不见半分效果。
妖魄蠢蠢欲动,仙骨不停地簇拥上去压制,又被妖魄击得粉碎,便是在这轮回周转中,铺天盖地的痛楚袭来,迟夙痛不欲生。
他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
鲜红的,温热的血,顺着冰面缓缓流淌。
他早已露出了几分妖相,银发倾泻而下,如霜雪一般覆盖了满地。
他知道,这次的反噬,将会更严重些。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看到她时,心中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悸动。
他坐在地上,透过冰面的反光看到自己已经妖化的红眸,甚至看到自己的眉心,都化出了红痕。
若再不解毒,他将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他会彻底妖化。
他强行运功,越来越多的血迹从他身下流出,一袭雪衣被染成红色,连那银发的发梢,都泡在血里。
可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
晚晚进了寒麟殿,被挡在结界外。
结界内的情形她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她知道迟夙就在里面。
脚下依旧有血迹蜿蜒流出,这代表着他的情况不太乐观。
她试图破开结界,但结界是迟夙用妖法布下,她根本就不可能破开。
晚晚有点担心,流了这么多的血,他会不会死在里面。
心头的刺痛感再次传来,晚晚拍打着结界,高声唤他:
“迟夙?”
“迟夙,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没有回应。
“迟夙,你还活着吗?能不能说句话?”
仍旧是死气沉沉的。
晚晚见过他毒发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为何不愿意打开结界。
“迟夙,你不说话也可以,总得弄出点动静来吧,否则我会认为你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晚晚便闭了嘴。
她紧张地盯着结界,连眼睛都不敢眨。
就在她撑不住要眨眼时,这一层如薄膜似的结界忽然晃动了一下。
晚晚立刻松了一口气。
寒麟殿很大,也很冷,殿外的雪已经停了,有薄薄的月色顺着门缝溜了进来。
晚晚确认他还活着后,便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了,她靠在结界上,默默地看天。
其实,她心中有点乱。
她与迟夙的好感度停留在15便不再变化了,即便是因为焚情的缘故,可这15还是太少了。
晚晚闷闷地抱着膝盖,不声不响地垂下了眼睫。
她不能忽略方才在门外看到那些血迹时,心头传来的尖锐的痛感。
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晚晚未尝过情爱的滋味儿,在这数十日的相处中,她似乎理所应当的,对迟夙也生出了一些懵懂的,青涩的好感。
毕竟,一个强大的神颜美少年,哪怕偶尔体贴,再不经意地撩拨你一下,还时时刻刻在你面前晃悠,你会不动心吗?
即便他是个反派,性格还有缺陷。
何况她还是个颜狗。
这是晚晚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她不可能为了一个任务把自己赔进去。
这时,结界波动了一下。
晚晚下意识道:“我在。”
她盯着结界看,结界又没有动静了。
“迟夙,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晚晚想起她的学生时代,下晚自习回家时,总要经过一段特别黑的小巷。
她胆子小,怕阿飘,每次经过那里时,总会幻想出很多阿飘。
她打着手电,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后来,她学会了唱歌给自己壮胆。
再后来,一旦她觉得害怕,都会用唱歌来安慰自己。
她想,迟夙现在一定也很害怕,于是她道:“我唱歌给你听吧?”
晚晚等了一会儿,不见结界波动,便开始唱起来。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
她唱的是一首非常治愈的歌,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在她眼中,迟夙就像这只蓝鲸,眼眸中永远都流露出一股深深的孤独。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首歌最适合他。
“你的指尖轻柔,抚摸过我所有,风浪冲撞出的丑陋疮口,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少女的歌声轻柔,如风一般抚摸过他的背脊,带起轻软的痒意。
一曲终了,结界再次波动。
“晚晚。”
一声轻唤传来。
晚晚愣了。
就在她以为那一声晚晚是幻听时,迟夙低缓又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能给我一只蝴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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