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戏必须唱完,就算台下没有人在听,也有四方鬼神在听

开戏必须唱完,就算台下没有人在听,也有四方鬼神在听

首页角色扮演焚香降魔更新时间:2024-05-01

疫情随节令逐渐向好,人们的生活正恢复正常,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的事情虽然还没有过去,但先期没能去按计划进行的,就算是被耽搁了。就像我老家历年三月三庆祝玄武大帝诞辰的古庙会,也被耽搁了。

这是我们村一场意义重大的古庙会,古庙会上的大戏,要请所有的亲戚来听戏。这场戏即使村里的会首年年垫钱也要唱,戏年年唱,我年年懵懵懂懂地听,却在某一天,才突然听懂了戏的含义。

冯君 | 文

三月三

请所有的亲戚来听戏

“推大锯,拉大锯。姥姥家,唱大戏,请闺女,接女婿,所有的亲戚都请去,就是不让宝宝去……”。这是我们当地唱给小宝宝们的儿歌。从这首儿歌里,可以知道请去听戏的亲戚之多。

三月初三,农耕基本还没开始,农家人都闲。村里唱戏,也成了一个走亲戚的大节日,听不听戏,所有的亲戚都被请来了。

戏固定唱三天。三月初二那天装台装得早,晚上就会有灯戏。初三、初四是正日子。

初三那天,一般的亲戚们都到了,上午那台戏,离得近的亲戚,倒能赶上,离得远的,吃过午饭就听下午的那场。

下午刹了戏,亲戚们在主家的挽留声中还是回家了,也有特爱听戏的至亲,会住到亲戚家,每晚的灯戏一定要听呀,因为灯戏都是名角出演的大牌戏。

一村的人,谁家都有几门亲戚,还有十里八村爱听戏的人,村里没亲戚,纵没人管饭也跑了来过戏瘾。

听戏的人是真多,乌压压的一坑人。靠近戏台的都是些男人,他们看戏不用板凳,直接站在戏台前,演员们的唱、念、做、打看得清、听得真。

女人们不便去男人们堆里挤,便在男人堆的后面放上小凳子或长条大板凳,三三两两站在上面结伴听。

到了结婚年龄的小伙子最有心,往往去板凳上站着的姑娘们面前一踅摸,说不定会相中一个姑娘,打听清楚了,不等戏演完就让母亲托媒人。

在庙会的戏场里,除了专门听戏的,卖糖堆儿的、卖火烧的、卖枣糕的、卖甘蔗的、吹糖人的全都赶了来。

小商小贩们更是不会错过做生意的好机会,他们稍离开些人群,有生意时做生意、没生意时听听戏,一脸的陶醉。

听不懂戏的小孩子最高兴,他们用春节时得到的压岁钱买上点儿吃食,高高地举着,带有几分炫耀;纵然没有压岁钱,当着客人的面给母亲要上一毛、两毛钱,母亲也是不好意思不给的。

玄武大帝是个什么神仙?

三月三的古庙会,在我村由来已久,按照往年的惯例,春节前就该筹备进行了。但今年因新冠疫情,所有的活动都被自动取消了,筹办庙会的事情更不例外。

我先说说玄武大帝吧。玄武大帝,道教称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民间称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又称玄天上帝、北帝、玄帝、终劫济苦天尊、九天降魔祖师,我们老家直接称呼祖师爷。

玄武大帝司掌风雨,护佑一方,在北方民间广受信奉。老家冯潭村就有玄武大帝庙,村人称呼祖师庙。

这所庙宇始建于崇祯元年,即1627年,听老一辈人说,原来是一所院落,有三间大殿、东西厢房,墙上有壁画,门口有赑屃驮的石碑,碑上有刻文。

后又在光绪十一年重修,巳卯科举人刘云卿撰文立碑以为记。在1946年的解放战争中,负隅顽抗的还乡团为建碉堡,拆毁了整个庙宇,并打碎了两块石碑,其中《重修祖师庙碑记》的碑文幸好被我村乡绅冯运乾拓了下来,现在仍被他的后人所保存。

(以上图片是乡绅冯运乾之子冯向杰老人根据拓碑抄写下来的《重修祖师庙碑记》)

相传祖师爷曾显灵保护过我们村:清光绪年间,邻村赶鹅的村民和我村大刀会的人发生矛盾,赶鹅纠结山东红枪会抬着几门大炮准备炮打我村,村民听说后赶快躲了出去,谁知赶鹅的人还没进村,就听见村里人喊马嘶之声四起。

他们不敢贸然进攻,只对我村发了几炮后便仓皇逃离。我村村民回村后,发现赶鹅的人虽发射了几枚炮弹,但也是仅仅炸坏了几个鸡窝,庙中的玄武大帝却满身是汗……

从此,玄武大帝更是倍受乡民们的信奉,每年大年初一、正月十五,村民们都会带着供飨、纸烛和香火到庙上磕头、焚香,祈求祖师爷降福。

相传农历三月初三是玄武大帝的寿诞,我村每年还要在三月初三连唱三天大戏来庆祝祖师爷的千秋。

组织唱戏的会首既要操心还要垫补钱

三月三庙会唱大戏,村民们在春节前便推出会首来准备唱戏的事情了。会首一般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

会首要先去写戏,就是去剧团联系唱戏的日程、戏单的安排等具体事项,相当于现在和剧团签订演出合同。

会首最少是两人,有时是三人。他们筹措费用、找场地、搭戏台、给演员们找住处、埋锅造饭、接戏团,这些事项等都需要考虑好、安排到。

演员的住处好安排,过去剧团演员不摆谱,找几间闲房子,在地上铺层麦秸,剧团自己有被褥,住的地方就成了。

农村没有剧院,唱戏选址搭戏台,对场地要进行先勘查、再平整。

戏台一般或直接搭在干旱的大坑边,一边靠着坑沿;或是搭在靠近堰岗的大坑里。堰岗的慢坡是高低分层、天造地设的听戏人的座位。

唱戏的支出需要一家一户凑份子。各家不拘多少,随便往外拿。

如果谁家许了愿,愿意包场的,出包场费就是了;有拿不出钱的,拿两颗大白菜或几个白萝卜送到伙上,那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以往的人家都不富裕,份子钱往往不抵唱戏的费用,会首就拿自家的钱把所欠的余额垫补上。垫补就是垫补,明年依然不会有剩余。

做会首的都是村民所敬重的,人的便宜他们尚且不占,给神演戏的钱更不会染指半文。历年来,会首都是往里贴钱,只是有人贴补得多、有人贴补得少些罢了。

唱戏的那几天,会首们往往忙得手脚不连地。父亲曾经当了好几年会首,他那么爱听戏,他当会首,反而没有停下来听戏的机会。

在锣鼓声里悟人生

再小的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乡村里的戏,是年年都唱的。况且附近的村里几乎都有庙,供奉的神仙不一样,各村的庙会年年都要举行。

在戏台下窜来窜去的小孩子,犹如锣鼓声紧催着,一年一年地长大了,终有一天突然就听懂了一出戏,悟出些许人生的道理。

我就是突然有一天听懂了一出戏。我当时大概十岁吧,有天下午随母亲去附近的高平去听戏。戏台就搭在学校西边的大坑边,戏台门朝西。

下午听戏的人一般都不多,那天唱的是豫剧《哑女告状》,我们离戏台也很近,我站在母亲带来的那把小椅子上,不用仰头,平视就能看清整个戏台。

那天我第一次完整地从头至尾听了下来,并且突然就听懂了戏文,明白了整个剧情。

当看到失哑后又会讲话的掌上珠对未婚夫婿陈光祖讲述继母的残害、妹妹的狠毒、呆哥哥的手足之情和自己一路磨难来寻夫时,我竟然听得满脸是泪……

古庙会上的戏文,起着不可磨灭的教化作用。过去的乡村,识文断字的人少,乡人通过戏文理解了忠、义、礼、智、信的含义,便用戏中人物的善恶标准来规范自己和教化子弟们的行为,虽然他们不会讲大道理教育孩子,但他们用自己的言传身教影响着孩子们的为人处世,教会他们学会感恩和明白做人的道理。

古庙会上说是给神请来的戏,是人在唱在听咧,之所以借助于神,是教化人要有敬畏之心呀。

后记:冯向杰老人年已八十,不顾年高体弱,为我抄录碑文,致谢。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冯君,笔名海凌,河南滑县人氏,就职于某国企,注册安全师,安阳市作协会员,喜读书,写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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