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器是指一种在瓷胎上用钴料着色,然后施透明釉,以1300℃左右高温一次烧成的釉下彩瓷器。随着烧制技术的进步和装饰手法的创新,青花瓷器又发展出了许多派生品种,例如斗彩、青花五彩、豆青釉青花等。
本文所研究的青花瓷器包括没有其他釉 彩参与的“纯白地蓝花”瓷器与青花釉里红两种青花瓷器,不包括其他衍生品种。
2.人物纹瓷器上的人物纹是指以人为主题绘制的纹饰。人物纹作为瓷器装饰大致出现在魏晋 时期,数量少,题材主要集中在宗教和神话人物上。
明清随着瓷器生产技术的进步和市 民经济与商业的发展,大量的人物纹出现在各类各色的瓷器上。数量多且题材丰富,深 受统治者与普通民众的喜爱,并受到国外社会的青睐。
3.清代瓷器人物故事图瓷器上的人物故事图是人物纹的一部分。清代人物纹根据人物形象主要可以分为婴戏图、仕女图、神话人物图、历史戏曲小说人物图、寓意人物图和山水人物图六种。中神话人物图、历史戏曲小说人物图题材有一定的来源。
人物形象鲜明,有较强的故事性,因此笔者将其统称为人物故事图,本文研究的对象清代青花瓷器人物故事图即这两类人物纹。
二、清代青花瓷器人物故事图的分类清代是我国瓷器发展的鼎盛时期,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瓷器生产在工艺、造型、釉色、纹饰等方面均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虽晚期生产技术低下,但清代早、中期的突出成就仍不失为我国陶瓷史上的黄金时代。
中国古代青花瓷经过元明两朝的发展逐渐到 达顶峰,清代青花瓷器生产在继承前朝的同时,又发展出了自己的特色。尤其康熙时期 的青花瓷器改进用料和绘画技法,使得这一时期的青花瓷器色泽浓烈且层次鲜明独步本朝。
清代瓷器外销繁荣,其中主要类别之一就是青花瓷,伴随着海外贸易,清代青花瓷器在国外名声大噪,对中国瓷器文化的输出有着极为深刻的意义。清代青花瓷器上的纹饰根据主体不同大致可分为植物纹、动物纹、景物纹、文字纹、 蔬果纹和人物纹这六大类。
人物纹,即以人为主体进行艺术创作的纹饰或图案。清代青 花瓷器上的人物纹根据人物身份和来源的不同可分为婴戏图、侍女图、高士图、神话与 宗教人物图、历史和戏曲小说人物图、寓意人物图和山水人物图这七类。
其中神话与宗教人物图、历史戏曲小说人物图题材广泛,故事性较强,特色鲜明,能较好的反映清代不同时期的审美偏好与社会风貌。
因此本文将这两类统归为人物故事图进行研究。清代青花瓷器上的人物故事图根据人物来源不同可分为神话与宗教人物图、历史与戏曲小说人物图,目前笔者搜集到的136件国内外各大博物馆所藏瓷器与23件国际与 国内著名拍卖行相关拍品,共计159件。
为描述方便与简洁,下文提到到人物故事图只代表这两类人物故事图,而不包括婴 戏、侍女等其他类人物图。
(一)神话与宗教人物图神话与宗教人物最早出现在瓷器上是1983年南京出土的东吴晚期的一件釉下彩盘口壶,该器装饰有佛像、仙人、神鸟等多种生动、奇异的艺术形象,充满了神仙怪异的 气氛,呈现出一派飘渺虚幻的天界风光。
两晋时期,人物多飞天形象贴饰在器物两侧。 唐代受外来文化影响,有宗教人物但数量很少。宋代瓷枕上多为婴戏图。元代青花瓷上 人物故事图丰富,但是多为历史人物,神话题材很少。
至明清,神话与宗教人物才在瓷 器上流行起来。清代在继承明代原有题材的基础上又发展出了新的特色,丰富题材。清代青花瓷器上的神话与宗教人物根据其来源不同,可分为道教人物图与佛教人物图。
其中道教人物中的八仙图数量最多,占到此类的二分之一,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的神 话人物,例如仙女、嫦娥等。
1.道教人物图清代青花瓷器上的道教人物有八仙、福禄寿三星、麻姑、钟馗。
(1)八仙图
八仙是指民间传说中道教的八位神仙,即汉钟离、吕洞宾、李铁拐、张果老、蓝采 和、韩湘子、曹国舅、何仙姑,一女七男。笔者根据目前搜集到的瓷器,清代青花瓷器上的八仙图根据人物构成的不同可分为A、B、C三型。
A型:八仙群体图
八位仙人集体且独立地出现在同一器物上的人物图。八仙群体图的特征是八仙的样 貌、衣着、法宝描绘的较为突出,表情生动,人物身份特征明显。
但此类图大多构图单 一,多是八位仙人持法宝围绕器物等距离排列或各绘在开光内,人物占比平均,画面协 调有对称性。该图根据八仙手持物品的不同,又可分为Ⅰ、Ⅱ式。
Ⅰ式:八位仙人各持法宝。
具体表现为汉钟离持蒲扇;铁拐李持葫芦;蓝采和持法宝花篮或锄头;韩湘子持竹 笛;张果老持渔鼓;曹国舅持玉板;吕洞宾背宝剑;何仙姑持莲蓬状笊篱或荷花。背景 多为海水纹、祥云或山林,有时为空白,只突出表现八仙人物各自特征。
背景为海水纹 时,即八仙过海图,八仙身下为各自法宝,或以祥兽充当坐骑。此式官窑器物有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康熙青花八仙图海棠式花盆。器腹部绘制八仙过海图,八仙各驭梅花鹿、麒麟等祥瑞之兽腾云于海涛礁石之上。
其中汉钟离与麻姑怀抱鲜花,身旁伴有仙鹤,其余各仙持法宝。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青花八仙图凤尾尊,为清康熙中后期器物。通体青花饰方格锦地,菱形开光内分别绘八仙其一,形象高大,衣衫规整。
Ⅱ式:八仙中的一位或几位所持法宝变成有吉祥寓意的物品。
具体表现为汉钟离手握寿桃,其余各仙持法宝,何仙姑发髻变高。背景多为海水、祥云或二者组合纹饰。背景为海水纹时,即八仙过海图,八仙身下或为各自法宝或以祥 兽充当坐骑。有时无背景。
八仙身下也有各自法宝或以祥兽充当坐骑,似借鉴八仙过海图的部分形象。该式图有时与B型Ⅱ式碗盘类器物外壁图案类似,多出现在官窑器物上,民窑也有仿制。此式官窑器物有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雍正青花八仙图)。
碗外壁绘有八仙过海图,汉钟离手握寿桃,其余各仙持法宝一字排开,身带祥云,脚下海水涌动。现藏于故宫博物院的八仙渡海图葫芦瓶。瓶下腹部绘有一周八仙过海图,汉钟离手握仙桃,其余各仙则持法宝,身披彩霞,脚踏祥云立于海面之上。
该器物除八 仙过海主题纹饰外,从瓶口至瓶底绘满各种吉祥辅助纹饰。八仙和其他庆寿类神话、宗教人物共同出现在同器物上,并且有祝寿意味的人物图。该图根据画面构成的不同,又可分为Ⅰ、Ⅱ式。
Ⅰ式:八仙与其他庆寿类神话、宗教人物共同出现在同一水平面。八仙庆寿图的特征是八仙多与代表长寿和吉祥的寿星、西王母共同出现,部分八仙手持的法宝换作寿桃等寓意吉祥的物品,背景多为山石树林。
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顺治十二年青花八仙祝寿图盘。盘中所绘头戴高凤冠的西王母携一仙女立于祥云之上,俯视着前来庆寿的八位凡仙。八仙形象鲜明,汉钟离手捧寿桃,其余各仙持标志性的法宝,众仙心怀恭敬地向西王母祝寿。
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康熙青花八仙庆寿瓶。瓶外壁通景绘有八仙庆寿图,西王母与麻姑腾云于空中,寿星坐在最前方;八仙三五一群行走在山石松树中,汉钟离手捧寿桃, 其余各仙持法宝。
Ⅱ式:八仙与其他庆寿类神话、宗教人物出现在同一器物上,相互呼应,但处于两平面。一般表现为八仙人物是器物的主题纹饰,其他庆寿类神话、宗教人物在碗、盘内心或瓶类器物的颈部。背景多为海水或祥云,少数为山林。
外壁八仙人物表现有时与A型Ⅱ式相似。该式八仙图碗为清官窑传统器物,各朝均有生产,民间也多有仿制,但质量明显不如官窑器。此式官窑器物有现藏于南京博物院的清乾隆青花八仙纹碗。
碗外壁绘有八仙腾云图,内心饰福禄寿三星图,人物绘制中规中矩,但是人物形象有些模式化。2022年嘉德四季第60期网络直播拍卖会上的清乾隆青花八仙庆寿图盘口尊。器腹部通景绘八仙庆寿图,旁边伴有松树祥云。
八仙各持法宝抬头向上看与器颈部 驾鹤寿星相呼应。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道光青花釉里红八仙纹碗。碗外壁绘有八仙过海图,以釉里红所绘的海浪为底,其上绘有脚踏法宝的八仙,内心饰持杖寿星,身边有梅花鹿口含灵芝。
局部八仙图即八位仙人不是全部出现在图上,只有几个出现。背景多为山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清雍正青花人物故事图笔筒。笔筒外壁绘有汉钟离与吕洞宾坐于山林之中。
身前有一香炉,香炉嘴中冒出云气,云气中飘出一执杖小人。 香炉之上的葫芦状器物应是铁拐李的法宝,云气中的小人为小铁拐李。
(2)福禄寿人物图
福禄寿三星源于古人对星辰的崇拜。民间传说,天上的三个星君分别掌管人间的福 祸、官禄和寿命。道教的福禄寿三星之说,约起于明代。
明代道士为皇家主持祈福仪式的玄灵转经早朝行道仪中提到要请法位:“南极老人寿德星君、上清福德星君、上清禄德星君”。福禄寿人物图根据人物构成不同可分为A、B两型。
A型:福禄寿三星图
三位星君一起出现在图上。福禄寿三星图的特征是三星君的形象基本固定,位置也大多以寿星、禄星、福星的《钱塘梦》的故事最早来源于北宋的笔记杂集《云斋广录》,与民间流传的司马猷 与名妓苏小小梦中相会的故事大体一致。
话本最早刊于明弘治岳刻本《新刊大字魁本全相参增奇妙主释西厢记》附录中,全名为《增相钱塘梦》,故事细节与宋时笔记略有出入,但大体一致。《钱塘梦》讲述了宋代一名秀才在钱塘江上盖屋时发现一具无名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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