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娘到狐狸洞来评理，我爹把我捆起来打了。我也知道错了，便带着礼物去看它，可他见着我又疯了。他爹娘又来闹，我爹又把我打了。这回打得皮开肉绽的，你看。”
凤九撩起袖子，手臂皮肤光滑一片，并无伤痕。
“我不骗你，真的打了，不知道怎么又愈合了，许是我爹心疼我，又给我找药抹了吧。其实我爹平日里待我还是很好的，我不犯事，他不会打我的。”
“如何打？”
“这要分情况，若是对方只是评理，我爹就会用棍棒打。若是对方要闹，那就吊起来用鞭子抽。还有在狐狸洞口大闹的，我爹若觉得我给青丘丢了脸，就会又打又抽，还会把我关起来。”
“去西天，有佛法加持，不会犯错不会挨打，不好吗？”
“各仙有各志，这四海八荒的生灵这样多，你为何偏偏盯着我不放？
“若以后的岁月这四海八荒对你有诸多劫难，西天梵境对你有诸多照抚你去不去？”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的命我说了算，没必要比较，皆由我喜欢，尽力就好。”
“麒麟株我种了三百年都种不活，期间误了时光误了学业挨了多少顿打，我都不后悔。但是若因为爱吃它便去了西天，或者嫌麻烦就不尝试种植，我才会后悔。种不活就不种，实在无缘我也不强求。这就叫尽力。
”那麒麟株确实好吃，你当时送我这花，就是想诱惑我跟你走。如今我悟出了道理可还算上道儿？你那西天梵境再好，纵然有再多的麒麟株，我宁可不吃也不想去，不是也说明我与西天无缘吗？什么树苗什么玉再厉害的法器我都不要。”
“我喜欢东华帝君，我虽见不到他，但看着她的画像，听着他的故事，我就会心生欢喜。若有人说他不好，我便会心中来气，这就叫喜欢。
“我喜欢他，若他收我为弟子，我便不再顽劣，喜他所喜爱她所爱，我会变的乖巧，想让他认可我喜欢我，自然就会加劲学习，这就叫驯服。若我们有缘，我甘愿被他驯服。”
“若你见了他，发现没有你想的那样好，如果他让你失望，你怎么办？”
“什么办补办的，喜欢是我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他不必知道。失望也是我的事，他更没必要知道。”
“只是你的事，所以你失望了就要忘了吗？你觉得他连知道的必要都没有吗？小白，你太残忍。”
“怎么会残忍？我觉得这样挺干脆的吗？失望了不忘掉不是自寻烦恼吗？他知道了不是也让他烦恼吗？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和失望就去打扰他吧，我安安静静的不好吗？我不上你的道，你对我失望，把我忘了便好，我不烦恼，你也别烦恼，去找别的弟子不好吗？”
“若东华此时出现在你面前，你想对他说什么？”
“我只是跟你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我们无缘，你应该去找别的弟子。”
“你想东华对你说什么？”
“我不贪心，不可能的事想也无用。”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我想东华帝君对我说，白凤九做我的弟子吧，我教你佛理。”凤九眯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十足一个花痴。
“白凤九，我爱你，你从此不用考佛理。”凤九睁眼，身边人紫衣白发，俊朗不凡。
那深邃的眼，深情的看着她，高高的鼻梁越来越近，嘴唇就要碰到一起。
箭上空空如也，安安静静。
当时的情况是：白凤九猛踹一脚，白发神尊下去了。
凤九撒腿狂奔：“就这样的佛陀，面貌粗鄙，心地粗鄙，举止粗鄙，为何能受万世敬仰。他变成我偶像的样子，竟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偶像。若不是我反应快，险些被他占了便宜。”
“怎么你一个人下来的？他呢？”
“我已经把他解决了，我不跑，你们也不许打我”
“解决？怎么解决的？”
“这个你们不管，反正他以后是不会再来找我了，你们以后也别再想把我送去。”
天已经蒙蒙亮了，纯朴的青丘子民里勤劳的已经出门劳作了。
青丘一行上神上仙一大早的集体游行很是亮眼，大家都有些懵，但凤九一路喋喋不休的做着极其深刻的检讨和保证，大家也插不上嘴。
远远的看着东华站在狐狸洞口，道骨仙风巍然如泰山，神情淡然，青丘的子民们路过都对着他行大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这副仙骨在大家都走到跟前时，就那么四平八稳的躺下了。然后开始不停的哼哼着喊疼。本来就很懵的众上神们此时更懵了。大家懵着的行当，他哼哼的声音更大了。
折颜：“你这是怎么了？”
东华：“全身骨折，经脉尽断。”
凤九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你刚刚明明站得稳稳当当的，突然就倒下去，你当我们都瞎是瞎子吗？
东华柔弱无力：“我能忍，强撑的，不能给青丘丢人。”
岳父对凤九：“你是怎么解决的？为何会闹成这样？”
凤九气鼓鼓的：“他变成东华帝君的模样就想非礼我，爹，你别听他瞎说，我只不过把它从上面踢下来了，他有法术可以保护自己，定是装的。”又狠踢了东华一脚，东华在地上嗷嗷直叫。
姑姑：“非礼你？”
岳父：“他不是佛陀。”
四叔：“他是你夫君东华帝君。”
“四叔，你别开玩笑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想看我爹你把我吊起来又抽又打，再把我关起来。”
凤九蹲到东华面前，扯了扯他胳膊，扯了扯他腿，确实全身瘫软，都散了。“堂堂一个佛陀，怪会装的。”
又伸出双手到他爹面前：“爹，你就在他面前捆了我，抽一顿打一顿，再把我关起来，让他如了愿死个心。”
折颜看看躺在地上哼哼的东华，又看看似是要坚持到底的凤九，又看看这岳丈大人，喜难自抑，凑到真真耳边私语：“你说他敢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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