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中悍刀行中,有这么一位少女,她虽是身世坎坷,却仍能向阳而生,面对所有的苦难都乐观处之。命运虽然负了她前半生,可她自己不曾有一丝的放弃,坚持自己坚信的初心,最后也许老天都被她打动,因为一段奇妙的相遇,为她赢来了一个全新的人生,全新的江湖。
她出生于海边渔家百姓家,爹娘在出海捕鱼中死去后便与爷爷相依为命。老人病死后,她便离乡背井,除了乞讨,给人哭丧,扛私盐,几乎什么能赚到铜钱的活计都做过了,倒也没饿死。
前年オ离乡时在剑州一个摊子,见到有个老人贩卖秘笈,他把好不容易攒下的三两碎银子都一股脑交出去,老人也好说话,打开竹篓子,任由她拣选,她虽不识字,不过听老前辈报出书名后都感到很像皆是绝世武功,给人感觉哪怕练成了书上一招两式,就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她最后挑了本剑谱,初出茅庐虽不谙世情,可毕竟不是傻子,很快就知道秘笈是假的,不过也不恼,那本狗屁不通的剑谱一直藏在怀里,就当认识了百来个字。
那一年,她见到一股马匪正在欺负一家孤儿寡老,路见不平岂能不拔刀相助,她也不管自己有没那个实力便去强出头,谁知马拔矛相向,就在要去与阎王相见之际,一高大、帅气、潇洒的游侠将她救下。
那一瞬间,她便认定这个游侠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是自己一直想要成为的人,所以她不管不顾,跟着那人的马车后边跑了几天,靴子磨光底子就干脆脱下拴在腰带上,见到那人在海边燃起篝火,精疲力竭的她却不敢靠近,只得在旁痴痴的等着,不知不觉便惓缩在远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那好汉的车厢内。
那一日,她对他甚为感激,却不知道称呼那人是侠士或是公子、先生。那人也没跟他说什么,只是接连问了她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问肯不肯以身上木剑换吃食,她不肯;二问肯不肯以木剑换银子,她还是不肯;三问自己想不想做他的徒弟,她没点头,只是涨红了脸,扭捏说他付不起拜师礼金,那人笑了笑道:“不碍事。”
那一年,徐凤年在前去武帝城的路上,见到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强出头,或许很多人见到这一幕很可笑,可徐凤年却甚为欣慰,只因他心中的江湖,这少年虽有些笨,可江湖却正是因为这些笨人,变得更为有血有肉。
徐凤年岂可让那群响马残害江湖幼苗,他片刻就将“少年”救下。这“少年”倒也是可笑,一直追着自己的马车跑,最重要的是,他腰间一直有柄木剑,犹如那年的他,那个他一直认为对不住的他。他问了“少年”三个问题,听见回答后,倍感欣慰!
那一日,一大一小两个莫名其妙成为师徒的他们优哉游哉的驱车慢行,师傅后知后觉才发现这徒弟原来是女生男相,徒弟惊喜的发现师父男生女相,帅气非常。师父期间教了她一些简单的拳法,口诀让徒弟记不太住,有些头疼,拳法虽是软绵无力的架势,不过徒弟知足常乐,能真正习上武,就心满意足。师父用心良苦,见多了江湖中的拔苗助长,他更希望这位徒弟可以循序渐进。
那一晚,徐凤年让这刚收的徒弟捡些枯枝,在海边燃起一大堆篝火。徒弟跟这个佩服的师父说着自己对于江湖的憧憬,说着很多很多,正如她佩服的武林前辈,如徽山武林盟主轩辕青锋、如武帝城王仙芝高徒林鸦。
她并非话多之人,只是太久太久她身边都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倾听交谈的人。真的好久好久了,直到这个师父的出现,他才愿意将埋藏在心底的少女心声一一吐露,因为师父让她感到了久违的信任。
那一晚,徐凤年调侃这个刚收的女徒弟,她的偶像都是有颜值又有实力的,可她就差远了。徒弟女子身份被识穿后低下头说道:“爹娘一直想要生个弟弟,都没成,后来就不想了,把我当男孩子养着。而且家里也攒不起嫁妆,我也不想嫁人。再说谁乐意跟一个长得男人的女子过日子,想想就听憋闷的。谁娶了我,肯定是上辈子坏事做得太多的采花大盗,老天爷オ要罚他这辈子娶个男人。”
那晚满天繁星的夜色,少女说就像只大灯笼。在地上,人死灯灭,就会去天上亮起来。少年想起了逝去的家人,而他师傅也想起了很多,很多人。
师父温柔的告诉徒弟,等她将来长大了,长开了也就会变漂亮了。徒弟却羡慕的说:“我要是长得有师父ー半好看,少活半辈子也行。”
少女心事总如诗,那一晚,少女心事犹如诗,此中有江湖,侠义,还有青涩却又不能明言的爱情!
那一晚,少女告诉师父,腰间的木剑是爷爷亲手做的,就算是师父想要,她也不会给。徐凤年听见后先是调侃她“以后谁瞎了眼瞧上你,你不妨拿这把木剑当定情信物,就算你的嫁妆了。”
见到女徒弟面有羞涩,他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你现在觉着木剑可贵,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好剑,我要去武帝城取些东西,到时候可以送你一把,不过你只能留下一把剑如何取舍,你自己決定。”
见到徒弟犹豫不决,他又说道:“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带着一个只有木剑的穷酸徒弟闯荡江湖,丢不起这个脸,何况用木剑也练不出什么上乘剑术。你是要这把破木剑,独自在江湖上磕磕碰碰,头破血流,一辈子都混不出名堂。还是收下把可能会是人人垂涎的天下名剑,跟我学习高深武学,在武道上ー日干里。你别急着答复我,明早再跟我说你的心里话。”
徐凤年在给这个新徒弟两个选择:要么忘记过去,放下初心,迎来新的开始,自己会让她有一个全新的江湖,那个江湖她可以站的更高;要么放弃,继续在江湖就这样混着,一辈子估计也闯不出个名堂。
如此这般的选择,犹如那曾经自诩独得天下三甲的老者,对一个跨木剑少年同样的选择。只是那木剑少年却自废一手一足,让老者失望,却让整个江湖仰望!不知面临同样抉择的少女,又会如何选择?
翌日,少女闭着眼睛,提着木剑指向大海,俨然是已经练了许久师父教的起剑式,也说明了她在心中,极度珍惜这平凡无奇的简单招式。
见到自己师父走过来,她没有转头,只是眼泪早已滚出眼眶,哽咽道:“师父。一个孩子,遇上过不去的门槛,总是自然而然想着向长辈求情。她脸色凄凉的说道:“师父,我真的想练剑,想用木剑练出大出息。因为爷爷说过,江湖上就有人用木剑间出名堂了。我以后一定跟着师父好好练武。”
这天清晨,徐凤面对这可怜的少女冷声道:“松开剑。”接着厉声道:“天底下哪里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你连一把破木剑都丢不掉,怎么能捡起那些人人渴望的好物件,黄金万两,江湖名声,武评名次,开宗立派,哪一样不比你的木剑珍贵无数?木剑是你爷爷遗物又如何?”
少女知道自己这辈子错过了这个师父,就再也不用去想什么仗剑江湖了。可即使此刻她手臂颤抖,仍是转过头不去看这个师父,轻声抽泣道:“师父,我不习武了!”
这一句对他师傅来说刻骨铭心。曾有一跨木剑的游侠儿为了他,也曾凄惨地哭着说出过如她同样的言语。只是这少女日后闯荡江湖后可能会听说,就在那木剑游侠决定不练剑,选择毅然退出江湖的同时,她的这位师父也是哭弯了腰。
这一天清晨,徐凤年望着少女剑上那颗烻聚不散的雾滴,轻声说道:“我也练剑,但总觉得比不上很多前辈剑客,比如如李淳罡的剑道,邓太阿的剑术,王小屏的符剑。但是我觉得最对不住的,还不是他们,是一个叫老黄的,还有一个绰号温不胜的。”
徐凤年继续说道:“我一直觉得,太多聪明太多算计的人,天赋再好,剑术再高,手里的剑再名贵,都不算真正的剑客。”
少女听完师父的话后,收起木剑放在腰间,跪下去,对这个只相识几天的师父重重磕了三个头。
徐凤年伸出手按在王生的脑袋上揉了揉,笑意温醇说道“这些人都是师父的前辈和旧识,他们舍弃了许多东西,尤其是最后那个与你一样挎木剑的游侠儿,恰好有着跟你样想要的东西,和不想要的东西。”接着郑重其事的后退一步,沉声道:“我北凉徐凤年今日收下桂花郡王生为徒。”
当年温华舍弃的东西,你收下吧。当年对温华的愧疚,一并还给你。他温华携带木剑未走完的江湖,希望你可以代他继续走下去。
这片刻,王生虽是一头雾水,可也是目瞪口呆,不过总算师父还是师父,这就足够。
这一日,师徒二人前往武帝城,徒弟依旧如往常般向他询问之前口中熟悉的前辈,还有没听说过的武林前辈。
这一天,前一刻还对自己师父武道修为有所怀疑的徒弟,后一刻便见到师父的衣袖无风而摇。那一刻武帝城的雾气更是一瞬间消融殆尽,紧接着武帝城上插着的所有珍贵兵器齐齐飞向自己的马车。
这一天,王生呆滞当场,脑子已经彻底转不过弯来。她的师父,还真是一个认识很多高手的高手啊?
这一天,江湖变天,江湖新武帝重新诞生,人间新武帝应运而生。不是别人,正是他王生的师父,北凉徐凤年!
若干年后,江湖同样大变天,有一位女子剑仙横空出世,她的名字便叫做: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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