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香魂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书剑恩仇录》
金庸笔下令人潸然泪下的桥段不少,郭靖夫妇战死襄阳、张无忌谢逊父子重逢、程灵素为爱殒命……而在我眼里,其中之最必然是香香公主自尽,所以抽取内容,以作开篇。
(1976年香港TVB版《书剑恩仇录》中的香香公主)
没敢想过,也根本没想过,如果哪一天先生驾鹤西游,广大武侠迷会是何种心情。或许有些人会谈及1985年9月21日,会想起“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的感叹,更会将古龙、金庸两位先生相提并论,可这怎会是提倡以侠论道,为国为民,尔后相忘于江湖的精髓呢?
身为一介在众多武侠剧、武侠小说中成长起来的80后,谁还没有个武侠梦?自从早年兴起的《隋唐演义》、《杨家将》、《说岳全传》等传统武侠评书开始,裴元庆、杨延昭、高宠等人物就成了儿时的英雄、儿时的偶像。那些年,伍云昭大战南阳关、裴元庆锤打天宝将、杨五郎练就八卦棍、杨再兴误走小商河……随便捡出来一个,都能倒背如流。
转过头来一想,三公子的力气、杨六郎的传说、第一枪的勇猛,好像距离现实生活都太遥远了,只可远观而已。直到傻小子郭靖、贼小子杨康的出现,武侠故事才开始真真正正变得活灵又活现,比如:
郭靖就算在塞外长大,可他还是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身世,纵使威逼利诱,民族、国家当头,他依旧会选择英勇就义,与襄阳城共存亡。
而这一切都依赖于金庸先生的缜密构思和生动描述。
因此,武侠从那时起,就不仅仅再是流通世间的普通读本,而是一部励志小说、一本英雄演义。细想一下,耳熟能详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其中的哪一本又不是呢?
但犹如这些故事总会有一个无法避开的结尾一般,金庸先生也不是世外高人,也会到油尽灯枯之际。只不过,从他口中徐徐道来的故事,可以讲完,但我们口中关于他的故事,却不会。
(二)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一夜悲白发。”——《射雕英雄传》
(83版《射雕英雄传》)
关于思念,金庸讲述的故事不在少数,有痛、有暖、有甜、有苦,有为爱入魔的“赤练仙子”李莫愁,有洒脱、叛逆的“绍敏郡主”赵敏,而其中全真教周伯通与大理皇妃瑛姑的感情纠葛,在我看来是最为特殊、最无法令人释怀的一个。
也诚如我们对于金庸先生的感情一般,似是初恋般不顾一切、永久回味,又像眷侣知己知彼、两心相印。而今,惊闻此事后,我们对于金庸先生的感情,又到了一个极难描述,说不尽、道不明的时刻。
何为思念?是思?还是念?反正没几人能说清,好像就是一种人们特有的感情,反正就是因为心中所想,这才念念不忘。
就像姑苏王家的王语嫣之于大理公子段誉,华山首徒令狐冲之于“圣姑”任盈盈,顽劣的石中玉之于任性的叮当,明教教主张无忌之于蒙古郡主赵敏……
不过,这一切都得从首先得有感情,得沾染世间烟火,得品尝酸甜苦辣说起,若是真能做到无情无欲、无欲无求,思念也好,感情也罢,之于你来讲,恐怕也都是过眼烟云而已,指间留不住,脑海记不住。
正因此,乔峰悔恨误*阿朱,胡斐念念不忘程灵素,梅超风一遍遍追忆陈玄风。
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纵然你能使出颠倒阴阳、移形换影的乾坤大挪移,既定的事实也不可更改!
恐怕早已料到了这一天的结果,金庸先生早在多年前就说过,“人生,就是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
所以,已经闹过了,就该释然了。
不信?你瞧!令狐楚带着任盈盈去山林之间奏起了《笑傲江湖》,张无忌与赵敏再也不过问天下之事,杨过与小龙女绝迹江湖……
而我们也像江湖中的晚辈后生一样,一遍遍的念叨那些传闻和旧事,争取让它永不消逝。
今朝夜晚,凉风拂过,秋意渐去,微寒将至。
不知华山之巅的论剑,这次谁堪称雄?不晓光明顶上的对决,谁家尽占先手?更不明封禅台中,五岳三山谁更高?
可我们却知道,这江湖中的一切是是非非、曲曲折折,由金庸先生写到这里,已经要完结先前的篇章了,若你还没看够?那不妨再重新读一读此间的传奇,不妨静下心来,听一支新曲:
三山五岳笔墨间,
沧海一粟今古连。
若将侠义比春秋,
笑观红尘事,
点豪侠万千。
编 辑 | 高 辰
排 版 | 胡 珊 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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