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安和唐欣坐在马车的后面,前面商人老刘在赶着车。早在一天之前,唐欣找到这位老刘,希望他可以带着自己和秦路安去枫桥镇。
这老刘曾经受过唐欣的恩惠,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老刘是做粮食生意的,车上满满装的都是大豆,两个人就假装是他的随从,负责装卸货物。
坐在车上,秦路安想了好久,终于说出了内心的疑问。“你本可以走的,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唐欣好像根本对这样的问题毫不在意,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逃走呢?”秦路安看着唐欣,没有说话。
对于他来讲,这世上除了那三个人,还有什么值得他依靠呢?
马车缓缓地向前走着,差不多中午时分两人终于来到了枫桥镇。
老刘上前与守门的官兵寒暄了两句,并交出了通行证,便与二人赶着马车进去了。很快三个人就来到了领主的宫殿,门口的卫兵拦住了他们。老刘让两个人在后面等着,而自己上前向卫兵表示,有一件罕见的宝物要呈现给领主大人,又拿出了50朗娜尔塞到了卫兵手中。
就这样,三个人便顺利地进到了宫殿里。
此时,因为于东的事情,于世成刚和妻子大吵了一架,心情正烦躁得很,听到侍卫向他禀报有人求见,他本来是不想见的,但听到有贵重礼物的时候,他那贪财的本性又使他走向了会客厅。
于世成上下打量着面前站着的三个人,老刘他是见过的,而他背后的两个人倒是生面孔。老刘上前一步,表示今天要见领主大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后面的二位,随后他看了一眼秦路安,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秦路安的心七上八下,充满了忐忑不安,他定了定神,手捧着那张云豹皮向前走去。此时他的心中还有点小庆幸,要不是马殿臣认为他比较稳重,将这云豹皮交给他保管,哪会有这见到领主的机会呢?
于世成接过云豹皮,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那兽皮既完整又硕大,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珍贵东西。他抬头打量了一下秦路安,开口说道:“这东西不错,你想要多少钱?”
于世成本来做好了*价的充分准备,却不料秦路安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只见他深深施了一礼,说:“我不是商人,只是一个想到布罗巴迪亚寻亲的旅人,这张云豹皮是我送给您的礼物。”
“送我?为什么?我从没见过你啊?”于世成似乎很困惑,要知道这云豹皮起码值100朗特呢。
秦路安接着说:“当然是对您的景仰了。”
于世成冷冷的一笑,认为这个理由实在荒唐。“景仰我什么?看你的装束应该是从旁贝巴来的,要知道那里的商人对我的评价可不太好啊!”说完,于世成看了一眼老刘。
秦路安也微微一笑,说:“准确地说我是从圣日城来的,我的确听很多商人说您贪财敛财,鱼肉来往的商人,是个见钱眼开的暴发户。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哦?”于世成对于这个青年的话似乎有了点兴趣。
只听秦路安继续说道:“我虽是第一次来枫桥镇,但小的时候经常随父亲采药,曾有一次到过边境的河沿村。我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河沿村远没有现在繁华,而且正在闹瘟疫,庞贝巴为了防止瘟疫传播到国内的其他地方,将自己一侧的通路全部封死,准备让河沿村的人自生自灭。”
“我和父亲到那里时,不仅许多人身染重病,而且缺衣少粮,景象很是凄惨。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却有一位领主大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向河沿村提供了粮食、衣物,并派人帮助救治病人,而后来我知道那个人就是您。”听着秦路安的话,于世成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秦路安接着说:“《七日圣谈》中,伟大的圣日神曾经说过,观人之心,不在平日之言,而在临危之行。我从那一刻起,就相信您一定是位品德高尚、乐于助人的领主。尽管我听到很多商人对您不好的言论,但我却从未怀疑过您的品行。”
“我来时,河沿村的商人络绎不绝,而这枫桥镇也是热闹非凡,我想这都是大人您的功劳。况且,伟大的圣日神都认为为商之道,利字当先。那些商人对您的评价,也多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您也应该咒骂过那些商人占过您的便宜不是?”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柔软的东西,当有人去触碰它时,不是本能的排斥就是深深的感动,而此刻的于世成显然属于后者。他虽然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但情绪似乎有点激动了。
秦路安看到于世成的样子,于是便抛出了真实的意图。“除了这张云豹皮之外,我就还有一件礼物要呈现给您。”说着,秦路安便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那块银牌。
对于这牌子,于世成再熟悉不过了,那可是他那宝贝儿子的东西。看到这牌子不要紧,于世成腾的一下蹦了起来,表情产生了很大变化,大声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块牌子的?”
没想到秦路安竟然实话实说,“我就是在小河边放走于东的人之一,被您抓起来的人是我的同伴。”
听到这里,于世成大叫起来。“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抓起来!”话音刚落,十多个士兵便冲了进来,手拿长枪将三个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十多只枪尖指着自己,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此时秦路安整个后背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但他早已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于是大喊道:“领主大人!难道您不想知道于东临走时说了什么吗?”
听完这句话,于世成犹豫了,但他没有让卫兵退下,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你说。”
秦路安的额头已满是汗水,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抖动。“在我的同伴被抓之后,我又见过于东,他已经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了,并料到您会对他们不利,因此让我拿着这块银牌来见您。并且他还说……”到这里,秦路安有意停顿了一下。
于世成可着急了,前倾着肥胖的身子问道:“他还说什么?”
秦路安看到于世成果然非常在意,便继续说道:“他还说恨死您这位父亲了,对于他想娶聂小凤这件事,压根不听他的解释。而这次如果您要*了他的救命恩人,它就再也不回来认您这位父亲了。”
秦路安说的这些当然都是假的,他哪里再见过于东,这不过是他在来的路上想好的说辞。
不得不说秦路安真的是在豪赌,如果这位领主大人果然是一位糊涂之人,那恐怕他的这条小命也要就此交代了。
于世成听完秦路安的话,站在原地没有动,表情似乎有些茫然。
秦路安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他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于东尽管这么说,但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的,因为他当时情绪很激动,眼角也有些湿润,他说的都是气话,您大可不必那么担心。”
于世成追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秦路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自幼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长大。父亲对我一直很严厉,我也有很多时候怨恨父亲。但直到他前些日子被火烧死了,我才发现我在世界上再没有亲人了,我是多么想念他啊!”
说到这里,秦路安的眼神不免有些哀伤,随即他又话锋一转。“人只有在孤独的时候才会想起亲人的好。我虽然和于东接触不多,但我认为他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对喜欢的姑娘不惜违抗父母和她私奔,可以说是敢作敢为。他知道我们有难,把自己的银牌交给我,可以说是有情有义。于东对待那妓女和萍水相逢的我们,都是如此,怎么能忘记养育他多年的父母呢?我想他迟早会回来的。”
听完这番话,于世成有些迷茫了,他从未认识到儿子原来有这么多优点,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正在他发呆之际,秦路安突然大喊了一声:“领主大人!”
只见秦路安突然严肃起来,声调也比刚才高出几分。“请您放过我的那些朋友,如果您执意要砍他们的头,就连我一起砍了吧!”
于世成、唐欣、老刘,还有一众士兵,无不被眼前这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所折服。
为了救朋友,他甘愿冒九死一生,这份情深义重,以及他处变不惊的勇气和胆识,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此时,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于世成盯着秦路安的眼睛,那里充满着坚定与不屈。
正在这时,突然一位妇人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只见在角门之中,进来了一位哭哭啼啼的妇人,看她雍容华贵的穿着,应该就是领主夫人了。
“儿子都被你逼走了,你现在还要*那几个年轻人,要是儿子再也不回来了,我一定跟你没完!”这领主夫人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于世成呆若木鸡,“噗通”一下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想了想,最后终于说:“放了他们吧……”
听到这句话,秦路安那根紧绷的弦完全放松了下来,只感觉头有点眩晕,差点栽倒。唐欣和老刘也非常高兴,那自不必说。
这时,有一个卫兵怯生生地向于世成说:“领主大人,那三个人…那三个人…昨夜逃跑了……”
“什么!?”于世成、秦路安和唐欣都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于世成非常生气地质问着那名士兵。
“昨天晚上您和夫人大吵大闹,事情又发生在半夜,所以就没敢告诉您,怕您……”那名士兵害怕得不敢抬头,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这种情况完全出乎意料,可是更意外的事情却还在后面。正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是犯人!快抓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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