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家,在母亲河边

他们的家,在母亲河边

首页角色扮演秘境神塔黑暗指尖更新时间:2024-07-25

《“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提出,加强黄河文化遗产廊道建设,以黄河干流的流经县区为主要范围,以人类起源、文明历程、生产生活、水利遗产、水陆交通、艺术荟萃、民族融合、人文景观、革命传统等主题为主要内容,多层次呈现黄河文化遗产资源的丰富内涵。

说到黄河文化遗产,就不得不提黄河沿岸的乡村。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路奔流到海,如一条蜿蜒曲折的玉带,将两岸星罗棋布的乡村串珠成链。从古至今,人们傍河而居,形成了丰富多彩的黄河文化。如今,这些蕴含丰富黄河文化的乡村,越来越受到游客的欢迎。

本期,就让我们一起走进四川、陕西、山西、甘肃、宁夏、河南、山东等地的黄河乡村,赏黄河风光、寻黄河人家、尝黄河美食、品黄河文化,踏上属于自己的母亲河之旅。

山西省临汾市吉县壶口镇

过壶口

文<袁甲清

黄河千里奔流,到了壶口,突然纵身跌落十几米,原本浩荡的水面生生收束成窄窄一槽激流,成就了黄土高原上一道奇绝的山河景观。

我们从延安到达壶口时天色近晚,此刻去观壶口瀑布有点仓促,便寻思就地找一家旅馆住下。

沿途一晃而过的招牌,分明透出此地是陕西宜川壶口镇,只见河畔开阔处,因势建有几家酒楼。趋前相问,皆已客满,于是前往河对岸。

连接两岸的是壶口黄河大桥,当地人称为七狼窝黄河大桥。这座桥始建于1969年10月,服务晋陕两岸五十多年,看上去有些老迈,甚至留下了加固修补的痕迹。怕它承受不起重车的碾压,管理者对于通行车辆实施了限高和限重,但它那高耸的桥墩,支撑起钢桁架桥身凌空飞渡黄河的气势,叫人震撼。

桥的两头都立有界碑。桥西是陕西,桥东是山西,一桥跨两省。几分钟后,我们就从陕西地界进入山西地界。这种地理的跨变,顿时带来许多内心的好奇和惊讶。壶口一带在元初、民国时期架设过铁索桥,后都被毁废。这座钢筋水泥大桥的修建,极大地便利了两岸经济和社会文化的交往。

桥头不远处,竖着一块“壶口瀑布”的巨石碑,底座上镌刻“黄河壶口瀑布国家地质公园”字样,说明这一带已全部纳入地质公园建设范畴。旁边是高大的雕龙石牌坊,上书“壶口”二字,一条马路延伸到壶口瀑布景区。

从橱窗的文字中,我们得知这里竟然也叫壶口镇,不过属于山西吉县。同一个地名,分属于不同省份,这一方面说明两地同享壶口瀑布的事实,另一方面,也显示出两地在文化心理上的高度趋同。

站在桥上看风景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向上游眺望,两岸群山对峙,悬崖绝壁,巨石突兀,山上苍绿点点,偶尔露出没有覆绿的灰白岩体,山间有片片红叶点染斑斓秋色,全然不是脑海中黄土高原的旧印象。群山之间的晋陕峡谷承载着滔滔黄河,千回百转。

远处传来隐隐的雷鸣声,上空缭绕着一层缥缈的水汽,想必这就是壶口瀑布了。10月正是水量充沛的季节,黄河入“壶口”处,湍流急下,激起漫天水雾,就像从水底冒出的滚滚浓烟,十数里外可望,震耳涛声可闻。

壶口以下是一段400多米宽的箱形峡谷,全由坚硬的岩石构成。河床看上去像是一整块黄色巨石铺就,粗粝不堪,千疮百孔,有些岩壁更被水流掏空,化作片片锋利的石刀。由于黄河水流的冲切,峡谷最底部的岩石被穿凿成三五十米宽的深槽,巨量河水压挤在石槽中。因为岩槽的框限,河流表面平静,也不急湍,但看得出她内心深藏的隐忍、挣扎、愤怒,蓄积着无穷的能量。这股能量一旦找到出口,将是排山倒海、天崩地裂的致命一击。

河水穿桥而过,到下游石槽尽头时怒吼而出,那股冲劲却被辽阔江面化于无形。巨流之中屹立两个梭形的小岛,这便是古代称为“九河之蹬”的孟门山了。古籍记载,此二岛原为一山,阻塞河道,引起洪水四溢,大禹治水时,将其一劈为二,导水畅流。岛上立有禹王雕像,也有历代文士及郡官的题刻。孟门与龙门、壶口并称为“黄河三绝”。

流水虽柔,却怀经天纬地之力。据考证,孟门是壶口瀑布的起始点。由于长期地壳抬升,河流下切作用增强,瀑布就由孟门移动到现今的位置。今天看到的石槽,就是孟门山瀑布深潭不断上移的结果。

暝色四合。我们下榻的旅馆名为大酒店,实则是带窑洞的民宿,里头设施齐全,温暖如春。镇上人家多临河开设旅馆和饭店,且多以“黄河”“壶口”“晋陕”命名,房屋风格各异,但大多青砖拱门,飞檐翘角,造型古朴,颇有山西民居之风。

入夜,霓虹灯闪烁,一排排红灯笼在夜色中分外妖娆,映照出小镇的繁华。晚餐我们选择了一家叫“黄河人家”的餐馆,点了一些本地特色菜,特意要了一条糖醋黄河野生大鲤鱼。黄河鲤鱼已成为镇上餐馆的招牌。

餐馆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妇,男主人憨厚讷言,女主人活泼善谈。女主人告诉我们,她是河西宜川人,两年前嫁到吉县,小两口离开农村老家,到镇上开办民宿。这似乎是秦晋之好的历史延续。她还说,黄河两岸通婚十分寻常,特别是建了黄河大桥,交通便捷,两地的日常生活基本难分彼此。事实上,两岸通婚、经商交往祖辈上就没断过,只是那时河上没有建桥,两岸通行全靠木船加羊皮筏子,还有冬季的“冰桥”。

下午时,我在大桥上正好看到河边闲泊着几艘羊皮筏子。它们用羊皮或牛皮扎制而成,“缝革为囊”,充入空气,若干个羊牛皮充气囊合为一艘筏子,用于摆渡或运输货物,是黄河中上游一种古老的运输工具。壶口两岸,至今还留有古渡口的遗迹,岩壁上清晰可见许多拴缆绳的穿孔。随着现代交通的发达,如今这种羊皮筏子已退出历史舞台,主要供游人在黄河上漂流或者观光,成为黄河民俗文化的重要遗存。

而“冰桥”则是隆冬时节的景象。每年12月中旬至翌年2月下旬,壶口一带黄河水面封冻,有的地段冰层坚厚,形成连接两岸的天然桥梁,称为黄河冰桥。宜川和吉县隔河相望的居民,通过这冰桥往来,如履坦途,狐狸等野生动物也借助冰桥相互串门。

说话间,女主人给我们上了小碟的酸菜小吃,并一盆热腾腾的馒头。小吃酸脆爽口,有山西陈醋的影子。掰开馒头,一股纯正的麦香扑鼻而来,作为一个南方人,能吃到这般地道的北方馒头,真是口福不浅。“都是自家做的,送你们尝尝味道!”女主腼腆而爽朗地说。

晚上,群山肃静。黄河,就在深谷的夜空下奔流不息。不远处在举行篝火晚会,时而传来高亢的山西梆子,时而是粗犷豪放的壶口斗鼓,时而又是韵味绵绵的黄河唢呐……人们在黄河边上尽情歌舞。

壶口镇一名两用,正是黄河两岸人们相交相融的写照。在我看来,黄河并不是秦晋的分疆,而是双手挽着陕西、山西两个兄弟,一起走过绚烂的文明。

陕西省延安市宜川县壶口镇

访古渡

文<文侠

黄河流经晋陕大峡谷,分割东西,阻断交通。正如“秦晋之好”描述的那样,黄河两岸自古就有不少渡口,人们往来通商,逐渐形成了特殊的渡口文化。

壶口古渡口小镇位于陕西省宜川县壶口镇。从古至今,这里的黄河渡口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唐高祖李渊从太原起兵后,便是从此处渡过黄河,直取长安,开启了中国历史上最为开放强盛的大唐王朝。明清时期,这里也称“圪针滩集镇”,是黄河岸边繁华的商业码头,客船星集如鱼贯相连,店铺林立似雁行不绝,有钱庄、当铺、皮店、染坊、盐店等商号数十家,一派繁荣景象。抗日战争时期,阎锡山由此渡河,驻宜川秋林。众多有志青年也是由此渡河奔赴延安,为寻找新中国的前途前赴后继,写下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辉煌篇章。

现在的壶口古渡口小镇景区是陕西黄河壶口文化旅游发展有限责任公司投资建设的旅游项目,位于陕西黄河壶口瀑布风景名胜区核心景区南部,依托圪针滩古集镇旧址建成,以陕北特色台地窑洞群风格为主,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原始村落肌理和布局,再现了黄河古渡口曾经的繁荣。

2018年7月8日,古渡口小镇景区鸣锣开市。景区地理位置优越,北距壶口瀑布约5公里,东侧据守黄河,南侧毗邻黄河宾馆,处于陕北黄金旅游线,黄河古渡集镇的商贸码头文化和陕北特色民居民俗,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参观。如今,这里已是集时尚餐饮、特色小吃、时尚文化零售、精品窑宿、民俗文化体验与展示、文化茶馆、儿童游乐、商务休闲等功能为一体的复合型文化旅游小镇。

进入小镇,只见古香古色的客栈依山而建,多为石木构造,外表古朴,内部时尚,现代设施一应俱全。客栈大多是二层建筑,彼此交错相通,方方正正的院落宽敞亮堂,设计别致精巧,或点缀石碾木船,或搭配花草树木,无不凸显着黄河沿岸老百姓生产生活的风俗民情。

到古渡口小镇,一定要尝尝黄河大鲤鱼。当地人说,选择黄河大鲤鱼颇有门道,数金鳞赤尾、四鼻四须、细长苗条的最好。野生的黄河大鲤鱼,尾巴和背鳍都是褐红色,鱼鳞呈金黄色,而家养的鲤鱼全身都是黑色。当地的黄河大鲤鱼,其做法大致有红烧、清蒸、糖醋三种,有心的商家还会把鱼头和鱼尾做成鲤鱼汤,“一鱼两吃”。做好的黄河大鲤鱼肉质细嫩,汤色鲜亮,视之纹理清晰、洁白如玉,闻之清香扑鼻、鱼香四溢,食之爽滑顺口、味道鲜美。

山西省临汾市乡宁县关王庙乡塔尔坡村

仙山秘境

文<李希文

初冬的塔尔坡,村前村后挂满了柿子。站在高处望过去,整个村子都被一个个或高或低、或疏或密的红果子围裹着,透出一种鲜灵灵的山野之气。成群的鸟雀儿从村子上空飞过,落在一棵棵枝虬干壮的柿子树上,用尖尖的喙啄破果皮,叼出红澄澄的果肉,欢快地享用着它们的美餐。这个时节,塔尔坡的小鸟们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鸟儿。

欢快的不只是鸟儿,还有来自各地的游客们。初冬的时候游塔尔坡,许多人就是冲着那些红柿子去的。这个时候,树叶已经落尽,挂在枝头的红柿子格外显眼,用相机或者手机随随便便一拍,就是一张可以用来做电脑桌面的美片。

塔尔坡的红柿子如此诱人,自然就有了买几个来尝尝的想法。可在村子里兜了个遍,也没见到卖柿子的人。一打听才知道,那满山的柿子,村里人很少去采摘。一来呢,留着给山里的红嘴蓝鹊等鸟儿做过冬的口粮;二来呢,也给游客们留一道风景。

吸引人们去塔尔坡的,不仅仅是那些红柿子。这个距黄河直线距离约40公里,深藏在山西云丘山麓,有着1500余年历史的古村落,自然风光秀美,人文积淀深厚,民风朴实淳厚,让每一个去过那里的人都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塔尔坡所处的云丘山是道教名山,与湖北武当山并称“北云丘,南武当”。“塔尔坡”这个地名,也与道家创始人李耳有关。李耳,就是骑青牛过函谷关,著《道德经》,在道教中被尊为“太上老君”的老子。传说当年李耳参禅悟道,云游天下,来到云丘山,下榻在此山坡之上。后人为纪念此事,便将该山坡取名为“榻耳坡”,许多求仙问道者闻名而至,在此结庐而居,与当地山民为邻,清静修行,久而久之,逐渐形成村落。后来,因附近的神仙峪内建有三座神塔,人们便将“榻耳坡”更名为“塔尔坡”。

走进塔尔坡古村的最大感受,是那里淳厚朴实的民风。在塔尔坡,每个人的微笑都是真诚而发自内心的。村里人对我们这些来自远方的游客非常友善。刚走到村口,一位正拿着大扫帚清扫落叶的大爷就笑吟吟地跟我们打招呼:“你们来啦,欢迎啊!”还好心叮咛了一句:“村里头台阶坡坡多,走路小心点啊!”让人一进村,心里头就暖融融的,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在一个展示当地婚俗的石窑洞里,来自江南水乡的我们看到那布置喜庆、极有山西特色的土炕,便想上去体验一下。当我们试探着询问一旁的工作人员时,他非常热情地说:“行啊,你们上去吧!”还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解坐姿,帮我们拍照留念。走出石窑洞,外头场地上的喜庆锣鼓敲得正欢。被这热闹气氛感染了的我们也想参与其中,过把“锣鼓瘾”。跟击钹的一说,人家马上就答应了,还手把手指导了一番。一旁敲鼓的村民也热情配合,就着节奏欢快的鼓点,跟我们互动起来。这样融洽、没有距离感的旅游体验,真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塔尔坡古村不仅民风淳朴、村容整洁,其村貌也非常有特色。依山而建的古村,以石材为主要建筑材料垒砌而成。一座座石屋、一个个碹拱石窑洞,以及石木结构的瓦房,层层叠叠,错落分布。一道道石墙,又将其分割成了数十个院落。这些院落或左右相邻,或上下连通,构成了一个奇妙但非常接地气的居住生活体系,其建筑价值和美学价值为建筑专家所称道,被誉为“千年民居建筑的活化石”。

古村里石径通幽,古树参天,仅隋唐时代的古槐树就有5棵之多,还有元代的皂角树、千年栾树等。就连村道旁那几棵枝丫苍劲的柿子树,也已有300多年树龄。据村里人说,像这样300多岁的古柿子树,在塔尔坡村及其周边,至少有上百棵。

塔尔坡古村以西1公里处,有云丘山万年冰洞群,让人叹为观止。在古村乘车点上车,只需几分钟,就能到达冰洞景点。

进入洞口,眼前是一条几十米长的通道,每隔一段,就有一道厚厚的棉帘子挡着。每掀开一道棉帘子,就会感觉到温度明显下降,掀开最后一道棉帘子的一刹那,几乎所有游客都忍不住发出惊叹之声。

那是一个由大自然神工鬼斧造就的冰雕玉砌的世界!只见一根根形态各异的冰柱、冰挂、冰锥、冰笋、冰钟乳,以及形似蘑菇、葡萄、花卉、瀑布、珠帘的各种冰体,在五彩灯光的映照下,呈现一番晶莹剔透、奇幻壮美的景象。置身其中,仿佛来到了玉宇天宫,又好似云游于琼楼仙境之中,美轮美奂之景,让人目不暇接,啧啧惊叹。尽管工作人员一直在用小喇叭提醒游客按序沿参观线路往前走,不要在原地长时间逗留,但还是有不少人看着眼前的美景,迟迟迈不开腿去。因为,那冰洞里的景色,实在是太壮美、太惊艳、太让人震撼了。

游塔尔坡古村,探仙山秘境!

陕西省渭南市合阳县坊镇灵泉村

古意缭绕

文<秦延安

也许是在城市待久了,也许是受乡土情结牵引,近些年,若有闲暇,我总爱去一些古老的乡村走走。位于陕西合阳的灵泉村,便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座古村。

顺着沿黄公路,过了合阳县城,一路打听,终于到了灵泉村。合阳县因魏文侯十七年(公元前429年)在郃水北岸筑“郃阳城”而得名,灵泉则因相传村东福山后有能治病的甘泉而得名。据该村支氏族谱记载,唐贞观七年(633年),夏阳支姓迁入灵泉村。明代初期,山西洪洞大移民,党氏家族迁入该村,繁衍生息,逐渐人丁兴旺,非官即富。从明万历年间开始,村中大兴土木,修庙建房,直至清末民初。目前保留的村落格局和主要建筑,便是这一时期形成的。古县生古村,如今,灵泉村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探访。

我们到达灵泉村时,已是正午。在冬日浑黄的阳光下,村庄更显古朴,一如脚下的黄土地和不远处的黄河,浑厚苍凉。村子三面环山,依次为福山、寿山、禄山,只有南面一条小路与外界相连。

老远便看到依沟而建的村墙,高大伟岸,东、西、北三面环沟,形成天然险要之势。那村墙用黄土夯筑而成,高约7米,厚半米到4米不等,长约3000米,据说是清康熙年间修建的。城门共有三座,东、西、南各一座。城内有两条南北向街道、四条东西向巷道,形成双井叠加式格局。历经多年风雨侵蚀,如今,曾经巍峨耸立的村墙出现了多处倒塌断裂,只有南面城门和村墙保存完好。

看着那青砖砌筑的高大门楼和斑驳失色的黄土墙,我想象着这座古村曾经的显赫。在那战乱纷繁、匪祸不断的年代,也许只有这座厚实的村墙,才能让村民的心里踏实些。他们可以出城门耕种庄稼,也可以下黄河讨营生,去做买卖。是这道墙,为他们挡住了外面的祸乱。后来,这墙逐渐失去了当年的功能,但它们却像立在村里的石碑一样,清晰地记录着村庄2000多年的历史。

穿过南门,走进灵泉村,便看到瓮城内的三义庙。庙内已无神像,但庙前的青石护栏、旗杆、浮雕还在,还有一块康熙年间修建城门时立的青石碑,无声地诉说着灵泉村的过往。曾经的庙宇大殿已经被改造成一座戏台,精雕的空棂、斑驳失色的台柱、漆黑的门窗,让这座戏台充满了年代感。冬闲时日,台上正演出秦腔名剧《三滴血》。“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姐弟姻缘生了变,堂上滴血蒙屈冤……”虽然台下观众不多,大多是老人和小孩,但台上的演员依旧表演得一丝不苟。那古老的腔调、震撼心灵的戏文,在冬日的暖阳下跌宕起伏,余音缭绕。

行走在灵泉村里,便如走在一幅历史画卷中。古老的祠堂、房屋上的各式砖雕、门前精细的石雕、随处可见的拴马桩,都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合阳自古就是富庶之地,灵泉先民更是善于经商。至清末,灵泉商号义聚合、义聚正、丰号等名噪一时,遍布西安、太原、汉口、广州、香港等地。富甲一方的灵泉先民便仿照北京四合院,修起了深宅大院。有两进的,也有三进的,房屋高大,气宇轩昂。院落大门外有上马石、拴马桩。上马石四周雕有戏曲人物、吉祥图案等,寓意丰富。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的拴马桩,造型不一,既有狮子、猴子等动物造型,也有孩童、老人等,形象奇特,内容丰富,被喻为“庄户人家的华表”。旧时,有钱人家出行才骑马坐轿,门口能竖起拴马桩,说明村里人家日子的殷实。

迎面又见一座古宅,两侧墙壁上刻有对联式家训,文采斐然,意蕴颇深,可见主人治家严谨。院子为两进式,中间有腰房,从门房、腰房到上房依次升高,取“步步高升”之意。进得内院,正中为上房,中门由糊纸的木格子组成,称“糊门”。糊门有“金榜锁梅”等图案,做工精细,下有浮雕戏曲故事或“兰桂齐芳”“平安富贵”等吉祥图案。上房供奉祖先牌位,又兼红白喜事待客。两边厦房住人,门房放置杂物。望着这富有关中建筑特色的深宅大院,感受着灵泉村的古意,一幕幕往事尽在眼前。

走出西门,便是古村搬迁后形成的新村。新式的建筑式样,彰显着现代村民的新生活。出村往东,沿路盘旋而下,便是九曲环绕的黄河。虽然寒风阵阵,但河边的采莲人正忙得热火朝天,就像这灵泉村一样,呈现蒸蒸日上的新气象……

陕西省榆林市佳县坑镇赤牛坬村

旧村新歌

文<萧忆

赤牛坬村坐落在陕西佳县的黄河大峡谷中。当清晨的第一缕曦光越过锯齿状的山峦,浅浅地笼罩赤牛坬时,这个距陕西佳县县城40公里的小村庄,又迎来了一天的繁忙。

赤牛坬村始于元朝,至今已有800多年历史。曾经,这里十分贫穷。随着国家扶贫事业的开展,这片古老的土地抓住了历史机遇,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2009年,赤牛坬开始实施新农村建设项目,村民从原来住的破窑洞里扔出很多老物件。一名扶贫干部看到后,建议大家把这些老物件保留下来,开辟农耕博物馆。村民纷纷响应,不但积极捐赠展品,还自愿把闲置的窑洞交给村集体用作展厅。

很快,在全体村民的努力下,就地取材建成的赤牛坬农耕博物馆应运而生。它囊括了陕北物质民俗、精神民俗、社会民俗等诸多方面,共有展厅展室68个,展区面积3000余平方米,展品10万余件。随后,高岵庄园、民俗文化大院、碾磨园、凤凰台、姐妹三亭、裕民戏楼、月桥、西村牌楼、百花园、小西湖、老柳新枝、杏花三月、山路十八弯、十里红枣大观园、佳南第一壑、仙人嘴、双头山、榆湾梯田、古墕峡谷等景点在村民们满怀希望的目光中陆续建成。经过一系列改造,这个破旧的小山村,在绿水青山中溢出浓厚的文化气息。

行走村中,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吟唱,声音沧桑、绵长:

前山高,后山长,

我家就住在高坡上。

拉着老牛扛着桨,

爷爷的爷爷就这样。

前沟短,后沟长,

我家就住在高畔上。

摇着纺车扬着场,

奶奶的奶奶就这样……

原来,村里的文化广场正在上演原生态实景演出《高高山上一头牛》。这是一场由村民自编自导的演出。共有演员120多名,都是当地村民,最小的8岁,最大的80多岁。演出的广播一响,他们就急忙走出田间,换上演出服。婆姨们穿着碎花衣裳,辫子上扎着红头绳;汉子们穿着厚厚的老羊皮袄,头上裹着羊肚子手巾。黄牛、骡子在舞台上穿梭,红彤彤的红枣、黄澄澄的玉米、擦拭得雪亮的犁铧,这些与庄稼人日夜相随的物什,就是舞台上的道具。耕种犁地、祈雨求生、男夯女织、嫁娶祭祀,大秧歌、转九曲、抬花轿、搬水船、踢场子……流传千年的民俗被搬上舞台,演员和观众都沉浸其中,其乐融融。

演出一场接着一场,村民也跟着受益。很多老人原来除了种地和子女赡养,并没有其他收入,如今演出一场可以收入几十元。演出结束后,他们又默默地离开人群,扛起锄头,奔向田间,继续着没有观众的表演。

随着到赤牛坬村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村民人均旅游收入已近万元。家家住上了修葺一新的窑洞,过上了美满幸福的生活。这个黄河岸边的小村庄,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热闹,这样备受欢迎。

河畔美景:司马迁祠

文<唐红生

秋末冬初,汽车奔驰在通往陕西韩城的高速公路上,旷野里铺陈着丰收的景致。渐渐地,景物变换,原先的关中平原开始隆起了墚塬,沟谷交错,岭岗纵横,偶见几处废弃的窑洞,一派黄土高坡的粗犷气势。

下高速不久,便到了目的地司马迁祠。偌大的司马广场树木繁茂,从未见过的七叶树亭亭笔立,我认真端详,果实正由绿色悄然泛出棕黄色,突然,一枚果实噗地炸裂,露出了种子。两侧塑有《史记》故事雕像群,高祖雄风、大禹治水……一下子将我带进了久远的年代。广场尽头是司马迁高大的青铜像,只见他手握书卷,面容清瘦,目光坚定果敢,透出刚正不阿、幽而发愤、秉笔直书的凛然正气。仰望雕像,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转弯处,修竹万竿,竹影婆娑,芝秀古桥横卧在芝水河上。古桥由石板纵横铺就,与江南的青石板道风格迥异,凹凸不平的石间,用铁榫连接加固,锈迹斑斑中尽显沧桑古老。石栏杆上有望柱,柱头上的南瓜等瓜果石雕,泛出浓郁的乡土气息。无数朝觐者打此经过,风追司马。凭栏望去,山势奇崛突兀,绝壁千仞,苍松翠柏下,祠宇隐约可见,气势非凡。

踏过古桥,一座高大的砖木牌坊映入眼帘,斑驳古朴。读着匾额上“汉太史司马祠”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顿时肃然起敬。

大块条石铺砌而成的山道坑坑洼洼,石块泛着土黄色,上有丝丝水波纹。是浑然天成,抑或寓意司马迁遭受了坎坷磨难?正当我兀自揣测时,一抬头,又见一砖木牌坊高高耸立,上书“高山仰止”四字,刚劲有力。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曾用这句话赞誉孔子。而眼前的这几个字,想必是用来赞誉司马迁德高如山,昭示着人们对他的景仰。

九十九级台阶层递而上,粗粗的麻绳连成了栏杆。这石、这绳无不浸染了泥土芬芳,饱含了家乡人的浓厚深情。“史笔昭世”“河山之阳”两牌坊一前一后,一木一石,虽饱经风雨,依然挺立于峭壁之上。前几个字容易理解,后几个字,出自《史记·太史公自序》:“迁生龙门,耕牧河山之阳。”

走进“太史祠”,只见古柏参天,状若蟠龙,浓荫蔽日,一片肃穆。石碑林立,全是历代名人凭吊吟咏之作,诗文或磅礴、或隽永,书法或苍劲、或飘逸。献殿内,司马迁坐像长眉入鬓,气宇轩昂。我怀着无限虔诚,深深地向塑像鞠躬。静静伫立像前,感慨万千,脑中萦绕着郭沫若评价司马迁的诗句:“龙门有灵秀,钟毓人中龙。学殖空前富,文章旷代雄。怜才膺斧钺,吐气作霓虹。功业追尼父,千秋太史公。”是啊,太史公的功业足可与孔子媲美。

穿过石级甬道,就是司马迁墓。我环绕一周瞻仰,墓为砖砌蒙古包状,嵌以八卦及砖雕图案。墓顶一棵千年古柏,叉分五枝,似五指撑天,傲指苍穹,如同太史公的精魂永驻天地间。司马迁曾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在遭受宫刑后,他仍发愤著书,化血泪为信念与执着,最终完成了52万多字、跨越千年的鸿篇巨制。当我们翻开厚重的《史记》,读着里面的一个个故事,了解那些可能被湮没的史实,这是何等的价值啊!正如鲁迅先生赞誉:“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司马迁的死,当重于泰山。

向后山走去,一只只石磨盘拼铺成坡道,如一页页展开的书页。一道道磨纹,如一行行文字,浓缩了司马迁坎坷的一生。磐石坚硬,恰似司马迁的刚强品格,行走其上,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气概。

站上山巅,风光无限。远望,数千米长的大桥飞跨在黄土塬上,气势如虹,千里黄河滔滔东流。近处,芝水河环绕,层层梯田,塬上塬下有人家;湿地公园亭台楼阁,颇有江南意境。脚下,古木幽深,古道依山蜿蜒,祠墓枕梁山,历经千年,依旧雄伟。

松涛阵阵,仿佛正吟诵献殿处那副楹联:“刚直不阿留得正气凌霄汉,幽而发愤著成信史照尘寰。”黄河如练,在秋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如同《史记》闪耀夺目的光彩。黄河含情,奔腾不息,日夜讴歌“文史祖宗”司马迁。

山东省东营市利津县利津街道新合村

东津晓渡

文<宋词

山东省利津县位于黄河三角洲腹地,东依黄河,北濒渤海。历史上,黄河先后形成6条入海流路,其中两条从利津入海。利津县城倚河而建,形成铁门关、东津渡等有名的水旱码头和商贸重镇,有“小天津”之称。

古时候人们从京津南下,过沧州迤逦而来,就是从东津渡过河,直达潍坊及胶东半岛。学子们寒窗苦读,待到大比之年,也是从这里过河,挑着书箱,骑着蹇驴,去奔远大的前程。这条路上,不知曾走过多少状元进士、公子王侯,发生过多少戏文里才有的故事。

明成化年间,利津县训导章忠曾作《东津晓渡》,其诗曰:

津河环带碧流长,舟子清晨渡口忙。

缥缈云边人竞济,汪洋浪里棹轻扬。

寻常荡漾沉波月,来往栖迟向晓霜。

幸际政平方系缆,行人犹似唤渔郎。

这样一个绝佳的去处,休闲游玩的人们自是少不了的。每逢周末,开车的,骑行的,坐在“老年乐”上抱着小孙孙的,还有徒步的,真个是前者呼、后者应,往来伛偻,络绎不绝。出得城来,如山的黄河大坝就矗立在眼前。顺着长长的坡道上来,一登坝顶,顿觉天地开阔。但见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远望绿野平畴,阡陌纵横,近前一道白亮亮的阔水蜿蜒南来,以大地为纸,笔走龙蛇。长桥一列,横跨两岸,如一艘凝固的航空母舰,那中间高耸的桅杆像巨峰直插天宇,回望小城,已踩在脚下。

大坝两侧遍植高柳白杨,长风过林,树叶哗然作响。我们找到一个出口下去,约莫走上二里地,疏林以外,哗哗的水声就响在耳畔了。急奔过去,绕过合抱粗的大树,兀见一块大石,上书“黄河外滩”四个大字,石前是一个小广场,周围空地都用青砖墁了,能够停放车辆。举目望去,花木扶疏,砖铺的小径在柳荫下曲曲折折,如一位少女袅袅婷婷地走向远方。柳荫外,草坪绒绒的绿意铺展开去,一位少妇领着几个小绒鸡一样的孩子在丢手绢,宁静祥和,好像是在谁家的庭院里。而在几步之遥,石头护坡的崖岸下,浩浩汤汤的急流黄水如脱缰野马奔涌过来,真个是泥沙俱下。那水嘶吼着,咆哮着,打着旋儿,争先恐后,一泻千里。

这里便是利津黄河外滩公园。它南起张滩险工,北至观澜亭,全长5公里。公园里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秋来风霜高洁,冬至雪落冰封。在这里,既可在百亩荷池观接天莲叶、苍鹭乍飞,又可在东关外滩望长桥飞架、浊水横流,还可在观澜亭上看野岸苍茫、大河北去。

看景看得乏了,孩子们嚷着口渴,我说走,我带你们去附近的新合村访农家。

从公园往南,顺黄河大坝,行上五六里路,有一条水泥小路从大坝上斜伸出来,直通到黄河滩里那肥沃的田野去。这里春来麦苗青青,夏天碧绿的玉米织起成片的青纱帐,入秋则黄绿缤纷,红的苹果、黄的鸭梨挂满枝头,一派田园丰收景象。此处名“皓月农场”,主人扛得犁铧也写得文章,业余写诗作词,一年竟成300多篇,实在是一位隐于乡野的大贤。主人见我们来访,果树下摆了长桌,大锅里炖了鸡鸭,几样时蔬小菜,真是“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说起创业艰难,主人黑红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不禁“嘿嘿”地笑出声来。原来,借国家扶持政策的东风,他先后流转承包了滩区里7个村的1200余亩土地,先搞良种繁育,继而种植果树和经济花卉,其秋葵茶目前已在网上远销全国。前段时间,县里选送他出去参加培训班,班里学员都是远近村里的能人。如今,他正搞果树认养,就是替果园里的树找到喜爱它们的主人。办完手续后,认养人可以在树上挂上自己的名牌来“宣示主权”,负责日常的维护管理,当然,金秋的收获也归其所有。这给一些梦想亲近土地的城里人和可爱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最关键的,他能带动起人气”。

“人气是最要紧的,这无形的人气胜过有形的收获。有了人气,我们就可以做很多项目。”主人呷了一口茶,耐心给我解释,“就像玲珑小镇,我是想啊,拿出40亩地来,每亩一块,就是40个园子,分别种上特色作物,在每个园子角上建一个房间。如果做餐饮,这就是拥有40个雅间的大饭店了。而且我这饭店可不像城里的那样,叫菊花厅、牡丹厅,只是起了个名字而已,这里推开窗子就是真正的菊花园、牡丹园。你说这得有多嗨啊?”

原来,他想把旅游和农业结合起来,走出一条特色发展的新路子。

然后,我们聊到东津渡,聊到东津渡的历史和曾经的辉煌。借着酒劲,我一拍大腿:“我们可以借鉴滨州西纸坊的成功经验,依托县城驻地的资源,借助毗邻黄河的区位优势,搞精品民宿旅游啊。”

这位四十多岁的农场主沉稳坚定地告诉我:“你这听来是一篇好文章,真做起来,就艰难多了。不过,真做成了,能帮多少人家走上致富路啊……”

河南省濮阳市台前县夹河乡姜庄镇

水岸老家

文<放猪江湖

茂密的林木遍布房前屋后,秋叶铺陈于乡村小径,土坯墙上巨大的落地玻璃门窗,让散落的民居古朴中透出时尚,而在三五米之外,滔滔黄河静缓流深,带走了春夏秋冬,留下了古老记忆与乡愁,这便是被人们称为“黄河边最后一个古村落”的姜庄。

姜庄村位于河南省台前县夹河乡,黄河与京杭大运河在此交汇,是当年刘邓大军横渡黄河的重要渡口。数年前,这里是一个贫穷破败的小山村,到处是坍塌的房屋、荒芜的庭院和半人高的杂草,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安家,村子渐渐成了一座空村。

改变发生在2017年春天。彼时,中国扶贫基金会与中石油共同选定这里发展乡村旅游,打造乡村民宿,从此开始了脱胎换骨的历程。数百处破败闲置的民居院落被一一改造成吸引城里人度假休闲的民宿,“乡村振兴”在这个古老的小村开出了令人悦目的花朵。

前些天我抵达这里时,秋意正浓,粗壮高大的白杨树迎风落叶,树木与小径相互环绕,置身其间,秋香满怀。改造后的古村民宿群,每一处庭院、每一座民居都保留着旧时样貌,土坯墙壁与玻璃窗户装饰在一起,看起来朴素静雅。有几处院落面临黄河,方寸之距,躺在床上,推开窗子便可与黄河对话,清晨,足不出户便可欣赏一场黄河日出。

晚秋里的村庄,风烟俱净。在一处叫“枣园”的庭院里,墙角下有一条小船。或许,它也曾逆流而上泛于黄河,如今却化作诗意的点缀静默一隅。

随意在村中游走,风过眉梢,涛鸣耳畔,尘世间的繁芜似乎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没有嘈杂,亦无焦虑,或许这就是乡村旅游带给我们的心灵慰藉吧。

偶然碰到一两位晒太阳的老人,他们笑呵呵地打招呼:“来啦——”那亲切的乡音、慈祥的面容,瞬间仿佛回到了乡村老家。

一位老人告诉我,由于姜庄紧挨着黄河,20世纪60年代,这里经常遭受洪涝灾害,大量耕地农宅被洪水冲毁。原本有300多户村民,后来逐渐减少,再后来,年轻人外出打工甚至举家迁出,村里只剩五六户人家,而且基本都是老人。幸运的是,随着国家实行乡村振兴战略,村子被修整一新,搞起了乡村旅游。每到周末或节假日,不少城里人来村里小住度假,很多村民也开始返村务工,既能在家门口工作,还大幅增加了收入,自家种的大豆、玉米、红薯也成了抢手货。

据说这个村子之所以叫姜庄,是因为村民大多是姜子牙的后人。到今天,姜姓已传承了97代。前几年,每年春节,来自全国各地的姜氏族人都会聚集到姜庄村口的祠堂祭祖,有时候还会举行小型联欢会,人们相互问好,然后惜别。

老人说,村里还保留着清乾隆八年(1743年)的《姜族谱》。这是多么遥远的家史传承,如大树般分枝散叶,最终还能聚在一起,不得不让人感叹姜庄村的古老与凝聚力。

村子一隅,3口古井四周被装上围挡,成了后人追寻历史光阴的景观。在一方斑驳的石碑上,记录着明景泰三年(1452年)官员徐有贞受命在此治理黄河水患的经过。不远处还有一尊“镇河神兽”和一方已无法辨认文字的石龟碑刻,碑刻上的图样十分复杂,颇具神秘色彩。

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姜庄村特殊的风土人情。作为中原腹地黄河岸边的古村落,这里的民俗文化十分浓郁。每年农历三月初三,村民会举行庙会,吸引周边地区约10万人参加。此外,红色文化、孝道文化、运河文化在这里交相辉映,形成了深厚的人文积淀。

眼下,乡村振兴的道路已经铺就,这个黄河边的美丽古村通过发展乡村旅游,焕发出勃勃生机,吸引着越来越多游人的目光。

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沙坡头区迎水桥镇北长滩村

戈壁故土

文<白英

进入宁夏中卫地界,眼前豁然开朗,戈壁、公路和天空构成的画面令人惊叹:上面是天,左右两边是戈壁,而中间就是我们行驶的中卫“66号公路”,仿佛一场大地的行为艺术,色块与线条,简洁而纯粹。

中卫“66号公路”是一条由中卫通往北长滩古村落的普通乡村公路,因为要通过起伏的山谷,在黄河边穿行,拥有中国大西北的独特风貌,渐渐在网上走红,成了著名的网红打卡地。

中卫“66号公路”的尽头,就是幽静的北长滩古村。北长滩村坐落于黄河峡谷北岸,因黄河在此冲积形成狭长的滩涂地而得名。小村背倚大山,面朝黄河,依山而建的房屋高低错落,极富立体感。步入其间,犹如走进历史中的西北农村,一户户人家古朴原始,目之所及皆为土黄色。仿佛是呼应滔滔流过的黄河,院墙多用石块堆砌而成,院落布局和房屋结构,仍保留了明清时代当地传统的“四梁八柱式”建筑风格。如果不是有新式材料修成的村委会大院和不同色块小屋组成的汽车自驾营地,真以为穿越回了过去。人去楼空的院落、路边伫立的清代商铺遗址,北长滩村的每一处,都是一段历史。

北长滩村分为黄石漩、榆树台、下滩村和上滩村4个自然村,曾有50多户人家。村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大山里、河滩边,种庄稼的老农、拾掇院子的老妇,依然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他们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就像这黄河水,从白天流到夜晚,从春夏流到秋冬,一天天一年年,种田养殖,放羊砍柴,怡然自得。

由于黄河两岸连绵大山的阻隔,北长滩村成了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秘境,直到2006年年底,才结束了点煤油灯的历史。自从通了路,村里的年轻人或打工或做生意或求学,陆续外出,常住人家已不足30户。留在村中的,都是故土难离的老人家,他们守护着这一片土地,虽然与外界不再隔绝,但仍旧保持着世代延续的静谧。

黄河之水滋润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北岸约20公里的狭长地带是村民们世代赖以生存的土地。黄河边上,还有一架古老的水车在日夜不停地转动,虽然提水灌溉的功能早就被现代化的水泵替代,但它似乎早已与黄河融为一体,日夜不停地诉说着这里的故事。

河畔美景:欧拉草原

文<程美玲

深秋时节,终于得空能休几天假,我们决定去甘南的欧拉草原。

早上8点,我们从兰州南站出发,一路向西南而去。天气晴好,我们逐渐远离喧嚣,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车子在高速路上疾驰,远望,山势逐渐平缓,绵延的草地宽广辽阔。秋风飒爽,秋草微黄,悠闲的牛羊散落在如地毯一样柔软的草地上,自由自在地低头吃草。此时的草原虽然没有夏日的野花遍地,却有着独属于秋天的静美。

日头渐渐偏西,我们向着玛曲县方向行进,终于在18点左右到达,恰好可以赶上去看“黄河第一弯”的日落。

傍晚,这里的游人不多。我们踏上观景栈道,向着太阳落山的地方漫步。桥下的一湾河水缓缓流动,太阳快要落下西山去,只露出半个脸庞,将万道金色的霞光铺陈在天上和水面上,挥洒出一抹秋日的缱绻柔情。

次日清晨,我们要赶去欧拉镇,所以7点就从玛曲县城出发了。再次路过黄河大桥,只见晨曦之中,河面上云雾缭绕,那薄雾缓缓移动着、蒸腾着,如轻纱一般飘浮着,好一处唯美的人间仙境。

“黄河第一桥”横隔在云雾之中。东面,旭日初升,淡橘色的光线晕染了半面天空;西面,宽阔蜿蜒的黄河云雾缭绕,如梦似幻,令人一下子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觉被这轻如烟的云雾裹挟着,一直走向它的最深处……

穿过一层层清晨的薄雾,随着玛曲县城渐行渐远,在弯弯曲曲的黄河指引下,我们一路向西,奔向欧拉镇。

9点多钟的太阳,将晨光洒向草原牧场。这里的海拔大多在3500米以上,秋日的早晨已是寒意刺骨,所以草地的颜色更枯黄一些。

沿着寂静的山路前行,前面的公路忽而蜿蜒至山的最高处,忽而笔直地似乎一直通到了天边。连绵起伏的山坡后面,白云不断涌出,仿佛那山的背后,有一台巨大的棉花制造机,正在不停地将云朵输送出来。在蓝天上,它们又被风吹塑成不同的样子。数不清的云朵低低地飘浮在空中,那样轻,那样软,那样亲近,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几朵似的。

成群的牛羊、骏马散布在山间腹地,阳光给柔软的草地镀上了一层金黄。蓦然发现那一片金黄之中有星星点点的蓝色,目光瞬间就被这种美丽的植物所吸引,赶忙停车下去寻觅,原来是一朵朵龙胆花。只见它那钟状的花朵迎风开放,神秘的蓝色让这片广袤的雪域高原显得更加幽静。

突然,前方的马路上出现了一大片牛群。它们优哉游哉地将整个马路铺满,或许是要穿过马路到对面那片更加肥美的草地上去。起初,只是两三头牛试探性地经过,见没有异常,后面的陆陆续续跟上来,一大片,黑压压的。我们停在路上,等待这几百头牦牛缓缓过去,它们如一支凯旋的队伍,整齐有序地等待检阅。

走了不到两公里,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不过这次却是羊群。羊儿们像是从天边突然涌出来一样,源源不断地向我们奔来。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些羊从脖颈到头的部分均为棕色或黑色,身体其余部分却是白色,奔跑起来,如一团团云在涌动。这就是该地区有名的欧拉羊,它们身姿矫健,螺旋状的角向前方或左右伸展,是这片草原上不得不看的一道风景。

一条青色公路将欧拉地区的草原分为两半,西南是一望无际的草场,东北面则是黄河故道冲刷出来的峡谷。正午的阳光里,黄河缓缓流淌过这片土地,流淌出弯曲的河道,时而纤细如玉带疾舞,时而宽阔平缓如瑶镜盈盈。河心自然形成的小岛精巧别致,树木点缀其中,让这雪域高原也有了一种婉约的美。

放眼望去,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杳无人迹,仿佛只有风,只有云,只有牛羊……我们不停地按下相机快门,记录下眼前的大美风光。

在甘南待了数日,后来相继去了欧拉秀玛、采日玛等地,庄严的寺庙、虔诚的僧人、洁白的帐篷,以及那些脸庞上有着高原红的牧民,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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