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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盛三年,春。
大魏。
金陵城,教坊司。
秦羽斜倚软榻之上,身旁有两名身着薄纱的美姬,小心翼翼侍候着,香风席卷,好不撩人。
“来秦公子,吃水果......”
一名美姬红唇微翕,含情脉脉的望着秦羽,声娇似水。
“好,好,好......”
秦羽张开嘴,目不斜视的盯着屋内厅中那十几名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摇曳着纤细腰肢的胡姬。
与此同时。
一名朱唇皓齿,亭亭玉立的美人,迈动着修长玉腿从帘外走来,望着秦羽,言笑晏晏,“秦小王爷,您不是说只看奴家的舞吗?今日怎么也喜欢上西域舞姬了?”
秦羽抬头看着美人,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凝儿,几日不见,又水灵了不少,可想本公子了?”
凝儿坐下,顺势拿起一颗葡萄塞进秦羽嘴中,小嘴微张,“当然,奴家没有一日不想念秦小王爷的。”
秦羽咀嚼着葡萄,意味深长的笑道:“哦~那就是,念本公子的每一日呗?可本公子不信。”
凝儿坐直身体,看着他,疑惑道:“小王爷如何才能相信奴家?”
秦羽上下打量着美人,眉梢微挑,“除非,让本公子摸着你的良心发誓。”
“摸着奴家的良心?”
凝儿一滞,低头看着大片雪白,随后脸颊生晕,小拳拳向秦羽胸口捶去,“小王爷你好坏呀,就知道欺负奴家......”
秦羽刚要继续跟凝儿促进感情。
砰。
房门被踹开。
一名身着白裙,手握利剑的冷面俊俏女子冲进屋内,径直来到秦羽身旁,那张冷峻的脸,好似冰山一般,“小王爷,夫人请你回府。”
望着白裙女子。
周围一众美姬们心生胆怯,急忙闪到一旁,眼眸中满是畏惧,生怕得罪了她。
此时,仿佛屋内的空气,都寒了几分。
女子名叫沈冰岚,五年前被秦王妃救下,为了报恩便一直跟随王妃左右,她的性格就跟她的名字样冰冷。
隆盛一年,新朝成立,魏皇凯旋,班师回朝,却在金陵城的主街上,被旧朝余党暗算,遭遇刺*。
余党刺客个个武艺超群,精通刺*,直袭魏皇,情况万分危急。
沈冰岚当时跟在秦羽他爹秦文耀左右,随军出征,也在队伍中。
她果断出手,手握三尺青锋剑,凭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硬抗十名武艺超群的刺客,而不落下风,拖到援军来到,救了魏皇一命。
经此一战,大魏女剑仙沈冰岚之名,声名远播,威震大魏。
作为魏皇的救命恩人,沈冰岚自然要被封赏。
但即便面对魏皇,她都不曾一笑,而且婉言拒绝了所有封赏,依旧回到秦王府,当她的秦王妃护卫,恪尽职守,不问世事。
因为此事,女剑仙沈冰岚这冰美人的名声,名扬四海。
魏皇无奈,也只能随了沈冰岚,但逢年过节还是时常送些赏赐。
不过沈冰岚毕竟是魏皇的救命恩人,在金陵城中无人敢惹。
但凡事都有例外。
秦羽没事儿的时候,最爱挑逗她。
沈冰岚最没办法的,就是这二世祖秦羽。
“唉......”
秦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无奈道:“又出什么事了?本公子出来玩一趟,就这么不得安生?”
沈冰岚眼眸淡漠,继续道:“小王爷,夫人请你回府。”
“复读机吗你是?”
秦羽看着沈冰岚,眉头紧蹙,“你说你长得这么俊俏,性格怎么如此之冷?本公子早晚将你调教过来。”
说着,他向屋外走去,“凝儿,今日消费记王府账上。”
凝儿忙站出来一步,恋恋不舍的望着秦羽,小心翼翼挥手,“小王爷有空再来玩啊,奴家请你,不要钱的.....”
秦羽没有应声,摆了摆手。
沈冰岚面无表情,紧随秦羽而去。
出了教坊司。
秦羽哼着小曲,向秦王府而去。
沈冰岚策马来到秦羽身旁,淡淡道:“小王爷,夫人着急,还请你莫要耽搁。”
秦羽抬头看着她,轻轻一跃,翻到马背之上。
沈冰岚依旧沉着脸,好像不会笑一般,载着秦羽,策马向前。
秦羽闻着沈冰岚身上传来的体香,眉梢一挑,顺势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肢。
诶~
真柔真软~
“小王爷,请你自重。”
沈冰岚柳眉横竖,但速度没减。
秦羽漫不经心道:“你骑这么快,我不抱你腰,我抱哪?再者说,本公子这么帅气,你也不吃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害羞什么?”
“要不你放下我,本公子自己走回去?”
“你......”
沈冰岚冷哼,没有多说,任凭秦羽这么抱着。
其实秦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原本是一名雇佣兵,一年前意外身死,穿越而来。
他爹是世袭罔替的大魏异姓王,不过如今只有爵位,并无封地,现任大魏户部尚书。
他娘是江南世家的大家闺秀,多财多亿,跟当今皇后关系颇好。
他哥是靠军功封赏的十转勋阶上护军,如今为正三品左骁卫大将军,乃是大魏威名赫赫的镇疆大将,也是大魏十六卫大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
秦羽为秦王府小公子,自幼娇生惯养,被全家人宠着。
不过秦羽前身倒也不是什么欺行霸市之徒,除了放荡不羁,爱逛青楼之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名声虽然不算好,但也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去年前身从马上摔下来,出了意外,随后被穿越而来的秦羽,鸠占鹊巢。
秦羽一看,这身份地位,深厚背景,还特么的奋斗个屁了,直接葛优躺,选择摆烂,并将前身爱逛青楼的爱好,发扬光大。
秦羽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年,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卧美人膝的生活。
但今日被叫回家之事。
秦羽心中已经有了预见。
新朝刚刚成立,百废待兴。
魏皇是通过夺嫡获得的皇位,朝中派系正是最复杂的时候。
无论前朝旧臣,还是新朝功臣,都是功劳傍身,谁也不服谁。
秦羽这位户部尚书的便宜爹,又头铁的很,每次对跟魏皇硬怼,令魏皇倍感头疼。
如今魏皇又想着削藩,秦文耀这没有封地的异姓王,更是首当其冲。
秦羽抱着沈冰岚柔软纤细的腰肢,不禁暗叹,“好日子,该特么的不会到头了吧~”
念及此,他抱着沈冰岚的手,下意识微微用力。
沈冰岚柳眉横竖,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发作。
片刻。
沈冰岚便载着秦羽,回到了秦王府。
秦羽松开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翻身下马,向府中跑去,还不忘回头调戏,“喂~你这两天是不是练武偷懒了?”
沈冰岚一愣,瞪大美眸,不明所以。
秦羽嘿嘿一笑,“腰上有赘肉了可,不如之前抱着紧实。”
“你......”
沈冰岚望着秦羽,柳眉横竖,气的咬牙切齿。
“哈哈哈......”
秦羽见她生气,笑着向前厅跑去,大喊道:“娘啊~什么事这么急将孩儿叫回来。”
厅内。
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宠溺的看着跑进来的秦羽,“儿呀,这一天你又跑哪去了?”
“哦~孩儿今日去拜访一位大儒,吟诗作对。”
秦羽拿起桌案上的一块糕点丢入嘴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哼~”
秦文耀看着秦羽,眼眸微眯,“年纪轻轻,终日沉迷酒色,没有一点书香门第,秦王府二公子的样子!”
秦羽还未说话。
美妇人却是瞪了他一眼,垂眸道:“就你秦文耀有,你还有脸在这教育儿子呢?咱们王府被抄家了,你可能都不知道!”
听着美妇人的喝斥。
秦文耀沉着脸,没有言语。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身为异姓王,大魏户部尚书的秦文耀,按理来说是身份尊贵,地位超然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秦文耀是个妻管严。
秦张氏一生气,他瞬间便哑了火。
这么多年,秦文耀更是连妾都没敢纳一个。
不过,秦张氏也不是蛮横无礼之人,平日里对秦文耀极为体贴,人前更是给足了他面子。
秦文耀了解秦张氏的脾气。
所以秦张氏脾气一上来,秦文耀便从不与她斗嘴。
看着两人争吵。
秦羽忙走上前去凑热闹,“娘,今日爹又怎么惹着您了?”
“唉......”
秦张氏单手扶额,叹息一声,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还不是因为你这死鬼爹?”
“昨晚,陛下将他寿辰时,你爹送给他的画退了回来,让你爹题一首诗再给送回去,还让你爹在府中给他想一个,削藩的由头。”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谁不知道你爹善画不善诗?这是要削你爹异姓王的爵位!撸了他的尚书之职!”
秦张氏擦了擦眼泪,十分委屈,“儿呀,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回江南,金陵城咱们不待了。”
说着,她又看向秦文耀,泪眼婆娑,“老爷,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整个大魏谁不知道你秦文耀为官清廉?好没捞着,埋怨落了一大堆,这官咱不当了,王位也不要了,咱一起回江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后半辈子,我养你就是了。”
秦张氏说着,趴在桌案上就哭了起来。
秦文耀见她哭的伤心,手足无措,忙宽慰道:“陛下没那意思,你看你这是作甚?”
秦羽眉头微蹙,心下一沉,“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他所想,头铁的便宜爹遭难了。
秦王府危亡。
秦羽再不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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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秦羽的话。
秦文耀还没来得及解释。
秦张氏却是抬起头来,啜泣道:“还能因为什么?你爹不怕死呗!从去年开始,陛下就让他将军费预留出来,扩军打草原。”
“但你爹死活不肯,天天上书,还公然跟陛下叫板,说什么盲目扩军攻打草原,不是为君之道,要休养生息,与民更始。你听听这话?陛下能不生气吗?差点没在朝堂上给他两脚!”
“前两日再提此事,陛下要扩军,你爹却要救灾,就是不给兵部拨款!这不让陛下给轰家来了,画也送回来了让题诗,还让你爹想削藩的事!”
秦张氏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秦文耀,怒火难平。
秦文耀眼眸低垂,沉声道:“那就是陛下不对!”
“你再大点声!你怎么不去皇宫门口喊?!”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陛下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你若是再顶撞他,下次送回府的,就是你秦文耀的脑袋!”
秦文耀瞪大眼睛,振振有词,“忠臣不畏死!”
“你......”
秦张氏望着他,气的咬牙切齿,“我瞎了眼嫁到你们老秦家。”
秦羽听着一阵头大,也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早就知道,便宜爹这头铁的性格,早晚得出事。
若不是当今魏皇明事理,知道便宜爹是个敢于谏言的忠臣,早就将他撸了。
秦羽头疼,多么美好的生活,偏偏摊上一个头铁的爹。
今日之事只是导火索。
若是不想办解决,便宜爹被穿小鞋是小,搞不好都得给流放喽。
流放?
秦羽想想都是一阵恶寒。
流放之刑,十分严苛,令人闻之色变,犯人一般都会死于颠沛流离的路途之上,撑不到目的地。
即便到了目的地,那也是荒蛮瘴疠之地,不得好死!
念及此。
秦羽转头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孩儿感觉您做的没错,相比于扩军攻打草原,救灾确实更为迫切。”
今年倒春寒,大魏多地受灾严重,民不聊生,灾民甚至逃到了金陵城很多。
这个节骨眼上,扩军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秦文耀听着一惊,忙对秦张氏道:“你听听,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陛下就是不明白!”
秦羽:“......”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呵呵......”
秦文耀尴尬的笑了笑,“我一时嘴瓢,是傻儿子,不是傻子。”
秦张氏冷哼着,“人家是陛下,整个大魏都是人家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总跟陛下较什么劲?你赶紧去宫中认错,将款给兵部拨了,不然明日我就带着儿子回江南!”
江南?
秦羽心想着,也不是不能接受,江南风景好,姑娘也水灵。
不过将便宜爹扔这等死,不太仗义。
“诶,你这什么话啊?”
秦文耀瞪大眼睛,掷地有声,“我没错,我认什么错?这钱谁爱批谁批,我秦文耀死也不批!”
“你......”秦张氏气的够呛,都不知道怎么骂他才好。
秦羽心中暗暗思忖着。
便宜爹的性格他了解,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是他认为自己没错,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认。
妥妥的大魏第一杠精。
秦张氏在那骂秦文耀。
秦文耀冷哼着不搭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秦羽没有理会他们,走到桌案前看魏皇退回来的画。
这是秦耀文亲手画的一幅墨梅图,画中是一株长在池塘边的梅花树。
秦文耀是大魏有名的圣手,书法和绘画都是一绝,但吟诗作对却没什么天赋,可以说是极烂。
不过这也正常,谁也不可能样样都精通。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吵的正激烈。
秦羽转头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您的第一个难题,孩儿可以帮您解决。”
为今之计,劝不了便宜爹,那就只能劝魏皇了。
这事若是不解决,今后秦王府别想有好日子过。
秦文耀一愣,疑惑道:“你能解决削藩之事?”
秦羽:“.......”
难道便宜爹认为,削藩最简单?
什么逻辑?
秦羽无奈,淡淡道:“不是,孩儿可以为这幅画题诗。”
“题诗?哈哈哈......”
秦文耀下意识笑出了声,“你这兔崽子真是胡说八道!我宁愿相信你有办法解决削藩之事,也不相信你会作诗,你有几斤几两,为父还不知道吗?”
秦张氏瞪了秦文耀一眼,沉声道:“羽儿说能,那就一定能,你管过羽儿吗?你好意思在这里嘲讽自己的亲儿子!”
对于秦羽,秦张氏宠爱有加,平日里极为放纵。
毕竟大儿子已经非常有出息,老二好好享受生活就行。
秦文耀看向秦羽,眉头深锁,“那好,你题题看,为父虽然对于诗词歌赋是半吊子,但点评你应该还有富裕。”
秦羽点头,随即假模假样的踱步厅堂,摇头晃脑吟诵着,“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诗落地。
秦张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秦羽。
秦文耀更是震惊的站了起来,惊叹的望着秦羽,喃喃道:“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他激动的竟是要哭出来。
这一句诗,配上他的那幅墨梅图,简直就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真是写照!
这也太贴切了!
秦文耀这一生,一直励志做一个献纳忠谠,犯颜正谏,无惧生死,不媚世俗,清白一生的大魏第一谏臣。
他实在没想到,最懂他的人,竟是终日只知道沉迷酒色的二世祖秦羽。
秦张氏望着秦羽,激动道:“儿呀,你......你真是出息了,这诗......这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秦文耀也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儿呀,你平日里如何胡作非为,为父都可以原谅你。”
“但这件事真的不可以开玩笑,你今日说拜访大儒可是真的?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秦羽身为秦王府二世祖,平日里自然也读书,但不上进,也没什么天赋。
秦文耀便只请了教书先生,并未将他送去国子监。
但秦羽这一首诗,着实将他给惊到了。
没有点文学天赋,绝赋不出这样的佳作。
见秦张氏和秦文耀质疑。
秦羽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淡淡道:“当然是孩儿自己作的,事关秦王府生死,孩儿岂敢儿戏?”
“孩儿知道你们不可思议,但我平日里那教坊司不是白去的,那里文人*客极多,我经常请他们喝酒,耳濡目染就会吟诵诗词了,这东西很难吗?”
秦羽说着,顺便小小的装了波逼。
文抄公已经开始,他必须将这个逼装到底。
秦文耀听着嘴角一抽,吟诗作对于他而言,难如登天。
秦张氏听了大喜,忙道:“老爷,你还不快将羽儿这首诗题上,给陛下送去!这首诗写的极好,陛下说不定可以体谅老爷的良苦用心!”
秦张氏出身世家,乃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能鉴赏。
她听的出来,秦羽这一首诗,乃是佳作。
秦文耀微微摇头,眉头紧蹙,“这是羽儿作的诗,我若题上,岂不是欺君之罪?”
说着,他看向秦羽笑道:“儿呀,你能有这天赋,为父非常高兴,你的好意,为父心领了。”
秦文耀是出了名的耿直,拿儿子诗词顶替这件事,他怎么也干不出来。
“你......你就是个榆木疙瘩,一点变通都不懂......”
秦张氏心急如焚,气的大骂。
秦羽却不惊慌,淡淡道:“爹,您不必担忧,题诗之事,乃是三件事中,最小的一件。”
“若是可以劝说陛下不要扩军攻打草原,而是拨款救灾,那陛下跟您之间的误会,也就解决了。”
秦文耀无奈摇头叹息,“你说的倒是简单,可陛下根本不听我的话!”
秦文耀说着,有些恼怒。
此事他从去年就开始劝说魏皇。
大魏刚刚改朝换代第三年,遍地狼藉,百废待兴,不宜大动干戈。
但魏皇就是不听!
秦羽淡然一笑,“不就是草原乌罗部族,时常劫掠边疆,令边疆百姓苦不堪言,陛下不忍其辱,想要将乌罗部族打服之事吗?”
秦文耀点头,叹息一声,“唉......此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孩儿有办法。”秦羽淡淡道。
“你?”
秦文耀嗤笑一声,无奈道:“别开玩笑了,你在教坊司耳濡目染了诗词歌赋,还染了治国策论不成?”
秦羽的话。
秦文耀一个字也不信。
秦张氏附和道:“是啊羽儿,国家大事,治国理民,哪有这么容易,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见爹娘两人不信。
秦羽也不急,只淡淡道:“就算不成,孩儿跟爹探讨探讨,总可以吧?”
“这好吧。”
秦文耀点点头,“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你且说来,为父听听。”
秦文耀虽然头铁耿直,但也不是冰冷性格。
况且秦羽钻研此事,总比在教坊听曲要儒雅的多。
秦羽假模假式的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孩儿认为,边疆祸患,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外因,草原祸患自古有之,然从未根除,乌罗部族之所劫掠我大魏边疆,说到底还是生存问题,草原游牧民族没有稳定的粮食自足条件,吃不饱......”
秦羽说的正起劲。
秦文耀眼眸瞪大如铜铃,惊讶的站起身来,抬手打断,“你等会!”
秦羽一愣,不知道便宜爹抽哪门子疯!
秦耀文却是看向秦张氏,焦急道:“孩他娘,快备笔墨,羽儿的边疆策论,说不定真有效!”
秦文耀是老臣了,治国理民,自然在行。
所以秦羽一张嘴,他便知道这策论有没有价值。
虽然他不知家中这二世祖,是什么时候顿悟的。
但眼下已顾及不了许多!
“是老爷!”
秦张氏高兴应声,急忙跑向门口,喊道:“岚儿,快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片刻。
沈冰岚便拿着纸墨笔砚走进了屋内,放到桌案上,开始研墨。
秦文耀执笔,挥毫泼墨,开始书写秦羽口述的边疆策论。
秦羽身为古今军事迷,对于古代国政策论,十分精通。
这种策论他脑子里有很多,手到擒来。
一炷香后。
秦羽驻足停口。
秦文耀洋洋洒洒,将边疆策论写完,不由惊叹出声,“祖上积德,祖上积德啊!我秦王府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竟是个隐藏颇深的大才子!”
如今,他除了认为秦羽曾经是故意隐瞒才气外,心中对此没有更好的解释。
秦羽:“......”
秦张氏白了秦文耀一眼,不悦道:“什么叫隐藏!?你管过儿子吗?你跟他沟通过吗?你跟他交流过这些问题吗?你在户部的时间,都比在家中多!”
“呵呵......”
秦文耀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更何况是教育儿子!虽然平日里我确实疏于管教,但孩子不是非常优秀吗?”
一首诗,一卷边疆策论后。
秦文耀彻底改变了对秦羽的看法。
秦羽风轻云淡,沉吟道:“其实孩儿平日里看了不少的书,只是未在人前显露而已。”
秦羽自圆其说,不然今后这事,实在无法解释。
但好在秦家基因在这摆着,有如此才气倒也不为过,最多就是爱逛窑子的浪荡才子罢了。
沈冰岚在一旁听着,柳眉微皱。
看书?
看女人还差不多!
虽然方才秦羽的边疆策论,亦是令她非常惊叹。
但秦羽终日沉迷酒色这事,她可是看在眼中。
教坊司的门,都不知被她踹烂了多少扇!
紧接着。
秦文耀站起身来,紧握书卷,有些激动,“不行!我要既刻入宫面圣,将羽儿这边疆策论给陛下看!兴许陛下看过之后,就能想通这件事了!”
秦羽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爹,让孩儿随您一同前去。”
“你?”秦文耀一愣,眉头微蹙。
秦羽点头应声,“诗是我题的,策论是我写的,陛下一定会召见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孩儿在府中享受这么多年,如今王府有难,自当义无反顾。”
此话落地。
秦文耀一滞,惊讶的望着秦羽。
秦张氏更是激动的流下泪来,“呜呜呜......羽儿......羽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他们实在没想到,放养的二世祖,竟是一朝顿悟,浪子回头。
但秦羽知道。
秦王府危机不除,他今后的逍遥日子,也就到头了。
而且爹娘平日里待他不错。
他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乎了不是?
听闻此话。
沈冰岚都不禁高看秦羽一眼:难道他真的转性了?
此时。
秦羽看向沈冰岚,嘴角微扬,挑了挑眉。
沈冰岚的脸又沉了下来:没有!这厮依旧是那副登徒浪子的模样!
秦羽和秦文耀父子,商议完后,便入宫了。
秦文耀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被二世祖儿子救的一天。
是夜。
金陵城。
皇宫。
秦文耀带着秦羽,向魏皇寝宫而去。
魏皇早就等着秦文耀主动认错,所以皇宫进的很顺利。
秦羽虽是二世祖,但身为秦王府二公子,也入宫参加过几次晚宴。
此时虽是晚上,但皇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皇宫极大,金碧辉煌,到处都是红墙金顶的楼阁宫殿,黄色琉璃瓦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十分气派。
不多时。
秦文耀就带着秦羽来到了魏皇的寝宫之外。
......
寝宫。
前厅。
魏皇萧正寒,陈皇后,太子萧南与长公主萧柔四人,正在厅中用膳。
今日难得家宴。
魏皇心情不错,多贪几杯,脸颊泛红。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享受着家宴。
有太监入厅禀报,“启禀陛下,秦尚书求见。”
“秦文耀?”
魏皇皱了皱眉,方才还扬着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不见!大晚上的过来催命!?嫌朕活的长!?”
陈皇后急忙劝解道:“陛下,秦王府三代忠良,秦尚书对您更是忠心耿耿,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想来秦尚书是有急事,您就见见吧。”
陈皇后也是江南世家人,跟秦张氏同乡,两人还是幼时玩伴,关系极好。
听着陈皇后的话。
魏皇面色低沉,摆了摆手,垂眸道:“让他进来吧。”
陈皇后十分贤惠,母仪天下,平日里打理后宫之事,从不让魏皇操心。
所以她的话在魏皇这,非常受用。
太子萧南自顾自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魏皇和陈皇后的谈话。
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酷爱习武,思想单纯,讨厌读书,不善思考,还时而反应迟钝,喜欢武力解决问题,极怕魏皇,在古今太子中算个异类。
一旁明眸皓齿,气若幽兰,貌若天仙的长公主萧柔眼中,却泛着亮光。
他们两人都是嫡出,陈皇后的亲儿子与亲闺女。
片刻。
秦文耀被太监带进了屋,上前揖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魏皇看着他就头疼,叹息道:“这么晚入宫,找朕何事?”
秦文耀双手将墨梅图奉上,“陛下,墨梅图上的诗,题完了。”
“你在画上题诗了!?”
魏皇目光错愕,面噙焦急,沉声道:“你怎么......唉......你若是毁了朕的画,朕跟你没完!”
秦文耀一愣,心道:不是你让我题的吗?听这意思真是有意刁难我啊!
魏皇起身,一把将墨梅图抓过来摊开,向空白处题的诗看去。
只看了一眼,魏皇的手,竟是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不禁念出了声,“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呼.......”魏皇深吸一口,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如此佳作,令他始料未及。
陈皇后和长公主萧柔听着,也是一惊。
秦文耀是出了名的不会吟诗作对,偶尔作出来的平平无奇已是极好,所以他早已封笔不赋。
但今日一首,实在太过惊艳。
关键是,这首诗跟秦文耀的性格非常贴切,完全就是为他自己写的一首诗!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分明就是秦文耀的自述。
陈皇后和长公主萧柔,也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清高正直,从不贪功,有境界,有气魄。
对于秦文耀,这一家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魏皇心中五味陈杂,秦家三代忠良,秦文耀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路扶持他过来的。
但秦文耀这性格,太过执拗,太过顽固,一根筋,认死理。
他若是较起真来,真是不给魏皇一点面子。
所以魏皇对他是又爱又恨!
与此同时。
太子萧南放下饭碗,才反应过来,看向秦文耀称赞道:“秦尚书,这......这是一首好诗啊!”
秦文耀心中苦笑,忙道:“谢殿下夸奖。”
顿了顿。
魏皇反应过来,看向秦文耀,疑惑道:“这首诗,是你作的吗?”
秦文耀揖礼道:“回陛下,这首诗乃犬子秦羽所赋。”
秦羽?
魏皇几人又是一惊。
秦羽他们知道,在京城中这些官二代中算老实的,平日里也不欺行霸市,狐假虎威,就是教坊司去的勤了点。
但他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二世祖,纨绔子弟!
魏皇没想到,秦羽竟还有这样的才气。
陈皇后忙夸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没想到秦羽都已经这么有才气了,这首诗作的极好!”
秦文耀急忙揖礼,“谢皇后娘娘称赞。”
魏皇却是冷哼一声,垂眸道:“行啊你秦文耀!朕让你题诗,你却让儿子代劳,朕也懒得跟你计较!”
“诗的事暂且不提,户部的款你到底批,还是不批!?”
看着秦羽作的那首诗。
魏皇一股脑想起了秦文耀不少的好,气已经消了大半!
虽然秦文耀有时候确实搞得他很狼狈。
但这样不畏死,敢于谏言的忠臣不说少,恐怕满朝廷就只有秦文耀一人了。
只有秦文耀敢在魏皇勃然大怒时,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直谏不退,无惧生死!
大魏有这样的忠良,乃是皇室之福,百姓之福,国家之福。
但募兵安边之事,魏皇是铁了心的。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让秦文耀服从。
秦文耀若是再不服从,他就要降下圣旨了!
秦文耀没有回答魏皇的话,而是将折子拿了出来,递上前去,“陛下,微臣这有一卷边疆策论,若是陛下看后,还认为扩军攻打草原之事重于救灾,微臣无话可说!”
反正秦文耀也铁了心。
他就是死,这款他也不批,大不了被贬!
“边疆策论?”魏皇一愣,将折子接过来,缓缓翻开。
只看了几眼。
魏皇竟是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如获至宝!
虽然是老生常谈的边疆互市之策。
但这次的边疆策论,角度完全不样,想法完全不同,可操作性非常强!
魏皇的反应。
将陈皇后,太子和长公主三人都吓了一跳,心想今日陛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片刻。
边疆策论看完。
魏皇震惊的看着秦文耀,赞叹道:“文耀!你看待问题,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你比朝廷那些只知道溜须拍马的文官,强太多太多了!你是真正了解天下人疾苦的良臣!”
秦文耀眉头紧蹙,揖礼道:“陛下,微臣惭愧,这边疆策论乃犬子秦羽所书。”
此话落地。
魏皇,陈皇后几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竟又是秦羽!?
听着秦文耀的话。
魏皇眼眸瞪大,惊讶道:“文耀,你......你不是跟朕开玩笑吧!?”
秦文耀应声道:“陛下,微臣岂敢欺瞒您?”
魏皇听着心中大喜。
真是祖宗保佑!
这秦王府真是大魏的镇国之府啊!
秦文耀乃是大魏户部尚书,他的钱袋子。
秦风乃是大魏安边大将,外号大魏枪圣,武艺超强。
如今这纨绔二世祖秦羽,竟也是个才华横溢的治国理民之才。
魏皇几日阴霾一扫而空,忙道:“快.....快将秦羽叫来,朕今晚就要见见他!”
魏皇努力回想着秦羽,但脑海中却连模糊的样子都没有。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见秦羽。
萧柔看向魏皇,沉吟道:“父皇,那边疆策论可否给儿臣看看?”
“给你。”
魏皇说着,将折子递给萧柔,然后瞪了萧南一眼,“你就知道吃!你也跟着看看!”
“哦~是,父皇!”
萧南应声,随后放下碗筷挪到萧柔身旁。
秦文耀忙道:“陛下,犬子就在殿外恭候。”
“在殿外?”
魏皇一惊,忙道:“快!福安!将秦羽给朕请进来!”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的侍女,“还愣着作甚!快赐座!别让文耀站着了!”
魏皇看着唾手可得的大才,心情大好。
他是马上皇帝,戎马一生。
这边疆策论写的好不好,有没有东西,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若不是对草原游牧民族和边关百姓有着深刻了解,绝写不出这样的边疆策论来!
片刻。
秦羽入殿,揖礼道:“秦羽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平长公主。”
魏皇,太子和长公主,他平日没怎么见过,没什么印象。
陈皇后一年倒是去府中做客几次,颇为熟悉。
见秦羽进来。
陈皇后眼眸堆笑,忙道:“羽儿真是越来越俊朗,你今日可将陛下和本宫吓了一大跳。”
“你这孩子,如此有才华为何不早说?咱们大魏内忧外患,百废待兴,正是你们年轻人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陈皇后给足了秦羽面子。
她本来就跟秦羽母亲交好,如今秦羽这么有才华,她自然非常高兴。
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上位,怎么也比其他人强。
再者说,有秦文耀在这。
秦羽若是敢做忤逆之事,他第一个不答应。
秦羽看向陈皇后,揖礼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魏皇摆了摆手,“行了,秦羽你先坐,朕要跟你聊两句。”
秦羽点头应声,随后坐下来,不经意瞥了太平公主萧柔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萧柔公主可是金陵城出了名的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才气无双。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魏皇看向秦羽,正色道:“今日这首《墨梅》是你所作?”
秦羽点头,“没错,正是臣。”
秦文耀身为世袭罔替的异姓王。
他作为秦王府小王爷,自称臣倒是不为过。
魏皇眉头微蹙,问道:“你可比你爹要奸滑的多,你让你爹将这幅画送回来,就是为了让朕知道他的“只留清气满乾坤”?”
“你爹可从来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秦文耀听的老脸一红。
起初他不同意将秦羽的诗,题在他的画上。
但秦羽执意如此,不然就不承认边疆策论是他所作。
秦文耀没办法,心系天下,便从了他。
秦羽眉梢舒展,问道:“陛下,您要听实话吗?”
秦文耀一愣,转头看向秦羽,忙道:“秦羽!这可陛下,你说话有点分寸,别胡说八道!”
秦羽是教坊司常客。
那里又是文人*客的聚集地,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口若悬河,夸夸其谈。
他怕秦羽耳濡目染了胡说八道。
魏皇也是一惊。
平日里那些官二代们看见他,畏之如虎,避之如狼,都不敢跟他对视。
但今日这秦羽竟是如此的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倒是有秦王府后代之风范。
因为他大哥秦风,就是这种性格。
魏皇是马上皇帝,一生好战,最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唯唯诺诺,溜须拍马的人,他十分厌恶。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魏皇对秦羽越来越感兴趣。
秦羽转头看了一眼秦文耀,随即道:“草民认为,奸佞奸,忠良更要奸,不然,怎么斗得过那些坏人?”
“草民不愿见像父亲这样忠肝义胆,一片赤诚的谏臣,因为自己的耿直,而被小人构陷!”
便宜爹这头铁的性格,平日没少得罪人。
他被魏皇赶回府,期间免不了其他人煽风点火。
秦文耀一听就急了,喝斥道:“胡说八道!陛下身边哪来的小人!?”
他真是没想到,今日这二世祖胆子不小,什么都敢说。
听着秦羽的话。
陈皇后,长公主萧柔和太子萧南,亦是惊叹的望着秦羽。
还从来没有人跟魏皇说过这样的话。
忠良更要奸?
但这话确实耐人寻味,发人深省。
“哈哈哈!”
魏皇却是爽朗大笑,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文耀,你这是作甚!?朕都说了恕他无罪,况且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奸滑”不是奸佞的专属,忠良一样可以“奸滑”!”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魏皇心中大喜,对秦羽喜欢的不行。
这就是爱屋及乌。
秦羽知道,如今魏皇对他非常欣赏,自己说什么,魏皇都不会往坏处想。
虽然他跟魏皇没怎么见过面。
但却了解他的性格,好战,贪财,喜欢启用那些敢于破旧立新的新人!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
秦羽两世为人,自然知道交流的艺术。
他这话虽然大胆,却深受魏皇偏爱。
有才气,能作诗!
有才华,能写策论!
有胆魄,敢于破旧立新!
魏皇和陈皇后对秦羽是越看越喜欢。
长公主萧柔更是一脸好奇的望着秦羽。
她不同于其她公主,不但有才华,而且精通政务,深谙治国理民之道。
她自然听说秦羽浪荡之名,但今日一见却不同凡响。
秦羽的边疆策论,确实写的非常好。
太子萧南也是一脸惊奇的望着秦羽。
但他不太喜欢秦羽。
因为这厮太有才华了,魏皇喜欢拿他跟别人比,待会少不了一顿打骂。
念及此。
萧南将饭碗又端了起来,趁着魏皇高兴他多吃点,一会儿挨板子,还能多扛几下暴击。
紧接着。
魏皇看向秦羽,继续道:“好,此事咱们暂且不提!那你来说说,你这篇边疆策论,乃是边疆互市,老生常谈!”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采纳你的意见?”
(如侵立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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