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穿书了,穿成了修仙文中的炮灰女配

(小说)我穿书了,穿成了修仙文中的炮灰女配

首页角色扮演魔尊九阶更新时间:2024-07-29

“阿梨,我爱你,原谅我,跟我回去吧。”顾城满脸笑容地看着我,说出的话却有些颤抖。

我闻言眼都不眨,一抬手,干脆利落地一剑把他捅了个对穿,“哦,比起跟你回去,我更想让你死。”

1

我穿书了,穿成了修仙文中的炮灰女配。

炮灰女配顾名思义就是来当炮灰的,命不长,还要对剧情发展有贡献。

随梨,我亲手写的修仙文中的炮灰女配,修仙界第一宗门的临川真君的关门弟子。

随梨身怀天生剑骨却无人知晓,剑心通明,是个天赋极佳的剑修。

本来随梨勤勤恳恳修炼,得道飞升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好死不死,她一身剑骨被男主觊觎上了。

男主顾城勾引、哄骗了她的感情,终于在逍遥秘境历练的时候,生生剖了她一身剑骨,据为己有,临了还把这罪名按在魔族的头上。

各大宗门听闻魔族不受约定,在秘境*人夺宝的时候,组织了各大宗门的精英弟子出征魔域讨要说法。

 宗门在秘境折损了大半的精英弟子,本就形势紧张,云鼎宗掌门之女,女主林薇趁乱溜进魔宫,直接*了魔尊唯一的儿子。

 这下好了,两界大战爆发,不死不休,更是殃及凡人一族,三族死伤无数,生灵涂炭。

男主得了随梨一身剑骨,修为突飞猛进,在大战中贡献突出,在大战人才凋零的时代,成了修仙界的领头人,云鼎宗的掌门人。

啧啧啧,这男主可真狗啊,魔族啥也没干,还被男主按了个罪名,妥妥的大冤种了。

也就原主这恋爱脑了,这要换了我,分分钟反*回去啊,有这天赋,还要啥男人。

诶,不对,我现在不就是随梨本人吗!!

麻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怎么写出这么恋爱脑的玩意儿的?

“垃圾作者,垃圾剧情。”

我忍不住骂了自己两句。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真的等死吧,还是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躺在床上,目光茫然地看着帐顶。

不知道现在的剧情发展到哪一步了,还来不来得及救自己一命。

原主是个一心只管修炼的剑痴,天赋极佳的她,修为自然是修仙界弟子辈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就是元婴中期,活生生领先年轻一辈两个大境界。

此时此刻的我不得不庆幸自己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不然空有一身修为,不知道怎么用,那不白瞎了吗。

我想到自己将来被生生剖了一身骨头就浑身疼,开始没日没夜地拼了命去修炼。

终于在男主顾城闭关结束的时候,硬生生把修为稳定在元婴境巅峰,就差一个契机就能晋升化神境了。

彼时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了。

剧情也进行到男主顾城刚刚发现我有天生剑骨,准备勾引我的时候了。

顾城的天赋也还行,他闭关前就已经快金丹境中期了,闭关出来应该金丹巅峰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准备出门去耍猴了,不对,是去走剧情。

真是巧了,我才刚出门,迎面走来那个男的不就是顾城吗。

顾城真如书中所描写的,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一张俊脸对着人笑的时候,亲切感爆棚,特别容易欺骗少女心。

“小师妹,好巧啊,我刚闭关出来,许久不见你了,正想着找你,就遇上了。”顾城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忍住怼人的冲动,一脸高冷地说,“师兄有别的事吗,没有我还有事,就失陪了。”

顾城闻言脸上笑意不减,“师妹既然有事先去忙吧,回头我再找你。”

我冲他点了下头,绕开他往前走。

原主是个高冷的美人,除了对师傅有点笑容外,其他都是一副冷淡的面容,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自从那天起,顾城每天在宗门内堵我,变着花样地想讨我欢心。

我也顺势而为,从最初的拒人千里之外,到现在的感情甚好,宗门内都开始流传起我俩的八卦绯闻了。

【听闻顾师兄在追求随师妹,日日都给随师妹送吃的呢。】

他们不知道,我转头就把顾城送来的吃食丢到宗门猪圈里喂了猪。

【顾师兄真好,外出执行宗门任务,还不忘给随师妹带礼物。】

他们不知道,我转头就把送来的礼物随手扔到库房里积灰去了。

【顾师兄对随师妹真的好好,听闻掌门奖励他的九转回魂丹,他转手就送给了随师妹。】

他们不知道,我出门执行宗门任务时,遇到一个长得惊为天人的受伤的男子,转手把九转回魂丹塞他嘴里了。

宗门里的人都只看到顾城对我的小恩小惠,殊不知他是想用这些东西去换我一身剑骨。

顾城倒是想得挺美,但我又不傻。

我在宗门里过了一段耍猴的日子,又开始接一些除魔卫道的任务。

时光飞逝,修仙之人对时间流逝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转眼就到了宗门弟子去秘境历练的时候了。

修仙界宗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门中金丹期以上,化神期以下的弟子每三百年,要去逍遥秘境历练。

我想到自己就要被剖骨了,略微有些激动。

 一大早,宗门要去历练的弟子,整整齐齐站在广场上听掌门训话。

那掌门跟以前校长一样话唠,没完没了叨叨了一个时辰,我站在弟子中,无聊地左右看了看。

还真是巧了,正好对上顾城的目光,我当即十分熟练地切换成羞涩的目光。

不得不说我的演技是突飞猛进,这些日子,都能自如切换状态了。

 “好了,我也不耽误各位的时辰了,出发吧,希望各位都能取得好机缘。”仙风道骨的掌门,终于演讲完毕。

去历练的弟子们,浩浩荡荡下山了。

等我到了逍遥秘境外时,各大宗门和魔域妖都的弟子都等在外面了。

时机掐得刚刚好,我刚到没多久,逍遥秘境就开启了。

秘境的机缘全靠自己运气和实力,大家一窝蜂涌进秘境里,生怕走慢了就没了。

我慢悠悠地跟在顾城身后进了秘境。

秘境里跟外界不一样,外界此时正是寒冬季节,秘境里却是四季如春的样子。

秘境的入口就是个小型传送阵,运气好的能跟进来的熟人传送到一起,运气不好的就是自己独自传送到别的地方。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机缘向来与危险并存。

这这种地方,独自一人,实力强的还好说,实力一般的就是来送菜的。

我进来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以我的实力,可以说在场的都是弟弟,但也不排除有人有掩盖修为的法宝。

我这人向来惜命,行事自然谨慎很多,所以我打算先瞎混几天,等顾城灵力消耗地差不多了,最好受点伤,结点仇人,再去*人越货。

2

我独自一人游荡在逍遥秘境,这个地方处处充满着危机,但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因为这个秘境针对的是化神期以下的修为,我虽然还没晋升化神,但我实力到了。

我对秘境中的机缘不感兴趣,所以我混了几天,悄悄跟在顾城身后,他不知道我尾随他。

顾城这人真不愧是男主,我才跟了他半天,就看到他遇到了不少机缘。

天阶功法天罡混元决,天阶法宝乾坤佩,九品灵药龙鳞果诸如此类的,就像硬塞到他手上一样。

哦,我差点忘记了,还是我亲手塞他手上的,作孽啊。

我悄无声息地跟随顾城来到一个洞穴,一看这环境,我就想起了这里,我当时设定是有一柄神剑,名长渊,就在这里面。

神剑这种神兵利器所在之地,不来个看守灵兽也说不过去,所以我设了个九幽冥蛇王在洞穴里守着。

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那是因为顾城引诱原主来此,借助九幽冥蛇王重创了她,等原主*了蛇王后,他轻轻松松取了剑,还拿着长渊生剖了她的剑骨,*了她。

剧情是这么个剧情,但现在换了我就不会让他这么发展了。

我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千年大树的树冠极为庞大,巧妙地遮盖住了洞穴上方,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树杈投射下来,打在悬挂在洞穴正中石台上的神剑上。

我藏身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静静地看着顾城的行动。

我有点担心顾城不去取剑,因为那剑实在担不起神剑的名头。

那柄长渊剑身布满了锈迹,灰朴朴的,完全看不见一丝神剑该有的光彩和气势。

如果不是我自己写的,我也不会以为这样一柄垃圾是把神剑。

也许顾城思维不一样,因为他动了。

我激动地看着顾城伸手抓住那柄垃圾,啊呸,那柄剑,姑且称为剑吧。

就在顾城的手碰到剑柄的时候,变故徒生。

一条身躯庞大,身长八米的蛇显出了身形,正虎视眈眈地看着顾城。

那蛇浑身的鳞片黑得发亮,两侧长着一双遮天盖地的翅膀,张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一滴滴口水滴落在地上,发出呲呲的腐蚀的声音。

我躲的地方正巧妙地掩盖住了身形,正好看清了那条蛇,那蛇头上竟然长了一对泛着金光的角,这九幽冥蛇竟已化蛟。

剧情竟发生了偏离,原来的九幽冥蛇王就难对付,原主拼了个九死一生才解决掉它,现在还化了蛟,难办了。

所幸那蛇并不是无差别攻击的,它只攻击碰了长渊,想要取走剑的人。

我稍微安心了些,只要我不靠近剑,我还是安全的。

这时候顾城想退已经不可能了,大战一触即发。

只见顾城拔出手中的虹光剑,飞身迎了上去,一剑青云剑决使出,劈头盖脸斩向九幽冥蛟的头。

九幽冥蛟也不是虚长岁数的,一身鳞片坚硬无比,竟不避不让迎了上去,鳞片与剑相触,发出铮鸣。

顾城见伤不了九幽冥蛟,一个翻转,迅速退了几步,与九幽冥蛟拉开距离。

九幽冥蛟也是个反应快的,当即一个甩尾,粗壮的尾巴直直袭向顾城,顾城躲避不及,当即被甩飞,撞到洞穴的石壁上,撞出了一口血。

顾城知晓自己不是九幽冥蛟的对手,也不敢藏拙,一边使出浑身*招,一边抽空暗中寻找时机,打算逃跑。

但这种对手实力比他强出一大截的生死大战,我都不敢托大,但顾城却敢分心,已是大忌。

大局已定。

果不其然,双方各战几十回合,顾城被九幽冥蛟一口银牙咬掉了一条胳膊,一个甩尾把他甩到了石壁上,生机颓废地躺在地上。

已然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死相。

好死不死,他躺的地方正正好对着我藏身的大石头,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清楚地看见这个狗男人那绝望的眼神中透露出了算计的精光。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顾城用尽力气往我这里甩了一把剑,他那把虹光剑。

妈的,九幽冥蛟虽然只攻击想取剑的,但它又不是开了灵智的灵兽,它认得砍了一剑它的角的剑。

妈的,顾城这个狗男人,自己惹了事,打不过了就把锅甩我头上,算什么男人。

这时候我已经顾不得找他算账了,因为九幽冥蛟发现了我,正朝我攻击而来。

我顺手拔出自己的配剑,沧溟剑,一记巽风剑诀已出。

剑未至,剑气已到,我已臻化神的修为,被我压制了许久,现在全部一股脑倾泻在了九幽冥蛟身上。

剑气破开九幽冥蛟的防御,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力在它身上横冲直撞。

顾城看着我仅仅用了一剑,就把九幽冥蛟斩*在石台旁,满脸都是震惊和骇然。

而事实上,我挥的不止一剑,但他修为实在不够看,剑道上也实在不出彩,相当于外行看内行人,所以他不懂。

但我这个逼装到了就行。

若是以原主元婴的修为,元婴期巅峰的九幽冥蛟不好对付,但以我现在的修为,击败九幽冥蛟不过是时间问题,更遑论顾城已经消耗了他一部分战力,而我最擅长越级战斗。

我成为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不是徒有虚名的,我最拿得出手的是我们云鼎宗的传教剑法,逍遥剑法。

宗门弟子大多觉得这个剑法没有什么用,都很少会花功夫修习这剑法,自然没什么成就。

但我不同,我师尊说了,大道至简,只要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练习,会有回报的。

所以我一剑剑挥着,一招招练着,就第一式剑出逍遥我都挥了几万次,愣是让我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气,就剑道一途,我已经领先大多数人了。

我看都没看顾城,低头拿着绢布把沧溟剑擦拭干净,收剑归鞘。

随后我走到石台旁,从一堆烂肉里找到了九幽冥蛟的内丹,沾满血肉的内丹实在恶心,我随手把它扔进了芥子袋里。

我有洁癖,实在忍不了满手血污,抬手从芥子袋里掏出一瓶灵液清洗。

等洗干净手,我才有时间去看那柄垃圾,啊不,是神剑长渊。

我抬手想把神剑拿下来,没成想一收手,那剑竟然纹丝不动。

好嘛,这才有点神剑的意思。

我脑海中闪过以往看过的修仙文,里面的宝物认主需要滴血,但我有了沧溟剑了,又不大想换。

原本想直接放弃,但我眼角余光瞥到在那边躺尸的顾城,改变主意了。

我尝试强行使用蛮力与灵力,神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真被我扯下来了,神剑不甘心地振动了两下,就被我随手扔进了芥子袋。

虽然这里偏僻,但也不能保证没人来。

我抬脚走到顾城身旁,蹲下身子去看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抢先一步。

顾城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看着我说:“师妹,谢谢你救了我,我回去一定为你向掌门邀功的。”

我一点都不感兴趣,“邀功就不必了。”

顾城也没有察觉异样,“那师妹想要什么,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我没有的也会尽全力找来给你。”

“是吗。”我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低声说,“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果然,顾城听了我的话,脸色瞬间一变,惨白惨白的,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但我不在乎了,我起身走到我方才藏身的大石头旁,捡起了他的虹光剑,一步步走回他的身边。

顾城还在垂死挣扎,“师妹,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命,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吗,如果是,那你就拿走我的命吧,我不会怪你的。”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怪不怪我,关我什么事,我*你,不过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我修为如果比你低,你肯定二话不说就*我,剖了我的剑骨,师兄,我说的对吗。”

顾城听了这话,脸色更白上几分。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清纯啊。”我最是讨厌这种爱玩心眼的人了,有事打一架不比什么都痛快吗。

我见顾城还想说啥,抬手就是一剑刺进他的胸膛,直插心脏。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打断了他想说的话,脸上慢慢都是震惊。

我理解,他大概率觉得我不敢*同门,因为云鼎宗最忌讳同门相残,一经发现,轻则废其修为,终生囚禁思过崖,重则当场处以雷刑,直至身亡。

但这里这么偏僻,我就是*了他也没人知道,不碍事。

正当我收手想要拔剑的时候,敏锐地察觉有人正往这里疾驰而来。

这山洞只有一个出口,以那人的速度,我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3

我当机立断,伪造犯罪现场。

我把插在顾城胸膛的虹光剑拔了出来,一个反手给了自己胳膊一剑,把剑塞回到濒死晕厥过去的顾城手里。

又顺手在他身上用了搜魂术,截取了他来到秘境之后的所有记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快速扫除洞穴里的痕迹后,一个转身躺在九幽冥蛟的尸身旁,忍痛给自己胸口拍了一掌。

没成想手重了,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我听着那人的动静已经是在洞穴口了,也顾不得那断了的三根肋骨,忙装作昏死过去的惨状。

果不其然,我刚闭上眼,来人衣袂翻飞的动静已经近在咫尺。

“顾师兄,你怎么了,顾师兄,你别吓我。”

我一听这声音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女主林薇吗。

得,有她在,顾城这口气是咽不下去了。

林薇是个医修,别的不说,专业上还是有点子天赋的,吊着顾城的命不成问题。

我在心里暗暗可惜了一把。

洞口又有些动静,听着又来了一大帮人。

还没等我酝酿好重伤刚醒的情绪,察觉到身旁的空气都闷起来了。

“林师姐,快过来看看,随师姐受伤了。”

我听着师弟妹们那着急的声音,不免有些欣慰,也不枉我平日里对他们好啊。

林薇听了,不情不愿地离开顾城身边,走了过来。

我察觉到她的手按在我的手腕处,也虚弱地睁开了眼。

“林师妹,你们可算是来了,快,快去看看顾师兄,他受伤了。”

我开口就是关心顾城,相必可以撇清关系了。

不出我所料,在场的师弟师妹们依旧围在我身边,七嘴八舌地关心我。

我还听见几句夸赞我人美心善的,自己受了重伤还如此关心旁人。

听得我有些心虚。

因着我和顾城一个重伤,一个濒死,我们云鼎宗的弟子们也提前结束了逍遥秘境的历练,匆匆赶回了云鼎宗。

一连数日,我都窝在云雾崖上,这是我师尊临川真君的地盘,没人敢打扰,我也心安理得地修养。

这几日,我时时听着崖中弟子八卦,听闻顾城死讯的时候,还没等我高兴,又听闻他又活了。

我的心情起起伏伏的,现在听闻他反复死去活来的消息,我人都麻木了。

我当时明明照着心脏捅的,可他妈顾城心脏位置异于常人,不在左边长在右边。

果然是男主,有些主角光环存在的,连我这作者亲妈都不知道他心脏位置异于常人。

我开始隐隐察觉到剧情发展已经偏离了我的设定了。

我倒是不怕剧情偏离,这也侧面说明我的命运已经与原主不同了,已经不跟随剧情的安排了。

我身为临川真君的关门弟子,也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女弟子,也是有点子好处的。

每日师兄们好吃好喝,名贵药草灵丹养着我,我愣是半个月就养好了伤。

这不,我只是和师兄们练个剑,就晋升了化神境初期了。

当然了,我有意压制才压了那么久不晋升,所以不是很惊喜的样子。

我波澜不惊的态度着实刺激到了我的一众师兄弟们。

我才一百多岁就晋升化神境,成为全大陆修仙界最年轻的化神期修士。

云鼎宗的传统,弟子晋升化神境就算出师,需举办出师宴,之后就是要下山在全大陆历练。

我师尊临川真君不知道跑哪里游玩去了,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所以这宴也就搁置下了。

出师宴是搁置了,但是历练省不了,所以我师兄让我收拾收拾赶紧滚下山,省的再刺激他们了。

我寻思着顾城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又截取了他的记忆,左右这伤也赖不到我头上,便从善如流地滚了。

4

第一站,我去了凡人界的皇城,听闻那里的美食最多,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虽然修仙之人的修为到了金丹便已经辟谷,但我一大好青年,怎么能舍弃美食呢。

辟谷是不可能辟谷的。

化神期的人已经可以忽略距离了,可以缩地成寸,我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已经身处皇城了。

站在城中,入目皆是人。

很不巧,我来这日刚好是人间的七夕节,皇城大街上,到处都是出门游玩的男男女女。

街上的摊位都摆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吃的也不少。

我一路从城门口买到了大街尽头,带着大包小包的美食,找了间临街的客栈住下了。

夜色暗下来后,大街上依旧人头攒动,相比白天,年轻的男女多了起来。

人太多了,我不想被挤成肉饼,靠在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窗下的小摊。

那里围着一堆人,正在猜灯谜。

古人虽然说话文邹邹的,但不可否认很有文采。

我这个人两辈子加起来也不爱读书,听了没一会儿就困了。

唉,修仙也抵不过生理时钟,到点就困,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一连几日,我逛遍了整个皇城,终于心满意足地转道下一个目的地,魔兽森林。

听说那里有龙,我生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新一代青年,自然对几千年历史流传下来的,传说中的龙很好奇的。

魔兽森林顾名思义就是魔兽生存的地方,魔兽有低阶和高阶之分,龙这种生物必然属于高阶那一挂的。

按照以往看过的小说设定,外围的必然是低阶,高阶的是在森林深处。

我节省了不必要的时间,直接进了森林深处。

一眼看过去,没看见魔兽,倒是看到了不少奇花异草。

我觉得是我走的不够深,便寻思着再往里走走。

没成想,意外出现了。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朝着我疾跑而来,身后跟着几头比我还高大的疾风狼,凶神恶煞的,高亢的吼声荡漾在森林深处。

我只是来观赏小动物的,还不想打架,当即趁着还没被发现,飞身跃到身旁的一棵大树上,收敛了自身气息。

打算躲开这场风波,等他们走后,我再去找龙。

黑乎乎的东西已经来到了近前,我看清了那是个穿着一身黑衣,黑布蒙脸的人。

我忍不住心里腹诽,大白天来魔兽森林,穿一身黑还蒙脸是什么傻逼操作,嫌自己不够明显?

着实不理解。

眼看着那黑衣人走过了我身处的这棵树,一口气还没呼出,顿时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噎得慌。

那人竟然悄无声息从身后上了树,摸到了我身旁。

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我的脖子。

我与黑衣人面面相觑,相对两无言。

我尴尬地笑了笑,率先开口:“嗨,你好啊。”

黑衣人眼神闪了闪,一双星目毫无波澜地看着我。

我继续发挥能动口就不动手的精神,“那个,我这人吧,最怕疼了,要不,你把匕首挪开点,有事好商量嘛。”

黑衣人眼神往下瞥了一眼,“一起收手。”

我假笑了两声,抵在他下腹处的匕首,往下挪了几分,“你先。”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我只来的及从芥子袋里掏了把匕首出来。

至于抵在下腹处,男人嘛,没什么比命根子重要。

他把刀抵在脖子上,稍微一偏,我就没命了,我总得找点相同价值的保命。

师门传统,出门行走江湖,扮猪吃老虎是保命传统。

师尊还说,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认怂。

正巧我打的过眼前人,他若动手,我不一定死,但他一定会死。

黑衣人比较守信用,当即收手,我也收回手中的匕首。

我警惕地与黑衣人拉开距离,一人占据一段树枝。

“你是什么人?”

我当然不会这么傻自报家门,“问人之前不是应该自报家门吗,没点礼貌。”

黑衣人大概是被我说没礼貌气笑了,一把摘了蒙脸的黑布,“卫阎野。”

长得确实挺野的,剑眉星目,高挺鼻梁,俊逸的脸庞,轻勾唇,笑起来危险性十足。

只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呢?

“薛离。”不准备几个假名怎么好意思出门闯荡江湖啊。

我说的认真,卫阎野大概是信了。

“你一个女子来这魔兽森林干什么?”卫阎野十分不解。

“来玩啊。”

卫阎野眼里明显透露出看傻子的意思:“玩?”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来玩,你没听错。”

卫阎野:“你自己?”

我:“我自己。”

卫阎野:“你家人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偷溜出去的。”

卫阎野:“……”

大概我的神情真的很真诚,他也没话说了。

他低头看向树下,追着他来的几只疾风狼还在树下徘徊。

疾风狼这种魔兽是群居的,鼻子很灵,速度快,格外记仇,得罪了它们,会被死咬不放,不死不休。

就算是修仙之人,也不会轻易得罪疾风狼,不是打不过,而是怕麻烦,没完没了的,打得烦。

魔兽不同人类,魔兽以阶品分,八阶魔兽等同元婴期,九阶的魔兽等同化神期,以此类推,魔兽有着种族天赋技能,就算不同阶,也有一战之力。

一头不难对付,一群就很麻烦了,被缠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看了眼树下的疾风狼,有一只是八阶,其余是七阶。

也不知他干了什么,惹上了这群牛皮糖。

“你待在这里,我去引开它们,等我走远了,你就赶紧离开这里。”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那你怎么办?”

卫阎野已经掏出了一把剑,“我有办法。”

我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说到底,我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不知此人是好是坏,以后也大概率是不会再见了,还是少管闲事为好。

卫阎野跳到了旁边的树,顺着树干摸下树,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疾风狼的视线里,准确无误地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后,朝着远方飞掠而去。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脑海里回想着他临走前的话。

“魔兽森林危险重重,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赶紧离开吧,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你,希望下一次相见,你能想起我来。”

说真的,我刚才就觉得他眼熟,听了他这话,我更迷糊了,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来着?

我在树上等了一会儿,确定疾风狼已经走远,便放出了神识。

整个森林生物皆在我的神识中无所遁形,我飞身下了树,一边回忆一边朝着森林更深处的一个地方而去。

我的神识刚才到那里便无法再前进,那里肯定有什么阻拦住了我,来都来了,不去一探究竟多可惜啊。

我收敛了气息,一路绕着魔兽而去。

等我藏身在树冠里,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不远处的湖泊时,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啊,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卫阎野了。”

5

几个月前,我出门执行宗门任务,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伤的很重的人,就顺手把顾城送我的九转回魂丹塞他嘴里了。

如今想来那人不正是卫阎野吗。

不过,我怎么觉得卫阎野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啊?

我还来不及深思,思路就被眼前的情况打断了。

不远处那个湖泊上出现了两只魔兽,正在湖泊里翻滚嬉戏打闹。

我藏身的位置视野开阔,正好藏住自己又能把湖泊及其周围的空地尽收眼底。

那两只魔兽旁若无人地打闹,俨然不知道不远处蹲着一个人类在看它们。

我看着那两只魔兽越看越觉得眼熟,像极了我在书上看到过的远古传中的瑞兽麒麟。

没见着龙,能看到传说中的麒麟也是不错的。

我小心翼翼打算往湖泊那边摸近点,好看清楚些,正把一只脚挪动,便察觉到附近有不一样的气息。

我浑身一激灵,本能反应朝旁边一闪,躲开了袭击。

我稳住身形后,看了眼之前蹲的树枝,上面俨然插满了箭矢,箭羽还在微微抖动。

我顿时怒了。

妈的,老娘动作要是慢上一步,都会被插成只刺猬了。

我也顾不得惊动森林里的魔兽了,拔剑朝箭矢来时的方向挥出一道剑气。

这一声招呼都不打,上来就置人于死地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果然,剑气所过之处尽皆粉碎,露出了藏身大树后的几个侍卫打扮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少年,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被宠坏的气息,像话本上的纨绔子弟。

这下两方都露了脸,两方人马隔着一方空地相互对峙。

我跳下树,站在空地上,看着为首的少年,神色不悦地问:“阁下为何攻击我,我自问不曾得罪过你。”

少年一脸嚣张地笑了笑,“本世子想攻击谁还需要理由吗,笑话。”

他刚说完,身边的狗腿子就附和着他。

“就是,我们家世子攻击你是看得起你,你该感恩戴德。”

少年走近两步看清了我的面容,眼睛亮一了瞬,再说话时,话里多了几分轻佻,“我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本世子院里正缺一个你这样的,不如跟了本世子,把本世子伺候舒服了,保管让你吃香喝辣的。”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心想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活脱脱就是画本子里那些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的台词啊。

我冷哼一声,“就你?毛都没长齐还想让本小姐伺候你,也不怕折寿。”

少年横行霸道多年,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出言顶撞嘲讽过,顿时怒了。

“妈的,老子让你伺候是老子看得起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老子不怜香惜玉了,来人,把这贱人打废了绑回去。”

少年身边的侍卫跟随他多年,助纣为虐的事没少干,都不用他吩咐就已经朝着我袭击而来。

我不屑地看了一眼冲上来的几个侍卫,脚都没动一下,手一挥,一道气浪瞬间把冲到近前的几人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那少年看着我只是一挥手便把人打出去,又看了下倒地不起的几个手下,神情明显慌了。

也是,魔兽森林到底也还是在凡人的地界,一般凡人不会来这里送死,但也会有仗着自己有点身手便不知道斤两的武林人士来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收服几只魔兽的。

这少年大概就是后一种人。

修仙界中人,轻易不会来到凡界,就算来了也不会显露身份。

更因为修仙界有明文规定,不可随意扰乱凡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插手凡界之事。

姑此,凡界没点地位的都不知道还有修仙界,不知道他们动动手便能撂倒一片人,分分钟就能*了他们。

少年应当是有身份的,看他这神情是知道修仙界的,不过实力悬殊,知道也没用。

我也不打算放过他,明文规定关我什么事,反正又不是我先出手的。

少年看着我眼中的*意,连手下都不要了,慌不择路地试图逃命。

我没有去追,悠闲地看着他跑。

在他快要跑出我肉眼可见的范围时,我一挥手,把人抓了回来,随手扔到我身前的空地上。

我蹲在他身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跑什么,你就是跑出这魔兽森林也跑不脱。”

少年脸色苍白,恐惧地看着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的。”

我看着少年眼睛问:“你真的知道错了?”

少年一听这话,以为有戏,顿时激动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虽然他很快就收敛了眼中的嫉恨,但正巧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顿时没了戏弄他的兴致。

我站起身,手腕一翻,徒手隔空取来了一把倒在地上的侍卫的剑。

*这几个垃圾我不打算用自己的沧溟剑,这太委屈它了,所以勉为其难只能用侍卫的剑了。

我提着剑,在少年逐渐扭曲恐惧的神情中,一剑抹了他的脖子,接着又如法炮制地解决了他的几个侍卫。

走了两步正打算离开,想了想,我又走了回来,从芥子袋里取了一瓶大师兄给我的化尸粉,一一撒在了几人尸体上。

看着不消片刻,地上的尸体便化得一干二净,我不由得感慨大师兄有先见之明。

还记得下山前,大师兄抱着一大堆灵丹和药粉来我房里,一股脑塞到我手中,说怕我一个人出门在外,受伤了没人帮我疗伤,我还十分感动。

后来我一一查看那些丹药,发现一大半都是些方便*人灭迹的药粉药剂,只有一小部分的伤药之后,直呼大师兄懂事。

我们几个亲师兄中,只有大师兄最了解我,知道我爱闯祸惹事,也是他没少为我收拾烂摊子,这会儿估计是收拾怕了。

这个地方离湖泊那么近,这么大的动静估计瞒不过那两只麒麟。

我飞身上树,一看,那两只麒麟果然没了踪影。

6

我找遍了整个魔兽森林都没见着龙的影子,气得我骂了一顿那些造谣的人。

白跑一趟不说,还浪费了一瓶化尸粉,血亏。

真是的,浪费老娘的时间,这换我以前的世界,这就是虚假宣传,欺骗大众。

我在魔兽森林耗了三天,最后实在没有遇到龙,我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接下来打算去一趟南境,听说在那边有师尊的行踪。

我都来这里好几年了,还没见过自己的便宜师尊呢,听说是个大帅哥,那我不得去瞧瞧嘛。

说走就走,修仙人士出行相当方便。

半天后,我就已经身处南境之中了。

我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我挑的客栈是南境最大的客栈,生意兴隆,人流量大。

自古以来人多的地方八卦多,打探消息就要深入人群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坐在了客栈的大堂里,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落英客栈不亏是南境最大的客栈,一天下来,客人都换了十几波了。

便宜师尊的消息没听到,倒是让我听见了一桩古怪的传闻。

南境五大世家之首随家的府上经常有人半夜听到女子凄厉的哭声,从三更开始哭到五更。

而且近半个月以来,府中经常有女子死于非命,无一例外,尸体皆成干尸状。

南境百姓说八成是惹上了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桩事在修仙界只是小事而已,但凡人的见识见闻只局限于鬼魂之类的,它们搞不清楚很正常。

这随家为此也请了不少道士和尚去府上作法,都没有用。

随家家主对此头疼不已,甚至张贴告示广招能人异士,声称能解决这桩祸患的,赏黄金万两。

如此丰厚的奖赏,能人异士没招到,江湖骗子倒是来了不少。

我心想,这不是巧了吗,本家啊,那不得帮个忙啊。

主要是我这人热心肠,钱不钱的无所谓。

二更刚过,我就隐匿身形蹲在了随府的屋顶上。

随家真不愧是南境五大世家之首,财富底蕴确实没的说。

这一大片的宅子都是随家的,足足占了南边的大半边土地。

这随家应该被这半个月的古怪凶案搞得人心惶惶的。

整座随家夜晚除了巡夜的仆人,倒是没见有什么人在外行走。

我放出神识把整个随家巡视了一遍,倒是没见到古怪之处。

我兴致缺缺地收回神识,抬手从芥子袋里掏出一包瓜子嗑了起来。

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三更的报时声刚过,随家整个宅子里的气息便有些不同了。

整个宅子像是笼罩在一层阴森雾气中,变得阴森诡谲起来。

“咦。”

有意思。

我有些惊奇地挑了下眉,手一挥,把没嗑完的瓜子收回了芥子袋,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我抬手给自己施了个隐蔽术,便朝着阴气最浓郁的地方疾行而去。

我的修为就算在修仙界也是佼佼者,我并不觉得在这凡界有人能识破我的术法。

所以我大大方方直接站在了阴气的源头处——一间女子的闺房。

看房间内的摆设这间房的主人应该地位不低,至少是个小姐的身份。

房间内并没有人,但这里的阴气浓郁地让人恶心。

我环视了一圈,抬脚径直走向了房中那唯一的一张床。

在我的眼中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丝丝缕缕的阴气从中溢出。

我弯腰敲了敲床板,空心的。

我懒得去找机关,直接一掌把床轰碎成湮粉。

没了床板的阻隔,阴气直接暴露出来了。

原本放床的位置出现了一条向下的通道,我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通道的漆黑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我脚步不停地顺着长长的通道往里走。

通道的尽头有一扇半掩的小门,我推门走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愤怒。

只见十几个女孩被人用铁链子像狗一样拴了起来,围成一个圈。

这些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小的七八岁,大的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她们此刻正绝望痛苦地被一个盘腿坐在中间的女子吸食着生机。

而在她们脚下是一个用鲜血勾画出来的残缺的法阵。

本人不才,修炼之余最喜欢钻研阵法,避免被人暗算。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画的不三不四的法阵是吸元阵。

一种夺人生机来保自己年轻美貌的阴毒法术。

这个阵法因太过阴毒而为人不齿,也早就被列为禁术了。

我也是偶然间在一卷残卷上看到过。

这阵法画的不三不四的,效力不到三分之一,但对这些普通女子足以致命的。

生生被人吸走生机的痛苦不难想象。

相必那个古怪传闻里的女子凄厉的哭声就来源于此。

也因为阵法残缺,效力大打折扣,所以才让这些女子还有救。

这个阵法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强行打断阵法这些女子也活不了。

只能逆转阵法,让施法的人把吸走的生机还回去。

我迈步上前,咬破手指,循着记忆用鲜血在地上勾勾画画。

只消片刻便补全了阵法,还顺带着逆转了。

阵法开始生效。

阵法中心的女子感觉到自己吸来的生机被生生抽离体内,顿时惊慌失色地大叫着。

“啊啊啊,怎么回事,吸来的生机怎么还回去了?”

随着生机的抽离,她的声音从柔美娇媚逐渐变得沙哑老态。

因为我还隐匿着身形,她并未发觉这个密室多了个人。

我撤掉术法,现出了身形。

阵法效力开始溃散。

那些女子的生机被原路返还,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而中间那个女子的样貌也从貌美年轻的女子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太婆。

她失败了。

对于我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阵法被谁动了手脚的事情自然一目了然。

她已经知道无法回转,眼神阴毒狠辣地盯着我。

“啊,贱人,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

我淡定地站在原地,对她的愤怒不为所动。

这坏人的台词还真是千篇一律,自己*坏事被人破坏了就喜欢怪人。

我都懒得浪费口水。

我淡定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成了嚣张,更激怒了她。

“好,既然你破坏了我的好事,那就拿你的命来还我吧。”

话落,她突然暴起,一双长着长而尖利的指甲的手向着我的面门直直袭来。

我眼都不眨一下,抬手就把人掀飞出去。

老太婆利落地翻了个身,双脚刚落地又一蹬地板借力再次袭击我。

嗬,没想到她都老成两只脚都快踏进棺材了,身手还挺利索。

不过也没什么用,她这刚够得上入门的修为还不是我的对手。

我直接给她施了个定身咒,她就被禁锢在我三步远的地方。

“说说吧,这个阵法你从哪里学来的。”

这个阵法是上古时期的,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禁了,除了我在云鼎宗的角落里翻出来的那个残卷,其余的都早就被销毁了。

那她一介凡人是从哪里学来的?

回应我的是她骂骂咧咧的脏话。

“真吵,你是真能哔哔啊”

我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

“不说也没关系,既然你不想说,那以后也别说了。”

我直接对她进行搜魂。

这个老太婆叫芮雪,是个青楼花魁,十年前和一个外地来的富家公子相爱了,那公子有事在身,并不能久待,但也承诺会回来接她,芮雪这一等就是十年。

她年纪也不小了,那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接她,她怕自己容颜不在,所以生出一些极端的想法,这吸元阵她是在一个江湖术士手上骗来的。

也是巧了,竟然让她误打误撞悟出了些门道。

三年前开始,芮雪就靠着这吸元阵到处夺他人生机,让自己永葆青春,半月前她收到了那位富家公子要来的消息,所以才急切了些,下手便没了顾及,这才暴露了。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恰恰是这合情合理才有问题。

凡界只有那些权势滔天的人和百年的世家大族知晓有修仙这个门道,其余凡人连鬼魂都难以见到,更遑论法术之类的东西。

芮雪一个常年呆在青楼的花魁从哪里得知吸元阵能永葆青春,并且正好正中她所执着的呢。

但是很显然,在芮雪这里找不到线索了。

想不通。

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我又不是救世主,我连自己的命都难保,哪里有闲心去查这些破事。

这次要不是缺点钱,啊不,要不是刚好遇上,我肯定不会管的。

所以我抬手直接把芮雪的脖子拧断。

她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活肯定不能再活着的了。

那些女孩子也知道我是来救人的,都安安静静地呆着。

等我处理完芮雪,帮她们把铁链子解开,才互相搀扶着来跟我道谢。

领头的是个模样清秀柔美的女子,气质娴静端庄,颇有大家闺秀的典范。

她带着众人朝着我盈盈下跪。

“谢谢仙人搭救,大恩大德小女子们真是无以为报。”

突然被这么多漂亮女孩子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在她们跪下的那一刻,抬手放出一道灵力,直接托住她们的膝盖,让她们无法下跪。

“不用跪我,救你们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太在意。”

我骨子里还是新世纪的人,做不到心安理得让人跪拜。

我轻飘飘的挥挥手,她们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托住了膝盖,也很惊奇,看着我的眼神都带上了些敬畏。

俨然把我当成了神仙的样子。

“仙人,我是随家的大小姐随静怡,如果仙人不嫌弃,可否在我家住几日,我也好做些什么来感谢仙人的救命之恩。”

“我就不打扰你们家了,我也是路过此地,昨日刚入住落英客栈,这不,早上听说随家有怪事,我才顺道来看看的。”

随静怡一听,更是说什么都得留我住几日了。

“仙人真是好心肠,只是听闻便上心了,若不是仙人,我等怕是真的见不到爹娘了,所以仙人还是留下来吧。”

随静怡也是个十分倔的女子,一堆堆的礼仪廉耻的大道理往外抖。

我听着都牙酸,也顺水推舟答应留下来了。

吸元阵溃散的时候,笼罩着随府的阴森雾气也跟着消散了。

而且半月内那凄厉的哭声从三更哭到五更,现在才半个时辰都不到,那哭声就停了。

随家的人怎么说也被折磨了半个月,如此突兀的变化自然察觉了。

更何况,我轰床那一掌就没收着,动静大到只要不是睡死过去都能听见了。

我们还没出去,随家家主就带着一群手拿棍棒的仆人来到了密室里。

差点死了的随静怡看到自己亲爹的时候,哭的梨花带雨地和她爹抱在一起。

场面相当感人。

等随静怡收拾好情绪,又跟她爹解释了一番,那随家家主就凑到了我面前,眼眶还红着就朝我下跪。

我叹了口气,用灵力托住了他下落的膝盖。

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啊。

这小姑娘也就罢了,这随家家主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跟我爸一样的年纪,跪下去我怕折寿。

随家家主长得很憨厚老实的模样,他十分感激地冲着我说:“多谢仙人救了小女,我就这一个宝贝闺女,要是她出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那倒也不必。

“仙人不仅救了小女,还解决了困扰我随家半个月的怪事,如此大恩大德,我随家必定回以重礼报答仙人。”

我表面淡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重礼啊,那不得黄金万两才配得上重礼这个词吗。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随家主不用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而已,随家主就别叫我仙人了,这说来也巧,我和随家还挺有缘分的,我也姓随,叫随梨。”

听闻我也姓随,随家父女眼睛都亮了,大呼缘分。

然后,我就在随家住了下来。

那些女孩子都派人把她们送回了家中,这一桩古怪凶案便也破了。

我让随家瞒下我的戏份,那些回家的女孩子也叮嘱过了。

因此作为最大的功臣的我,还能悠哉悠哉地逛街。

因为还记挂着便宜师尊的行踪,所以我今日找了个借口出了随府,在大街上溜达。

师尊没见着,倒是让我见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我看着眼前一袭金丝滚边墨色暗纹云袖袍,束着高扎发的卫阎野,一时有些发愣。

前几天我才在魔兽森林遇见他,这怎么又在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南境遇见。

该说是缘分还是该说孽缘呢?

不同于之前在魔兽森林时一身黑衣,蒙着面巾,活像个要*人越货那样,充满着危险和血腥意味的样子。

今天这身也是接近黑色的衣服,墨发高束,额前几缕碎发自然垂在脸颊两侧,随风飘扬,愣是让我看出了些潇洒不羁,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

卫阎野在这碰见我,显然也挺意外的。

“好巧,你也在这里啊。”

这眼熟的搭讪方式,我无力吐槽。

“你其实可以当看不见我的。”

他很明显地被我噎了下。

“薛离小姐可记起我了?”

听见这个名字,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叫的是我。

我尬笑了下,“记得了,救你也就顺手的事,不用在意。”

“那不行,救命之恩,我必定回报你的,这样吧,我正好没什么事,就跟在你身边找机会报恩吧。”

他说得轻松,我却平白无故多了个尾巴。

“不行,我真的是顺手而已,不用你报恩,你若执意想报恩也行,这样,咱们各走各路,互不相干,就当报恩了。”

没等他答应,我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开玩笑,多个人跟着,那我还怎么干坏事啊。

我绕了三圈,确定卫阎野真的没跟着我,才进了随府。

在随家住了三天,接到了宗门的来信,说是蓬城有魔在作乱,让附近的人去解决一下。

我一想,反正离这不远,就接了这个任务。

翌日一早,我就跟随家主说要离开的事。

这随家主也是个会办事的,塞了黄金万两,珠宝首饰,银票等东西给我,说是报答我救了他女儿。

那我也不能拒绝,推脱了两下,就把黄金、银票还有吃食收下了。

至于其他的,我又不爱打扮,也不懂欣赏古玩字画,便退了回去。

在随家扯皮了半天,好说歹说终于出了门。

好家伙,一出门就看到靠在门外石狮子上的卫阎野。

我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他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走到我身旁,“报恩啊。”

我梗了下,一脸无语。

倒也不必如此知恩图报啊,少年。

自己扯的谎哭着也得圆回来。

为了不暴露弱鸡的身份,我只能像普通人一样,规规矩矩地骑马出行。

我走一步他跟一步,死活甩不掉他。

一路上,我都在咬牙切齿暗戳戳找机会甩掉他。

这卫阎野上辈子可能是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

没办法,最后就变成了两人两匹马出行。

7

蓬城离南境不远,骑马快行也就三日而已。

我到的时候,天色刚暗下来。

我正打算找客栈住,那头卫阎野就搞定了住宿问题。

这一路上都是他在打点住宿吃食等事情。

还真别说,有个人帮忙打点杂事,我轻松多了。

既然卫阎野要干,那我也乐的当个甩手掌柜。

休整了一晚上,我起了个大早,隔壁的厢房没有动静,估摸着还睡着。

我趁着卫阎野还没起来,自己偷摸出了客栈。

信上说,蓬城的城南郊外有魔物在作乱,我出了门就直奔城南郊外而去。

到了郊外,这里确实有魔物作乱的痕迹。

魔的气息与修士或者妖都不同,暴戾凶残,特别容易识别。

只要在这里做过什么,都会留下气息。

郊外没有人,只有一座破败不堪的寺庙。

我进了破庙的正殿,庙堂上的大佛被人转了个向,正背对着庙门。

大佛上都是蛛网和灰尘什么的,看周围的环境也大多是布满灰尘蛛网这些东西。

唯一干干净净的是平日里供人跪拜的那一片空地。

也不能说是干净,只能说是经常有人踏足这空地,灰尘没有,蛛网也没有。

但有一堆枯骨,杂乱地堆在中间。

我探了下上面残留的气息,确实是魔,而且这枯骨特别新鲜。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对枯骨两个时辰之前都还是活生生的人。

仅仅两个时辰就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枯骨,这确实附和魔的修炼功法。

十分简单明了的凶案现场。

但我心中莫名有种预感,这魔物作乱和南境那桩吸元阵之间有联系。

若说一次是偶然,但两次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我写的下文里并没有这些破事。

看来因为我改变了随梨的命运,剧情已经随之改变了。

我认命地蹲在那堆枯骨旁,想要找些别的线索。

我一边找线索,边在脑海中找两件惨案的关联处,一时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直到猛地听到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这不是魔*。”

我心中生起一股寒意。

两次了,卫阎野两次都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身边,我却一无所察。

这要是个敌人,此刻我怕是早就凉透了。

我稳了稳心神,镇定地回头去看他。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长袍,姿态随意地靠在门边。

他看我回头,又重复一遍。

“这不是魔*。”

都是筛子成精,问他来历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怎么知道不是魔*?”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片刻,缓缓说道:“魔有魔的规矩,从来不能滥*凡人,而且魔所修习的功法有禁制,若是犯了规矩,会遭受严重的反噬,轻则重伤,重则灰飞烟灭。所以不是他们*。”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听见这话,我挑了下眉,“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他轻声笑了下,“这怎么说也是隐秘,魔向来高傲,怎么会把这事往外说。”

也是,要命的事,谁会往外说,一不小心被人暗算,那分分钟就渣都不剩了。

不过,他怎么会知道人家的秘闻。

这么想着,我也直接问了出来。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倒是十分坦荡。

“因为我就是魔族。”

我站起身,顺手理了理裙摆,没有说话。

他见我不说话,脸色变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

“怎么,听说我是魔族,你害怕了?还是厌恶我,要*了我?”

魔族滥*,暴虐,好斗的习性确实让他们在三界中名声很不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被厌恶,人人喊打喊*的地步。

他有这种想法确实很正常。

但我是接受过新世纪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除了对某个弹丸小国没有好感,对其他人是没有偏见的。

更谈不上种族歧视了。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我没有种族歧视的毛病。”

话落,他愣了下,旋即笑了起来,满脸都是愉悦的神色。

刚还一脸生怕我嫌弃的样子,现在又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他神经病吗?

我越过他往外走,站在正殿大门,布了个法阵。

只要这里有人动用了灵力或者术法,都会给我警示。

反正戳破那层纸了,再隐瞒自己修士身份也没啥意思了。

索性大大方方的露出来。

更何况,这元凶前脚刚走,今天应该不会再来了,我也不想一整天蹲在这里守株待兔。

布好了法阵,卫阎野跟在我身后离开了这里。

露了身份之后,做事都方便多了,法术在身,就是香。

就这样,等了三日,法阵终于给我警示了。

我直接在房内施展缩地成寸,一转眼就到了郊外破庙。

前脚刚到,卫阎野后脚就跟来了。

我还没有所行动,他却直接闯进去了。

免费打手不用白不用。

“抓活的。”

我提醒了一句,才不慌不忙跟在他身后进去。

我进正殿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呃,准确地说是卫阎野单方面碾压式的战斗。

里面有几个被打晕了的凡人,有男有女,年纪倒是挺平均的,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卫阎野脚下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子。

我探了眼,是人非魔。

我走到他身前蹲下。

那个男子也许是被卫阎野打怕了,也知道自己碰到了铁板。

都不用我问,就哆哆嗦嗦交代齐全了。

男子叫赵鹏,因为贪恋长命百岁,所以才修习了这种邪门歪道的术法。

卫阎野冲我点了点头,搜魂术得出的信息一致,赵鹏没有撒谎。

不得不说,幕后的人挺会的,专找这种心中有深重执念的人。

只要他稍微透露点信息,那些人就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而幕后之人不用自己动手,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手段挺高啊。

我有预感,绝对不止这一两桩,肯定还有没暴露的。

只是这幕后之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线索不够,再想也是徒劳。

我撤了阵法,把人弄醒让他们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来,把晕过去的赵鹏解决了。

我还记得卫阎野说过魔族有不能*凡人的规矩,会被反噬。

这事是我要查的,我总不能让人家给我办事连命都丢了。

我的思维很清楚,有罪就得死,*人偿命,赵鹏也该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解决了人后,我转身往外走。

身后有脚步跟了上来,卫阎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跟在我旁边。

8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日之后,我接二连三收到宗门传信。

每次去到现场,结果都是一样。

所有凶手都是凡人强行修习歪门邪道,*都是害人性命的事。

幕后之人却藏得很深,半点尾巴都不露。

一两桩或许看不出问题,但数十桩同样的事,那就不难猜了。

像拼图一样,只要大部分拼好了,即使缺了一两块图,也不是很重要了。

这个想法从我处理了第五桩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想。

只不过现在能大致确定了。

所有一切都只针对魔族,所为魔族作乱全是人为制造的,目的是栽赃陷害魔族,从而有了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对魔族发动攻击。

虽然还不知道幕后之人具体是谁,但除了修仙界,恐怕没有人对魔族有如此大的恶意了。

这算盘打得珠子都快蹦我脸上了。

要打就打,搞那么多事,连累那么多无辜凡人丢了性命,就为了一个正经名头。

这手段还真的恶心,我这半个修仙界的人都嫌丢脸。

整日跟着我到处处理这些破事的卫阎野肯定早就察觉了。

他身为魔族中人,对这些恶意只会比我更容易察觉到。

这些日子里,都是人为制造的证据我收集了不少,打算回云鼎宗看看情况再决定接下来的做法。

可没等我动身回宗门,就收到了宗门紧急集合的通知。

魔族集结了兵力,要攻打修仙界,让我们赶紧到魔域外集合。

好吧,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我收拾了下东西,打算跟卫阎野辞行。

但出门就看到他靠在我房门外的走廊上,见我出来,他一如往常地问了句:“去哪?”

我有些恍惚,想起这两三个月以来,他也只是问我去哪便跟着去,从不多问。

我叹了口气,“去魔域,宗门传信让我去集合,说魔族集结了兵力要打出来了。”

挺尴尬的,我跟人魔族中人说要去打他们族人,怎么说怎么尴尬。

他神色平静地站直了身体,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灿若星辰,很亮,此刻却深邃地像个把人吸进去的黑洞,让我不敢看。

良久,他才开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回魔域了。”

我顿了下,回了声好。

一路上十分沉默,主要是我觉得尴尬,他不清楚。

所幸去魔域的路上都默契的选择了御剑飞行,路程不远。

我以为我到的时候,场面最多是两方人马对峙,还有机会平息这场干戈。

但还是我低估了挑事之人的能力。

我到的时候,已经打过一轮了,场面相当惨烈。

魔域和修仙界的交界处有一大片平原,和平时就是平原,打起来就成了战场。

看着那平原上到处都是两方人马的尸体,我表情差点没绷住,此时此刻只想骂娘。

我和卫阎野在靠近战场边缘的时候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他回了魔族那边,我回了云鼎宗的营地。

各大修仙宗门都齐聚在这里,云鼎宗是宗门之首,占据最好的位置,很好找。

我直接去找我的师兄们。

刚到达师兄所在的营帐,还没进去,里面就走出来一个长得眉目俊朗如画的男子,气质如尘,倒是个十足的仙人模样。

我愣了下,这人我记忆里并没有印象。

对方看到我出门的动作顿了下,打量了我片刻才笑着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对方动作太自然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被他捏中了脸。

直到他说了句:“小丫头,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啊,越长越漂亮了嘛。”

他一开口,那仙气飘飘,气质如尘的形象瞬间破裂。

这语气满满都是长辈的口吻,而且除了我那个没见过面的便宜师尊,全宗门我都见过了,他的身份不难猜。

我退了一步,避开了他打算揉我头发的手,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

“弟子随梨见过师尊。”

男人见我这么正经,还愣了下,“小丫头啊,不用这么正经,为师不讲这些虚礼。”

有人又从营帐中出来,是我的那些不靠谱的师兄们。

“师妹,你可算回来了,出去游历也不知道给我们来个口信,我们可担心你了。”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怕是担心我闯祸吧。

“对啊,要不是这次魔族造反的事,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说到这个,我正色地看向师尊和师兄们,“师尊,师兄们,我这次出门游历有了些发现。”

围着我的男人们见我脸色严肃,也都收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带着我回了营帐。

虽然我没有幕后之人是谁的证据,但是绝不是师兄们,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不会看错人的。

至于师尊,更不可能了,别看他有点不着调的样子,整个修仙界恐怕最正直的人就是他了。

我们云雾崖的人倒不是像宗门那些人这么厌恶魔族。

我们向来分的清是非对错,也是云鼎宗最特立独行的一派人了,当然了,也是从师尊那学到的。

所以,那个挑起两界斗争的人,不会是我们云雾崖的人。

我开口之前,想起不明身份的人还在我们之中,便抬手布了个结界。

营帐内的人看我这么谨慎,神色也多了些凝重。

“师尊,我这次游历,一路上处理了不少魔族作乱的凶案,无一例外全是人为制造的,都是凡人修习歪门邪道害人,并非魔族中人所为。”

我看了眼他们,丢了个重磅炸弹出来。

“综合线索来看,我怀疑有人故意制造这些凶案嫁祸给魔族,意图挑起争端,而且我怀疑幕后之人是宗门里的人。”

话落,营帐内一片寂静。

试图挑起两族争端,这事可大可小。

师尊认真地看着我,“你确定吗,你能不能保证你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我一脸认真地点头,“我保证我所说绝无半点虚言,而且我有证据,这都是我亲自处理案子收集的。”

师尊沉思了片刻,才正色道:“你知道那个幕后之人是谁的线索吗?”

我有些懊恼地摇头,“没有,他的狐狸尾巴藏的很好。”

师尊面色凝重地叮嘱我们:

“既然还没有明确指向的人,那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虽然师尊说了不要打草惊蛇,但我还是私下里暗中查探。

这一查还真让我查出了点门道。

云鼎宗的二长老林盛总是夜晚外出,专门挑偏僻的地方走。

这就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问题了。

我正打算悄咪咪跟上去的时候,身后有个人叫住了我。

是顾城,对于死对头的声音,我印象可以说是十分深刻的。

我看了眼前方,就这会儿功夫,二长老都跑的没影了。

顾城还真是我的死对头,专门坏我好事。

我背对着他,无声地问候了一遍他的祖宗十八代,才淡定地转身。

“请问顾师兄有事吗?”

顾城一脸深情地看着我,“阿梨,好久不见,你都清减了。”

“那你可能眼睛不太好,我最近伙食太好了,腰都粗了两圈了。”

这可是实话,有卫阎野在,顿顿大鱼大肉,伙食比我自己的时候还好。

顾城被我的话噎了下,脸色都不变一下,情话张口就来:“阿梨,我们快一年没见了,我日日都想着你,又担忧你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说实话,我的胃有点活跃。

这么久不见,这顾城怎么油腻了许多。

我受不了了,直接打断他继续倒油,“你没事吧,没事我就回去了。”

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才放松下来。

顾城不愧是男主,估计我走这段时间,他遇到什么机遇了。

不仅伤好了,修为还突飞猛进,这才多久,他就元婴巅峰了。

我这段时间忙着查凶案,都没有时间修炼。

再加上平日里都是卫阎野出手,我就更没有机会修炼了。

因为荒废时间,我的修为大半年过去了,才化神中期。

一不留神,我估计就要被顾城这个气运之子赶上了,愁。

战场上一触即发,还没等我们查到幕后之人是谁,那头就传来魔族进攻的消息。

各大宗门迅速集合。

我提着自己的沧溟剑,敷衍地站在便宜师尊身后。

对面是集结起来的魔族大军,正气势汹汹地与我们对峙。

我扫了眼对面的大军,没看见卫阎野,估摸着他的身份应该不高,不够资格站前面。

两方人马正在对喷,就看谁被激怒先动手了。

喷了半天,倒是魔族那边乱了。

不是进攻,而是退兵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心里还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半个时辰后,魔族派人来讨伐了。

理由是我们修仙的卑鄙无耻,竟然让人偷袭了他们的魔尊。

我听了一耳朵之后,顿时觉得头都大了。

千防万防,没防住女主林薇这个胆大包天的,她竟然趁着大家没注意她,偷偷潜入魔宫,还偷袭了魔尊。

这他妈不就是原书的剧情吗,只不过时间延后了而已。

啊,头大。

按照魔族的人那个莽夫脑子,我们伤了他们魔尊,这场战事逃不掉了。

9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还在睡梦中呢,就听见魔族进攻的号角了。

我认命地爬了起来,拎着沧溟剑跟着大部队加入了战场。

如果我有罪可以用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在这生死战场上绞尽脑汁摸鱼。

我知道真相,所以不忍心伤害这大冤种魔族,又不能明目张胆放水。

这个战场上估计只有我是最累的。

打着打着,我感觉身后有人摸了过来,而且充满了*气。

我瞬间警觉起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猛退了数步。

我回身看着来人,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顾城,他还没死心,竟然敢浑水摸鱼*我。

好吧,既然注定有这一遭,我也不是不能打。

“阿梨,对不起了。”

说着,顾城就向我攻了过来,手中的虹光剑气势如虹,浓郁的*气瞬间倾泻而出。

我抬手用沧溟剑去格挡,几个来回下来,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

交手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顾城身上的气息变了,他的修为竟也是化神初期了。

原来他一直在藏拙,为的就是我放松警惕。

但很可惜,我对他一直都没有放松过警惕。

我也不留余地,尽了全力攻过去,和他缠斗在一起。

战场混乱,除了我们周围的人以外,没人发现我们同门相斗。

短短一瞬,我和顾城就斗了几百个回合。

我踹了他心口一脚,他打了我肩膀一掌,旋即两人瞬间分开。

我退了两步才站稳,拿剑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感觉自己好像使不上力了。

没等我喘口气,顾城又攻了过来,这次的攻击显然更猛烈了。

我硬着头皮拿起剑来格挡。

又缠斗了几百个回合,也许是承受不住这么猛烈的进攻和灵力碰撞。

我的沧溟剑突然断了,顾城的虹光剑也同时断开。

一直陪伴着我的沧溟剑断了,我的心神晃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晃神让顾城抓住了破绽。

他以断剑朝我攻过来,我下意识抬手去挡。

所幸我去挡的时候给自己用灵力化解了顾城的剑势,不然我这手就没了。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空手接白刃,瞬间流血了。

顾城可不是个正人君子,见我受伤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他再次攻击过来的时候,用尽了全力,那剑气都凝成实质了。

看来他确实很想我死。

没有了武器,我情急之下从芥子袋里捞了把武器出来。

我也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等两剑相撞的时候,顾城整个人连人带剑倒飞出去。

而我只是吐了一口血。

我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手中的剑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我愣了下,垂眸看去。

只见原本被铁锈糊住的剑,一改之前破旧的样子,震动之下,那剑身通体洁白,变得亮如明镜,气势瞬间变得霸道又神圣。

我看了半晌才想起这是那把神剑长渊。

我刚想着这剑这才有些神剑该有的气派时,脑海中突然亮起一道骂骂咧咧的低沉男声。

“我忍你很久了,之前说我是垃圾剑也就算了,还把我丢到犄角旮旯去,一丢就是一年,关了我这么久的小黑屋,你有没有良心啊。”

我懵了,脑海里还是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好半天才从这堆不堪入耳的话里提炼出了重点。

这剑之前之所以像把垃圾一样,是因为没有认主。

刚才我满手都是血,拿了长渊,直接就滴血认主了。

认主之后的剑就褪去了蒙尘的铁锈,恢复原本的样貌。

而且长渊作为神剑,它是有剑灵的,我脑海里那道声音就是剑灵的声音。

男的剑灵,声音好听是好听,就是有些没素质。

这一会儿功夫,我祖宗十八代都差点保不住。

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我还在脑海里和剑灵沟通着。

竟然没注意到身后悄悄摸过来的顾城。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低头看着穿体而出的虹光剑剑身,有些不敢置信。

顾城他为了*我,竟然连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他攻击过来的时候,我想躲的,但是我没办法运用灵力。

我身体传来的无力感告诉我,我中了化灵散。

化灵散,顾名思义是化去灵力的东西,伤处若沾上了,瞬间发作,对付修士最是管用。

中了化灵散,开始会被慢慢封住灵力,随后会被腐蚀掉灵脉,然后会从内而外被腐蚀掉脏腑,是极为难治的毒。

我身上只有徒手硬接顾城那一击划伤的手,并无伤口,不难猜是如何中的招。

我咬牙怒骂了句:“卑鄙。”

顾城拔出剑,满脸歉意地看着我,“阿梨,对不起,为了证得大道,我只能牺牲你了,你不要怪我。”

我咬着牙,抬手捂住伤口,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他妈要证大道关我屁事,老娘当初就不该放过你。”

顾城脸色有一瞬变化,但很快又变回那副伪善的样子。

“阿梨,你乖乖的,我下手很快的,你不会很痛的。”

话落,他抬起了持剑的手,*气瞬间爆发。

我有些不甘心,难道还是逃不过被顾城所*的命运吗。

10

我看着顾城那冲着我而来的灌满剑气的一剑,心中有些无力感。

剧本安排好的,哪怕偏离了轨道,最终都会重新回到同一个结果吗。

身后突然传来破空而来的衣袂翻飞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兵器相击的声音。

还有我无法忽视的那腰间温热又霸道的触感。

我低头,有一条手臂正横亘在我腰间。

顺着手臂看向身旁,是透着绝对的保护的姿态的男人。

我愣了下,轻声唤他:“卫阎野,你怎么在这?”

男人击退顾城,才偏头看着我笑了下,“我来报恩啊。”

我梗了下,这个恩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卫阎野单手揽住我,一手持一把通体漆黑的剑,目光俾睨地看向顾城。

随后又偏头,语气带着些疑惑问我:“你们修仙界都这么会玩的吗,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什么招数?”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我俩像自己人吗?”

“不像,你俩有仇?”

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

我当即把头点地飞快。

“他想*我,还想活剥我一身剑骨来修炼。”

顾城听见我的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你……”

他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藏得挺好,应当没人知道才是,不清楚我从哪里得知的。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呵,顾城,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你的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更不能活着了。”

说着竟然无视卫阎野,直接攻击我。

卫阎野当即抬手格挡。

他的招数凌厉凶狠,招招冲着顾城的死穴去。

那顾城大多是华而不实的招数,保命都已经够勉强了,哪里能抵挡得住卫阎野凶猛的攻势,当即落了下风。

卫阎野把我护得密不透风,单手与顾城交手了上百个回合,也丝毫不见颓势,可见他的修为深厚。

我运了下灵力,感觉体内的灵力依旧没有反应,有些泄气。

这还是我来到这里之后最无力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卫阎野出现,我怕是早就被顾城*了。

我晃神这会儿,胜负已分。

顾城被重重击落在地。

灵力碰撞的动静太大了。

战场上的厮*已经接近尾声,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了。

我身中化灵散,又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

卫阎野见状打算速战速决,捏了个剑诀,要攻击重伤在地的顾城。

几道身影疾飞过来,是云鼎宗的掌门和几个其他说的上话的宗门掌权人。

卫阎野的剑诀被云鼎宗掌门林鸿源挡住了。

他带着我疾退几步,眼神不善地睨着来人。

林鸿源看着躺在地上咳血的顾城,心疼不已。

“城儿,谁把你怎么伤这么重的,为师并不会饶了他。”

顾城虚弱地摇了摇头,“师尊,是我修为不够,才着了小人的道。”

“别说这些了,为师这就带你回去治伤。”

林鸿源满脸心疼地想要搀扶顾城。

顾城推了下他的手,表情悲痛万分地看向我的方向。

“师尊,随师妹她一时糊涂,我们不能不管她,我们要把她一起带回去。”

话落,在场的修仙界话事人表情都相当精彩。

我暗自咬牙,顾城这茶艺挺好的,比我往日爱喝的绿茶还要纯粹。

他身为云鼎宗掌门的爱徒,说话举足轻重。

而且以现场情况来看,确实对我不利。

他这似是而非的话一出,我就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偏偏身后来了几个魔族将领,看起来地位还挺高的。

他们干脆利落地下跪,齐声喊道:“臣等恭迎魔尊。”

话落,现场一片寂静。

魔尊?谁?

传闻中魔尊不是从不离开魔宫的吗。

大概谁也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大名鼎鼎的魔尊竟然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都有些讶异。

我看了他们半晌,才意识到他们口中的魔尊是朝着我这个方向喊的。

我肯定不是,我这个方向除了我就只有卫阎野。

我猛地瞪圆了眼睛,偏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他没看我,而且神色淡淡地回应魔将。

“起来吧。”

哦豁,完蛋。

这下我真的说不清楚了。

11

先是被茶言茶语定位成同门相残,又和魔尊站在一起,姿态还相当亲密。

修仙界的这群老家伙们没啥缺点,但有个非常深入骨髓的优点。

他们很糊涂,说白了就是好忽悠,认死理。

顾城这一搅和,我算是成了他们眼中的叛徒了。

果然,他们瞬间退了一步,眼里满满都是难以置信和悲痛的神色。

林鸿源身为掌门,领头做出了表率。

“随梨,你竟然伤害自己的同门,还背叛宗门和魔族孽畜搅和在一起,你不配当我云鼎宗的弟子,你被逐出师门,从此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问都不问,查都不查,这话已经直接判了我死刑。

我内心毫无波澜,“林掌门是不是糊涂了,我念着你的身份才尊你一声掌门,你有权利将我逐出云鼎宗,但你没有权利把我逐出师门,我师尊他老人家还没发话呢,你在这儿叫唤啥呢。”

林鸿源没想到我会直接怼回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这个孽障。”

我都懒得跟他计较,要不是我那便宜师尊不爱管事,掌门这个位置哪里轮得到他啊。

我勉强撑了一会儿听他瞎掰,后来实在顶不住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伸手扯了下身旁的卫阎野。

他察觉到我的动作,偏头看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问我,我就眼前一黑,倒在了他的怀里。

我醒过来后,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满屋子都是黑漆漆的,阴冷无比,透着点阴森恐怖的意味,像极了鬼屋。

我爬起来,动作有点大,一时不慎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冷汗都出来了。

靠,当时因为那化灵散和紧张的氛围的缘故没感觉到多疼,这睡一觉起来放松了,痛感就回来了。

我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虽然微弱,还是能感觉到的。

也不知道卫阎野从哪里找来了解药。

我松了口气,幸好还没废,不然我还真的得沦为顾城的垫脚石了。

我捂着有些微微渗血的伤口,挣扎着下了床,抬脚往门口走。

我刚走了两步,门就被人打开了。

光从打开的门往里钻,瞬间把房间照亮。

我眯着眼看了会儿,认出了逆光走过来的人。

卫阎野快步走了进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把把我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

“你怎么下床了,你伤还没好呢。”

我愣了下,距离太近让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他动作轻柔地把我放到床上,又看了下我渗血的伤口,眉头拧了起来,“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随后也没等我回答,让人把医师叫过来。

怎么说也是我理亏在先,我也没好意思反驳。

房间里沉默下来。

等到医师把我的伤处重新处理包扎过,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人来的快,走的也快。

房间里又剩下我和卫阎野两个人了。

我轻咳了下,开口打破沉默,“那个,谢谢你救我。”

卫阎野脸色还是不太好,但至少还是搭理我了。

“嗯。”

很好,一句话终结了话题。

我沉默下来。

良久,卫阎野才叹了口气,抬手帮我掖了下被角。

“对不起,我隐瞒了我自己的身份。”

我顿了下,摇了下头,“不用说对不起,我交朋友向来不看重身份。”

就是他这个魔尊,属实有些麻烦而已。

他显然也没想到我能接受良好,“你不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害怕?”

他对我又没有威胁,我干嘛害怕。

他眼睛盯着我,“我是魔尊啊,往日别人提到魔族都很厌恶和害怕,更何况我还是大魔王,你怎么可能不害怕。”

他的语气落寞孤寂里透着几分委屈。

我听着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这个身份设定都是出自我笔下。

我原本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没什么感觉,他们对于我只是个设定而已,是为了书中行文而创造的书中人。

但我如今在书里的世界活了一遭,和他们实实在在打交道,才意识到他们也是有感情和灵魂的人,只是身处的世界不同罢了。

书中的人活在书中的小世界里,过着自己的生活,我已经做不到冷眼旁观,做不到还当他们不存在了。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卫阎野,我再说一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种族,我把你当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我的想法。”

“还有,我从来都不害怕你,你也不用因为自己出身而妄自菲薄,魔族怎么了,魔族也是人,也是组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缺一不可的。”

“修仙界的有些人心术不正,才会对自己以外的族类有恶意,我们相处也大半年了,你的为人我很清楚,只要行的端坐的正,不做坏事,不伤害无辜的人,那谁也无权决定别人的命运,魔族是,修仙界和凡界都是。”

等我说完一通话,他的神色从恍惚到坚定,仿佛拨开了层层迷雾一般。

他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低哑,“薛离,谢谢你。”

他还是叫着我原来瞎扯的名字,这句谢谢的意思我明白,他背负的包袱也终于放下了。

我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在他怔忡的神色下,我笑着重新跟他介绍自己。

“你好,卫阎野,我叫随梨,随便的随,梨花的梨,你要跟我做朋友吗?”

“要。”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笑了。

12

我在卫阎野的魔宫里住了一个多月,才堪堪把伤养好。

这一个多月里,修仙界对魔族的进攻很频繁。

卫阎野很忙,但他会每天抽出时间陪我吃个晚饭,再陪我散步。

我很满意这个新朋友,因为他不用我刻意去维持友情。

认识久了,我发现卫阎野是个很缺爱的孩子。

他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是独自一人,身边的人不是怕他就是觊觎他的位子,在这种环境里长大没长歪就很不错了。

所以我经常给他送些小礼物,给他制造一些小惊喜。

当然,礼物大多数是我在我芥子袋里翻出来的,他也不嫌弃,表现地十分喜欢。

平和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

我最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我要离开了,那个让我回家的契机快到了。

这种感觉很玄妙。

所以我在我住的房间里藏了好多丹药法器,还给他写了封道别的信。

思来想去,又多写了几封,托他送给师尊和师兄们。

我很讨厌不告而别的人,所以我不会做这样的人。

离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修仙界和魔界的战争也到了最后的关头。

我瞒着卫阎野,偷偷跟着他去了战场。

修仙界带头的是顾城,一身白衣,手持利剑,威风凛凛地立在前方。

听说他在与魔族的战争中挺卖力,收割了一波拥护者。

我瞅准了时机,在两方人马面前现身。

顾城一见我就有些激动。

“阿梨,你还好吗?”

“托你的福,没死成。”

他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阿梨,我不是故意的伤你的,原谅我,跟我回去吧。”

我忍住了怼他的念头,心平气和地反问:“跟你回去?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

他见我有些松动,笑了起来,表情显得无比深情。

“阿梨,我这么爱你,我又怎么会讨厌你呢,你回来吧,跟我回去吧。”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怕是爱我的骨头吧。

但我表面不动声色,“真的吗?”

“真的。”

我笑了,笑得很甜。

我迈步走向顾城,身后的卫阎野却上前来拉住了我。

他表情晦涩难懂,眼里是让人心碎的光芒。

“阿梨,你要离开我吗?”

我忍住了心中的不忍,狠下心来甩开了他的手。

“是,我要回去了,多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

说完,我转身就走,生怕自己心软。

我修为还没恢复,想要得手必须要靠近顾城,而且还要出其不意。

走到顾城面前的时候,他满脸都是笑容,深情款款地看着我:“阿梨,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我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个十分傻白甜的笑容。

但下一秒,手中现出长渊,干脆利落地捅向他的右心处。

顾城的笑容瞬间凝固,满脸不可置信。

我神色未变,“顾城,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爱我?你怕是爱我的一身剑骨吧。”

他很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逍遥秘境让你逃过一次,你还不死心,那就别怪我了,你还是死了比较顺眼。”

顾城闻言睁大了眼睛,但他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我只有一次机会,为了确保他必死无疑,我是下了死手的,长渊直奔他的心脏。

男主光环又怎样,从林薇这个女主死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也改变了,是不是男主还另说。

林薇这个没脑子的女主,不知死活,一个医修也好潜进魔宫*卫阎野。

结果还没见到魔尊本人就被他的手下嘎了。

顾城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他身后的修仙界众人见此变故,纷纷神情大变,更有他的脑残粉疯了似的攻击我。

我闪身避开,往后疾退。

站在两方人马中间时,我那便宜师尊也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冲我点了点头。

我扬声说道:“你们以为自己攻打魔族是件正义的事情吗?不是的,你们是在助纣为虐,是在滥*无辜,被人当枪使还沾沾自喜,愚蠢。”

我没等他们理解继续说着,“前阵子,魔物作乱的凶案频发,我亲自处理了上百起这个凶案,那不是魔族*,是有人恶意制造的,为了诬陷魔族,挑起战争。”

说到此处,师尊适时把证据摊了出来,是记录了所有案子的细节线索的云镜,这东西类似于现代的投屏。

这个东西一出,修仙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轻飘飘丢出一个炸弹,“这些我一路以来收集的证据,所谓魔物作乱全部都是有人强行让凡人修习歪门邪道造成的,而这个人就是我们修仙界的人。”

话落,两方人马都十分震惊。

我看效果达到了,缓缓说出了盘旋在心头许久的话,“你们很多人是被从小就灌输了魔族为恶,见之则*之的想法,但这是不对的,你们可曾亲眼或者亲身经历过魔族残*滥*的事实?”

“没有,相反,很多时候都是魔族被你们*,被凌虐,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这个世界不只是你们的,也是魔族的,是大家的,不管是何种族都有生存在这里的理由,谁也没有权利抹*掉任何一族。”

我知道我很难凭借三言两语就扭转大家根深蒂固的想法,但我还是想要尽一分力。

也许我的话让他们有了思考,所以那场大战没打成。

幕后之人是林鸿源的事实也没有公布,因为考虑到会对修仙界造成混乱,才隐瞒下来了。

这件事只在小范围内知道,但各大宗门的掌门都知晓。

后来,我离开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从卫阎野的面前消失了。

我在现实世界的家中醒来,手机上的日历显示我只离开了十分钟。

十分钟里我却在书中经历了几十年。

我把电脑上的稿子接着写了下去,给了卫阎野一个圆满的结局。

他不会再孤独,不会再背负着魔族生存的沉重包袱。

他会过的肆意张扬,活出一个精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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