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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京圈太子爷靳旭初的白月光,为救他成了植物人。
但他却爱上了我的替身,在我醒来后要和我退婚。
「抱歉,桃桃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辜负她。」
我不置可否,笑着祝他们订婚快乐。
靳旭初又嘶哑着嗓音质问我,「为什么不生气,你不是最爱我了吗?」
「早就……没感觉了。」
听说那晚,太子爷宿醉喝到胃出血。
隔天又疯子一样在高速上飙车,险些把命搭进去。
那场车祸让程星眠成为了植物人。
医生说,她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父母和靳旭初都疯了。
很多人都说,如果不是程星眠还有呼吸,只怕靳旭初会随时为她殉情。
那段时间,他颓废无比,抽烟酗酒,快折腾掉自己半条命。
父母也是每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直到陶桃出现。
那个和她长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孩。
这张相似的脸,给了濒临崩溃的靳旭初一丝最后活下去的生机。
于是他把陶桃留在身边,让她成为了程星眠的替身。
而失去女儿的程家父母,看着那张和女儿极为相似的面容,也将对程星眠所有的愧疚和爱全都付诸在了陶桃身上。
直到三个月前。
原以为永远不会醒来的程星眠,醒了。
父母喜极而泣,靳旭初欣喜若狂,说要给她补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似乎一切都跟三年前没有差别。
可是,原来变化却早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产生。
陶桃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要跳楼自*。
而他们,竟然全部都跑去救她。
安静的化妆室,程星眠想起刚才父母满脸焦急的样子。
从前,他们只会因为自己着急成那样。
她从小受尽父母宠爱,哪怕是稍微受凉,打了个喷嚏,他们都会急得团团转。
怕她在学校受委屈,总是时不时就要去看她。
靳旭初更是从小到大都将她捧在掌心,护她护到没有一个人敢近她的身。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未婚夫。
居然在婚礼当天,丢下她一个人。
陶桃,在他们心里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吗?
程星眠换下婚纱,一个人出去安抚宾客。
她强撑着体面,说因为身体不适,婚礼改期了。
这样的理由糊弄不了所有人。
有同情的目光朝她投来,程星眠强迫自己不去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她得知陶桃被救下了,但受伤送去了医院。
犹豫了许久,程星眠还是去了医院。
说到底,自己昏迷的这三年,是陶桃代替她陪在父母和靳旭初身边。
现在陶桃心里不平衡,很正常。
父母和旭初担心她出事,也很正常。
程星眠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当提着水果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里面温馨的画面时。
她怎么也劝不了自己,这很正常。
她怎么也劝不了自己,这很正常。
程母把陶桃抱在怀里,红着眼说:“桃桃,你吓死我了,以后别犯傻了。”
陶桃那张跟程星眠相似的脸上满是泪水,神色似有委屈。
而靳旭初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坐在一旁,将手上的石榴皮扔进垃圾桶,而旁边桌上,有一整碗剥好的石榴。
程星眠浑身一颤。
有些回忆不合时宜的闯入脑海。
以前程星眠也喜欢吃石榴,但不喜欢剥。
靳旭初就把她抱在怀里,将剥好的石榴一颗颗喂给她。
“祖宗,也就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伺候。”
而此刻,他给另一个女人剥了一整碗石榴。
明明里面是她的亲生父母、爱惨了她的未婚夫,可程星眠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
自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第二章
她终于看不下去,将水果扔在门口,狼狈离开。
最后,程星眠一个人回了家。
当晚,父母和靳旭初都没有回来。
直到三天后,他们才终于出现,却是带着陶桃一起。
程星眠一下楼,就看到陶桃站在靳旭初身后,怯怯的看着她。
她当场僵住。
靳旭初将陶桃护在身后,似乎是在安抚她的不安,“星眠,陶桃她刚出院,没地方住,一个人也不方便,只是来家里借住一段时间,好吗?”
在程星眠成为植物人的那些年,陶桃便是住在这栋别墅,只是程星眠醒来后,她就搬走了。
“程小姐,对不起。”陶桃颤抖着开口:“上次我不是故意破坏你的婚礼,我只是……只是太难过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程母连忙安慰:“桃桃,我们都不怪你。”
陶桃还是低着头,一副很怯懦的样子,“以后我会正视自己的位置,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只是我现在住的地方有流氓*扰我,我很害怕,等找到新房子,我就搬走……”
程父也劝程星眠:“星眠,就收留她一段时间吧,桃桃无父无母,怪可怜的。”
可怜。
他们都用这两个字把她高高架起。
仿佛程星眠不答应,就是冷血无情。
她的指尖深陷在掌心,带来一阵阵刺痛。
最后,程星眠只得白着脸,僵硬的点头。
晚上。
父母做了一大桌子菜,程星眠站在餐桌前。
看着桌上的水煮鱼、宫爆鸡丁、麻婆豆腐……
她迟迟没有落座,因为,这些全是她不爱吃的辣菜!
直到靳旭初走过来:“星眠,怎么不坐。”
程星眠欲言又止,坐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筷。
倒是陶桃坐在靳旭初的另一边,吃的很满足。
“桃桃,你刚出院,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鱼,多吃点。”
程母一边说一边宠溺的给陶桃夹了一块鱼。
陶桃笑着接过来,却在吃的过程中不小心被鱼刺卡住了。
靳旭初立刻放下筷子。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背部,顺手给她递了杯水。
父母也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陶桃身上,甚至都没人注意到,程星眠几乎没怎么吃饭。
她看着这满桌陶桃爱吃的菜,忽然有些认不清。
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程星眠默默的上了楼,但没有人发现。
她呆坐在房间里,想着刚醒来时,听身边朋友谈起陶桃。
他们说靳旭初那时绝望的快死了,才把陶桃留在身边,让她穿跟自己一样的裙子和鞋,留一样的长发,喷上一样的香水……
一开始,他对陶桃算不上好,甚至说得上喜怒无常。
陶桃穿着不合适的高跟鞋,脚磨破了也不敢跟他说,对香水过敏,身上起了红疹也还是天天喷。
后来,有一次在国外,靳旭初所在的地区地震,他被困在废墟中。
陶桃疯了一样的在废墟中找了三天三夜,险些去掉半条命,才终于带着救援队找到了他。
那次之后,也许是终于感动了靳旭初,他对她逐渐没再那么恶劣。
而陶桃也始终伏低做小,卑微的陪在他和程星眠父母身边。
最后他们全部都接纳了她。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程星眠醒了。
程星眠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没醒,陶桃是不是就真的会取代她?
得到父母的关心,得到靳旭初……全部的爱。
她下意识觉得心痛,只能强迫自己不再去设想。
半夜。
她腹痛了起来。
今天,是她生理期的第一天。
程星眠痛的脸色惨白,强撑着下楼给自己倒热水。
客厅安安静静的,她只开了厨房的一盏小灯。
程星眠将红糖倒进锅里的热水,疼得眉头紧锁。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靳旭初低沉的询问。
第三章
一走过来,他才发现程星眠在煮红糖水。
他一怔,似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今天是程星眠来生理期的日子。
可晚上,做的都是她不爱吃的辣菜。
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连忙将程星眠抱进怀里,语气一如当初温柔,“今天生理期第一天对不对,很痛吗?”
程星眠靠在他怀抱里,却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像变冷了。
从前,靳旭初将她每月生理期记得比他自己的生日都要牢。
每月这个时候,他都会为她准备好一切。
红糖水、止痛药、暖宝贴……不愿让她疼半分。
甚至因为照顾的太周到,还总是被朋友取笑说简直是把女朋友当成祖宗在养。
可她醒过来的这几个月,他再也没有做过这些。
甚至,需要看到她自己煮红糖水之后,才会想起这个日子。
他好像,眼里都是陶桃了。
见程星眠默不作声,男人眼底愧疚更深。
他挽起衬衫,煮完红糖后,又像从前一样,一口一口喂给程星眠喝。
喂完红糖水,靳旭初又直接将人抱去沙发上,轻轻的给程星眠揉肚子。
“星眠,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没有照顾好你。”
他小心翼翼的赔错,“我补偿你好不好,你有什么想要的?”
程星眠被他抱着,有些心里话终于再也忍不住。
“我想要陶桃离开。”
靳旭初给她揉肚子的手一顿。
她还是没有让步,一字一句道:“不止是离开这里,更是离开我们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无情极了,可她真的受不了,他把一个像极了自己的替身留在他们身边。
但从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靳旭初,这次却没有答应。
反而是在她脸上落下一枚枚轻吻,岔开话题:“好了,别闹了……”
程星眠还想说什么,可他的吻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仿佛想堵住她想说的话。
“砰!”
突然,客厅传来一阵巨响。
程星眠和靳旭初下意识抬头,正好看到了楼梯口泪流满面看着他们亲密的陶桃。
而地上是被打碎的水杯。
靳旭初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推开了程星眠。
他喉头艰涩,“桃桃……”
下一秒,陶桃就哭着跑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大雨,靳旭初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想都没想都就丢下程星眠追了出去。
而程星眠则难以置信的看向跑去追陶桃的靳旭初。
他害怕陶桃看到他和她亲密。
他害怕陶桃走。
所以他慌了。
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心头痛意剧烈蔓延开来,几乎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直到天亮时,靳旭初都没有回来。
程星眠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一直没有接通。
直到下午,她才知道,陶桃又出了事。
陶桃被车撞了。
据说那辆刹车失控的车原本撞向靳旭初的,是陶桃推开他替他挡了。
所以靳旭初一直在陪着陶桃。
程星眠看着手机里被挂断的那几十通电话,心头刺痛不已。
陶桃住了半个月的院,靳旭初就在医院陪了半个月,一直没有回家。
终于,程星眠忍不住,按照地址来到医院,找到陶桃的病房。
病房门口。
程星眠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从半开的门里看见陶桃紧紧抱着靳旭初的腰。
她半坐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仰头含泪看着他。
“旭初,如果程星眠没醒,你会不会爱上我?”
程星眠推门的手一僵。
也抬眸看向靳旭初,却只看到了他紧锁的眉眼。
他许久没有回答。
而陶桃的声音已经哽咽,哭着说:“我心甘情愿的给你做替身,心甘情愿的为你豁出命,我就想听一句真话,有那么难吗?”
病房还是沉默无比,只剩陶桃的哭泣声。
而门外的程星眠也没有出声,同样屏住呼吸在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她看见靳旭初薄唇微动,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
“会。”
第四章
“砰!”
程星眠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响声立马惊动了病房里的人,靳旭初一抬头,就看见了程星眠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
她转身就走,靳旭初脸色一变,立马推开陶桃追了出来。
“星眠!”
很快,她的手被大力握住。
靳旭初看见她眼底的泪光,神色慌乱道:“星眠,不是你想的那样,陶桃刚动完手术,身体太弱了,不能受刺激,所以我……”
程星眠打断他,“所以你就能这么哄她吗?”
靳旭初从小到大就是校草,给他递情书的女生无数,可无论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坚定不移的看着她一个。
他一怔,蹙起眉头,无奈道:“星眠,她毕竟救了我的命,算上三年前,她救了我两次,如果不是她,我哪儿还有命活着等你醒过来,现在就当我们还给她行吗?”
你真的希望我醒过来吗。
程星眠差一点就问了出来,可终究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她沉默的看着他的脸。
靳旭初抓着她的手是那样的紧。
就像18岁那年,他说永远都不会放开她。
可下一秒,护士急切的从陶桃病房里跑出来,说陶桃又晕过去了。
手腕上那只手立刻松了。
靳旭初来不及再去解释什么,连忙转身离开。
程星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刺痛怎么都压不下去。
可她却没立场去让靳旭初不管陶桃。
她哪里来的资格让他不管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程星眠又接到了父母的电话。
程母久违的关心了她。
“星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不舒服的地方?”
程星眠说没有。
那头,又断断续续的跟她说了几句话,语气也有些奇怪。
她听得出父母似乎有别的话想说。
“爸,妈,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们沉默了几秒,才吞吞吐吐的开口:“星眠……你以后能不能别当着桃桃的面……跟旭初亲热,桃桃她现在的身体受不了……”
“这三年桃桃也吃了不少苦,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程星眠浑身一震,如遭雷击。
她的亲生父母……
跟她说,让她不要跟未婚夫亲热,因为他们,不想让陶桃看了难过……
程星眠连声音都在抖:“爸、妈,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父母又沉默了很久,最后却只说:“星眠,算爸妈求你了,行吗?”
一瞬间,她的世界好像都崩塌了。
陶桃总说,是自己醒来后,害得她失去了一切。
哪怕那一切本来就不属于她。
可是这一刻,程星眠却忽然觉得……
快要失去一切的人,是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三年而已,好像一切都变了。
难道自己这么多年的陪伴,甚至比不上陶桃那个假女儿吗?
明明外面是艳阳天,程星眠却如坠冰窟。
此后,靳旭初一直在医院照顾陶桃,她爸妈也时不时就跑去医院看望。
没人记得回来看程星眠。
她一个人守在这偌大的别墅。
内心比成为植物人的那三年还要荒芜。
第五章
直到又过了快一周。
靳旭初突然回家了。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没有陪陶桃,也没有再提陶桃,而是带了她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将她揽在了怀里。
“星眠,之前是我不对,我以后都在家陪你好不好?”
程星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但到底年少情深这么多年,她更愿意相信,或许之前是她想多了。
他不可能爱上自己的替身的。
只是,因为陶桃屡次三番救他,才不忍心扔下她一个人罢了。
自从死过一次之后,她更知道身边人的可贵,不愿意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冷战和吵架上。
她没再问什么,回抱住靳旭初,静静地点了点头。
这天之后,靳旭初就真的没再离开过。
出除了每天去公司,其他时间都陪在程星眠身边,也再没有提起过陶桃。
他们好像真的回到了从前。
生命里只有彼此的时候。
程星眠不安的心也终于渐渐安定了下来ɖʀ。
很快,到了她生日那天。
靳旭初特意推了一天的工作给她过生日,带她去星海公园的草坪看露天电影。
再次来到这里,程星眠心中满满的回忆。
当年,他就是在这儿给她告白。
那个夜晚,那场焰火,那个满眼只有她的少年。
此生再难忘记。
看着布置得与十六岁一模一样的场景,程星眠不由有些动容,“原来你还记得那天。”
靳旭初亲昵的抱住她,“我当然记得。”
十六岁的靳旭初,正是少年意气,年少轻狂的时候。
唯独在跟她表白的时候慌了神,短短一句话,也因为紧张说的磕磕绊绊,吻她的时候,连耳朵都红了。
年少的慌乱最动人心。
那是他们,最相爱的时刻。
很快,露天电影开始。
靳旭初将程星眠抱在怀里,,两人互相依偎着。
中途,他的手机却总是在响,但靳旭初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管。
次数太多,程星眠终于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接吗?”
靳旭初神色淡淡:“推销的,不用管。”
程星眠点了点头,没再放在心里。
直到电影过半时,他起身离开去上厕所。
留下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程星眠低头一看,以为又是推销本想帮他挂断。
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备注。
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数字。
十二。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听人提过,恋人,朋友,家人都是十二画……
所以,备注十二,代表,那是那个人最重要的人。
她心头微颤,下意识按了接听。
下一秒,陶桃委屈的声音传了过去,“旭初,我错了,我再也不对那个实习男医生笑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笑,我真的好想你……你这么没来看我,醋也醋够了呀……”
那一瞬间,程星眠浑身血液逆流,冷汗沁透后背!
而下一秒,手里的手机就被抢走,靳旭初看见通话,直接按了挂断。
随即,沉着脸对她道:“为什么要私自接我的电话?”
这样冷冰冰甚至带着责怪的语气,程星眠陌生无比。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脏上,她整个人都像被凌迟一般,被撕扯到破碎淋漓。
她抬眸看向靳旭初,连呼吸都在发抖,“可我不接的话,还不知道,你这阵子之所以回家陪我,居然是因为……在生陶桃的气!”
她甚至没办法说出吃醋两个字。
因为可笑。
太可笑了。
靳旭初怎么可能会因为吃别人的醋,所以才回来陪自己?
可这居然就是事实!
今天所有的美好,都被这一通电话打碎。
靳旭初一滞,随即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回来陪陪你。”
“是吗?”程星眠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抬起头,望向靳旭初,“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回来陪我,只是因为我,不是因为陶桃。”
“靳旭初,你,看着我说一次。”
面对她的追问,他表情愈发不耐。
“为什么你总是要介意陶桃?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
剑拔弩张之际,靳旭初电话突然又响了。
这次程父程母打来的,说陶桃又在医院昏过去了。
靳旭初显而易见的慌了。
挂断电话后,看着程星眠微红的眼,也意识到今天是她的生日,不该跟她吵架。
他放缓语气,却动作着急的拿起外套,“星眠,刚刚是我语气不好,我跟你道歉。”
他话虽如此,可程星眠明显看出,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
果然,下一秒他穿上外套匆匆要走:“现在陶桃出事了,我必须先走,下次再陪你补过生日。”
第六章
多可笑……
多可笑啊……
天空突然传来雷声,是快要下雨的前奏。
雨下了一夜,程星眠便淋了一夜。
翌日清晨,骤雨初歇。
程星眠嘴唇发白,却仍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靳旭初,再也没有回来.
这时,她的手机震动,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陶桃发来的。
【对不起啊,程小姐,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和旭初约会的,我有让他回去,但他不肯,担心我,一定要陪着我……】
而后,附上了一张靳旭初守在她床边睡着的照片。
看着那张照片,她瞳孔发红,再也忍不住,直接拨了号过去。
那头,电话很快接通了。
没等她说话,程星眠张嘴,一字一句冷声道:“陶桃,你不必这样挑衅我,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得到的一切从何而来?如果不是跟我有几分相像,你觉得,靳旭初、我爸妈,他们会多看你一眼吗?”
“我只说最后一次,够了,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受够了陶桃看似无辜的挑衅。
一向温和的人,也忍不住露出身上的刺作为反击。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脸色惨白的回了家。
回家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却难受到在浴缸里睡着了。
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发烫。
淋了一夜的雨,俨然是发烧了。
她强撑着穿好衣服,走到客厅想找一找退烧药。
忽然,门猛地被推开。
程星眠半睁着眼,看见靳旭初一身寒意的走过来,出口就是质问:“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你就这么容不下陶桃吗?”
程星眠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靳旭初把一封信甩在她身上。
她这才知道,这是陶桃留下的告别信。
信里说,知道程星眠接受不了自己,所以她一个人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他们。
字里行间都在表达,是程星眠把她逼走的。
看着靳旭初眼底的怒气,那一瞬间,好像连发烧都没那么难受了。
还能有什么比看见他这副模样更让她难受?
程星眠将信扔掉,冷冰冰道:“请你弄清楚,是她自己主动要离开,我没有逼她。”
“她车祸的伤还没好!”
“是伤还没好,还是你不想离开她!”
程星眠不想再听他找的这些理由,再次逼问。
面前的男人微愣,看向她的眼神有些陌生:“程星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程星眠也想问。
是啊,我们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而这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程父程母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
显然也是为了陶桃失踪的事。
一进门,他们就对着程星眠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你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刺激桃桃吗?”
“她身体不好,前阵子又出了车祸,一个人孤零零跑出去,没钱又没住的地方,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星眠,你以前很善良的,怎么现在这么狠心。”
三个最亲近的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一句一句数落她的过错。
程星眠双手紧紧攥着,只觉得心脏在热血的包裹下,剧烈跳动,全身的血肉都仿佛被割裂一般,眼前越来越模糊。
铺天盖地的崩溃终于彻底将她击倒。
她眼前一黑,猝然昏了过去。
第七章
醒来时,她已经被送到医院里吊水。
但病房里并没有人守着。
靳旭初和父母都忙着去找陶桃。
吊完水,程星眠一个人回了家。
很长一段时间,家里又再次只有她一个人。
靳旭初一直没有回家,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到处找陶桃。
而程父程母也总是无精打采的。
程母每天都拿着陶桃的照片,仿佛看不见程星眠一般,当着她的面回忆这三年的事。
“你昏迷的三年里,桃桃天天陪着我,她说她没有妈妈,把我当成了亲生母亲……”
“桃桃,你到底去哪儿了……”
程母哭的专注又伤心。
丝毫没有发现,旁边自己的亲生女儿正浑身发抖,眼底全是绝望。
又过了很多天,靳旭初终于回了家。
可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就又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靳总,有人说在酒吧看见过陶小姐,保镖已经先赶过去了。”
助理的声音传到程星眠耳边。
靳旭初心头一喜,甚至从头到尾都没看程星眠一眼,立刻拿起车钥匙跑了出去。
程星眠本以为这些天面对满心装着陶桃的他们,她已经痛到习惯了,已经心如止水了,可此刻见到这一幕,她仍然心脏紧缩,痛得不能呼吸。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拿起车钥匙,也跟了过去。
青色酒吧。
所有客人都被赶走,只有老板和服务生颤抖的看着十几个黑衣人和那为首满脸戾气的男人。
“砰!”
程星眠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砸椅子的声音。
一抬眸,她看见靳旭初狠狠揪住一个服务生的衣领,森寒开口:“你再说一遍,她昨天在这儿做了什么?”
服务生被吓得结结巴巴:“那,那位小姐……和跟她搭讪的男人喝了几杯酒。”
“砰!”
又一个椅子被他狠狠踢碎。
程星眠看着不远处疯狂的男人。
只觉得眼熟又陌生。
靳旭初占有欲很强,没人比她更清楚。
高二时,她只是无意收了一封其他人的情书。
他醋了一周,最后把那个男生约出来打了一架,才总算消气。
而他如今这副样子,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靳旭初打完架,嘴角还有淤青。
程星眠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骂他疯子,少年也不反驳,而是紧紧的抱住她。
“星眠,我是疯子,只有你是我唯一的解药。”
年少时的爱意如野草一般疯长,哪怕拿一把火烧光也会再长出来。
而如今,程星眠眼睁睁看着他为了陶桃而疯魔的模样。
这一刻,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丰沃的土地,迟早有一天会变得贫瘠。
就如同曾经浓烈的爱,原来也已经随风消散。
那个爱她入骨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着里面的各种响动,眼睁睁看着靳旭初因为找不到陶桃而痛苦的模样,程星眠喉咙哽得生疼,胸腔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到不能呼吸。
好疼。
太疼了。
直到,手机再次传来震动。
她艰难点开,果不其然,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程星眠,现在明白了吗?就算我离开,靳旭初也不可能会回到你身边了。】
第八章
她红着眼一字一句看完,而后,一条一条的翻看着陶桃这段时间给她发的信息。
这阵子,靳旭初找她都快找疯了,可没人知道,她每天都在给程星眠发信息。
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她不再怯懦的叫她程小姐,而是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
【程星眠,听说我走了,旭初疯了哦。】
【程星眠,一开始旭初的确是因为我跟你像才注意我,但那又怎么样,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三年,他心里装的已经全是我了。】
【程星眠,好好笑哦,替身居然赢了正主。】
文字里全都流露着她的得意与嚣张。
这时,铃声响来,是陶桃打来的。
“程大小姐,这段时间是不是备受折磨啊?”
刚一接通,陶桃得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程星眠胸腔窒闷,连嗓音都变得嘶哑,“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头,陶桃笑了,“你想不想知道,靳旭初现在爱的人究竟是谁?”
“我有办法验证,你现在来找我,我们做个了断。”
说罢,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程星眠手机里就收到了一个地址。
程星眠最后看了一眼为陶桃疯魔的靳旭初,攥了攥拳,转身离开。
陶桃发的地址,是一栋废弃的文化馆。
这里连灯都没有,漆黑的夜色下,她只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进去。
周围寂静无比。
却并未看到人影。
空荡荡的馆内,只有她一个人,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刚回头,就看到有人拿着木棍猛地敲向她后颈。
砰!
手机落地。
程星眠被打晕,彻底倒在了地上。
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影。
其实一个就是陶桃,那双向来无辜的眼睛,冷笑着看向地上的人:“程星眠,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说着,她看向隐在黑暗中的人。
“事成之后,我会送你离开。”
……
程星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被吊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
她脸色一白,下一秒,居然看见陶桃也被绑在旁边。
两人身前,还站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陶桃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程星眠,让我们开始验证吧。”
程星眠脑子嗡的一声,终于明白,她说的验证方法是什么……
很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一抬眸,她果然看见疯了一样跑来的靳旭初。
一个小时前,他接到绑匪电话,让他带着一千万来赎人,否则就让他失去最爱的人。
靳旭初提着满满一箱的现金,见到被绑在悬崖边的两人,瞳孔骤然一缩。
“钱带来了,放了她们!”
他冲着绑匪大吼,将慢慢一箱现金摔在地上。
第九章
绑匪却狰狞一笑,阴恻恻的开口。
“靳总,我突然兴致大发,想玩一个游戏。”
靳旭初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绑匪慢悠悠的拿着一把匕首,冰凉的刀面划过程星眠的脸。
“这两个女人,听说一个是你的白月光,一个是你找来的替身,白月光和替身,你只能救一个,另外一个,你亲眼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靳旭初脸色一变,“我再给你一千万,两个我都要救!”
绑匪阴森道:“只能选一个,我给你一分钟考虑,否则,我两个都推下去。”
而此时,陶桃已经哭着求救:“旭初,我好害怕……”
悬崖上的风很大,吹的程星眠都快睁不开眼。
但她却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平静的看着他。
平静的等着他的选择。
平静的想知道,他会选她这个白月光,还是陶桃这个替身。
突然,靳旭初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程父程母打来的。
那头听说两人被绑架,险些被吓晕过去。
刚接通电话,就是一阵哭诉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绑匪逐渐不耐烦了起来。
“靳总,只剩最后三秒了,程星眠和陶桃,你只能救一个,再考虑下去,我让他们两个都死。”
说完,他突然伸手,作势要把两个人都推下去。
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两道身影,靳旭初双手一紧。
蓦的,他血红了眼脱口而出喊道:“救陶桃!”
轰!
救、陶、桃!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被绑在万丈悬崖上的程星眠脸上血色尽失,视线有些朦胧的看向眼前那个年少情深的恋人。
不用验证了,再也不用了。
他爱上了陶桃。
爱上了她的替身!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也传来父母奔溃的哭喊。
曾经最疼爱程星眠的父母,一声声嚎叫着:“救桃桃!千万要救桃桃!”
所有人的选择,尘埃落定。
这一刻,再也不用验证。
原来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呼啸的山风打在脸上,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
她的笑声在这生死关头实在过于突兀,靳旭初心头发紧,哑着嗓子叫她,“星眠,你看看我,我能救下,我能救下你们……”
她不想再看他了。
这辈子都不想了。
她也不想去看陶桃的表情,她想,她一定很得意。
在靳旭初和程父程母同时选择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赢了。
可她忘了。
替身是赢了正主。
可是,活人永远也赢不过死人。
她终于抬眸,那瞬间,这阵子所有的不甘,绝望,委屈仿佛都在那一刻,彻底消失了。
她对他说:“靳旭初,我宁愿我从未醒过来。”
那一瞬间,靳旭初喉头一紧,下一秒,就看见她已经决绝的割断了绳子,头也不回的朝深不见底的悬崖跳了下去!
“不!!”
一声凄厉的怒喊从身后传来。
可程星眠再也听不见了。
靳旭初,爱你太疼了,我不再爱你了。
第十章
三年后。
机场,靳旭初刚下了从法国回来的飞机,身后跟着一群人。
他眼神冷酷,毫无起伏的开口:“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助理声音发抖:“靳总,跟程星眠小姐相似的人,实在是找不到了……”
整个圈子都知道,自从三年前程星眠跳崖死了,并且连个尸体都没留下之后。
靳旭初就疯了。
一天没找到程星眠的尸体,他就一天不相信她死了。
哪怕她从万丈悬崖跳下去,可能早就粉身碎骨。
可靳旭初就是不信,疯了一样到处找她。
脾气越来越暴戾,手段越来越残忍。
找不到,他就拿别人撒气。
无数个竞争对手被他折磨的倾家荡产,人人对他避之不及。
他还收集了无数个跟程星眠相似的女孩。
要求她们每天跟程星眠穿的一样、说话一样、连笑也要一样。
不够像的,直接送去整容。
并且一直源源不断的要手下人去找新的。
听到助理的回答,他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一抬眸,却无意间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孩。
她仰着头,在跟面前的男人接吻。
刹那,靳旭初却僵在原地。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许久。
那张脸,跟程星眠一模一样。
绝对不会错,那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三年的人!
她没死!程星眠没死!
可是……她居然在和别的男人接吻。
靳旭初双眼猩红的冲过去,紧紧抓住女孩的手。
“程星眠!”
他咬着牙沉声喊出这两个字。
女孩转过头,却漠然无比的看着他,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耐。
“不好意思,先生,你哪位?”
靳旭初幻想过很多次,如果真的找到了她。
再次见到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她可以做任何的事,可以打骂,怎么能解气怎么都可以。
甚至可以用他的命偿还。
而他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就和18岁那样,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松开手。
可这一句“先生”,远比这些要痛一万倍。
男人将她护在身后,目光狠戾:“请你对我女朋友放尊重点。”
靳旭初眼梢微红,暴戾如斯,压低着嗓音质问:“谁是你女朋友?”
女人却给了他一个淡然的笑容,随即就走到了靳旭初的面前:“我知道,您是靳氏集团的靳总吧,说来也巧,我不久前刚好听说您一直在找长得很像您未婚妻的女孩对吧?”
“我很像吗?”
她轻扬着嘴角,笑眼弯弯。
静静注视着靳旭初。
秋天温暖的风在他耳边吹荡,夹杂着女人柔和的声音。
很像。
怎么能不像呢?
一颦一笑,乃至声音都和程星眠一模一样。
靳旭初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就像18岁那年,永远都不会放手。
可是如果那个人不愿意怎么办?
女人却十分轻蔑地道:“愚蠢。”
第十一章
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敢这样说自己的人。
但奇怪的是,靳旭初好像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她,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定就是程星眠。
她为什么不承认?
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吗?
她挣脱开靳旭初的手,眼里毫不掩饰对靳旭初的厌恶,“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都是渣男。”
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搂着身旁男人的手:“我们走吧,阿执。”
沈执宠溺地点点头,冷眼警告靳旭初。
她就要和这个叫阿执的男人走了。
走?
他费尽心思地找了她三年。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还就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能让她走?
靳旭初挥了挥手,旁边的助理得令就让手下把他们拦住。
沈执彻底的怒了,转头对着他责备地说私自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法?
他敢在大街上围人,人人都在说他疯。
这三年都这么疯过来了。
他害怕这个?
靳旭初面对沈执的威胁不痛不痒,仔细地端详着她。
似乎在寻找着某一处和程星眠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就是程星眠!
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
秦舒冷淡的躲开靳旭初伸过来的手。
他停在半空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想要开口解释,解释过去的一切。
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毕竟她说的对,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才想起最开始的初衷。
才忆起所有的好,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靳旭初好不容易才从发涩的喉咙里发出声音:“星眠,我们回家,回家慢慢解释好不好?”
明明是他仅在三年里,心中念过千万遍的名字。
说出来又像是过去了千百年一样的惆怅。
星眠?
倒是只有程星眠才会傻乎乎地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说的话。
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吧?
“靳总,您认错人了,我叫秦舒,不叫程星眠。”
这句话彻底地将靳旭初惊醒。
她有着和程星眠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说话习惯。
分明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独独只有那双眼睛里陌生又疏远的神情好像在一遍又一遍的把他处以死刑。
“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不想原谅我对不对?”
“我很爱你,你也回头再看一看我好不好?”
第十二章
爱?
这些话,在外人听来或许是非常的深情。
在秦舒听来,却是那么刺耳。
曾经,她以为他是多么的爱自己,爱到可以为自己做任何的事。
她也曾把自己的心剖开,捧在手心给他。
他要了,甚至比她爱的还要热烈。
直到陶桃的出现,这个和自己长的相似的人。
在她昏迷的这三年里夺走了她所有的爱。
这才让她明白,原来所有的爱都不可能会永恒的。
现在居然又跟她说爱她?
很可笑不是吗?
“靳总,我再说一遍,我叫秦舒,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星眠。”
靳旭初见她这般抗拒。
怕他会给程星眠增加又一个不好的印象。
他虽然这些年行事疯魔,可还是分得清轻重。
怕她误会,更怕吓着她。
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秦舒也执意要带着沈执离开。
靳旭初原本是不想放任秦舒离开的。
转念一想反正也知道了她现在的名字,找个人具体的住址还是很轻松的。
就用尽了毕生的忍耐力,最后决定放他们走。
即使现在的秦舒对自己这般的冷漠。
靳旭初还是笑着,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声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星眠。”
他满脸阴沉地回到了别墅,手里还拿着有关秦舒和沈执的个人资料。
秦舒是秦家的女儿。
秦家在圈子里的地位也是算高的,但是先前从未听秦家有一个什么在国外进修的女儿。
这突然冒出一个和程星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来还被秦家认作了女儿。
不免让靳旭初对此产生了怀疑。
至于沈执,不过就是一个创业人罢了。
没什么地位背景。
因为秦家和靳氏还是有点竞争关系的,圈子里的人几乎全都知道他靳旭初在找程星眠的事。
不免让助理怀疑,秦家是不是别有用心。
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靳旭初不知道,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那个人,一定是程星眠。
他的车刚停下,就有人从别墅里跑了出来。
陶桃一直死皮赖脸的要留在靳家,要不是她是当中长的最像程星眠的。
也是模仿的最像她的,或许早救被他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到路边了。
这天陶桃去替靳旭初去看了一眼那些刚整完容的那几位,还特意找了几个不像程星眠的角度去拍。
看到靳旭初不满意的眼神,陶桃就在那暗暗窃喜。
因为这样,她就能一直陪在靳旭初的身边了。
还顺带这把头发又重新修复了一下发型。
和以前程星眠的发型一模一样。
靳旭初看到她修了头发,没有说话。
只是一直看着手里的那份文件,随即门外就进来了一些人。
手里拿着的工具,陶桃一眼就知道靳旭初想要干什么。
这是……对她的这个发型不满意了吗?
随后他跟理发师说了点什么,再把文件给理发师看了一眼。
理发师就对她的头发开始折腾。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她就拿着靳旭初给自己的衣服去房间里面换。
一切的一切都是靳旭初的要求,等陶桃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
本来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靳旭初明显愣了一下。
拿着文件在对比着什么。
第十三章
黑色的直发发尾稍稍的卷了一下,静静地披散在肩上。
身上是一件很简单又具有设计感的白色长裙,脸上化着的浓妆也全部卸下来了。
看着清清爽爽,像一个天然的珍宝。
很像。
可能是见到靳旭初难得笑了,陶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却比之前更加大胆的直接迎了上来。
靳旭初的眼眶微红,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程星眠主动走过来了一样。
他伸手认真地摸着她的侧脸。
陶桃看着他的脸颊耳朵都红了,嘴角始终带着笑容,“旭初,我这样的打扮……你喜欢吗?”
可当她一开口,靳旭初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瞬间就将手收了回去,想躲晦气一样的,一直避开她的触碰。
陶桃突然记起来了。
靳旭初好像对自己说过,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像程星眠。
他也很讨厌听到她的声音。
她竟然忘了。
“对不起……”陶桃胆怯又柔弱的迎上去,向靳旭初道着歉。
一想到程星眠已经找到了,面对陶桃的靠近靳旭初开始逐渐的反感。
靳旭初大手一挥,直接在陶桃的脸上留下一个红印子。
他没控制力度,这三年也没被靳旭初这么粗暴的对待过,最多也只是模仿不像的时候被指责几句,也不会直接打她的脸。
“旭初……我的脸好痛。”
陶桃捂着脸在地上小声呜咽着,好生惹人心疼。
但在如今的靳旭初眼中,只有无穷无尽的嫌恶。
“脸痛就去找医生。”
从前靳旭初最在乎她这张脸了。
为什么今天却这么反常?
陶桃边想着边自己站起来,结果一眼就瞥见了桌子上的那一份文件。
那文件上,贴着一张比自己还要像程星眠的脸!
秦舒?
难怪,靳旭初今天格外的暴躁。
估计是想要把她带回来,那个人却不愿意做替身吧。
她表现得非常善解人意的样子,站起来就询问道:“这个叫秦舒的,要不要我去说服一下?”
靳旭初愣了一下,听到秦舒这个名字又恢复之前的神态瞥了一眼文件上的照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她比我长的更像,你不是一直在找替身吗?我去帮你劝过来。”
陶桃眼睛慢慢红了,挤出一个笑容。
努力地更加懂事,努力地讨靳旭初开心。
秦舒才不是替身。
她就是自己找了三年的程星眠!
没想到靳旭初的脸更加的阴鸷,暴起青筋的手使劲往桌子上一拍。
陶桃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
靳旭初同样看着他,面无表情,眼露凶气,“不该你问的东西别问,否则你就从哪来给我滚回哪去。”
第十四章
陶桃含泪看着他,之后默默低下头,“对不起。”
但是陶桃还是偷偷的记下了资料上秦舒的电话,等到靳旭初走后,就拨了过去。
两个人看到的备注都是陌生号码。
当陶桃正要开口说替身的事情之前,听到秦舒的声音就愣住了。
“喂?哪位。”
这声音……为什么也和程星眠这么像?
秦舒看了一眼电话还通着,便问:“请问有什么事吗?不说话我就挂了。”
陶桃赶忙解释:“是这样的,靳总想要找你谈一笔交易,可不可以约个时间见一面?”
秦舒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了:“刚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这时,陶桃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我想要跟你谈谈。”
陶桃和秦舒约在了商场附近的咖啡店。
起初她看到陶桃这一身造型和衣服时,就在感叹靳旭初这个人动作真快。
陶桃也知道靳旭初把自己改造成了和秦舒一样的样子。
因为靳旭初估计第一眼看到秦舒的时候,就把秦舒当成了程星眠。
如果不是那些资料摆在眼前,陶桃也几乎要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三年前掉下悬崖的程星眠了。
秦舒端正地坐在那静静地喝着奶茶。
陶桃几近盯着她看了快七八分钟,虽然是老朋友见面,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道陶小姐叫我过来是要谈什么?”
她这才回过神,说:“你长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朋友?
秦舒突然嗤笑出声,表示对陶桃这突如其来的这个词感到可笑又震撼。
陶桃怔愣了一下,这种感觉,就好像面前的这个是程星眠。
“怎么了?”
秦舒摆了摆手,收回那失礼的笑容便微笑着说:“我知道,不就是靳旭初以前那个未婚妻嘛,他一直在找替身,这我知道,所以绕来绕去,你还是想要我进靳家?”
她马上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你和她很像,我能不能和你多相处几天,我想……”
她想在秦舒的身上找到程星眠的影子,借此来学习程星眠的说话方式和神态表情。
听到这话,秦舒把玩杯子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看陶桃的眼神多了一丝怜悯,并未说什么,只是起身:“替身是能赢过正主,可是活人,又怎么会赢得过死人呢?”
那个眼神,像极了当时在悬崖边,程星眠看自己的眼神。
而且秦舒说着话显然是知道什么,难怪她不仅是长得像,声音也一模一样。
原来她就是程星眠,不过是换了一个身份。
三年了,她为什么要回来?
是要回来把这一切都夺走吗?
不,绝对不行!
陶桃急切地跑回了靳家,心里想了无数个讨好靳旭初的办法。
第十五章
晚上,靳旭初工作完回到家之后,看见桌子上摆着很多饭菜。
陶桃正好端着汤走出来,看见靳旭初之后轻轻的笑了一下,“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她像是故意避开今天发生的一切,依旧像以前一样照顾着靳旭初。
而靳旭初对那些事情也只字未提,心里一直想着的是秦舒。
当知道秦舒一直在和沈执在一起的时候,靳旭初恨不得直接把沈执*了。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断掉秦舒和沈执之间的联系。
陶桃看靳旭初心不在焉的,试探性地提议道:“旭初,我们明天去星海公园散步吧?”
星海公园?
这马上就勾起了以前靳旭初给程星眠告白的回忆。
他就是在那,向程星眠表的白。
靳旭初很不解地看向陶桃:“为什么要去那?”
陶桃却只是跟靳旭初说,是他说那个地方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是,他的确是说过。
但是那个地方,他只能带着程星眠一起去。
靳旭初审视着陶桃,过了一会漫不经心地道:“我这几天很忙,要去你自己去。”
随后这几天靳旭初就真的没有再回来,但陶桃还是会照常出去买菜。
毕竟万一靳旭初要回家吃晚饭怎么办?
她刚走到靳家别墅的附近,就看到了有一个人躲在一辆车后面鬼鬼祟祟的。
陶桃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她睁大了双眼,确定四周都没有人的时候,就赶紧走了过去。
那人看到陶桃走过来反而就马上站直了身子,就等着她过来。
陶桃怒气冲冲地过去,质问道:“你怎么又来了?前几天不是刚给了你十万吗?”
绑匪扯了扯嘴角,面对陶桃的愤怒根本就不以为然,甚至还开始责备她:“还不是因为帮你做那一场戏,搞得我现在只能到处躲躲藏藏的,没钱我不找你,找谁?”
紧接着无奈的耸了耸肩,“我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陶桃之前分明就和这个人商量的好好的,没想到的是在那之后就经常来找她要钱。
最频繁的至少一周一次,先前在靳旭初没发现秦舒存在之前,至少还会为自己花点钱。
而自从那一天之后,靳旭初对她逐渐冷淡。
所以她的身上根本就没什么钱再给他了。
她试图打算跟这个绑匪讲道理:“我明明跟你说了我就只给你十万,靳旭初也给了你一千万,还不够吗?”
绑匪却直接道出了陶桃的死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给捅出去,反正这日子过的还不如蹲监狱呢。”
无奈之下,陶桃还是打算妥协。
毕竟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被捅出去,特别是不能让靳旭初知道。
只能稍微地提醒这个绑匪,“我跟你说过了,别早偷偷来见我找我要钱了,你不是有手机吗?用手机联系我不就好了?”
绑匪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要是可以用手机联系你,就不会冒险来找你了。”
“靳旭初这个疯子,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的手机号码,直接找人把我的手机黑了,现在一直躲躲藏藏的,我要是不买一个新手机怎么活?”
第十六章
原来靳旭初还是没有放弃找他。
所以他们两个人还保持联系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陶桃看了看时间,先是把绑匪安抚了下来。
“我现在也没钱,去老地方等我,我问靳旭初要了钱就去给你。”
绑匪晾她没胆子骗自己,就答应了她。
第二天靳旭初中午就把所有需要做的工作都完成了。
坐在车上想着怎么样才能让秦舒承认自己就是程星眠的办法。
其实要是直接把沈执做掉,靳旭初还是犹豫的。
毕竟他如果这样做了,那么秦舒生气不肯原谅自己该怎么办?
疯子看满路荆棘都没有停下脚步,唯独被那个烙在自己心间的那位女孩,止步不前。
刚抬眸看了眼车窗外,却在路边看到了秦舒。
靳旭初马上叫助理停车,内心克制不住的冲动,就要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
下一秒,一个小小的身影却先他一步,跌跌撞撞地张开双臂就朝着秦舒的怀里扑了过去。
“涵涵,跟你说过多少次啦,走路要慢慢走,你跑这么快,摔倒了该怎么办。”
虽然明面上是在责备,听起来却包含着无限的宠溺。
涵涵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然后轻轻地撅起嘴,似乎对秦舒这句话表示不满:“幼儿园的老师和爸爸都说小孩子要多跑跑步,可以长高高!”
女孩昂起下巴,对长高这件事仿佛势在必得的样子。
秦舒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涵涵的鼻子,“好啊,要是涵涵摔倒了,我就收拾你爸爸。”ๅๅๅ
不知怎的,看着这一幕的靳旭初心被恨恨的揪了一下。
尽管不想对眼前这一幕进行猜测,但是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教育自己的孩子。
秦舒……和沈执有孩子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何又要顾及这么多?
他冷着脸让助理继续开车。
车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助理只感觉身后好像存放着一大块的冰,冷得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
突然,就听到靳旭初来此地狱的嗓音:“把沈执做了。”
助理一脸震惊地险些忘记调转方向盘,“靳总,您是在说气话吧?”
靳旭初却警告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
“是。”
再拐个弯,开个五分钟就能到别墅了。
但中途助理貌似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就停了下来。
靳旭初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助理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确认无误之后就说道:“那个是三年前的绑匪吗?”
靳旭初马上朝着助理指的地方看过去。
就是他!
而且为什么和陶桃在一起?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眼眸显露出嗜血的狠戾。
马上就叫那些手下把那个绑匪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靳旭初还刻意在外面逗留了一会,为的就是让陶桃好好的整理一番。
回到别墅时,看到陶桃在自己的房间整理衣服。
便走了进去。
第十七章
陶桃对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却已经走到自己身后的靳旭初感到很意外,赶紧就把衣柜关上了,心虚地直接不敢看靳旭初的眼睛。
靳旭初仅仅只是在想,陶桃要到何时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微笑着,问:“怎么把这么多衣服都卖掉了?最近很缺钱?”
面对靳旭初的笑,平时她可能会很开心,但是今天看着却格外的毛骨悚然。
陶桃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就是……”
这些毕竟是靳旭初为了让自己更像程星眠才买的衣服,如果她要是说不好看,或者不合适的话。
靳旭初肯定是会生气的。
但是她好像怎么想,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说法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圆回来。
却没想到靳旭初居然没有生气:“你要是缺钱,可以直接跟我说。”
“……”
这还是第一次她从靳旭初的身上感觉到了三年前那样的感觉。
紧接着靳旭初就拉着陶桃出去。
本还沉浸在他温柔中的陶桃听到有人呜呜呜的声音,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之前的那个绑匪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客厅。
保镖扯下堵在绑匪嘴里的布,就一直在那里哀求道:“陶小姐,快点救救我,救我!”
陶桃只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这不是三年前的那个绑匪吗?旭初,你抓到他了?”
甚至还萎缩在靳旭初的身后。
绑匪听到陶桃根本就不认自己,就一直在那说那些有关陶桃之前跟她说的交易。
陶桃也一直在那否认。
两个人唱两台戏。
靳旭初只觉得单纯的吵。
他伸手就把陶桃扯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把衣服卖掉不就是为了给他封口费吗?我们都看到了,你还想怎么解释?”
坐在地上的陶桃忍着痛,站了起来。
看着靳旭初充满悔恨又憎恨的眼神,怎么说都觉得格外的不爽。
本以为自己之前做的那些足够让他这个替身盖过正主的风头。
但是没想到程星眠竟然用死来解脱这一切。
陶桃原本还在为得到了靳旭初和家庭而洋洋得意。
谁知这一切都在那一刻全部都被破坏了。
当晚他们全都跟疯了似的去悬崖底下找程星眠的尸体。
急得茶不思饭不想。
没错,程星眠说的对,活人终究是赢不过死人的。
或者,她从来就没有赢过程星眠,只是得了一点怜悯罢了。
满屋子的保镖看着这个一直疯笑的女人,“怎么了,现在知道真相了?”
“就是我叫他绑架的程星眠又怎么样,我就是想要她看清你们究竟是更爱我还是更爱她,事实证明,你们第一时间都想的是救我。”
第十八章
靳旭初的拳头发出恐怖的咯吱声,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我就是羡慕程星眠,我就是嫉妒她为什么生来就有这一切,我也想要不行吗?”
听到这些话,靳旭初的脚步顿了顿,半天才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回答道:“陶桃,你知道最后你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吗?”
谁知陶桃根本就不害怕靳旭初的威胁,她虽然怕死,也害怕一个人待在孤零零的牢狱中,但是在外面她也没有谁可以依靠。
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
“不就是个死吗,我不在乎。”
一想到现在靳旭初身边也没有一个人陪着,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随即又想起秦舒,不对,是程星眠。
她以为自己换了一个身份就能够重新开始了吗?做梦!
“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前几天和秦舒见了一面,猜猜我和她说了什么?”
提到秦舒这个名字时,靳旭初的瞳孔极剧收缩,咬着牙压抑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紧紧地拽着陶桃的衣领:“你跟她说了什么?”
陶桃抿了抿唇,“我倒是没说点什么,就是秦舒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哦,不对,程星眠跟我说,我永远也赢不了她。”
程星眠!
所以秦舒真的就是程星眠。
就知道,靳旭初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所以程星眠跟陶桃说这些话,是代表着她还对自己有感觉吗?
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呢?
靳旭初松开了陶桃,嘴角都带着肉眼可见的喜悦。
陶桃瞧着这一幕,她认输了,输的很彻底。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程家父母终于站不住了。
冲进屋里就朝着陶桃一直问:“什么,星眠还活着,是真的吗?”
看着他们关怀着程星眠情况的模样,才知道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痴心妄想的梦罢了。
这三年顶替程星眠的身份,险些就觉得自己就是程星眠。
而事实证明,无论如何都是替代不了的。
陶桃顿时觉得自己先前得意忘形的样子佷可笑。
笑声逐渐疯癫,就这么跑了出去。
而靳旭初一想到自己或许还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眼尾都翘着。
今天秦舒难得没有休息,便一直在家里呆着。
早上涵涵一直吵着闹着要出去玩,秦舒干脆打电话叫沈执过来接涵涵去游乐园玩。
她自己则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享受着午间休闲时光。
听见有人敲门,秦舒没多想就把门给打开了。
见到的却是靳旭初和程家父母。
她下意识地就要把门无情地关上,就这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但是靳旭初却把自己的手伸了进来,如果她关上,靳旭初的手就会受伤。
秦舒满眼怒气地看着靳旭初,最后还是放他们进来了。
第十九章
程家父母见到秦舒的那一刻就一直在仔细地打量,确定她就是程星眠之后,就哭着抱住了她。
口中也一直在道歉,说之前只是觉得陶桃很可怜,但是后来才发现她的真面目。
觉得陶桃可怜,就要送自己亲生女儿去死。
说出来谁会信?
靳旭初在等,在等秦舒承认自己就是程星眠。
可是秦舒只是淡漠地等着程母说完这一切,然后再松开,一脸冷漠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口中的什么星眠,我也不认识。”
“如果靳总带你们到我家就是为了这个,是来确认我秦舒是不是你们口中的星眠,现在你们也知道答案了,可以走了吗?”
靳旭初注视着秦舒的眼神,的确毫无波澜,也看不出任何有伪装的痕迹。
就是越看不出破绽,靳旭初越觉得秦舒就是程星眠。
程家父母看到秦舒这么陌生又冷漠的眼神,早就慌了神。
靳旭初却拿出了那份亲子鉴定,秦舒看到了那上面就是自己的名字和程母的名字。
他是什么时候……
“星眠,还想继续说下去吗?”
秦舒抿唇别开脸,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靳旭初,“你们到底还想怎样?”
“现在我们已经互不相干了,好好和陶桃过着一家四口的生活不好吗?”
靳旭初从未将心中溢出的心酸与思念宣之于口。
可当现在说出这三年煎熬的时候,程星眠却不愿意相信了。
她无奈却又无力地质问着:“我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你们又全跑来说爱我。”
“在你们口中说出爱陶桃又爱我,爱是多么廉价的东西,就算是施舍给我的,我也不会再要了。”
靳旭初害怕程星眠离开,马上抓着她的肩,然后耐心地、小声地解释道:“我爱的一直都是你,星眠,陶桃不过是我看她可怜罢了,就连三年前,我也只是在拖延时间。”
“是,陶桃的确是无父无母,可她无父无母是我的错吗?”
“她就能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吗?你们真的希望我从昏迷当中醒过来吗?”
“有些事情说出来显得我不大度,但我确实不开心,如果不懂那错的就是我。”
“委屈像吞了玻璃的碎片,满口的鲜血却吐不出来,你却在说,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第二十章
程母瞬间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脱口而出的是陶桃的名字。
顿时感觉非常的对不起程星眠。
她当时就是昏了头,就是被陶桃外面的表象给骗了。
是啊,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母,自己也是她的未婚夫。
当着她的面和她长的相似的女人在一起,是会吃醋Ӽɨռɢ,是会难过。
靳旭初把委屈的程星眠抱在怀里,出声温柔地安慰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以后,我不会再接近任何人了,我会好好的补偿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
程星眠在靳旭初的怀里挣扎着,挣扎不开,就一直在捶打他的胸口。
靳旭初的心疼得越发狠。
“打吧,怎么打怎么骂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
靳旭初,你把这一切想的都太轻易了。
无论是什么,你ʟʋ都有无数的理由来解释。
是,她说不过,
你的借口源源不断,退路太多,我捧着真心也无言以对。
但凡爱她的心诚些,多一些。
有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你心不诚,你说我们怎么就不会走散呢?
所以我选择放弃。
程星眠停止了挣扎,眼里只余下空洞,“后来我才知道难过到极致不是哭,而是笑。”
“我不爱你了,靳旭初。”
很多事情,偏偏我已经不在意了,你才跟我说你爱我。
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美好的结局,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如愿。
她被伤的太深了,她也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
导致她现在就算已经和沈执在一起。
就算沈执对自己很好。
也没办法把那细碎的安全感拼凑起来。
靳旭初想起了那时,她跳崖之前嘴角的那一抹笑。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一遍又一遍的刺穿,又愈合。
轮回往复。
喉咙发涩,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一句话,“我不信,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人只有短短的一生,爱谁都不为过,放弃什么都没错。”
“遇到眼里只有我,能顾及我感受的人很难得。”
“电影会落幕,我也会忘记你。”
程星眠感觉到靳旭初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借此脱离开了他的怀抱。
紧接着便看到他眼眶通红,血丝多的可怕,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为什么程星眠要放弃,为什么她口口声声说已经不爱了。
不爱了为什么又要对陶桃说那些话。
又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程星眠不爱了。
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爱他了。
不……
他决不允许程星眠爱别人!
(上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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