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江湖

一条河把小镇分为南北两边，河的中间有个小岛。村民都叫做中坝。中坝上有个少年人在密集的竹林里挥着剑。

这时一群山鸡飞过来，落地便是"吱吱......"的叫声。

少年人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练起了剑。他身穿一件破旧不堪的短衫，袖子和裤腿处已经卷曲成麻花状，脚底踩着一双粗布鞋。手臂肌肉虬结，一块块青筋鼓起，显得很有力量。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到嘴角。他不知疲惫的舞动着长剑，仿佛要用尽全力把剑舞出美丽的弧度。

忽然，他听见了鸟鸣，还有一些细碎的声响。那些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片噪杂。

他的剑忽然停止了旋转。

少年人的目光朝四周张望。

这里是个小镇，一座古老的宅院坐落在小镇的中央位置，门口有两只巨石雕刻的狮虎。宅院的围墙外种满了绿色植物，远远地能看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

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叽喳......叽喳......"

一阵清脆的鸟鸣传了过来。

少年人放弃了练剑，快步走向宅院大门。

大门紧闭，上面有一把铁锁。

"吱呀！"

少年人轻轻扭开了大门。

这时，一只浑身羽毛闪烁着金黄色光芒的五彩斑斓的鸟儿从门缝中挤了进来。它扑腾着翅膀，飞行速度极快，转眼就扑到了少年人肩头。

它的脑袋顶端还长着一根金色羽毛，那羽毛在阳光照射下发散着耀眼的金色光芒，显得非常美丽。

少年人低头看去，这只鸟儿正盯着他的脸看，那双湛蓝的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他伸手抚摸着羽毛，轻声说："阿金？"

少年人正是唐家三子唐元。

"啾啾......"

那只五彩斑斓的鸟儿点头，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声音。

唐元看着那个小屋，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他迈步走进小屋，屋内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孩。她的面容很苍白，没什么血色，看起来虚弱至极。她的眼睛微微睁着，但眼球却毫无焦距。

唐元走到床前，俯视着她。女孩的瞳孔涣散而无光。

"阿金，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了。"

唐元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记得自己是在三天之前从西域回到了大梁。因为赶路太累，他就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荒凉的山洞里。在这座山洞中，他看到了阿金。

阿金站在洞穴深处，仰首看着洞穴上方的岩壁。它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丝恐惧。当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岩壁上竟然有一副画。这幅画上是一只鸟儿的画像，它正在展翅翱翔，而在它的翅膀下面则站着一个人。

唐元仔细一看，原来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这幅画真好看啊！可惜我却不会画。"唐元自言自语。

他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梦境。

在梦境中，他遇见了阿金。阿金在梦境中也认识了自己，它和自己聊天，甚至把一本书给了他。

"这本书好厉害。你怎么不早拿给我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给你看。"

唐元看到了阿金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它的脸蛋比女孩的还要圆润、白皙。那眼睛里充满了灵气，看着他的时候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唐元把它抱在怀里，亲昵的蹭着它的脑袋。

阿金在梦中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唐元想到梦中自己说的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眉眼弯了弯，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阿金，我终于找到你了。"

唐元的声音变得哽咽。

这时他听见了一些声音。

"咕噜咕噜咕噜......"

那声音从小屋里传出，像是有人在吞咽东西的声音。

唐元立刻站直了身体，警惕的看着四周。

他看到了房檐的吊灯在闪耀着昏暗的光芒。

"咕噜咕噜咕噜......"

这时他又听到了这种声音。

"咚......咚......"

有东西从小屋里滚落到地板上。

"阿金？"

唐元惊呼一声冲了过去。他打开小屋，发现屋内空荡荡的，连地上都是灰尘，哪里有阿金的影子？

他又急忙跑回小屋。

"咚咚咚......"

小屋的门被敲响了。

"谁？"

唐元问道。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急忙躲到门背后，探头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人正站在门口。

唐元吓坏了，差点喊了出来，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个人走进来，对唐元说道："我是你母亲。我听你的父亲说你生病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

唐元看着母亲，说不出话来。

母亲走到桌子旁边倒了杯热水喝了，说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吭声？"

"我没事......"唐元摇摇头。

母亲说道："你的病情恶化的这么严重，还没有请大夫看看，是不是该吃药了？"

"不，不必了。"唐元摇头拒绝。

"你这孩子，我不过是担心你罢了。"母亲叹息一声说道："你的病已经拖不得了。我听说你在山里救了一只阿金？阿金在什么地方呢？"

"它死了，死在了大海里。"唐元低声说。

母亲愣了一下，脸色骤然变白："死了？死了？"

唐元沉默不语。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就是命吧......"

唐元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在山里的？"

"我听说，听说你在山里救了一条阿金。我想起那条阿金的模样了。"母亲苦笑道。

"我救了它，可是它却把我推下了悬崖。"唐元咬牙切齿的说道："它还是一条畜生。"

母亲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唐元抬头望着母亲的眼睛："母亲，您是真的不知道阿金的事情？"

"阿金？"母亲皱了皱眉："我听过它的故事，可那不是传说吗？它应该还活着吧？我也听人说过它的事迹，但它已经死了，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唐元沉默了片刻，说道："阿金其实并没有死。"

"不，我们村子有传闻，说是阿金死在了海里，可我不相信。它是神兽，怎么可能死？"

"我没骗你，它确实还活着，就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也许是我做了一场梦。"

"那它在哪儿？我要亲自看看它。"

"它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胡说！"母亲突然大怒："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自己的朋友呢？阿金虽然是畜生，可它也是我的孩子啊！你这样诅咒它，就是诅咒我！你这是诅咒！"

"对，我是诅咒了它！但它不是我的朋友。它*掉了我的伙伴，让我失去了一个朋友。"唐元冷漠地看着母亲："所以，您没资格说它是我的朋友！"

"你......"

母亲一怔，随即气愤道："你真是太没礼貌了！我怎么养了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没教养！"

"我是野种，没教养，我早就料到你们会嫌弃我。不过，没关系，你们不用管我。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唐元的表情平淡，但是眼底却涌动着悲伤的情绪。他想到了那只阿金，那只可爱善良的阿金。

"我今晚不会再跟你说这个问题。如果您想说的话，就请您明日再来。"唐元的语气冰冷。

母亲气的浑身颤抖。

"你，你太过分了。我不管，今晚我要留在这里照顾你。我要把你治好！"母亲坚持道。

"不用了。"唐元说道："你不是医生，留在这里也没用。"

"你......你......我今天就算死，也要留在这里陪着你！"母亲坚定的说道。

"好吧。你留下来。我不赶你走，你留在这里照顾我，但是不准偷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