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坛不讲《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这是从清嘉庆年间便在民间悄然流行的话语,随着岁月的流逝,《红楼梦》依然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在文学殿堂的巅峰,它此时已与时间无关。
我是行者劉白,与大家在变老的时间中静心品读岁月。

第六回回目是<贾宝玉初试雨云情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写到了两件事,一是贾宝玉与丫鬟袭人初尝禁果,再是贾府的老亲刘姥姥的登门拜访“打秋风”。
从这一回开始,小说由第五回的幻化步入写实中,此回涉及到全书的两个关键人物,一是贾宝玉,一是王熙凤。
贾宝玉是石头变幻由和尚夹带入红尘,从这一回贾宝玉与大丫鬟袭人的“初试云雨”的俗缘开始,预示着这个“蠢石”已开辟鸿蒙,在人间开化,他将用他的情、他的心,体悟、观察、感知这一群女儿的女儿情、女儿态,女儿心、女儿命。
鸿蒙,天地开辟之前的混沌元气 ,意指万物初始,代表着新的开始与希望。
贾宝玉的俗缘
在众多女儿的王国里,真正与贾宝玉有过亲密接触的只是大丫鬟袭人,袭人这个人物对宝玉而言是忠心耿耿,但为了守住自己最终能成为宝玉的侍妾身份,在洞悉王夫人的意向后,料准宝钗会有较多的支持者,她有意给“金玉良缘”(宝玉与宝钗结合)铺路搭桥,暗中拉拢宝钗。在王夫人决心整治大观园、管教宝玉时,她又为了排除情敌,巩固自己的地位,有意无意地把晴雯推到审判台上。而且还能够准确抓住王夫人的痛点,与王夫人进行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以至于让王夫人从心底已经认可了她是宝玉侍妾的不二人选。
这一系列的操作,对于袭人而言几乎是成功的,但如果要说袭人是心机女,是“恶”,这不是原书创作的意图。从对宝玉照顾周全的角度,袭人几乎是无话可说的。就好比一个对自己工作认真负责,并且能做好的人,他(她)也许在之外也用了很多非常手段、非常方法一样,但从他的工作而言,又是无可指摘的。
这就是人性的多样化,也是书中朔造人物的魅力所在,也是宝玉走向现实社会的一个横切面。
与众多男子中,与宝玉交好的还有一个是戏班的蒋玉菡,虽然描写不多,但隐含信息量极大,一是在薛蟠的生日聚会中,宝玉与蒋玉菡互换了腰带(汗巾子),宝玉带的腰带(汗巾子)正是袭人的。
再是忠顺王府里的管家来贾府找宝玉直接探听,暂时失联的蒋玉菡的下落,而且是一路打听,认准宝玉知其下落,才追寻而来。(原文:经各处查访,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蒋玉菡)竟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
如果不是忠顺王府的管家找来要人,仅从书面我们是无法知道宝玉与蒋玉菡还有这样一份交情的。这也是书中的不写之写。
在与男子的相处中,与宝玉的相交甚厚的并不多见,所以,在这里我们姑且认为这是在尘世中,与宝玉有过惺惺相惜或者互相喜爱的一种缘分吧,因为宝玉把那些所谓的高尚大士都认为的是“禄蠹”。
前面有过袭人的判词:
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
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通过判词及后文的一些迹象,大致也推断的出,以腰带(汗巾子)为“媒”最后袭人与蒋玉菡终成了眷属。

《红楼梦》全书是贯穿儒释道的,从这里而言,再次抛出了命运两济的观点,与宝玉在俗世间最最有过俗缘与尘缘的两个人最后结合了。
儒只是皮囊外的一件光鲜衣服而已,不必相信它。
释是幻化我们内心的一种智解,它是可以首鼠两端的,怎么说都有道理。
道却是化为千峰万谷,活在当下,活在逍遥的一种随性与洒脱。
所以,当宝玉落魄时候,他是不会有一般人所谓的羞愤情结的,他只是落寞后的大彻大悟。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已……
所以在曹雪芹栖落西山一隅时,那怕全家食粥酒常赊,他也照样杯酒狂歌,自称为“梦阮”,这是一样的心境。
宝玉在尘世留下了与他有过世缘的两个红尘男女,继续着他在尘世的俗缘。而宝玉则是抽身退回大荒山脚下继续着“顽石”的天荒地老。
这次聊到这吧,下次继续……
我们会谈到刘姥姥的禅机与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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