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二虎和牛老爷子战死之际,侯伯涛自己也是鏖战正激。他被十几个太平军士兵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说来也奇怪,这些人不知怎么的,竟然看出侯伯涛身份不一般,便群起而攻之。一时间大刀长矛对着侯伯涛又刺又砍,如急风,如骤雨,如狂飚闪电。幸好侯伯涛练就一身好武艺,将手里那把大刀耍得呼呼生风。但见刀光闪闪,密不透风,似有“金钟罩”护身,让长毛的刀枪一时间倒是近身不得。
要说侯伯涛怎么会有这般好身手?全因为他遇上了一个绝世高手。这位高手名叫“混元道长”,是武当山道家练武修仙的第一人。
话说五年前的一个秋季,侯伯涛跟船来到了白石镇。因为等着卸货,便一人去镇上逛逛,顺便想去酒家喝两盅。
酒菜上齐,侯伯涛一人喝得正享受,就见邻桌六个人为了什么亊情起了争执。但见这些人个个熊腰虎背,一脸横肉。越吵越凶,越吵越起劲,到最后竟然撸起袖子,抡胳膊打起来了!
侯伯涛原来也不想管别人的“鸟亊”,只想静静地喝自己的酒。于是冷眼旁观,不动声色。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打着打着,竟打到了侯伯涛的桌前。侯伯涛一个闪身,让到了墙角,本想做个“壁上观”。却不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推推搡搡中,竟将他的桌子掀翻在地,酒菜洒得到处都是。这下侯伯涛火了,一路的风餐露宿,一路的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到这里弄一桌酒菜犒劳自己,却被这帮蛮子给糟塌了!
侯伯涛的火直窜脑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喝了一声:“王八蛋,坏了你爷爷的好亊,赔钱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这些家伙本就是些狠人,现在看见竟有比自己还要“狠”的,不禁一楞,再看看他只有一人,不禁就笑了:“孙子,看不出,你倒是挺有种的,一个人就这么横,想找死么?”
侯伯涛依旧不依不饶地说:“这是我花三十个铜板整的酒菜,赔钱来!”
六人中的一个狞笑着说:“赔钱可以,但你要先将我们打败了。我们也不欺你,一对一单挑如何?”
侯伯涛在船帮里原就习过些武艺,再加又喝了两盅,借着酒气就壮胆说:“一个一个来可以,还怕你们不成?”
话音刚落,此人如蒜钵般的拳头就照着脑门过来了!侯伯涛轻轻一闪,躲过拳头,反手一拧,就将那人的胳膊给高高地反扭身后,疼得那人“嗷嗷”乱叫。跟着狠狠一脚,就将那人踢得连滚带爬,跌出一丈多远去。
边上的人一看不对,也忘了刚才说的君子协定,一哄而上,乱拳加杂腿,毫无章法地就上来了。侯伯涛双拳难敌四腿,渐渐地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正在危急之时,只见走过来一长者,五十多岁年纪,又矮又瘦,虽说貌不惊人,却也精神矍铄,自带一股凛凛之气。
老者捋捋花白长须,咳嗽一声,轻轻喝道:“住手!以多打少,欺负他人,是何道理?”
一麻皮壮汉跳出来说:“哟嗬,又来个打抱不平的。只是请你先撒泡尿照照镜子,这小身板,老子一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信不信?”
长者笑了:“来呀,你什么招都行,我接着!”
麻皮壮汉走过来,真的伸出一指头,要点长者的脑门。就在这一刹那,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麻皮壮汉的手指尚未碰到长者,就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手指却折了!疼得那麻皮壮汉捂着手指,跳着双脚,哭爹喊妈的。
其余的人一惊,互相看看,这“隔空断指”的本事,前所未见,知道今天碰到了高人,赶紧拱拱手想溜。长者又喝了一声:“慢着,先将钱赔了,再将这里打扫干净,若是店家和这位客官同意,方能放你们走。”
待得这帮家伙灰溜溜地走了,长者才笑嘻嘻地对侯伯涛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开口说:“这位后生,老夫看你这身板,也是块习武的好材料。莫不如与老夫同去武当山,学个两年,意下如何?”
听说有这等好亊,侯伯涛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答道:“愿与仙师前往!愿与仙师前往!”跪下来就是一顿磕头。
于是侯伯涛辞别船主,与“混元道长”去武当山苦练了三年武艺。先从站桩、打沙开始,又学了“震山掌”、“绝户手”;“太极剑”、“九阳刀”;直至“纯阳无极大法”,无不练得精熟纯正,融会贯通。
待到学成这一天,天空乌云沉沉,瞬间又是暴雨倾盆。“混元道长”取出一柄大刀,指指外面对侯伯涛说:“今日是大考之期,去雨中耍一套刀法。为师有言在先,但凡有一滴雨水沾身,你便习艺不精,还需留在这里继续练功。”
侯伯涛遵师命,手提大刀,边舞边冲进雨阵。一套刀法下来,足足有十来分钟,再看侯伯涛,浑身上下干爽如初。
“混元道长”仔细摸了一遍,不由得大喜道:“徒儿,恭喜你巳得武当真传,三年苦功没有白练。去吧,下山去吧!但是切记为师的叮嘱,从今往后要正正直直做人,切莫欺负良善,也切莫忌怕坏人,要为本山争气!要为本师争气!万万不可坏了我们的名声!”……
此刻,侯伯涛眼睁睁地看着大虎、二虎倒在血泊之中,又见牛老爷子命丧黄泉,却仍柱刀站立,巍然不倒,真正是心如刀绞!却又冲不出重围,虽说巳*了五六个长毛,却仍是脱身不得!
正危急间,只见呼啦啦地又冲上来几十个弟兄,长毛一见,自知不敌,纷纷退了下去。
然而城楼的一角,此时的侯伯涛仍显得势单力薄,区区的百十号弟兄,周围却围着大批的太平军,总有五六倍之多。
更糟心的是,侯伯涛竟然在人堆里看见了三虎!这个乳臭未*毛头小子,手里拿根棍子,边擦着眼泪,边大声地骂着脏话,一心一意要找仇人拼命。
当他看见屹立城头,倔强不倒的爹爹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猛冲过去,抱住尸身,痛哭不止。
这就给敌人有了可乘之机,一个长毛见面前竟是一个稚嫩的“雏儿”,不由得心中大喜,提把刀就过来了。
侯伯涛眼疾手快,一看不对,抢步上前,一刀砍去,便将那个长毛的半个脑袋,半个身体活生生的砍断。顿时,鲜血迸溅得一丈多远,射得侯伯涛、三虎满身都是,象个血人!
侯伯涛也顾不得责怪三虎,一把将三虎拉到自己身后,同时大声吩咐周围的弟兄:“老牛家如今只剩这根独苗,弟兄们都给我打起了精神,今天谁死也不能让三虎去死,都听清楚了?”
弟兄们纷纷答道:“老大放心,今天谁死也不能让三虎去死,我们自会拼命护住三虎!”
于是大家都自动围了过来,将三虎围在中心,里三层外三层,似铜墙铁壁。
大家且战且退,外围的弟兄们不断有人倒下,然而队形不乱,阵法不散,大伙抱成一团,*开一条血路,冲出了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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