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舒见了号称天下无敌的吕布败走,王允自*殉国,李傕郭汜讨封等事,心惊胆战之余,向身边的手下耳语几句,手下迅即离开,不一会,恐吓完百官,见官员在混战中也死了不少,又再安抚几句,还提拔了朱俊等老臣为太仆等职,与凉州四位大佬李郭樊张同领朝政。一声退朝,百官如得赦令,急忙散班回府。
庞舒身居太医令,分属九卿的少府管辖,他比百官走得迟一点,替皇帝刘协看了脉象,除了有点愤怒和紧张引起的血压升高,呼吸急促外,并没发现其他问题,于是也辞别回府,既是医官,居处离皇宫自不会太远。来到府门,只见一片狼籍,街边小贩摊档卖的胭脂水粉散满地上,染得红一片紫一片,自家府门,半边门扇都被推倒了,“这些贼兵,死性不改”,庞舒心中暗骂。经历过董卓之乱的庞舒心知是西凉兵做的好事,他们抢惯了,死了董卓,军纪依然。
一、
家人见老爷回来,急步走了上前,庞舒拉着他的手问“我让大力做的事办妥没有”?家人点头说“办好了,差一个人”。庞舒心一紧,快步走进府,不顾迎面而来的夫人,急匆匆就往后院而去。庞夫人也跟了进来。走到一间大屋,里边有几个杂役打扮,还有一位夫人模样的人,见了庞舒站起来行礼,庞舒还礼说:“惊扰嫂夫人了,事出突然,无法礼节周全,请见谅”!女人再施礼说“如果没有大人,我们还不知尸横何处呢,大恩不敢言谢”!庞夫人在庞舒旁边附耳低耳,庞舒脸色大变“什么,司徒义女没找到”?
游戏貂蝉
这时,原来跟在庞舒身边赴朝会的家人童大力走了进来,开口禀告:“我奉老爷的命令,出来要救司徒一家人离开,发现西凉军已把司徒府团团围住,没办法,又怕耽误时机,马上到了温侯府,所幸还能出入,救出吕夫人和几位下人,但貂蝉姑娘却不见踪影”。庞舒在屋里一手捏拳击打另一只手,边急促走动边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到底去哪里了呢?连她也救不到,可愧对司徒温侯了”!往旁边一看,发现童大力正嗫嗫嚅嚅的欲言又止,便盯着他“有话不妨直说”,童大力走前两步低声说“刚在宫里,我看那个与李傕交手的黑衣人,身材很像貂蝉姑娘”。庞舒心中一动,难道……。
二、
转过身来,问童大力“那个老先生还好吧”?童大力点点头。庞舒吩咐夫人几句,便告辞出来,向府里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这边曲径通幽,假山池塘环绕,柳树下,竟然藏着两间不起眼的屋子,庞舒来到门口,拱手作揖朗声问“老先生可有休息,庞舒求见”,一会,一个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庞舒走进屋,屋内光线灰暗,摆设也极简单,只有一桌一床几张跪席和杂物。一位脸色苍白、头发灰白的老者正跪坐在席上,对着前来的庞舒微笑说,庞医令有何指教?庞舒坐了下来,把今天的事细细向老者描述了一番。
老者越听面色越凝重,听得王允自*,李傕郭汜逼汉帝时,面色惨然说,“给天下平添*戮,都是我的罪过啊”!庞舒沉默了一会,才说,这样,不知何时是个头了。老者叹息说,如今,只得顺从天命,以待雄主。但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你可保护起来了?庞舒面色一暗说,“惭愧得很,人失踪了,下人说可能是行刺李傕的人”。老者霍然站了起来,一会气喘吁吁,手按在桌子上问“你说貂蝉去行刺,失败了”?庞舒点了点头。老者抬头看看窗外,一会缓缓地说“她是修正天命的关键人物,可不能出事”。庞舒正欲接话,忽然外面传来声音: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你的侄子,前来拜候。
三、
庞舒愣了一下,走出屋子,向家人走去,家人垂手在旁侧身引路前行,来到府门,只见一个高大汉子,约三十岁,行伍装扮,旁边还停着一辆驴车,外面用布遮得严严实实的。那人见庞舒出来,快步上前纳头号便拜“叔父您老人家安好!侄儿有礼了”!庞舒定睛一看说,令明,你怎么来了?柔儿呢?这位名叫令明的男子,却是庞舒的堂侄,名德,字令明,与堂兄庞柔在西凉从军。这时听得叔父问起堂兄,爽朗一笑说,兄长当然在军中,我是另有任务到京,又来拜访叔父,有事相求。二人边说边走进府,下人把驴车从侧门牵引进来,庞德要他们小心,并不得掀开布帘。
仙风道骨
庞德与其叔随驴车来到后院,挥挥手让下人离开后,对庞舒说,我刚才进城时,发现有一个女子倒在城墙边,就把她救起来,买了一辆驴车,才发现西凉军全城戒严大搜索,幸好我跟他们同出凉州,他们也不搜我的,才能顺利到叔父府上。说完掀开车帘,庞舒定睛一看,又惊又喜,脱口而出“黑衣女子”!正是行刺李傕郭汜的黑衣女貂蝉,只是伏在车上,不见动静,看来伤得不轻。庞舒正要叫人,想了想让庞德把车牵到后院老者门前停住,让他把黑衣女抱出,走进去一会,挥手让庞德进来,把貂蝉放在另一间屋子的床上。
老者走了进来,搭住貂蝉的脉博,一会把头转向庞舒“太医令怎么看”?庞舒摇了摇头。庞德低头沮丧的说,如果没有搜索,可能及时延治,以我在军中所见,百无一生了,可恨。老者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摆好,让庞舒叫人烧好开水送进来,然后把那包东西解开放进水里,都是长短不一的银针。一会拿出来,又拿出一些粉末在上面摩拭,然后闭门凝神一会,把一支支长针按穴位点插进貂蝉身上,不一会,貂蝉身上全是银针。庞舒在旁边看得双眼圆睁说“前辈用的莫非就是金针渡劫”?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太晚了”。说完抬头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四、
老者走出屋子来到门外,庞舒跟了出来,老者开口说,只能试一试天书了。庞舒急忙问“天书能救她”,老者摇摇头,箭伤命中要害,神仙也无法了。庞舒惊讶的看着他。老者回过头,看着庞舒,好一会才说:“移魂”。庞舒问“前辈会移魂?移谁的魂”?老者不语。走进屋再缓缓说,“近些日子天象有异变,主天下*伐,本来移魂有九星连珠最好,可是它三甲子才出现一次,还好不必移魂很久,荧惑守心值得一试”。庞舒见老者说完又在出神,有点不安问“前辈其实没有把握”?老者点点头说,据我推算,此女也不必跟吕布很久,再过六七年,可以完成天命,矫正天心,移魂就会回归原位,虽对被夺魂的人有伤害,还好不算严重。
庞舒追问,那找谁来跟她换魂呢?老者沉思说,其实应该叫夺魂,移魂有一主一从交换,而夺魂,却是强占、借用。用遁甲之术攫取有缘人魂魄,对于所夺的是谁?来自何方?完全无法掌控。庞舒听了也呆住了。过一会说,要是这个魂回不去怎么办?老者微笑说,不会的,就算有意外,在东方,碰到我的再传弟子,以土地坤土的雄浑之力,加上我的残存功力,可保无虞。只是不知移到哪个朝代、哪位人物的魂魄,我也一无所知。你先去准备些祭奠之物,也给我准备一身白色道袍。庞舒点头离开。
五、
三天后下午,庞舒庞德依约而至,命下人把准备好的祭品等物按老者要求摆放,依八个方位布阵,正是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方向,地上早有老者画好的太极图,中间并无一物。众人按方位站好,不一会,身着白色道袍的老者手执拂尘走了出来,一派仙风道骨,不似昔日委顿形容。老者一挥手,庞德把貂蝉尸体抱出放在太极图的正中,尸身上还布满银针。老者看了看天,一手拿拂尘,一手合什,口里念念有词的走进太极图,在尸身边上停了一会,突然绕着貂蝉游走,边走边食指中指并拢指地,嘴里依旧咕哝着。
再续前缘
老者走了几圈,停了下来,要了装水的葫芦,往口里直灌水,又开始游走比划,不时喷一口水,大喝一声,八个方位喷完后,老者站在太极中点略偏,捏个手诀站定,再也不言语。庞舒和家人们看得一头雾水,又不敢出声。抬头看看天,太阳虽柔和,还在天上笑眯眯挂着,哪有荧惑守心的影子。忽然,老者绕圈踱起步来,捏着手诀念念有词,转了八圈后,开始挥动拂尘边走,竟然吟唱出声来了“苍天虽死,黄天未立。贪念一起,生灵涂炭。祈祷天尊,再降福望”。庞德出身行伍,耳聪目明,依稀听得后面有“悖逆弟子张角泣血顿首”话语!庞德心头一震,这个老者,难道是扰乱汉室天下的张角!他不是病死了吗?
正沉思间,忽然天色暗了下来,庞德抬头一看,只见天空乌云密布,层层叠叠,看着像要下雨,却无打雷声,不一会,就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白天如黑夜般,对面不见人,这时家人有人惊慌的小声问。庞德凝神听,只听得脚步声刷刷的,又有一个刺耳的嘶嘶声传来,一会才恍然,这是挥动拂尘的声音。天色继续暗黑下来,乌云还在积聚,骤地老者声音大响“三星就位,三奇助我,八门轮转,生门开,遁”。大喝声中,乌云渐渐消失,太阳也露出脸来了。
注:
貂蝉:东汉忠臣、司徒王允的侍婢、义女。
张角:扰乱东汉末的义军首领、大贤良师、太平道教主。
庞舒:正史和演义中救了吕布妻小的人,被发现,为李郭所*。
庞德:西凉军将领,马超麾下猛将,后与关羽在荆州大战,水淹七军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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