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宗大师姐慕云,卷天卷地第一人。
可最近,她却突然开始摆烂了。
这可比剑修不爱剑老婆吓人多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猜测大师姐慕云是为情所伤。
“好像是因为四师兄带回来个小师妹吧?难道大师姐喜欢四师兄?”
“扯淡,大师姐就算喜欢一个棒槌也不会喜欢四师兄,听说是因为风尊者,大师姐的师父。”
“啥?大师姐喜欢风尊者?更扯,大师姐就算喜欢四师兄也比喜欢风尊者强啊!”
大家一想,也有道理,就算是喜欢狗,也比喜欢风尊者强啊!
其中一位小弟子弱弱开口:“但我觉得,大师姐那样的狗,不是,那样的人,应该不能喜欢谁吧?”
大家又一想,想到大师姐一拳一个小朋友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也有道理,喜欢风尊者也比喜欢大师姐强啊!
外界众说纷纭,话题中心的大师姐却躲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看小说。
慕云手捧着《清冷剑尊莫要逃》,正看的不亦乐乎。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风清云,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慕云真是大开眼界,谁能想到呢?
这浓眉大眼的风尊者,风清云,居然能跟自己徒弟酱酱酿酿。
这姿势,这场地,啧啧啧。
还上演他套她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真是....
泰裤辣!
慕云将这本凭空冒出来的书,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好几遍。
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将是真实发生的内容,必须熟读并背诵。
故事讲的是男主风清云为了女主大义灭亲,先是逐出诬陷女主的大弟子慕云,再砍掉因嫉妒而坑害女主的五弟子湛钰的双腿,之后又抽了八弟子敖崭的龙筋给女主玩。
至于其他没点名的弟子,都和女主有这样那样的关系。
这风尊者也不吃醋,主打一个为了女主啥都行。
“真是....大气!”慕云想半天,第一次为自己贫瘠的词汇感到懊恼。
一点没有身为故事中的恶毒女配的自觉。
在这个故事中,大弟子慕云因嫉妒女主天赋,和师尊宠爱,落得个走火入魔,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仅如此,清云宗的其他内门弟子,也对慕云仇视的很,认为此人慕强凌弱,对待内外门弟子严苛得要命,更是瞧不起其他弟子。当慕云失势之时,他们更是群起而攻之。
最后,慕云入魔了,被男女主联手封进深渊。
所以,自己一直活在一本书里?
前世社畜,每天熬夜加班二十个点,刚升职加薪,结果就穿越了,来这破地方十七年,其中十年流浪,七年在清云宗看孩子。
自己兢兢业业,甚至为了灵石,不是,为了宗门着想,都拿出升职加薪的势头了。
就这样,还惹着这群内门弟子了?
难道她真的严厉过分?
不就是不练完不给饭吗?
不就是每天打十顿吗?
不就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十天活埋一次吗?她最后不也好心地把抠出来了吗?
不算过分吧?
不然这群弟子这么弱,出门就被打死了找谁去?
她慕云打一打,不比魔族那帮下手没轻重的打一打强多了?
慕云最多让他们躺板板,那群可是直接埋板板。
她真是太善良了!
反思了十天,慕云痛定思痛。
觉得自己没错。
是那群人脑子有病。
书里的自己也有病。
在这本书中,每次男女主感情升温,都有自己在跳。每次女主获得天灵地宝,都得先揍自己一顿。
综上,一定是她这个垫脚石太强了,所以垫了好几次脚。
所以,慕云决定不努力了,躲远远的。
这个垫脚石,她是当不了一点。
再说,本来自己这个卷王形象就是伪造的。
只要卷起来,并带着大家一起卷,撑住清云宗的面子,宗主大人每个月就给她一千五百块中品灵石。
慕云听闻后,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不是为了灵石,单纯是觉得不能丢面子。
可那群内门弟子真是一点都不领情啊。
合着姐的面子,他们的鞋垫子。
呵,那她还真就不干了!
慕云将书合上,丢到一边,默默祈祷。
衷心希望,男女主自己努努力,不要寄希望于自己这个没用的石头,谢谢。
念完自己的愿望,慕云就眼睁睁看着眼前这本书自己消失了。
‘唰’还冒星星那种。
慕云再次沉默。
不愧是浪漫主义修仙言情故事。
消失都冒光。
这时,故事中的舔狗二师弟突然闯了进来。
“师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灵儿”闯进屋子的二师弟怒斥着:“你明明什么都有,怎么能欺负小师妹呢?”
其身后跟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师妹白灵,也就是原文女主。
盘腿坐在床上的慕云,一点都看不懂这位神仙的操作。
她怎么着他的小师妹了?
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将一旁的留影石调正,试图录下精彩瞬间。
“好大的帽子!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真是颠倒黑白的好手,传教的不找你可惜了。”慕云坐在床上,啧啧称奇。
多好一小伙子,你瞅,这怎么就傻了呢?
“你欺人太甚!”二师弟赤红着眼,咬牙怒斥:“你看看小师妹都什么样了?”
“气色红润,活的不错。”慕云点评道:“还能活好几年,比你能活。”
“你...你...你!”二师弟手指颤动,指着慕云脸憋通红。
“你看,这都癫痫了,没准真比你能活。”慕云可不管他气不气,反正她不气。
“放肆!”
门外,一抹透着寒意的身影屹立在门前,面露不愉。
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座寒山,释放寒气。
慕云看着已经被冻上的门框,淡淡开口:“弟子不知哪里放肆?”
“你个孽徒!还敢顶嘴?”风尊者眉头紧紧锁着,紧接着一股灵压以他为中心荡开。
“灵儿不过入门半个月,你做了多少欺负她的事?还不快快认罪?身为大师姐,怎能做出如此不耻的事?!”
慕云首当其冲被灵压攻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脏了的衣服,她挑眉。
幸亏今天穿的黑衣服。
“人人都说,您和小师妹绝配。”慕云擦了擦嘴,皮笑肉不笑:“现在看来,您和二师弟才是一对佳人。”
“你胡说什么!”
“都是上下嘴一碰的造谣高手。传教的少了你们,真是他们莫大的损失啊!”
“慕云!违逆师长,目无宗门,罚跪朔风崖,直到认错为止!”风清云不知这平日乖巧的弟子为何今日如此叛逆,但目无尊长可还得了?
这时,慕云终于是站了起来,向前三步走特地走到留影石前面,鞠躬弯腰,大声喊道:“弟子无罪,恳请师尊明鉴!”
“无罪?好好好,那今日这清云宗是留不得你了!”风清云不觉得这小儿会主动离开,说话也是半点不留情面,却又给了活口。
“念往日师徒情分,现在去朔风崖悔过还来得及!”
风清云冷冷地看着这位入门七年却连基础剑招都学不会的弟子,只觉嘲讽。
离了这里的资源,这个双灵根的慕云,其修为再想往上爬可就难了。
若是慕云知道这人居然有这种念头一定会气笑。
清云宗有钱,但你剑云峰多穷心里没数吗?
骗骗兄弟就行了,怎么自己还骗呢?
“哦,那我自己走吧。”
“你后悔了?呵..嗯?”风清云嘲讽的话说一半,突然愣住。
“谢师尊近些年来的孜孜教诲,恕弟子愚笨,不配为清云宗弟子,弟子愿自请下山!”开玩笑,谁还在这待啊,在这当石头吗?
“哼,你别后悔!离了六宗之一的清云宗,以后哪个宗派敢要你?”
“谁后悔谁孙子!”
放下狠话,慕云赶紧趁着这位清冷剑尊没反应过来,溜之大吉。
再等一会儿她怕这清冷师尊直接一剑把自己砍成皮肤碎片。
跑到执法堂,慕云直接把刚才录好的留影石递给执事。
一边怒斥,一边痛哭。
“苍天啊,没有人权啊,你瞅瞅这老登,不是,这风尊者,我一句话都没说啊,库库给我一顿骂。”
“我这上没老下没小,那么多人可都得靠我养啊,这还被偌大的宗门欺负,真是欺人太甚啊!”
“难道这么大个地方没人给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弟子做主吗?”
“他今天敢骂我,明天就敢打我,后天没准我就死了,死了都没人伸冤,我真是太苦了!”
“四舍五入,我这都是要死了的人了,执事大人还不愿为我这入土的人做主吗?我只是卑微的筑基期小修士啊!”
原本执事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直接被慕云一嗓子带回三年前这厮一战成名的壮举场面。
连忙捂住耳朵,制止继续叭叭的某人:“行了行了,知道你惨,把身份令牌和法器交上来,赶紧走吧。”
可别在这嚎了。
这小丫头可是当年宗主出马,下了一堆勒令才把这叭叭的嘴堵上。
那可是用一堆灵石堵住的嘴!
不然哪儿来的三年清净?
就这,这丫头还跟*头目一样,有了一堆小弟。
现在可算是走了,不然过两天这清云宗都快成魔教分教了。
而且宗主闭关前也交代过,若是慕云想走放行便可。
执事虽不知其用意,但也服从照办。
慕云走是不可能走的,最起码得捞一笔。
她大声假哭着:“我命太苦了!这一天天连吃饭钱都没有,我真是....”
“给你,三百个灵石,你....”
“好嘞叔,没问题叔,我这就滚,立马滚。”慕云主打一个见好就收,嗓音跟有暂停键一样,说停就停,堪称变脸大师。
这让还想安慰一番的执事一口气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慕云一直信奉一条名言。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占完便宜就滚蛋。
也不管执事的脸憋通红,直接就滚。
执事看着撒丫子就跑的慕云,扯着嗓子喊道:“你慢点吃!!外面不比清云宗!”
“知道啦!”
慕云喊着,之后又开始狂奔,脚下的力道没有分寸。
只听咔啦一声。
执事一低头,就发现地板被这小崽子踩碎了!
“滚回来赔钱!”这丫头力气怎么还是这么大?
慕云怎么可能回去,既然都滚了,自然滚的彻底。
可刚出门,就遇到不让她滚的人。
“这不剑云峰的废物师姐?”
“对啊,我可太废物了,我就是修仙界最废物的存在,你可不能欺负我,呜呜呜呜。”
毫无感情地假哭,慕云掸了掸身上的土。
果然,还是得整根棍啊剑啊的,不然用手把人夯地里会脏衣服。
身后,刚刚还叫嚣的弟子,整齐划一,一个萝卜一个坑,只露个脑袋昏了过去。
慕云整理好衣物,抬头看向虎视眈眈的师兄弟,正想说些什么。
可她刚往前一步,身前这群弟子就后退一步。
慕云眼睛一样亮,又往前一步。
他们又退一步。
哦豁。
这回她往后退了一步。
可惜,那群人并没有上前。
啧,傻子不好逗啊。
正这么想着,面前的小弟子弱弱地开口:“师姐,你打了他们,可就不能打我们了啊。”
有一个带头的,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对啊师姐,你骂了他们,可不能骂我们了。”
慕云连忙摆手:“可别可别,我可不是你们师姐,我被逐出宗门了。”
面前弟子听闻如此,改了说辞:“没事,您永远是我们的姐,所以今天能不挨揍吗?”
你姐永远是你姐,她就算再拉,她也是倒拔垂杨柳的姐。
别人没见识,他们这群在剑云峰过活的内门弟子还没见识吗?
这位姐,虽然要天赋没天赋,要剑术没剑术,但不妨碍她劲大啊!
人家一个筑基中期,揍筑基巅峰,揍得跟个孙子似的。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还有人说大师姐菜,可能这就是天才眼中的境界吧。
“你们这群孬种?怕什么?”埋在坑里,但这人依旧嘴硬。
他吐了吐嘴里的沙子,冷哼着:“不过是劲大,一点悟性没有的废物,有什么用?”
他可是金属性单灵根,不仅如此还只差一点就是极品灵根,差一点他可就是亲传弟子!
这样的他,只要升到元婴,捏慕云不跟捏蚂蚁一样?
慕云一听。
嘿,她这暴脾气。
但这一回没等她出手,刚刚的内门弟子上去就是一电炮。
这名弟子恨铁不成钢:“你可闭嘴吧,她老人家好不容易走了,你想干啥?”
这么没眼力见呢?不知道这姐多勤奋多努力,力气那是多么大吗?
她就算暂时不努力,但备不住过两天又开始了呢?到时候万一一个劲大把咱捶地里抠不出来怎么办?
他转头又十分谄媚开口:“师姐,阿不,云姐您别介意,小孩小,说话不过脑。”
“对对,让我们送您下去吧。”其他弟子连忙附和,生怕这位姐一高兴,走前在关照一下他们。
慕云瞬间慈眉善目了起来。
看看,多好一群傻大儿啊,马上就要被那什么灵嚯嚯了。
但没关系,谁长这么大不会变几次傻逼呢?
就算成了剑云峰的傻逼,这儿也会有更高的傻逼帮他们顶着。
慕云和这一群弟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活脱脱大型领导欢送会。
最后,到了门派山底,慕云有些不舍:“没关系,虽然出了清云宗的门,但我有空会常来看你们的。”
这把弟子们吓得连连摇头,又觉得不太行,赶忙点头。
堪比一群失控了的电风扇。
看到这一幕,慕云更慈祥了。
你瞅瞅,这一个个傻的,希望他们傻人有傻福吧。
之后,她更是慈爱地关照了前面几个弟子,一人一电炮。
作为最后的送别礼。
这回,弟子们送的更是真情实感,痛哭流涕,十分不舍。
慕云则是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开玩笑,再逗留一会儿,那老登恋爱脑缓过来万一给她带走怎么办?
她一个内门大弟子,要是正式被逐出师门可是得脱层皮的。
执法堂那里刚走的后门,可不能让老登嚯嚯了。
出了宗门,慕云东拐西拐,决定先找个山洞躲一段时间,反正她早就辟谷了,也不用吃饭,现在在外面乱晃容易被某些人想起来。
她还是老实地当一段隐形人吧。
说好的摆烂,慕云绝对会践行到底。
就这样,慕云在啸风森林的山洞里,躺了一个月。
然后她出来了。
不为别的,她手头有点紧。
慕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个诡异体质为什么如此费灵石。
别人的灵石是修炼材料,她的灵石是饭。
一天不吃,那是真饿得慌啊。
而且还只吃不拉,她自身的气息都不往外露。
不然她好好一个筑基中期,也不能被人逮住就叫废物。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的衣服马上就只剩布条了。
所以,慕云必须在光腚和光钱包中选一个。
她选择了打劫。
穷人的打劫怎么能叫打劫呢?
她这叫劫富济贫。
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
慕云蹲在一宅院旁边如是想着。
她都打听好了,这户人家不干人事,又是强抢民女,又是霸占灵田。
若不是有个什么云宗的内门弟子撑腰,这片官府早就把他们逮了!
什么云来着?
反正不是她慕云,问题不大。
随机打晕一位幸运儿,慕云扒了他的衣服就跟着一群杂役一起溜了进去。
幸好,这地界和帝国交往,狗仗人势的财主多。
不然,慕云想要找一个人傻钱多的地方还真不好弄。
偷偷摸摸,靠着自己古怪体质,还别说。
这一路走的特别顺利,跟回自己家后门一样。
但可惜,慕云不太认路。
在三次跑到茅房之后,她真心地想对府主提问。
您这么怕拉裤兜里吗?一个府邸怎么这么多厕所?
晕头转向了大半夜,终于在鸡打鸣之前,慕云在祠堂找到了。
一个蛋。
她盯着这个蛋,面露复杂。
行吧,也算是有所收获,早饭有了。
希望没毒。
对着祠堂的佛拜了拜,慕云诚挚希望保佑她下回劫富济贫要顺利一点。
她十分郑重开口:“您要是能保佑,我明晚就来还愿。”
它要是不保佑,那她就再来一次。
一拳把它按地里,再许愿一遍
外面,天方吐白。
慕云看了眼刺进来的阳光,她该回了。
就在她研究怎么跑路的时候,突然窗户碎了。
掉进来一个人。
蒙着黑面,穿着黑衣。
一看就不像好人。
慕云厉呵:“来者何人?!怎敢擅闯....”
卡壳了一下,她忘了问这家叫啥。
“禁声!”面前少年看到了慕云手里的蛋,沉着声说道:“你也是小偷?他们追来了。”
瞎说,慕云她明明是打劫,比小偷高级多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慕云知道这时不是反驳的时候。
也不犹豫,她一脚将蒙面人蹬三米远,直接踹到佛像后面墙上。
与此同时,慕云眼疾手快,将一旁的墙打了个窟窿,又用掉落的墙皮砸碎对面窗户。
电光火石间,她办完了一切事务。
甚至趁着墙体掉落的轰隆声,低吼了一句:“藏好!”
之后慕云躺在墙坑旁边开始装死。
顺手还在衣服上抹了点灰。
不远处,蒙面少年一脸震惊地看着仿佛命不久矣的女人。
内心满是问号。
啊???
但这时,侍卫来了。
蒙面男不敢再多想,连忙藏在佛像后,假装自己也死了。
那侍卫长一脚踹开门,发现屋内一片狼藉。
一转头,看到一名穿着杂役服饰的丫头奄奄一息。
侍卫长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直接抓住慕云的手拽了过来:“看到人了吗?!”
“奴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啊?!”侍卫长这个急。
慕云却一副快要挂了的样子,一句话说好半天:“奴看到蒙面刺客从窗户跑...跑走了!大人,大人一定要拿下他啊!”
手指颤抖地指着破开的窗户,随后又失力了一般垂下,脖子一歪装晕过去。
“啧!追!!追追给我追!灵石追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了!”侍卫长有些气急败坏,这小崽子说的不是废话吗?!
他还不知道得拿下人?
那狗贼可是卷了好多箱灵石跑了!
身后,一群下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闷头往贼子逃跑的方向撵。
侍卫长则是走到破掉的窗户边,试图找些线索。
刚站到一旁,他的眉头一皱:“阿大阿二,这石头....”
他看见了掉在窗外的石头。
眉头皱得更深,侍卫长意识到不对劲。
刚亮天,祠堂怎会有杂役弟子?
不对劲,十分有十五分的不对劲。
转瞬间,侍卫长猛地回头想要去找快死了的杂役。
可刚一回头,就看到那姑娘笑眯眯站自己身旁。
侍卫长冷笑,上下打量着这个小身板:“呵,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可就你这...”
话没说完,慕云一个拳头给他撂倒。
甚至怕侍卫长晕的不彻底,又拿石头来了一下。
侍卫长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太奶,之后眼前一片黑,昏死过去。
“我这咋?我这可都是腱子肉!”冷笑着,慕云蹲下身准备扒下阿大阿二的衣服。
一转头,看到刚刚的蒙面男还躲在角落,不知道在抖什么。
慕云有些奇怪:“搭把手啊。”
在那抖什么呢?
蒙面男连连摇头,拒绝了这诡异的邀请:“我没有这个癖好。”
扒男人衣服?大可不必!
慕云听到不知道跑到哪个频道的话,只觉得额角青筋乱蹦。
核实了,这也是24k纯傻逼。
慕云似笑非笑,一步步逼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蒙面男。
“想跑吗?”
蒙面男点头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但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
这年头怎么女魔头都跑出来兴风作浪了?
她不能吃小孩吧?
这么一想,蒙面男把自己缩的更小了。
他才十五,不想变成骨。
“想跑还不过来帮忙?你打算用你这身皮溜出去,之后再被人打一顿吗?”慕云笑容一收,声音不大,却咬牙切齿。
不是,这年头修仙界这么多傻逼吗?
修个仙把脑壳里的脑仁修腚沟里去了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一定是男女主的问题!
慕云默默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脑将锅让那两个人背。
都赖那个破女主,什么白的。还有那个穷鬼老登。
拎着领子,慕云一个用力,将人丢到昏死的大汉身旁。
“想出去就别拖后腿,赶紧干活。”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慕云想不通。
就这样还跑出来当贼?
专业训练呢?业务能力呢?
上岗之前不需要培训吗?
就连她上岗前都看了几天小人书,连环画增加自己的经验。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业余?
蒙面男知道是为了逃出去,连忙把衣服套身上,连对慕云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姐,您干这行几年了?我是第一回,不熟练,见谅。”
他还是有点怕的,怕这个看不清修为的人,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这姐劲是真大啊!拎他跟拎鸡仔似的。
他承认,刚刚进门他的声音有点大了。
慕云瞅了他一眼,发现摘了面罩换上衣服看着还挺人模狗样的。
“第一回,先别纠结这个,一会儿你就跟我后面,别吱声,我带你出去。”
不放心的嘱咐着,她实在是有点怕这个猪队友会不会给她卖了。
蒙面男捂住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真不知道这姐干了多少年,一看就比自己有经验多了!
什么?她说是第一回?他不信。
慕云没时间理会这人天马行空的想法,她现在只想出去把蛋煮了。
也不知道这蛋死没死,居然能放到最普通的芥子袋里。
众所周知,只有饲灵袋或者天品芥子戒才能放活物。
这种最低级的小袋子,放活物要么放不进去,要么放进去很快就死了。
慕云可不想吃臭了的蛋,现在只想找地方架口锅。
贴着墙边,两人鬼鬼祟祟往外走。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方集结了一队人马,似乎在喊什么口号。
慕云仔细听了听。
“*狗贼,夺回灵石!*狗贼,夺回灵石!”
口号喊得震天。
慕云回头,小声问着:“你拿了几箱啊?”
这怎么像把人家命根子拿走了?
蒙面男小声嘀咕:“不多,也就十来箱。”
慕云沉默。
这算是把一个普通县城的修仙世家家底拿跑了吧?
她当初还只想拿走三箱。
是她格局小了。
“出去匀我五箱。”慕云直接坐地起价:“不然咱俩都别好!”
见者有份,她可是打劫的!
“你!”
“我什么?不然咱俩一起嘎这。”慕云回头,露出拳头。
蒙面男看了看拳头,又想到疑似一命呜呼的侍卫长,那家伙可是筑基巅峰。
他将反驳的话咽了回去:“四箱,我还得给我四师兄拿点回去。”
四师兄?
慕云眉头一挑,这又是哪个偷跑出来玩的宗门弟子?
“成。”
看着远处已经解散了的大队伍,慕云招了招手,示意蒙面男跟上。
趁着一个拐弯,慕云从善如流的混到队尾。
她拍了拍身侧的侍卫,喘着粗气问着:“人还没抓到?管家咋说?”
旁边人一脸奇怪:“你没听?你跑哪儿去了?”
慕云不好意思地回答:“闹肚子,蹲茅房去了。”
这侍卫也没多问,只是小声告诉慕云:“这个节骨点咋还闹肚子?刚刚管家可是生了好大一通气,现在抓住谁都是一顿骂!那小贼没抓住,好像还把什么秘宝带走了,是一个蛋还是什么的,咱不懂。”
蛋?
蛋?!
慕云不动声色,神态透出恰到好处的迷茫:“蛋有啥神奇的?鸡窝里不都是?”
侍卫一脸嫌弃:“你懂个屁,人可能是啥灵兽的蛋呗,反正重要就对了。对了,你刚刚集合了吗?”
“没有,我看一堆人跑来跑去,也不差我一个,正好肚子比较急。”
“啧,那你先跟我们走吧,你自己的队伍应该找不见了。”侍卫拍了拍慕云的肩,有些好奇:“咱这队伍里女人可少,老妹咋没看着过你呢?”
这一问,把身后的蒙面男吓够呛。
可慕云一点不慌:“您见不着我正常,十天前我才刚来,本来是做内堂的侍女来着,这不打碎了小姐一个碗,就把我丢这里了,咱侍卫长心善,给了我一个看门的活,要不是今天召集大家一起,您都够呛能认识我。”
一通乱编,说的跟个真事一样。
侍卫一听,想起了前几天确实是新招了一批女佣侍卫,又听后面说道小姐,立刻同情了起来。
“你也是惨,但没事,咱侍卫长人可好了,在这干吧,少不了你的!”
慕云也跟着附和:“确实。”
说话间,一队人马也来到了大门口。
“你们几个,那头搜,你们,这边,最后那两个,搜后三街,快点动起来!”
“是!”
队长下完命令,这一队人马迅速动了起来。
慕云跟着大部队随便找了个方向跑。
一刻钟,她示意蒙面男来到一个小巷,还跟身旁的侍卫说:“那小妹就搜这头了,大哥辛苦。”
侍卫摆手:“都是工作,下活哥请你吃酒。”
慕云顺着接话:“那成,下活吃酒。”
说罢,领着身后的人钻进一个巷口开始干活。
走了没有五家。
慕云一个转弯,走到了胡同口。
“有其他衣服没有?”她回头问着身后人。
蒙面男呆了一下,紧忙回答:“有有有。”
拿出两套,递给了慕云一套。
慕云用手一摸。
好布料,最起码得十五个中品灵石。
顺手,蒙面男还拿出四箱灵石。
“你的,谢谢你啊。”憨憨一笑,蒙面男内心想着。
这女魔头,居然没有直接把自己的灵石抢走。
她人还怪好的嘞。
慕云将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丢,换上新衣服,就听到这傻不愣登的小子在谢自己。
面露复杂,慕云幽幽叹口气:“以后改行吧,这不适合你。”
蒙面男笑的更傻了:“我四师兄也这么说,但我就是有些看不惯这徐家人的作风。”
紧接着,蒙面男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这小傻子是四方殿里的弟子,外出做任务,在帮助徐家拔除了怨灵鬼怪之后,发现这家人一点都没有悔改之意,依旧对贫苦百姓非打即骂,这让他不爽极了。
修仙之士,理应匡扶正义,扫黑除恶!怎么能让这种毒瘤猖狂?
他就想着报复一顿。
结果差点把自己报复进去。
“你叫什么?”慕云问着。
筑基中期,年龄十五左右,有一定的自主权,上面还有个四师兄,很可能是四方殿新一代亲传弟子。
四方殿,可是六大宗派之一,还是亲传。
但怎么这么傻呢?
“礼昊焱,你呢?”礼昊焱没有一点防备,甚至伸出了手。
慕云只觉这小孩太傻,但也将自己的姓名说了出去。
“慕云。”
反正天大地大,四箱灵石够她活小半年的了,她已经打算在上哪个山洞苟一段日子了。
至于努力?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她只想躺平。
天塌了,请找个高的,她个矮。
“哦。”礼昊焱若有所思,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但想不起来,不过他还是满怀善意的说着:“有苦难可以去四方殿找我,我尽力帮。”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觉得这个姐用不着自己。
慕云没有应下,隐晦地瞟了眼后面,开口说:“山水有相逢,现时候不早,后会有期。”
说着,她拍了拍这人的肩,拔腿就跑。
礼昊焱满脸郁闷。
怎么一言不合就说再见了呢?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下意识回头。
当时在祠堂晕过去的侍卫长的大脸,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跑吗?”侍卫长似笑非笑的问着,之后又笑容一敛:“给我绑了!”
“我艹。”吓得礼昊焱脏话都飙出来了。
连忙向后狂奔,心里怒骂。
这姐怎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呢?!
侍卫长看着一秒蹿了三米的大高个,嗷唠一嗓子:“给我追!”
“前面还有一个女贼,都给我抓了!”
街道上再次上演凌晨发生的速度与激情。
远处,早已经跑远的慕云看着这一幕,心生感慨。
果然,古人说的对啊。
当你和同伴一起被熊撵了的时候,只需要跑得比同伴快就可以。
如果你跑的没同伴快,那就给同伴一脚。
慕云揣着四箱灵石,哼着曲,往深山走去。
她的躺平生涯,她来啦!
刚走没多远,就听旁边人在讨论山里的兽潮。
慕云脚步不停,顺时针一个转弯,掉头。
这还跑个六饼。
原本高兴的心情现在稀碎,她最近是离不开这座城池了。
兽潮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县城里还有一个大户人家在追*自己,还不太好躲。
所以,在躲兽潮和躲追*中。
慕云选择了乱坟岗。
找到一处没人的棺材。
‘噗通’
躺了进去。
将棺材板盖好。
之后,她没有做任何挣扎,直接倒头就睡。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至于蛋,可以一会儿在吃,要坏早坏了不差这一会儿。
现在满大街都是抓她的人,她还是躲一会儿比较好。
就在慕云正准备先睡一天再说的时候。
一道幽幽地声音传了过来。
“你压我头发了。”
“我艹!”
这一嗓子给慕云吓了一跳,吐了口脏话,下意识一拳砸了过去。
这下骂人的人成了另一个。
“我艹!”棺材中的另一个人捂着眼睛,疼的龇牙咧嘴。
他一个踹,将刚盖好的棺材板掀开。
“不是,你有病吧?”少年没好气的开口。
“不是,你有病吧?”慕云同样没好气的怼回去:“谁大活人往棺材里躺啊?”
这给她吓得,要不是灵识足够敏感发现这是个活的,还以为什么玩意诈尸了呢!
少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这是他棺材,他横着躺竖着躺斜着躺倒立躺都没问题啊!
“不对,那你往我棺材里躺什么啊?你不也活的?”
慕云理直气壮:“躲债啊!不然谁没事往乱坟岗跑?”
“要不是不知道哪个*千刀的惹了兽潮,我现在还老老实实躲在山洞里当猿人呢!”
少年一僵,之后故作无事的用手指外面:“那请你换个棺材!这是我的!”
这属不属于擅闯民棺?再这样他可要报官了。
两人还没争论完,远处突然吵闹起来。
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地把刚刚踹飞的棺材板拽了回来。
盖上躺好。
躲在棺材中,乌漆嘛黑一片,慕云想着闲得也是闲的,有一搭没一搭问了起来:“你大活人买棺材干啥?”
“什么棺材?这是长得像棺材的法器!”少年不高兴,少年不开心。
这可是独具特色的法器!
他求三师姐好久才给弄出来的!
多酷啊!
“那也是棺材。”慕云嫌弃,这家伙不嫌晦气吗?
少年瞪大眼睛。
再这样,他要闹了!
但外面都是人,现在打架是不可能打架的,他咬牙切齿跟这个不识货的蠢女人解释:“这玩意结实,而且我就问你,谁没事追*人会掀开人家棺材板?”
“我。”慕云神色淡淡的说着。
追*人,不得把人家家里鸡蛋都摇散黄咯?
主打一个斩草除根,甚至要把地犁一遍。
“那是你变态。”少年气不过,刚想说再说点什么好处,突然。
棺材板被掀飞了。
紧接着一个人躺了进来。
少年僵住。
???
这时,慕云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圈子不同,就别硬融,难为了别人,作践了自己。”
少年的声音也幽幽地跟着响起:“三个人的棺材,属实太挤,伤害了他人,难为了身体。”
“我艹!”刚进来的人惊叫一声。
看样子吓得不轻。
少年下意识捂住他的嘴。
慕云比较干脆。
直接一拳带飞。
少年看着晕过去的人有些崩溃。
“我们能不能和平一点?”
动不动就出拳到底是谁的罪?
慕云表示无所谓。
她一本正经的解释:“这叫风险最小化,懂不懂小鬼?”
少年叹气,将晕死过去的人挪到一边,无奈又无语的解释:“我叫陈枫,不是小鬼。现在怎么办?”
本来就挤,现在更挤。
陈枫都觉得这个地方空气都快被挤没了,虽然他一个筑基后期不需要太多空气。
“等着呗。”慕云无奈,这不用想,又是哪个逃命的人慌不择路。
这下可好,三人中两人都是亡命之徒。
想到这,慕云有些好奇:“你没事拿棺材往乱坟岗跑什么啊?”
“它是法器!”
“好的好的,法器,那你好端端的拿法器跑尸体堆干嘛?”
陈枫沉默,过了半晌,才弱弱开口:“你叫什么?”
慕云眉头一皱,这修仙界是盛产傻子怎么着?
这搭边吗?
“慕云,干嘛?”
“好的,慕云姐,我可以说,但你刚才揍他了就不能揍我了!”
慕云表示可以,你赶紧说,她很好奇。
陈枫像是想到了不太美好的事,讪讪一笑:“啊哈哈,我也没干嘛,就是不小心捅了个兽窝。”
慕云眼睛瞪大,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头。
看着陈枫顶着无辜的表情继续说着:“咳,然后就兽潮了,之后又一个不小心,把兽潮往一个大户人家带领的捕猎团队那头带了带。现在有一伙人在追*我。”
慕云心里一股火。
合着她这么惨有一半原因就是这个王八羔子惹的祸!
不然现在她在深山老林不知道哪个山洞当山顶洞人,哪儿会憋屈的藏棺材?
没准蛋这功夫都吃上了!
咬牙又咬牙,强把这一股火往下压,慕云似笑非笑地问:“那我们怎么办?”
大有一种,你想不出来,就把你埋了的感觉。
陈枫求生欲爆满,在极限情况下说出了一二三。
“首先,我们可以在这里躲很久,三师姐出品,必出精品,这棺材绝对能抗住元婴一击,他们又不会把这个地方犁一遍。”
“其次,兽潮只是因为我二师姐的丹药发狂,再过半天药劲结束,我们可以从啸风森林的小路去安城,我大师兄在那里做任务,这样我们就安全了。”
慕云皱眉:“那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说的都挺好,但前提是,得想办法先离开这里。
不然那群人一直不走,他们就在这里干耗着吗?
陈枫可以耗,可慕云长期没灵石会饿死。
陈枫笑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的棺材可以飞!”
慕云愣住,慕云沉默。
是她见识少了吗?
现在修仙界棺材都会飞了?
这时,墓地上方吵吵嚷嚷。
“人呢?!又给我追丢了?!”
是侍卫长的声音。
这位在庆山县顺风顺水过了十几年的侍卫长,头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饭碗危机。
先是有小贼偷灵石,逮了一圈,没抓着就算了。
还被一个小小女子给耍了一通。
这也就算了。
怎么他昏迷醒来,老爷家的宝物还没了。
这都算了。他怎么说后期直接追到了那个小贼。
结果,那小贼就跟个耗子一样,跑的死快。
但幸好,侍卫长凭借多年经验,锁定了一位青年。
可这人一口咬定自己不是。
侍卫长多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被骗过去呢?他当机立断下令捉拿归案。
结果,这人一计不成又来一计,撒丫子往坟圈跑。
这可给忙活了一大天的侍卫长累够呛。
揉了揉还在发痛的后脑,他恶狠狠地开口:“那个女贼,可别让我逮着了!”
不然,骨灰都给她扬了!
与此同时,呆在下面的慕云正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和陈枫一起研究会飞的棺材。
“这能行吗?你用过吗?”慕云可头回见这玩意。
飞天上真的不会裂开吗?
“没有,试试呗。”陈枫倒是对此放心极了,他对于自己的三师姐有着盲目自信:“放心吧,三师姐是我们宗最靠谱的人了,她弄得一定没问题。”
研究了半天,陈枫终于找到了开关,他一边对着三师姐屠寻文给的说明书,一边摸索着注入灵气。
“这应该就....”话说一半,突然陈枫感觉好像什么东西变了。
轰隆隆的声音在棺材内部响着。
慕云有些不放心,她咽了咽口水,抓住弹出来的握把,颤抖开口:“你确定没问题?要不还是我带你打出去吧。”
虽然她只有筑基中期,但只要她跑得快,突围一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陈枫摇头,他相信三师姐!
棺材外面,原本站着歇息的侍卫长,只觉脚下一阵颤抖。
他眉头一皱,脚有些麻,他跺了跺。
内心感慨着自己真是年岁大,腿脚不好了,这才跑多远啊,腿就不行咯。
突然,地飞了!
嗡的一声,视野瞬间抬高二十多米。
“这...这...”侍卫长跌倒在棺材上,面露慌张。
这啥情况?诈尸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身下的木头一个加速。
‘噗通’
五十来岁的侍卫长倒栽葱般杵到了地里,又一次晕死过去。
这个动静将所有搜寻人员的目光集中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个棺材。
在飞。
???在飞???
“你确定没问题吗?”棺材里,慕云瑟瑟发抖。
长这么大,第一次飞行居然是被棺材带飞的,她很难不慌啊!
“我不确定。”陈枫也开始瑟瑟发抖,这飞的属实是有点不稳当啊。
只见,天空中墨绿色的棺材左冲右撞,像是发疯了的野牛。
这一精彩瞬间,被全县城人围观,有人在低喃。
“完了,咱县城是犯了什么孽啊,先是兽潮,现在又惹得棺材都成精了!”
“完了完了,不会天要亡我庆山县吧?”
下面众说纷纭,人心惶惶。
上面鸡飞狗跳,胆战心惊。
“啊啊啊,你这三师姐真的靠谱吗?!”慕云现在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躲在这个棺材里?
“啊啊啊,应该靠谱啊!”陈枫也很怕,这东西怎么不太受控制?
但他还是相信三师姐的,最起码屠寻文做的东西能用啊,其他那几个做的,不把使用者直接炸飞就很仁慈了。
“现在要掉了,掉了!”
‘砰’!
棺材撞到一棵大树上,掉了下来。
之后,刚爬出来,抬头就看到一个人。
“救.....”她才吐出一个字,对面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鬼啊!!!”
慕云:“就这?”
这什么胆子啊?
不就是棺材里爬出来个人吗?
转头刚想和陈枫吐槽,结果这哥们正口吐白沫,不知死活。
慕云直接一个滑跪,滑到陈枫面前。
“老弟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你最起码把法器什么的过户一下啊!”
“这棺材咋用啊,你得给个说明书再死啊!”
疯狂摇晃着陈枫的身体,慕云希望这人能把说明书给了再死。
不然一会儿那群人追来她怎么跑?
至于不舍?难过?
放心,她会带着这份难过艰难的活下去的!
“活着呢,活着呢。”陈枫连忙摆手,示意她放开自己:“再晃一会儿我就看着我太奶了!”
慕云看着没什么问题的陈枫,有些失望:“哦?她老人家也来了吗?”
陈枫满脸黑线:“她老人家在地府呢,你要去迎一下吗?”
“不了,老人家还是好好休息吧,哪天我亲自拜访。”慕云连忙拒绝,她还想多活会儿。
在嘴里塞了口丹药,陈枫嚼得嘎嘣脆,伸手一指前方一身白的少年问着:“这谁啊?”
慕云耸肩:“不知道,我刚醒就把他吓晕了。”
陈枫想了想:“他看见你了?”
“嗯。”
那可就不能放跑他了,陈枫将嘴里的丹药咽了,一股纯净的灵气顺着经络流淌慢慢修复着高空坠落的擦伤。
左手掐诀召唤棺材,右手将晕过去的少年提起。
用力一丢。
少年便和另一个黑衣人作伴,统统塞到了棺材里。
变换着手中动作,一根铁链顺着棺材背板冒了出来缠绕到陈枫手臂上。
陈枫十分自然地将棺材背到背上,对着慕云说着:“换地方躲躲吧。”
慕云看着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愣一愣的:“要不要加入我们行业?”
陈枫一边向前走,一边问着:“什么行业?”
“打劫。”慕云跟上,看着陈枫这硕大的棺材十分心动。
这不就是个移动储蓄空间吗?
居家旅行打家劫舍必备物品啊!
而且看陈枫这丝滑小连招,慕云就知道。
这家伙没多少公德心,十分适合*人越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慕云已经开始计划了:“你看这样,我在前面一拳一个,然后你在后面把芥子袋收走,我攻你防,刚刚好。”
虽然自己修为升的慢,但自己劲大啊,当个打手也蛮不错的。
陈枫想了想,觉得挺好,但还是十动然拒:“算了,不安全,不符合我的道。”
“啥道?”
“苟道。”
慕云一听,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好好的小伙,怎么就不跟人搭边呢?
“别误会!”陈枫一看蠢女人这副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没憋好屁。
“我说的是...防守之道,简称,苟道。有道是,活得长的才能笑到最后。”
说着,陈枫指了指自己身上:“看着没,我可只是个普通的剑修,筑基后期的小修士。
知道为什么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几乎没受伤吗?
因为上面贴了八十个防御符,七十个反弹符,还有几个零星的闭气符,隐气符。
你难道没发现你看不出我修为吗?”
慕云:“那你还真是谨慎,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比我弱。”
“....”陈枫假笑:“你冒犯到我了。”
可他还是不死心,觉得有必要给这个蠢女人科普修仙界的危险。
他这一身符箓可不是白装的。两千灵石呢!
之后,慕云便听这位小少爷叭叭了一路。
核心观点,人时刻都可能会死,所以我们要拼尽全力防范于未然。
慕云心底颇为认同这些说法,但,也觉得不完全对。
修仙之人,可以活,也可以死,可以狗狗祟祟的活,但不能憋憋屈屈的活啊。
杞人忧天,早晚把自己忧成精神病。
修仙本逆天而行,就要有一种干就完了的情怀!
要是一直东躲西藏,担心各种天灾人祸,还不如不修,这担心都得担心的累死。
终于,在走进密林深处时,他们二人停下脚步。
陈枫很不满:“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他可是为了她好!
慕云点头:“我听到了啊,但现在我再教你个道理。”
说话间,起风了。
一阵阵清风卷的树叶呼呼响动。
鸟兽啼鸣,隐约间一抹蓝色在穿梭不定。
几乎眨眼间,那抹蓝窜到了陈枫眼前。
那是一只毒翠蜂鸟,筑基巅峰妖兽。
陈枫眼睛瞪大,下意识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砰’
过了许久,预想到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一点红。
鲜血顺着慕云的手滴落,那只剧毒蜂鸟被捏成了鸟干。
随意地将鸟一丢,慕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似笑非笑:“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毒翠蜂鸟一般都是成群居住,只要有一只,就会有其他无数只。
可慕云没在怕的。
她可是曾经清云宗的内门一姐。
什么概念?
简单来说,在清云宗新一代内门弟子里单挑无敌。
拧了拧手腕,慕云挑衅一笑。
紧接着,她便如子弹般飞了出去。
勾爪,重拳,鞭腿,回首掏。
眨眼间,地下一片蓝色尸体。
怎么说她也是曾经的卷王。
在修剑的剑云峰站住脚跟难道是靠着辈分吗?
能当两年扛把子,五年大师姐,自然是将那群小卡拉都打服气了。
慕云踹了脚死的不能再死的鸟,掸了掸身上的灰。
正想说些什么,这时,一声啼鸣传来。
那蜂鸟速度快极,同伴的死亡烧尽了它的理智,它燃烧着修为,几乎瞬间,其修为从金丹初期来到了金丹中期,试图给予这个人类致命一击。
太快了,快得刚放松的慕云来不及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向自己的心脏撞。
‘砰’‘轰’
冷汗流了一背,慕云看着眼前燃烧的符箓,心脏砰砰跳。
金色的屏障中间*个蓝色的鸟头。
翠鸟还在挣扎,慕云一拳将其砸在地里,又用脚踩了两下。
身后传来了陈枫平淡又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但总有失误的时候,不是吗?”
慕云转身,看到陈枫手指还夹着燃烧的符箓。
她慢吞吞开口:“谢谢。”
“不客气。”陈枫挑眉,很是好脾气地说着:“继续走吧。”
他需要一个莽夫打手,最起码在现在这个不知兽潮是否结束的局面。
前有狼,后有虎,若有个猩猩当打手,陈枫是不介意的。
保持着这样的想法,他笑眯眯地允许了慕云同行。
之后的一天,陈枫就为这想法付出了代价。
他盯着倒拔垂杨柳,手持杨柳撵老虎的女人,满脸迷茫。
又看到面前倒了一片的妖兽尸体,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人形大*器?
不是,这姐徒手能拧掉筑基巅峰妖兽的天灵感,甚至能与金丹中期妖兽三七开,她躲什么呢?
陈枫现在有一种自己好像五十岁大爷抬了五十斤水,浇了十垄地后发现浇的是别人家的地的迷茫和无力感。
他这是跟了个啥啊?
慕云掏出金丹初期烈焰虎的妖丹,就看到呆在原地不动的陈枫。
“怎么了?”此时,慕云已经将锅架起来了:“发什么呆,要吃饭干活。”
说罢,她就不管了,她可要饿死了。
失去太多灵力的身体就如同无底洞般叫嚣着要吞东西。
但即便如此,慕云还是非常有仪式感的拿出一堆调料包。
打算炖个汤喝。
而在翻找的过程中,慕云也发现了那个被自己遗忘的蛋。
“啧,坏事了。”这不能臭了吧?
慕云看着眼前灰扑扑的蛋,摇了摇,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想了想,直接把蛋丢入锅中。
这是佛像保佑的蛋,应该能行。
不行她就找佛像问问去。
这时,原本呆住的陈枫默默走了过来,他有些干哑的试探问着:“姐,问您个事,您叫慕云?”
“对。”
“哪儿的慕云?”陈枫越想越不对劲,这种奇葩他好像就在一个地方听过。
那就是清云宗。
“原来属于清云宗。”慕云吃着烤熟的鸭肉,一边回复着:“现在是散人,打算入职打劫行业。或者你有什么好的职业,可以推给我。”
“我想要那种,事少钱多,没事可以摸鱼休假的工作。”适合她这种摆烂人士,只要灵石供得上她饿不死就行。
陈枫捂脸,遮住自己狰狞的表情。
他这不是找了个大爹回来吗?
据传那位大师姐,严苛善妒,天赋不佳但是是内卷达人,总之名声不是很好。
可这些都不是陈枫崩溃的理由。
主要是这位姐,她一言不合就以拳服人啊!
至今清云宗内门还流传着她的传说。
东南西北内门街,慕云永远是你爹!
你爹打你,可能是因为生气,但慕云打你,纯粹是因为你欠打。
谁能想到啊,他就出门逃个课,就遇到这么个人物。
不行,他得离她远点,不然早晚得被打成狗!
慕云心里就没那么多弯绕,她看着仿佛傻了的人,啧啧一声,递过一个烤熟的鸭腿。
这是摔傻了?真惨,修仙界又多了个傻子。
陈枫下意识接过慕云递过来的鸭腿,琢磨怎么甩掉这个祸害。
将鸭腿塞进嘴里。
外酥里嫩,鲜嫩多汁。
咬合间,唇齿留香。
陈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瞬间将刚刚的誓言忘在脑后。
热情地邀请起来。
“云姐,我们师门缺个厨子,来不?包吃包住,只需要做五个人最多六个人的两顿饭,一月中品灵石三千!”
这时,一旁的棺材发生了剧烈响动。
“可以啊,但别误会啊,不是冲着三千灵石,主要是我喜欢做饭。”慕云眨眨眼,继续问:“月结吗?有假期吗?”
“月结,有假期。那明日就出发找大师兄吧,让他带咱去宗门。”陈枫又从锅里拿出个鸡腿,不客气的塞进嘴里。
唔,真香。
与此同时,棺材中的二人,听到根本没停的对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这里面有人!放我们出去!”白衣少年用手砸着棺材。
他堂堂宫家二少爷,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这叫什么事啊?他就是溜出去采药材啊。
可怜见得,刚逃离兽潮,又逃离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追*,怎么最后还被关了?
还是被鬼关起来的。
棺材被他砸的砰砰响,但外界二人就跟没听见一样,依旧胡吃海塞。
“你们修仙之人还这么爱口腹之欲吗?”吃了个饱,慕云喝着汤问着。
她还以为就修仙的都属于那种飘飘欲仙,十指不沾春阳水,不吃这些呢。
陈枫用手结了个印,将棺材调成静音模式。
“我四师兄说了,且活且珍惜,早花早享受,人活一世图个什么?不就是那些外物?该吃吃,该喝喝,能活活。”
慕云点头,她觉得很有道理。
世人都追求长生,那长生之后呢?
总得干些什么吧?
那不还是无外乎吃好喝好玩好?
如此,何不先吃好喝好玩好?
直接领先渡劫大能好几百年!
只要思想不滑坡,可比大能快活多。
“以汤代酒,敬你四师兄一杯。”慕云举起碗。
头一次遇到观点如此一致的人,这可得敬一杯。
“敬四师兄!”
‘咚’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两人吸溜一口汤,又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哎~”
舒坦!
棺内,白衣少年宫尚珩有些崩溃,他看向一旁的‘狱友’:“他们是听不见吗?怎么还敬上了?”
黑衣少年苍渊这时才慢吞吞开口:“他们把你禁音了。”
“!!!他们吃香喝辣,让咱俩瞅着?”
苍渊慢半拍,过了一会儿才矫正道:“准确来说,是让咱们听着。”
宫尚珩看着仿佛跟自己不在一个速度位面的人,忍不住扶额。
这有区别吗?不都是被关着?
“这样,我往这边推,你往那边用力,把这个弄开!”宫尚珩推了推身前的板子,发现两边都有一条缝,也许用些力气就开了。
苍渊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像是在默认。
可等宫尚珩用了半天力气,却发现那傻子根本没用劲,被气笑了:“你到底想不想出去?外面可是有个女鬼!”
那可是鬼啊,没准还不止一个,可能还有个男鬼。
万一那两个鬼敬天敬地敬完了,就把他们两个炼了怎么办?
“这是个法阵,你推不开。”黑衣少年凭借多年学识判断出了阵法的名称:“我师父教过,这叫乾坤阵,吃软不吃硬,金丹巅峰以下,需要找阵眼才能打开。”
而且,外面的应该不是鬼,是逍遥阁的弟子。
苍渊看着一旁的刻字,默默想着。
宫尚珩:“你怎么不早说?”
那刚才自己在这傻子眼里,不也跟个傻子一样?
“你没问。”苍渊很实诚。
深吸一口气,宫尚珩告诉自己别跟傻子一般计较。
“天玄殿?亲传?”宫尚珩问着。
只有天玄殿的符修,才会这么气人,说话大多都能气死人。
并且天玄殿有要求,除了亲传,出门在外必须组队,不然这群远程法修容易死。
苍渊点头又摇头:“我叫苍渊,一个内门弟子,你是万青宗的?”
只有万青宗的丹修,才会如此傻气,法器怎么能用手抠呢?
“你怎么知道的?”宫尚珩没觉得自己透露了什么信息啊,但也礼尚往来告诉了自己的名字:“鄙人宫尚珩。”
苍渊沉默了一下:“一股死味。”
“!!!”宫尚珩压着火气:“你信不信我揍你?”
苍渊将各个法阵逐一破解,还好心的留了后门,方便之后维修,嘴里答道:“你弱。”
宫尚珩很生气,宫尚珩用神识测查了一下这家伙溢出来的灵气。
筑基巅峰,很好,宫尚珩不生气了。
但他有权保持沉默。
苍渊将所有回路都用灵气打通,有些奇怪的问着身旁的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生性不爱说话。”宫尚珩板着脸。
苍渊‘哦’了一声,之后平静开口:“小心,要开了。”
“这还能炸?”宫尚珩不知道有什么可小心的,就一个棺材。
然后只听‘轰’!!!
棺材,它裂开了。
不仅裂了,还炸了。
宫尚珩:“???”
陈枫:“!!!”
我的棺材!
烟尘散去,不知何时,慕云在锅上用了三张陈枫给的符箓,将肉汤遮的严严实实。
陈枫:“!!!”
我的符箓!
慕云沿着陈枫的视线,看到了锅里的汤,和正燃烧着的价值三十中品灵石的符箓。
她心虚地咳了两声,之后又故作镇定:“不就几张符箓?我一会儿给你画!”
多大点事啊!就几张鬼画符嘛,她,她尽量给他试试,万一成了呢?
陈枫‘你你我我’的说了半天,最后手叉腰,怒吼着:“你们几个赔我!”
这这这,这可是三师姐做的棺材,四师兄做的符箓。
这俩玩意有一个好惹的吗?
这都绝版绝货的,再要那两个黑心商家绝对会加价的。
刚出来的宫尚珩听到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他用手抹了把脸,一手黑。
怒气直上心头,他打不过那个傻子还打不过这两个鬼吗?
嗷唠一嗓子:“你应该赔我!你们两个鬼抓我一个大活人干嘛?”
这一嗓子成功让陈枫更气了。
他可是损失了六百灵石的受害者啊,他还没叫呢,这小子叫什么?
“谁是鬼?谁家鬼顶着烈日吃肉?”
“哪个人会住棺材里?”宫尚珩反驳,活人住棺材板干嘛?
“他。”慕云看热闹不嫌事大,伸手一指陈枫,顺路还递给苍渊一碗肉汤。
陈枫:“这是法器!法器!它有名字,它叫乾坤船!”
“现在是一堆板子。”苍渊喝着汤默默补刀。
在陈枫马上要疯了时,苍渊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赶紧回逍遥阁,找到屠寻文还是能救一下的。”
陈枫一愣:“你认识我三师姐?”
苍渊摇头,拿起其中一块板,指了指上面。
只见上面用一行小字写着。
「寻文出品必出精品,小到桌椅板凳,大到刀枪剑斧,只要钱到位,炉房全烧碎,心动不如行动,详细请咨询逍遥阁屠寻文。」
居然有人在法器内部打广告的,慕云啧啧称奇:“这广告打得妙啊,要不是我看不见,我就看见了。”
陈枫捂脸,这可丢大人。
拙劣地转移话题,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了,现在应该谈谈赔偿问题。
他的法器可是炸了,炸了啊!
“你们两个,报一下各自信息,我告诉你们别想赖账啊,知道逍遥阁吧?那可是六大宗之一!我可是亲传,敢赖账就跟你们没完!”
“呵,谁还不是六大宗的?”宫尚珩冷哼,用了一计净水术,掸了掸身上的灰,声音再次恢复属于贵公子的镇定自若:“万青宗,三弟子宫尚珩。”
在各大门派,能排个一二三的,要么是某位大能手下的弟子,要么就是亲传。
若是没有介绍中,没有师父的名字,那必然是亲传。
慕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自己最近是捅了什么窝了吗?
怎么亲传这么不值钱,满地都是?
苍渊吃着肉汤,看众人皆看自己,意识到好像应该说话了。
“天玄殿,苍渊。”
陈枫听着这两个自我介绍,眼睛一亮。
很好,这两个宗派都特别有钱,可以讹一笔。
“逍遥阁,五弟子陈枫。”他轻笑着,上下打量作秀的宫尚珩:“原来你就是那个丹修宫尚珩啊。蝉联五次青年炼丹冠军的那个?”
要是真如此,那他不给宫尚珩讹吐血,他就不叫陈枫。
“正是在下。”宫尚珩对于这种称呼习以为常,十分淡定点头:“都是些虚名。”
不要迷恋他,他只是个传说。
宫尚珩内心小人儿飘飘,他已经做好被赞美的准备了。
不要客气,请尽情地把心中的羡慕嫉妒砸到我脸上吧!
“哦,那你指定能赔得起,赔钱!一千灵石!”陈枫笑容一收,声音尖锐,如同催债的房东。
宫尚珩:“.....”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你不应该羡慕嫉妒违心的夸我吗?
一旁,慕云小声与苍渊嘀咕:“这算不算坐地起价?”
她虽然对法器知之甚少,但就材料而言还是认识一二的。
就算铭刻了法阵,也不可能价值一千,顶天七百左右。
苍渊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人,慢吞吞点头:“是的,翻了一倍吧。”
内心琢磨着这姑娘多高,怎么跟个小地雷一样?
宫尚珩自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但他觉得无所谓:“啧,我以为多少钱呢。”
一千灵石而已,都没有他一天挣得多。
说着,大手一挥,从芥子戒中拿出一个芥子袋。
“里面有一千二百块,不用找了,拿着玩吧。”
陈枫一改刚刚怒斥的模样,笑呵呵接过:“老板大气。”
慕云看着陈枫手中的袋子,目不转睛:“宫尚珩兄弟,你们宗门缺打杂的不?不为灵石,主要是我喜欢干活。”
陈枫注意到慕云的视线,连忙将芥子袋装了起来,像是防贼一样防着她。
他可记得,这蠢女人是干打劫的。
宫尚珩摇头,手握折扇,笑盈盈开口:“这位女鬼,我们宗只收绝世天才,您恐怕....”
他可是很记仇的,就是这女人吓的自己,要不然他的脸至于蹦黢黑吗?
还因此遇到一个穷鬼,一个傻帽。
但他表面不显,依旧言笑晏晏。
慕云微笑:“有被冒犯到,还有我叫慕云,不是女鬼。”
对话到了这里,打架已经是不可能了。
六大宗派虽然看彼此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表面和气还是要有的。
所以,四个人在一个十分诡异的气氛里,坐在地上喝汤。
煮着蛋的水咕嘟嘟冒泡,蒸汽在上空漂浮。
原本堆了一座小山的妖兽堆,也大半部分进了四人的胃。
清风带着秋日的凉,卷着干草,吹散这里阵阵血气,带给人些许舒畅。
远处,日头西落,残阳映着天血红一片。
这时,陈枫发话了,他先是对苍渊问着:“你没事往我们棺材里跑什么?”
一个符修,按理来说不应该单独作战,就算是单独外出,在哪儿都应该被人捧着。
这可是远程炮台,有了这种人在队伍中,无论是走秘境还是闯妖兽森林都会顺畅不少。
苍渊想了想,简要的解释着:“庆山县徐家说我偷了他们的灵石和蛋,然后就追*我,我解释了,但他们不听。”
那自然要跑,慌不择路间他想起师兄的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他就扎进了尸体堆,但尸体堆太恶心了,他有点下不去手,索性就找了个棺材。
一番话,让慕云沉默了。
她咳了咳,打断陈枫继续问话的劲头,向另一位问着:“你呢?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跑啸风森林?这几天这里在爆发兽潮啊。”
提到这个,宫尚珩气的想把碗狠狠往地上摔,但在看到慕云凉凉的眼神,默默收回了手。
他刚才可问了,这堆‘食材’,都是这位姐自己打的猎。
那他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丹修,还是避其锋芒为妙。
咳了咳,宫尚珩想到当时的经历还是很气:“我原本只是个普通的采药人,然后莫名其妙就遇到了一群徐家人,偏说是我弄的兽潮,我解释了,他们不听,在慌不择路间就撞兽潮上了。”
幸亏走之前,他四师弟给了他一堆乱七八糟毒丹药,不然他早没命了。
但也因如此,有毒的丹药在爆炸瞬间,伤到了元婴期妖兽,也伤到了宫尚珩自己。
再加上本身是丹修,如此玩命跑路,让他灵力空的很快,他还需要分心去抵御身体里乱窜的毒。
当见到棺材的时候,宫尚珩已经分不清真实和幻境了。
不然也不会被慕云吓晕过去。
“别让我抓住那个引爆兽潮的小贼!”宫尚珩咬牙切齿,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他可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居然在这小小森林中被撵的跟狗一样!
太气人了。
这下,轮到陈枫沉默了。
宫尚珩干了碗肉汤,注意到陈枫躲闪的眼神,不由得眯起眼:“你呢,你没事开个破棺材乱飞什么?”
“什么棺材!那是法器,法器!”陈枫不服的犟嘴,又在宫尚珩危险的眼神中闭上了嘴。
在场,只有慕云保持着镇定自若,不为所动的喝汤。
“喂喂喂,别这么瞅我,好吧,兽潮是我弄的!但你那个不赖我,是那姓徐的眼瞎!”陈枫顶不住了,首先坦白从宽。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拉一人下水。
在宫尚珩要*人的眼神中,陈枫手一指慕云,开始告状:“苍渊,你的事跟她有关!要报复一起报复!”
慕云一口汤差点呛死,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枫。
“我们可是一起睡过,你就这么卖我?”
宫尚珩原本眯着的眼瞬间睁开。
哦?
“谁跟你睡过?!”陈枫炸毛:“那只是在一个棺材里!要这么说,那还是咱们三个人一起睡的呢?苍渊不也在?”
苍渊这时反应快了,几乎瞬间他连忙摆手拒绝:“你们两个的故事不要加上我,三个人的棺材,属实太挤。”
“你赶紧解释!”陈枫拿出符箓,大有一种你不还我青白,我就炸死你的感觉。
之后,慕云顶着宫尚珩的好奇,陈枫的愤怒,和苍渊的事不关己,解释了起来。
“苍渊成了我和另一个人的替死鬼,那人劫走的灵石,我劫走的蛋,但为什么徐家人锁定苍渊,我不清楚,可能眼瞎。所以本质问题,在徐家!”
陈枫跟着附和:“对对对,要不是他们硬要抢我的法器,我也不能引爆兽潮,要是他们不眼瞎,也不能逮着宫尚珩追!”
再说,他陈枫这么帅,怎么能和宫尚珩这个小白脸长得一样呢?
徐家人就是眼瞎!
宫尚珩皱眉:“这两个徐家是一个徐家吗?”
那也太惨了吧?被好几个人逮着薅羊毛。
陈枫举手:“我的是庆山县徐家。”
慕云:“我的也是。”
很好,如果庆山县没有第二家徐家,那就是一家徐家。
在场四人沉默,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那蛋呢?”宫尚珩问道。
虽然徐家只是一个小世家,但能有元婴期修士坐镇,底蕴不会差到哪儿去,如此还这么宝贝一个蛋,那可就有说法了。
慕云手一指:“锅里呢。”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那个一直在锅里煮着的金色的蛋。
“人家恨不得供起来的蛋,就这么被你煮了?!”
慕云淡定点头。
不然呢?她很饿哎。
围在锅旁,四人开始研究。
“这还能活吗?”
“不能了吧,这都灰了。”
“指定是不能了啊,这都煮三个小时了。”
“也不一定,你看它外面还闪呢。”
在四人的目光下,金蛋表面闪烁的光越来越频繁。
终于,它裂开了。
“!!!”
“别惊讶了,快捞上来啊,一会儿毛都煮没了!”
宫尚珩有些心累,他这是遇到一群什么人啊。
先是一个呆瓜,后是一个炸毛怪,还有一个疯女人。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着调?
再看锅里。
与金蛋不同颜色不同,锅里游得自在的小鸟,整体黝黑。
“这是只小乌鸦吗?”苍渊有些好奇的问着。
宫尚珩看着似乎这鸟烫不死,便停住了捞它的手。
他看了又看,没想起来在哪本灵兽图册上见过。
陈枫举起了手:“这题我会,它是乌鸦。”
声音很大,最起码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锅里的鸟都听见了。
‘扑棱棱’
黑色小鸟飞了起来,冲着陈枫的头就是一阵猛啄。
你是乌鸦,你全家都是乌鸦。
慕云回首掏,将马上要在陈枫做窝的鸟抓了回来。
仔细研究了研究,大胆发言:“经过我的研究,我发现它是一只鸟。”
“.....”
但别说,小东西长得挺别致。
“就是有一点小,不够吃。”慕云有些遗憾,也对,蛋就那么大,鸟能多大?
鸟儿心中火气一下上来了,用力挣扎却发现这个女魔头手劲很大,跟焊死了一样。
气不过的它用力啄了一下。
慕云的手被啄破了,丝丝鲜血流了出来。
紧接着,金色刺眼的光芒在她周身亮起。
慕云有些迷茫。
她看着手里的鸟发出疑惑:“刚出生力气就这么大吗?还挺疼。”
慕云在清云宗这么多年吃的灵石,有一大部分都被这身体吃掉了。
这也导致虽然慕云修为才是筑基中期,但可以与金丹硬刚。
因为她结实。
一般金丹以下,都破不了她的防。
结果一个小鸟就给啄了个小洞,这找谁说理去?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和它签契约了哎!”陈枫一把将鸟夺了过来。
用神识打量起它身上的契约。
还好,是平等契约。
要是什么有害契约,那他刚到手的厨子可就没了!
发现没什么危险,陈枫又把小家伙丢了回去:“你留着养吧,这是平等契约伤不了你,长得还挺别致的,凑合玩好了。”
“正好我师父养了一堆鹦鹉,没准能和小黑交个朋友。”
“吱,吱吱!”小黑鸟抗议。
谁要让这个女魔头养?刚刚那是失误!它才不要让魔鬼做它的饲主!
那是平等契约,女魔头顶天是它的奴仆!
而且它堂堂一介神兽,怎么能叫如此低俗的名字?
“啧,名字不好听。”慕云拒绝。
“吱~吱~”小鸟对于奴仆的反驳颇为满意。
是个鸟都不会允许自己叫小黑的。
“叫小白吧,很合理。”慕云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对自己的起名技艺颇为满意。
“好了,从今天,我就有一只叫小白的小黑鸟。”
慕云愿称此为反差萌!
“吱吱吱!!”小白反应更大了,挣扎着就要啄慕云。
慕云笑的更慈祥了:“你看,小白多满意,这兴奋的。”
说话间,她拿了碗肉汤,举到小白的嘴旁边。
也不知道刚出生的鸟能不能吃。
但都妖兽了,应该可以吧。
而且细算算,这应该属于小白的洗澡水……
慕云沉思,那他们是不是喝了一堆小白的洗澡水?
算了,在修仙界棺材都能飞。
喝喝妖兽的洗澡水怎么了?
自我安慰着,慕云张开手。
小白在手心蹦蹦跳跳,就是不看肉汤一眼。
但逐渐靠近的脚步,却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看着充满灵气的液体,小白犹豫片刻,在心中默默嘀咕。
我只是,只是尝尝,给仆人一个面子。
对,就是这样,绝对不是饿了。
将脑袋扎进汤里,有些杂质的灵气顺食道进入身体。
这汤是金丹初期和筑基期的大杂烩,虽然没有炼化妖丹来的灵力纯净,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补物。
毕竟,不是谁都如此奢侈,将好好的妖兽肉不做药材而是做了汤。
小白喝着如此浓郁的汤汁,呆了呆,又将脑袋扎进汤里。
真香!
陈枫看着二头身的小白一个劲的扎猛子,提出疑问:“它这样不会淹死吗?”
好学生苍渊给了答案:“不会,鸟类捕鱼也是这样的。”
宫尚珩指着小白,对于他们歪掉的重点有些无语:“这是关键吗?”
“关键不是这小家伙居然没被金丹期妖兽的肉汤撑爆吗?”
他觉得跟这群人走下去,早晚得折寿,四个人就凑出他一个靠谱的吗?
看着迷茫的二人,又看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苍渊,宫尚珩叹气,开始科普。
正常,一只新生灵兽都需要娇养。
灵草灵米供应不断,如有需求还需喂养聚灵果,或者根据其属性给予对应晶石。
这小家伙怎么什么都能吃?吃了怎么还没死?
解释了一番,宫尚珩确定道:“这小家伙来历特殊,不是普通的鸟。”
指不定是某个妖兽大能的后代呢。
这么养,恐怕以后会留下祸患。
“回去查查好咯。”陈枫倒觉得没什么问题。
先养着,就慕云那个样子,没准哪天就养死了。
“先这样吧,没准哪天我就把它养死了呢?”慕云也觉得问题不大,她戳了戳喝饱了的小白:“不过看它的样子蛮好养的,随我。”
有吃的就死不了,好活。
“那我们现在就研究一下之后的打算吧,各位,是就此别过还是结伴到安城?”
啸风森林,外围。
徐龙山正带队搜查袭击徐家的贼人。
“王管家,小贼们是往这边吗?”
他伸手一指,指的正是棺材飞过的方向。
王管家大气不敢喘一下,恭敬地开口:“是的大人,那伙小贼一定是团伙作案,声东击西,最后以诡计逃离,只要捉拿他们,便可将追回损失。”
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王管家头低的更低了。
徐龙山目光微沉,看向年老的管家,慢慢开口:“叔父拜托我,一定要活捉,可这啸风森林危机四伏,活捉...”
说着,他拍了拍剑柄,摇摇头。
王管家自然知道此人何意,徐龙山想要的是死无对证,这样无论是之前的账目,还是从‘小贼’上得的好处,都可以‘死于妖兽’为名,堵住众人的嘴。
至于那群人是不是真的‘小贼’,以及是否拿了多少,都不重要。
他知道这位的手段,便顺坡下驴:“您说的是,老爷是一时心切,可只要小贼伏诛,老爷也可安心。”
徐龙山微微一笑:“劳烦管家费心。”
说话间,一个芥子袋便塞到王管家的袖子里。
之后,徐龙山随意指了一队人马,让他们仔细搜查,捉到直接诛*,自己则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还要去‘照顾’老爷子呢!
王管家眼神浑浊,他看着逐渐远去的徐龙山,幽幽叹气。
徐家,不大不小,却也是地方一霸。
这种威名在孙辈徐丛进入清云宗内门之后更甚。
地位的提高,权力的扩张,让原本的家族争斗变得更加激烈。
再加上,今日元婴中期的老爷被妖兽所伤,境界跌落至伪元婴。
这让旁系的徐龙山动了歪心思。
此人元婴初期,野心十足,且手下养的私军,有数位是金丹巅峰修士,其子之心近乎人尽皆知。
而刚刚,更是有几位金丹巅峰进了山。
此举更是要那‘贼人’的死做跳板,夺下嫡系权利。
自己不过是筑基期的修士,年岁已高。
他选择,明哲保身。
握了握手中的袋子,王管家再次叹气。
听说,那只是几位少年郎啊。
可惜,可惜。
摇摇头,他不再思索,缓着步下了山。
而此时,在啸风森立外围深处的几人,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他们还在猜拳决定往哪个方向走。
原本想着分道扬镳。
但又想到宫尚珩苍渊一个丹修一个符修,在这啸风森林太过危险。
便选择结伴而行。
可又出了个问题。
陈枫想去安城,因为他的大师兄萧舜泽在那里。
萧舜泽是个强大的剑修,天骄之子,金丹初期修为,可越级*掉金丹巅峰修士。
有他在,只要陈枫和慕云消停消停,回到宗门一定没问题。
但宫尚珩想去泽运城,他的大师兄在那里。
而且去泽运城,会路过一处秘境,据说那处秘境就在近几日开放,没准还能弄点灵草什么的。
来都来了,宫尚珩觉得看看也无妨。
不过,对比安城,泽运城需要绕过半个啸风森林,危险系数高了不止一倍多,再加上这林子里还有追*他们的人,那可以说是一个不留神,就嘎了。
对此,陈枫恨不得揍他一顿:“你真是不怕死!”
那个什么庆山县的徐家,可是有元婴修士,不然也不能撵他撵的跟个孙子一样。
要不是他祸引东水,找了个元婴期妖兽,和那个老头对轰,他尸体这功夫都凉透了!
现在四个人,两个已经将徐家得罪透了,另外两个也被迫得罪透了。
这还在啸风森林里晃悠,去什么秘境,不是纯纯找死吗?
苍渊对去哪儿无所谓,反正他是来遛弯的,去哪儿都是遛。
用他师兄的话来说就是,苍渊再不出门就长蘑菇了。
必须晒太阳去!
所以他就被撵出来了。
而且若是真的遇到徐家人,他可以撕掉传送符跑路,反正他是符修,家大业大,传送符有二十多张。
慕云对此也是无所谓,她一个摆烂之人,秉着能活活,不能活就噶,放松的很。
咱都穿进书里了,还计较个什么?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不当别人的垫脚石。
能活就活着,早死了,就早下地府,直接领先男女主好几百年!没准还能混个官当。
所以,她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地乐乐呵呵:“打起来打起来!”
她还没见过亲传们打架呢,让她瞅瞅,让她瞅瞅!
这激动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在幽幽的目光下,慕云咳了咳,压住上扬的嘴角,努力地面露严肃:“打架是不好的,我们应该和平解决。”
“哦?你有何高见?”
“不如猜拳吧!”
之后,他们真的猜拳了。
三局两胜。
陈枫看着张开的五指,和对面的剪刀,整个人呆住。
三局两胜制,按理说一般都会玩到第三局才决出胜负。
结果,陈枫两次都输了。
慕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运气不好,这没办法。”
但陈枫还是不死心,去冒危险干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这不符合他的道。
宫尚珩倒是对陈枫的说辞皱起了眉头:“你个剑修怎么还畏手畏脚的?”
剑修若是如此,难成大道!
而且,不过是个小小徐家。
宫尚珩困惑极了,他无法理解陈枫怕徐家的这种想法。
这家伙不知道权力的运用吗?你是六宗的亲传,谁没事会找你麻烦?
陈枫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开口:“活着才是一切的根本,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暗芒划过眼底,他神色莫测,之后便不再开口。
慕云挑眉。
很好,是个有故事的小哥。
但,气氛也没必要这么僵嘛。
她打了个响指,将目光聚集,笑着开口:“别这么严肃,不就是去泽运城,要不要选择跟我走?我可以当着徐家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带你们去。”
其他三人若有所思,最后终是点了点头。
……
“这就是你说的好方法?”宫尚珩只觉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这女人居然带他们跑到清云宗弟子历练的地界。
要找人家内门弟子借衣服!
这不属于往人家枪口上撞吗?
谁人不知,那庆山县徐家是因其长孙入了清云宗内门,才有如此风头。
即便他们四个人里面有三个是六宗亲传,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咬了咬牙,宫尚珩小声说道:“换路吧,去安城。”
慕云大大方方走到啸风森林清云宗所属的历练区,没有丝毫担心:“说了去泽运城就去泽运城,怕什么?”
宫尚珩:“你是蠢的吗?人家徐家就是清云宗的狗腿,你去主人那里骂狗,我看你是疯了!”
慕云:“他们会听我话的。”
要说别的,她可能没什么底,但要是管清云宗新一代内门弟子....
宗主都没她好使!
“你当你是清云宗亲传,还是内门大弟子啊!”宫尚珩气急败坏,他觉得自己脑子有坑,怎么能信这个疯女人的话呢!
现在可好,跑人家宗派底下作威作福,这是什么事啊!
“若我成了呢?”
宫尚珩冷笑:“成了我就给你三千灵石!”
那可是六大宗之一的内门弟子,当什么阿猫阿狗的话都听吗?
慕云笑的眯起了眼,像只狐狸:“一言为定!”
身后陈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也只是幽幽叹气,感叹惋惜。
而后眸子里又扬起了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啧啧,果然万青宗的丹修都是人傻钱多。
这钱真好挣,他也想要。
莫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们遇到了一批清云宗弟子。
身着青色锦衣,是内门弟子没跑。
宫尚珩面露嘲讽:“去吧,让本公子长长本事。”
哼!这个疯女人被人打一顿才好!
就在他以为慕云会耍什么花招时。
结果,慕云就这么直挺挺走过去了。
???
宫尚珩下意识伸出手要拦。
可慕云仗着自己灵巧,一个侧身躲过。
她在身后三人的注视下,直接向内门弟子的方向喊着:“哥几个,借几套衣服。”
被喊的弟子一愣,下意识寻找声音来源。
待看清来人是谁,身体忍不住僵硬。
一旁还在整理妖兽皮毛的同伴,发现他不动了,有些奇怪:“孙海,你怎么....”
话说一半,他也看到了那个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身体也跟着僵住。
孙海咽了咽口水,侧过头小声跟同伴嘀咕:“赵辉,咱跑吗?”
赵辉皱眉,整个表情不是很好看:“跑个屁,你跑得过这玩意?”
跑不过。
孙海有些绝望。
其实他对于内门大师姐并不熟悉。
但谁让这位威名远扬呢?
只要和剑云峰内门弟子吃过酒的人,都知道他们的痛苦绝望。
而且,每天天一亮,你就能听到从剑云峰中传出来的惨叫。
不知道的,以为清云宗闹鬼了呢!
可也正因如此,剑云峰每次内门大比时的成绩都是一骑绝尘,羡煞人矣。
不过,若是剑云峰的人听到你如此夸他们。
都会递给一个幽幽地眼神:“要不咱们换换?”
没人想跟他们换!
脑子有病吗?去疯狗所在的主峰?
他们只是羡慕,不是嫌命长!
当然,这还只是表面名声,让孙海印象最深刻的是,某一次宗主大人喝多了,提出一个建议。
【我看剑云峰管理的很不错啊,要不全宗门都学学?】
那个大师姐笑着同意了。
她同意了!
清云宗所有内门弟子,愿称那一日为‘噩梦纪元’开端!
虽只有短短三天,但内门中人再见慕云,无不下意识腿抖!
这家伙居然罚修士跑圈!而且还安排了十只筑基巅峰的雷犬追他们!
一跑就是一天啊,这谁受得了啊!
幸好,在宗主大人酒醒后,及时下令制止了这个制度。
从那以后,慕云之名可止孩儿啼哭,修士抱怨。
各峰长老也学会了一句话。
‘再不努力,就给你送慕云手底下去!’
也导致现在,孙海还是有点怕的。
看着逐渐靠近的慕云,孙海笑的僵硬极了:“大师姐,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她不是离开宗门了吗?怎么还能被他碰见?!
慕云看着仿佛生锈了的孙海,有些奇怪:“你这怎么了?是训练不到位吗?身体这么僵作甚?”
这是骨头受损了?还是肌肉拉伤了?
孙海咳了咳,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害怕了,他掐了掐手心,给自己鼓劲。
别怕,这位姐现在已经离开宗门了,应该就是路过。
不能揍他!
深吸一口气,孙海挠挠头,憨憨一笑:“没,没,训练到位了,就是见您有点惊喜。”
慕云觉得更怪了,见她惊喜什么?
但转念又一想。
一定是自己在清云宗太受欢迎了,所以自己这一走,大家都舍不得啊!
哎,都怨那个风老登,让她舍弃一群好大儿!
“我就是路过,缺几套衣服,咱们宗派的弟子服饰,你有没有多带的,借几件穿穿。”慕云也不想多说,怕这位一直在抖的弟子,一会儿惊喜过头,再嘎了。
孙海长舒一口气,你看,他就知道,大师姐不能特意跑过来打他。
他没那个价值。
“您借几套?我这有三件,赵辉手里应该也有。”秉着能不问就不问,孙海一点都不想知道大师姐拿衣服想干嘛。
她老人家爱干嘛干嘛,干嘛都是对的。
她想把清云宗炸了都行,只要别把他炸了就行。
“你不问问干嘛?不怕风尊者降罪?”慕云挑眉。
私通逐出宗门的弟子,可是要坐牢的。
自己的威名没有这么大吧?还是说这是自己的迷弟,自己说什么都觉得对?
这一问,莫名的,让孙海感觉到了危机。
他的脑子飞速的转,努力组织措辞:“嗐,您这一定有您的用意,我们这脑子不够用,想不出来,再说,就算您离宗了,也是清云宗大师姐不是?借几件衣服,那能有什么问题?”
话说到这里,孙海急中生智,想到当初慕云离宗时发生的那点破事。
将话锋一转,拍起了马屁:“而且,现在咱宗都议论呢,觉得风尊者这事办得太难看了,怎么能把宗里的顶梁柱您给撵走呢?您这为清云宗操劳多少,风尊者啊。”
说到最后,他摇了摇头,神色中透露鄙夷。
踩低捧高,孙海尽力在给慕云顺毛。
但其实慕云只是打趣,看着弟子都开始拽词了,连忙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我师尊不提也罢,他...反正你最近离风尊者和其弟子远点。”
多的不说,但他都这么夸了,慕云觉得还是要提点一下:“他们出了什么事,都不要站队,不要出头,明哲保身,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虽然那本书来的蹊跷,但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身为路人甲远离男女主准没错。
而且,那女主邪门的很,似乎遇到她的人都会失智。
她就说,修仙界这么多傻逼,一定有男女主的问题!
幸亏她溜得快。
孙海一愣,之后想到从慕云离开后剑云峰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风尊者破格收下一名凡人女子为徒,不久,就传出这女子似乎跟她的几个师兄不清不楚。
并且,这位女子似乎对慕云师姐有着天然的敌意。
但这些都被女子查出极品光属性灵根所掩盖。
嘶....
不敢再细想,孙海欲言又止。
慕云直接将食指竖在嘴旁,示意他不要说:“我是宗外人。”
孙海了然,笑着问慕云:“云姐您需要几套服饰?”
称呼很自然的改掉,他知道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不方便说,也不方便掺和。
“四件。”
孙海踹了脚还在沉思的赵辉,示意他拿衣服。
将四套递给慕云,孙海再次开口:“那人成了亲传,在您走后一个月,同时,她是光属性极品灵根。”
身为内门弟子,多的不能说,但他还是想提醒一下往日的大师姐。
慕云了然,接过衣服,点了点头:“那今日....”
指了指衣服,她并不想让人知道今日的见面。
孙海拱手:“弟子二人功夫不佳,被鼬鼠围困,服饰尽毁,惭愧为内门弟子,请愿闭关修行。”
慕云一笑:“小心即可,切勿因噎废食。”
“弟子得令。”
说罢,点到为止,慕云摆了摆手,便离开了这里。
孙海依旧维持着拱手的姿势,直到慕云的身影消失。
回头便看到赵辉面色凝重:“有蹊跷。”
大师姐虽然平日不着调,但她要是着调的时候还是很着调的。
不会无的放矢。
孙海沉默一瞬,点头又摇头:“这不是小小弟子该管的事。”
修仙之人,总归还是人,有人的地方,总会勾心斗角。
虽不知那新来的亲传女弟子如何蹊跷,但大师姐总归不会害他们的。
“回吧回吧,晚上去吃烧鸡?”
“你付钱。”
“啧,上次就我付的!”
“哼,不知道谁刚刚遇到大师姐吓的跟个孙子一样,你不怕我把这事跟兄弟们说说,天啊,火系剑修孙海,居然怕一个姐姐怕的跟个鹌鹑一样!”掐着嗓子,赵辉故意恶心他。
孙海没好气地翻白眼:“你不怕?”
“...怕。”
“呵!”
赵辉看着远方夕阳,他眯了眯眼:“你不怕....”
极品灵根一事,说大不大,但在宗门没有公布前,就属于宗中密事,说出去,是要被关水牢的。
孙海笑嘻嘻地回道:“她可是咱们的师姐啊。”
赵辉看着眼睛亮亮的兄弟,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对,是师姐啊。”
师姐怎么会出卖师弟呢?
再者,若是师姐因为不知道消息而被暗算,他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相视一笑,两人向着与慕云相反的方向走回宗门。
……
“嗨嗨嗨,好大儿们,看看这是什么?”
比起回宗门的两个人,慕云这边的气氛要好很多。
她十分得意的炫耀手里的衣服:“看看看看,要来了吧。”
宫尚珩瞪大眼睛:“你怎么弄来的?”
慕云耸肩:“就开口要啊,直接问着要就行。”
宫尚珩迷茫,这这这。
这清云宗弟子都这么喜欢做慈善吗?
谁没衣服都给啊?
不行,他要去试试。
陈枫看着要走的宫尚珩,直接拽回来,狐疑问着:“你干嘛去?”
不会是想赖账要跑吧?
宫尚珩指着前面:“我去再要要试试。”
他的人格魅力不比那个疯女人大?
慕云都能要来,那他也可以!
陈枫扶额,这家伙是炼丹把脑子炼没了吗?
“人家能给你吗?你跟人家什么关系啊?”
真当自傲的清云宗弟子是个人就能指挥的?
“那她....”
“慕云是清云宗大师姐。”陈枫纳闷:“你就一点都没听过慕云这个名字吗?”
多出名啊!差点他们宗门都要学慕云那个卷王模式了。
五点起十二点睡,早起就是二十公里跑步,还不让御剑。
幸亏他们长老懒,起不来看不住弟子,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前任。”慕云举手:“现在不是了,我被逐出师门了。”
宫尚珩迷茫:“没听过,我们一直排第二,只关心第一宗门玄剑宗。”
提到这个,陈枫似笑非笑:“你就不知道你们第二哪来的吗?还好意思提?”
一个丹宗怎么可能获得宗门大比第二呢?
还不是因为这群财大气粗的炼丹师,雇人打架?
雇佣玄剑宗的第二梯队弟子,和第一梯队弟子打,他们也真是那个啊!
宫尚珩不以为耻:“我们有钱,你们有你们也雇。”
陈枫咬牙,陈枫想打人,但陈枫赔不起。
只能弱弱地开口:“很好,从今天起,逍遥阁要开始仇富了!”
世界上那么多有钱人,怎么就少他陈枫一个呢?!
“停,宫少爷,先给钱。”慕云不关心第二怎么来的,她只关心自己的三千灵石。
宫尚珩挑眉,指着陈枫:“你不也是逍遥阁的?人家都开始仇富了?你还管我要钱?”
慕云立刻撇开关系:“我没有,我不是,这人谁?我不认识。”
“慕云你....”
“这位小哥,请你别来沾边!”
最后,宫尚珩还是将灵石给了慕云。
主要他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
这疯女人居然想拿扩音石去循环播放‘宫尚珩小贼欠债不还,伤我妻儿.....’
虽然不知道慕云口中的妻儿是哪儿来的,但是,宫尚珩堂堂宫家公子,万青宗三弟子,一点都丢不起这个人!
就冲慕云那假哭的大嗓门,宫尚珩确信,这人不仅能拿扩音石放,没准还得买十个,立体循环多角度放!
“好了,灵石给你了,现在说说吧,穿了衣服我们是怎么走?”宫尚珩冷哼,有些别扭的说着:“别想着我跟你一块假哭演戏啊,我嫌丢人!”
将灵石放好,慕云咳了咳,一改刚刚不要脸的样子。
她笑眯眯地开口:“我不是说了,正大光明走过去就行。”
注视到他们疑惑的脸,慕云慢悠慢悠地解释起来:“清云宗目前亲传的配置是五个师兄,两个小师妹。”
“其中,五师妹因为所修道法奇特,一般不会与旁人同行,三师弟这人脑子有病,也不会轻易下山。四师弟...”
提到最后一个人,慕云冷哼:“这狗没憋好屁,一般你找他根本找不见。”
“剩下三男一女,和我们配置一样,我们只需要光明正大靠近徐家小队,演一出戏就可以了。”
剩下的三个男人,都是女主舔狗,这戏份好演极了。
难点主要在于慕云本身。
她不知道能不能把握得住白莲花加绿茶双重设定。
“苍渊,一会儿你的职位是一名冷面剑修,记得表情阴郁一点。一言不合你就拔剑就可以,然后把灵气威压往出放,你拔剑会吧?”
苍渊想了想:“我没剑。”
拔剑他倒是会,哪个少年小时候没有个剑修梦呢?
但大早上就起来练剑实在是太累了,他起不来,就放弃了。
“我有,地品玄清剑可以吗?”陈枫手里倒是有不少‘捡’的剑。
他从自己的芥子戒中翻了翻,拿出好几把。
“这个是青色的,那个是红的,我这好像还有把白的,你喜欢哪个?”
苍渊觉得无所谓,能用就行。
慕云倒是挑挑拣拣,她得找一把与六师弟手持剑像的。
边挑边问:“你上哪儿弄的?”
正常剑修不就一到两把?如果有了契约灵剑,一般就只会有一把了。
“捡的。”陈枫面不改色。
他在被他打晕过去的人旁边遇到了无主剑,问了问,这剑有人要吗?
在场四五十号人,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那不就是不要了吗?
秉着不浪费原则,陈枫捡的心安理得。
慕云瞟了眼,也没多问,直接安排起了戏份:“你一会儿就手里拿个符示威就行了。”
“至于宫尚珩,你就比较重要了。”
眼睛滴溜溜一转,慕云笑得阴险极了。
“你需要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
“二师兄,我们这样不会被师父发现吧?”故意夹着嗓子,慕云故作柔弱的往宫尚珩身上靠。
宫尚珩青筋都绷起来了,强忍着推开人的冲动,他小声问着:“你能不能发点人的动静?”
慕云笑的更灿烂了,手中用劲一拧。
宫尚珩表情扭曲,敢怒不敢言,他念着台词。
“不怕,咱们人多,法不责众,况且你这个病不能拖了,需要烈云草。”
“都是灵儿不好,拖累了师兄们。”
“说什么呢!”陈枫在后面一惊一乍,吓前面三个人一跳。
在三人幽怨的目光中,陈枫完成了自己戏份,他目露心疼:“为了你值得。”
暮云的笑快维持不下去了。
这也太恶心了。
但她还是故作娇羞,夹着嗓子:“谢谢各位师兄。”
Yue!
四人均是一抖,差点把刚刚吃的都吐出来。
这时,宫尚珩突然停下脚步,操纵着白色冰云剑砍出一道剑气。
“来者何人?!”
暗中的人也不再躲,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这行人服饰统一为一袭黑红色劲装。
其中,位于队首的男人站了出来。
他拱了拱手:“敢问侠士是贵宗清云宗弟子吗?”
紧接着,他就见对面四人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面露不愉:“正是,请问什么事吗?为何无故跟踪我们?”
男人开口:“敢问少侠们,是否看到一伙小贼?小的是庆山县徐家侍卫,奉主之命,前来捉拿贼子。”
“庆山县?徐家?”陈枫歪头,对宫尚珩问着:“二师兄你知道吗?”
宫尚珩冷哼:“这种小门小户,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们捉拿盗贼,跟踪我们作甚?”陈枫手持符箓,脸色有些不好看。
说着,他眯起眼,神色危险起来:“还是说,你怀疑我们是那狗屁盗贼?!”
说话间,身后苍渊黑色玄剑出鞘,筑基巅峰的灵压释放。
一瞬间,气氛剑拔弩张。
对面男人,握了握拳,有些气恼。
他可是金丹巅峰!一个小小筑基也敢在他面前释放灵压?!
但理智让他强行忍住。
可体内灵气依旧在翻腾,让他想要去揍这群混小子一顿!
一旁副手见状,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
副手传音道:“队长,不可冲动!”
“怕什么?一群内门弟子而已!”男人眼中明暗不定,有些危险。
那么多内门弟子,清云宗不会为了几个弟子去报仇!
副手面露严肃,连连劝道:“那很可能是亲传!你想想,十五不到筑基巅峰!”
筑基巅峰并不稀奇,但若是十五不到便筑基巅峰,那就有的说了。
“再想想刚刚的剑气!而且,他们口中的小师妹更是看不出修为,近日风尊者可是刚收了一位凡人弟子!”
这一连串下来,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队长越听越心惊,越想越可能。
冷汗浸湿衣衫,队长惊疑地看着四人,而后连忙赔笑:“当然不是,怎么能怀疑您呢?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徐家可是清云宗忠实的世家,怎么会怀疑其中弟子呢?咱就是走个过场。”
宫尚珩手心都是汗,但他记着慕云的说辞,依旧端着架子:“哼,知道就好,那什么小贼没见过,不过倒是听几个内门弟子念叨有元婴妖兽在游荡,念你们是清云宗的世家,我这提醒一嘴,不要踏足深处,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宫尚珩招招手,叫后面跟上。
队长点头又哈腰:“您慢走,我们这就下山,下山!”
大大方方地,四人理直气壮从一队人马身侧路过。
期间,陈枫还哼了一声,白了他们一眼。
待四人走后,队长一拳砸在树上。
“玛德,就是命好而已,得意什么?!”
副手却摇了头:“撤吧,他们说的应该不假。”
其心中虽不忿,却又因着宫尚珩的话,进一步确信,这些少年就是一群亲传。
清云宗弟子通病,自傲,眼高于顶。
亲传更是如此。
但还有个毛病,护短,极端护短。
刚刚,副手观察到,当队长说出清云宗世家几个字后,那名‘二师兄’明显态度缓和了不少。
而且确实,这里有元婴妖兽活动。
“近期深处传闻有一处秘境开放,它会吸引妖兽前往。”副手摇头:“咱们凑不起这个热闹。”
元婴妖兽十分可能去那里。
而且秘境这种东西,是宗门和散人可以涉足的地方,像他们这种依附宗门的世家,几乎不可能进去。
“哼。”队长知道那小子好心,但还是有些气不过。
可也没什么办法,一群混小子,仗着天赋好,在宗门内外作威作福,太正常不过了。
若是他有极品灵根,可能比这些人更猖狂。
“走!”
下属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被推了出来,犹豫地问着:“头儿,那不查了?”
徐爷可是说了要人死,这么空手回去....
队长眼珠一转,哼了一声:“刚才贼人不都死在妖兽嘴里了吗?还查什么?”
主人可以用的谎言,仆人自然也可以用。
下属也不敢多说,只能附和:“是啊是啊,小贼慌不择路,居然跑到雷怒白狼的洞穴里了,被咬的骨头都不剩啊!”
“对对,太惨了。”
听着下属们的附和声,队长面色稍缓,招了招手,带队下山。
“giegie~你怎么不说话呀,giegie~~”陈枫掐着嗓子,学着慕云刚才的样子,对着宫尚珩搞怪。
宫尚珩表情扭曲,但依旧淡定:“如果你的嗓子不会用,可以给需要的人,捐出去也行。”
暴怒揍人,是不可能的。
贵公子要有贵公子的架子,那是什么狗都能挨他的拳头吗?
慕云将手背到脑后:“你不生气?”
“生气,但君子不跟穷鬼计较。他都那么穷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好了。”宫尚珩是懂*人诛心的。
陈枫嘴角一僵,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苍渊摘了些血红花,慢吞吞加入话题:“他那是因为打不过。”
即便宫尚珩和陈枫一个等级,但丹修先天就是要比剑修在打斗上弱势,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
在苍渊眼里,陈枫就像一个会发光的金色法阵一样亮。
内心不由得感慨,这是黏了多少张符箓啊!
揉了揉眼睛,青色光芒在眼球里闪过,苍渊转移视线,不再盯着他看。
容易瞎。
慕云看了眼宫尚珩的修为:“确实,你打不过。”
一般丹修要打剑修,最起码要高出两个小境界,或者神识完全碾压。
更何况陈枫皮糙肉厚还叠了一堆符箓buff。
宫尚珩假笑:“但我很富有。”
等出去就雇人把你们一个个都暗鲨了!
“.....”
陈枫再一次想到。
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的会毁灭吗?会毁灭吗?!
说话间,一行四人走过了大半路程。
可这期间,居然一只妖兽都没有碰到。
渐渐地,还在嬉笑打闹的四个人闭上了嘴。
慕云抬手,制止了继续前进的几人:“不对。”
这是一种天然的直觉。
慕云的神识并不强,甚至比起同阶修士要弱上不少,但她的直觉却准的离谱。
这时,一直沉默的苍渊开口了:“秘境开了。宫尚珩你仔细听。”
大地在震颤,天地间在为新生空间而欢呼雀跃。
神识强大且敏感的修士,能感觉到那新生的喜悦。
宫尚珩眯着眼,辨别许久,突然面色一沉,一改刚刚卯着劲要去泽运城的样子。
他摇摇头,声音严肃:“掉头,掉头!”
秘境确实开了,但还有东西来了。
凭借惊人的嗅觉和灵力的加持,他闻到了熟悉的丹药香!
那是会令妖兽发情的丹药!
显然有人不顾兽潮爆发的危险 引爆了数颗发情丹!
这可比他当时所用的会使妖兽发狂的丹药毒上百倍。
中了发情丹,特别是地品以上的妖兽发情丹,那么化神中期以下的妖兽都会成为失了心的野兽!
“是发情丹!兽潮再一次爆发了!而且很可能是啸风森林中区!”
啸风森林分外中内三个地方,其中中区藏着元婴期,甚至化神期妖兽!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中区很近,而这里都能闻到发情丹的药香,足以证明下药的地方离这里很近,那就只能是中区!
现在只能祈祷,是中区最外围出了问题,引发了元婴期妖兽暴走。
那个傻帽最好用的是地品以下的妖兽发情丹!而且是在中外交界处搞的鬼,不然.....
若真的出来个化神期妖兽,就算是初期,那神仙也救不了他们四个!
不仅如此,这周围所有城镇,小型宗派,甚至清云宗都会受到波及!
说话间,宫尚珩感觉后脖领子被提起来了。
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撤。
下一秒,他原本站的地方被一块巨石砸中。
宫尚珩下意识抬头,发现是慕云正拎着自己。
“跑不回去了。”慕云面色凝重,看着身后一棵棵树木倒下,她知道出事了。
外围的妖兽似乎因某些妖兽的发狂而狂奔逃跑。
身后,新一轮的兽潮正在酝酿。
前后皆有妖兽,似乎怎么办都是死路。
四人躲避着小型妖兽的攻击,向一个方向狂奔。
“秘境在哪儿个方向?”慕云问道。
宫尚珩一愣:“你要去秘境?这时候秘境很可能被妖兽围住!去可能会死!”
秘境出现,会掀起一波灵气潮汐。
以秘境为中心方圆几公里,都会成为天赐之地,灵气浓度相当高,也是妖兽十分喜欢的地方。
“不去,一定死。”慕云十分认真,她又问了一遍:“在哪儿?”
新生秘境有结界,只要进去,最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不然早晚被兽潮踩死。
“你问苍渊,他的神识比我敏感!”宫尚珩咬牙,他自然也明白。
可用神识判断只能判断个大概,就算他们真的往秘境方向跑,也很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一旁,陈枫此时开了口,并给了精准方位:“东南方向。”
只见,这人手里握着一个十分精密的罗盘,此时指针正指着东南角。
“天地罗盘?你从哪儿淘来的?”宫尚珩眼睛微微睁大,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陈枫笑笑:“捡的。”
“你猜我信吗?”
“都行。”
???
什么叫都行?
慕云打断二人的闲聊:“陈枫你会御剑吗?”
“会。”
慕云指着悬崖喊道:“那这么走。”
话音一落,四人立刻改变方向,向东南的悬崖冲去。
但很快,宫尚珩意识到不对劲:“疯女人你要干什么?”
这也用不着自尽吧?!
他觉得他们四个还能抢救一下。
“你就别说话了,你还被我拎着呢!”慕云似笑非笑,觉得手里的吉祥物有点吵闹。
手忍不住用力,想要断了某人的氧气。
让他闭一会儿嘴。
但她忘了,她手里还一个呢。
苍渊慢吞吞把手放在自己的领子上,试图让空气进来,又慢吞吞开口:“姐,你手松点,有点勒。”
“抱歉抱歉。”没有丝毫歉意的敷衍,慕云将苍渊往上一抛,扛在肩上。
“这回呢?不勒了吧。”
苍渊脸色更难看了。
是不勒了,但有点想吐。
他刚想说话,慕云又一个急刹。
Yue。
强忍着吐的冲动,苍渊觉得自己坐不了这个顺风车。
容易短命。
下意识往远处望,试图缓解胃的翻腾。
结果看到宫尚珩脸色青紫,似乎马上要死。
“姐,他快死了。”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调说着,苍渊拍了拍慕云肩膀:“我也快了。”
慕云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正被另一双手死死抓住,现在那双手有些摇摇欲坠,仿佛预示着主人的不幸。
连忙撒开手,将宫尚珩丢到一边。
“你还行吗?”
回应慕云的只有宫尚珩往下比划的小拇指。
慕云讪讪一笑,在听到身后越发靠近的轰鸣声后,正色开口:“靠你了,陈老弟。”
“怎么靠?咱们四个叠罗汉掉下去比谁命硬吗?”陈枫试图为自己辩解:“我这一身符,也顶不住万米坠落。”
别想着让他垫底!
“想什么呢?”慕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会御剑吗?咱飞过去。”
“但我只能带一个人啊!”陈枫有些崩溃。
这四个都算超载了吧?
慕云大大咧咧,将刚缓过神的苍渊,和躺地下不知生死的宫尚珩捞起来扛肩膀上。
“这不就两个人了吗?”
陈枫扶额:“那他俩是啥?”
这也不是这么算的啊?扛肩上也算重量啊!
“摆件,快点吧,一会儿咱都嘎了,我信你。”
“我不信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