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吁………” 骏马声刚落,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甩着一个包裹风风火火走进这个架靠在一棵巨大古树旁的茶铺。风卷征尘,这位年轻人想必是经过了很长的路途。
“掌柜,给来碗热茶,利索点,小爷还要急着赶路呢……”人未至言已到。
“好咧,客官稍等片刻,小老儿这就给您上。”掌柜的连忙躬身应和着。不紧点?开玩笑的吧。此地毗邻雨桐山庄,平时来来往往的可都是江湖人士。江湖中人多冲动暴躁,稍有些怠慢不周到可就是刀剑拳脚相向了。这些可都不是掌柜他们这些出来开茶铺挣活计的平头老百姓所能承担的起的,更何况眼前这位爷的胸前的那片枫叶隐隐现于袖袍之中,虽不外露,不过以他这么多年的眼力劲可是瞧的出来。这位爷可惹不得,掌柜不由得的在心里重重的加了一句。
回头想想自开春出发,离开时尚且百花灿烂,回来时却已是满山红叶,时光蹉跎,着实让人唏嘘不已啊。虽说离开也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但对于打小记事起从未离开过雨桐山庄半步的洛雷来说却恍如隔世。离山已经在望了,只需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回到那朝思暮想的地方,回到自小将自己抚养长大教授自己为人处事传授一身技艺的敬重的义父的身边了。要不是那马儿已经跑得快吐白沫,洛雷还真打算就这么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人在旅途,漂泊得越久,就越是能够体会到那种对家的深深的挖心的思念。纵使回到家后,一切又如往昔,但这些有什么关系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人亦如草木,有属于自己的根,即使离开再久,忘记再怎么的彻底,家永远是自己的根。根齐全了心灵才能得到真正的安静。
狠狠的甩了一下头,似是要把这份深深的思念甩到脑海的一角。将包袱解下,缓缓拍打一下身上灰尘。这趟从江南往回,总算是顺利把义父交待的事情办妥,了却了心中的一大牵挂。如果抛去旅途的疲惫不谈,心中倒还是比较愉快的。
“诶,我说,掌柜的,你的茶是石头磨的吗?小爷我都等了快大半天,喉咙都快冒烟了你知道不?你再不上去兴许一会我一不小心喷口火烧了你这茶棚咯!”洛雷边拍打衣服边打趣的说道。
“客官您开小老儿的玩笑不是,小老一家可就靠这茶棚吃饭的了。您喷火烧了,小老一家可就得冻死在这路旁了。呵呵,只需再稍待片刻,茶这就好了,还请多担待啊。”听到洛雷的话,掌柜忙不迭的从里屋一溜小跑的出来作揖。
“嘿嘿,好了好了。你尽管的慢慢煮吧,小爷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看你急的,就算要烧小爷我也捡个大客栈烧,烧你这破茶棚岂不浪费小爷本命真火?哈哈,去吧去吧。”洛雷满脸笑容的道。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小爷还真是好心肠啊!”掌柜的连忙的恭维道。说完急忙转身返回内屋接着忙去了。
俄顷,掌柜提着一壶热茶出来了。 “茶来咯,客官慢用。”
“嗯,谢过掌柜的啦。有事小爷会招呼你的,银子你拿好。”洛雷顺手抛过一锭银子微笑的道。
“你们知道吗?雨桐山庄庄主的小公子六周岁了,洛庄主已经遍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了为他的小公子庆生呢。”这里邻近桌子的茶客中几位在喝茶无聊时光中打开了话匣子。
“诶,我说,老童啊,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件事如今已经传得天下皆知了。这会儿,你估计去随便问一个街头玩泥儿球球的小娃娃,他也会说知道的,哈哈……”同桌的一位褐衣中年汉子不禁回声嘲笑道。
此时,老童也低声摇头笑了一下,不以为意,而是继续道: “哦?那你们知道其他门派对此事的看法吗?”
“看法?他们能有什么看法,又敢有什么看法?这些年来雨桐山庄为江湖百姓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没有洛盟主就没有江湖这些年来的太平。”褐衣中年汉子继续道。洛雷边喝着茶边听着这边两个江湖闲汉的唠叨,开始还置若罔闻,不过听到这还是不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在他的心中雨桐山庄的重量可是比他的生命还重的,能听到江湖百姓对义父及山庄这些年来的辛苦的肯定,还是一件能让人心里很愉快的事。
“呵呵,是啊。我前些天还听说了,雨桐山庄还给山庄附近的村子送了不少的食物和过冬的御寒的衣被呢。这不,本来雨桐山庄初建时,周围还都是孤零零的,附近只有一条几十口的破落村子。这才几年啊,你现在去看看,那清风村人都有成百上千了,都是邻近村子没地的穷苦百姓啊。没有雨桐山庄,就没有清风村的几千活口。”老童道。
“是啊是啊,想我老黄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我还是不得不敬仰洛庄主的为人啊。光明磊落,锄强扶弱,爱护弱小,洛庄主他就是咱穷苦百姓的救世主,守护神呐!”褐衣中年汉子,即老黄,满脸敬意的道。
“可不是,江湖上敬仰洛庄主的人多了。最近,雨桐山庄又收留了一批无家可归的儿童,加上最近江湖上洛家又在大张旗鼓的为洛少庄主庆生,于是某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说了,雨桐山庄又在假慈悲,借机笼络人心了。竟然为了一个六岁的黄口小儿庆生就召集天下英雄,难道洛家盟主坐久了,敢将天下英雄视若无物,玩弄于股掌之上?唉,有些话我都不屑于说出口,说出来怕脏了我的口。”老童摇头叹息道。
听到竟然有人如此污蔑自己敬仰的大英雄,这边的老黄正准备发作呢,却不曾料到有人比他还快。一阵风过,差点给碰了个趔趄。两眼恍惚,只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说,是谁?老子这就去灭了他,说,你倒是快说啊,说不出来老子捏断你的小脖子,奶奶地”洛雷闪电般的窜出单手拿住老童的衣领,满脸狰狞的说道。
“这……这……”老童显然已被洛雷的那莫测的闪电身法给震住了,一时间纵有满口伶俐齿、巧簧舌也突然间变得迟钝起来,不知如何应答,只剩两眼直愣愣的看着洛雷。
“嗯?哑巴了?你是不是同伙,是不是某些阴谋邪教派你来散播消息的。”洛雷手不由得慢慢加了一把劲,把老童给提在半空,可怜一张给老脸憋得酱红酱红的。
“大侠,大侠,饶命啊,俺们只是附近村子的庄稼汉,这些都是平时来这喝茶时听过路的茶客谈起的。而且我们都很仰慕洛庄主的为人,怎么还会背地里编造他老人家的坏话呢。”这时一旁的老黄连忙从对洛雷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一个懒驴打滚爬将起来,急忙作揖替老童求起情。
“是啊,是啊……大侠饶命啊,老童他快憋不住了!”这时,刚才和老童在一起喝茶的其他茶客也赶紧向洛雷求其情来。
看着这些庄稼汉,撇了眼他们卷起的裤腿上溅下的泥巴,想想应该也不像是什么武林人士。是以洛雷心中慢慢信了几分,正准备松开勒住老童的手呢,岂料骤变突生。
“叭”,一颗石子不偏不斜的打在手腕上,洛雷吃痛松开了手。老童一大屁股重重坐在地上,顾不着喊痛,双手揉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啊,是那个混蛋王八羔子敢暗算老子,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想去和阎王爷家的婆娘亲热亲热?”洛雷右脚一挑放在桌边的包袱,伸手一抓,一把厚背长刀在握,满脸煞气大声嚷道。
“哟呵,出去江南一趟,老三你的武功不见涨,脾气发倒是涨了不少啊。怎么,什么时候开始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嗯,不错不错,我回去该好好向义父禀报禀报了。来,来,先帮你松松筋骨,活动活动。”洛雷听到此声,身体犹如被雷击了浑身颤栗了一下,楞了片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就只眼直直的看着说话的蓝衣汉子。
“完了,完了,这下子严重了,去了趟江南,把男子气慨也丢了,变得像姑娘儿一样多愁善感了。哈哈。本来义父还说等你回去给你说一房媳妇的,现在指不定得是丈夫了,哈哈,哈哈……”蓝衣汉子左手扶着马鞍,摇头晃脑右手不停的做捶胸顿足状,只是那不停颤抖的双肩透露他此刻在强忍着极大的笑意。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疯子,你就不要再取笑老三了,他也刚从江南回来,长途奔波也不容易。”一红衣汉子这边说这话,手脚也不停着,手掌在马脖子上一拍,轻喝一声“去”脚蹬马镫,一个漂亮转身落地。看得那些茶客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喝彩一番:果然好身手。红衣汉子慢慢踱到洛雷身旁,把包裹、佩剑“噌”的一声一股脑的往桌上一扔,也不管桌面脏与否。接着对掌柜的呼道: “麻烦老人家再给上一壶热茶。”
“掌柜的,先给上壶烈酒和十斤牛肉祭祭五脏庙。本大侠赶了一天路了可不喝着淡得咽口水的玩意儿。”洛风这时也从马上下来,一把扯过洛雷身旁的长凳老大不客气的坐下了。
听到这话掌柜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搓着双手低声道“这位大侠,对……对……对不住了,小老儿这时茶摊儿,没有酒肉的。”
”哦?没有你不会先*吗?我刚才还见棚边绑了好几头肥牛呢.”洛风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道。
听到这话,那些茶客反倒不淡定了,连忙起身说是自家耕牛,全家老小可就指望这头牛生活了。此料,洛风听到后,一脸笑容一凝,双眼一瞥那些茶客,顿时噤若寒蝉。
看到这,红衣汉子,即洛坚和洛雷不由得以手拍头,这家伙还真是去到哪疯到哪啊。作为大哥的,洛坚不由得出面打个哈哈, “诸位乡亲见笑了,此人是个疯子,说得话当不得真的,都回去喝茶吧。”又转身向掌柜的道“老人家莫当真,来两壶热茶即可。”说完也不理洛风咬牙切齿的狰狞状,自是和洛雷叙叙旅途听闻去了。
洛风自己一个人咬牙切齿半响,见没人搭理他,于是从地上捡了个树枝,敲着那茶碗,嗯嗯哼哼的唱起刚学的北方小调儿。只是那破锣嗓音却是比噪音还要噪音,洛坚和洛雷听着眉头直皱,众茶客甚至都纷纷掩耳了。
“哈哈,哎呀,我还以为我是透明的呢,想不到还不是啊,嘿嘿”说完唱得更起劲儿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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