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外(四节)

驿外(四节)

首页角色扮演天影奇缘更新时间:2024-04-26

动物园以前在市区,昂贵的市区土地限制了动物园的发展,自从乔迁到此地后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西郊动物园。它西面北面是蜿蜒起伏的群山,南面山势稍缓,东面无山,又正对了市里延伸出来的大马路,理所当然的做了出口。它完全是依山势而建,里面茂林修竹,山峦叠翠,湖光山色相映,虎啸猿鸣相闻,山环山绕翠叠翠,水又带水波光粼粼。

梦梅这时就凑在怀诚耳边说:“和朋友在一起呀,最怕的是找不到话说。不说些什么呢,又很拘谨;要说些什么呢,又得搜肠刮肚!说来说去也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那才叫难受呢!咱俩今天就破个例。有话说呢,就随便说说,没话说呢,就不作声,只是慢慢地走走,听听,看看。你说呢?”

“好,好,我就喜欢这样子,随意,无拘无束。梦梅,我以前总是在想,要是能同谁在一起,自自在在,无拘无束,不必处心积虑,也不必拘泥任何话题,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彼此心有灵犀,我想要是真能遇到这样的女人,那肯定就是我的知己了。可一直以来就知音难觅啊,我知道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今天我可是遇到了。”怀诚真诚地说。

梦梅便眼睁得老大地望着怀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伸了手轻轻的好像不经意地握住了他的手。怀诚分明感觉到梦梅绵软的小手充满了温热。他却有意装糊涂,问她:“你相信我的话,是吗?”

梦梅点头说我信我信我怎么会不信呢,其实我心里是能感觉得出来的,说着说着又紧忙地把目光移开,望向前面那片竹林,显得特别的迷茫和悠远。

杜怀诚不知道梦梅的心情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坏,又不好去紧着问。他自己的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哭泣本来是少年时候的事情,成为地地道道的男人后,哭泣早已经陌生了,可是今天,哭泣的感觉却是三番五次的撞击着他的心鼓。他想现在自己要是能只身站在深山里,或是行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四顾除了荒漠还是荒漠,除了深山还是深山,没有人声没有鸟鸣,甚至就连虫子的一点点呼吸也没有,自己肯肯定会放声的吼上一阵,再痛痛快快地大哭上一场,任凭那断了记忆的泪水肆意的流淌,心里也许就会畅快了。可这世界小的居然找不到一个自己哭泣的地方。

这时杜怀诚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文心,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但也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十几年来的生活,怀诚都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关心她呵护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扮演好一个优秀丈夫的角色。在父母眼里他是一个好儿子,在妻子眼里他是一个好丈夫。这曾让许多好事的女人羡慕她嫉妒她。这一切却是更加助长了她的软弱。然而怀诚现在把这些看做是自己无能的表现,他心里对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感到很是别扭。

梦梅这时的心情仿佛好了一些,她把手穿在怀诚的臂弯里,轻依了他的肩头,蓬松的秀发撩拨着怀诚的脸颊,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她是那么自自然然,随随便便,丝毫不显哪怕丁点的狂野或矫揉。怀诚守护在梦梅的身边,路面上投下了美丽图画一般的影子。很凉爽的风,很宁静的林荫小路,怀诚与梦梅终于走在了一起,真的就是这么近!他们恍惚走在梦里。

曾经多少次,梦梅在怀想在渴望,渴望这个深秋的日子,他们手牵着手,走在美丽的林间小道,看地上落满金黄的树叶,听怀诚说很多的话语,是那样的一种美好,就像是呆在伊甸园里,这一切都像是在梦里或是童话中。

远处景点传来极抒情的歌声:“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活,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爱情会在任何地方留我。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蓝天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心情就像风一样自由,突然发现一个不同的我。跟着感觉走,让它带着我,希望就在不远处等着我。跟着感觉走,让它带着我,梦想的事哪里都会有。”

杜怀诚是不喜欢流行歌曲的,可今天这歌声字字句句敲击着他的心鼓,弹拨着他的心弦,震撼着他,让他唏嘘不已,两人就这么相携相扶,相依相偎,默默无语的走着。

两人登上二十多级石阶,看到了堤下的池塘,池塘早已干涸。深秋的季节,池塘边上的修竹也显得青翠中带了微微的衰意。竹叶飘零,几十只丹顶鹤在池塘边伫立着,一动不动,木雕泥塑一般。

梦梅柔柔地说:“今天我要是走不动了,你怎么办?”

“哪我就背着你,就像是背个孩子,要么就这么抱着。”说着话怀诚张开双臂作势,仿佛要把梦梅揽入怀中。

梦梅轻轻拉了下怀诚的臂弯,说:“去你的,我才不要人抱着背着,要是把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远处表演节目的景点这时已经换了歌曲,歌声在竹林上空随风飘荡,是一首《枉凝眉》:

一个是阆苑奇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歌声悠悠扬扬,飘飘渺渺,凄婉动人。杜怀诚沉醉在了歌声里。梦梅是一个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心荡神摇的女人!有这样一位知己,自己也就不枉活一世。可他知道,正如歌词里唱的: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水中捞月月难觅,镜中寻花花难得啊!恐怕是拿时拿得起,放时却是放不下,空空的一场梦,也就只剩空空的相思了,到头来牵挂一生相思一生。不知不觉地他随口吟哦出两句古诗来:“貌似悠闲中心苦,似是而非哪得知?”他心里在想,在水边觅食的仙鹤,看上去举止何其优雅,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其实心里翻江倒海,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苦不堪言啊。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梦梅仿佛也受到了歌声的感染,挽着杜怀诚,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仙鹤苑。杜怀诚看梦梅走的心急,就问梦梅是不是想到了现实和希望之间巨大的反差就又感到伤心了。梦梅摇了摇头说,我是整天生活在了梦里,就怕是醒不了啦。说着说着眼里噙了泪花。杜怀诚心里就猛然一沉,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凉亭,杜怀诚说那我们就到那里歇歇。

凉亭所处地势很高,坐在凉亭的条凳上,就俯瞰了下面的沟沟壑壑,沟壑无水,却有几只寻食的苍鹰起舞盘旋,这就有了一股苍凉的味道。这时杜怀诚身子就感到轻飘起来,他一把抓住了梦梅的手,嘴里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梦梅。梦梅闭上了眼睛,身子懒懒地靠在他身上。杜怀诚胸口狂跳不止,却又尽力地镇静着自己,从容地搂起梦梅。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梦梅圆润的肩膀止不住颤抖。杜怀诚便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肩,慢慢变化了姿势,把梦梅几乎平放着揽在怀里。梦梅静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纯乎一个睡美人的娇羞模样。过了好久,她才长叹一声,说:“我们还是走吧,我怕……”

转过一个山脚,他们就到了金猴居,各种猴子在自己的大铁笼子里跳着荡着,兴奋如一个个顽童。还不时的和游客耍着顽皮。看过金猴他们就又参观了猩猩馆、鸵鸟苑,又看了白熊。梦梅说有点累了,咱们也别老是这么瞎转,找个地方歇歇吧。

杜怀诚就拉了梦梅往回走,边走边聊着。转到一个小湖边,山风吹来,带来微微的凉意,他们就在避风的地方找了个条凳坐下。在这里可以看到差不多整个的湖面,平平静静,不起波澜,水清见底,高空的白云和四周的山峰清晰地倒映水中,把湖山天影融为晶莹的一体。人家说山色多变,而实际上湖色也是多变,他们站立在高处了望着湖面,眼前是一片赏心悦目的茫茫碧水,鳞光闪闪,像千万条银鱼在游动,而远处平展如镜,没有一点纤尘或者没有一根游丝的侵扰。湖色越远越深,由近到远,是银白、淡蓝、深青、墨绿,界线非常分明。水中的天鹅在优雅的游着,后面跟了一群群鸳鸯,成双成对的恩爱着。在这幽静的湖面上,天鹅的洁白增添了湖水的明净,天鹅的叫声增添了湖面的幽静。梦梅痴痴地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啊,你看它们双双对对,恩恩爱爱,人还没有小鸟自由快乐。不过今天我感觉真的很好。”

杜怀诚说:“是啊,不过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今天可是被我遇到了。”

梦梅说:“我真有那么漂亮?”

“要我说花言巧语我也不会,甜言蜜语我又怎么说得来。一句歌词怎么唱的,姑娘就像花一样,我真是感觉唱的就是你呀!”杜怀诚深情地说。

梦梅低垂了头,依偎在怀诚的怀里,轻轻地说:“可惜漂亮的花开在了深山里。”

杜怀诚说:“是啊,花在深山无人问,草在闹市有人亲啊,其实你碰上和你说真心话知心话,能真正理解你宽慰你的朋友,不要多的,一个足够,最好是男朋友,这样你们可以白天说不够晚上接着说。”

这时远处传来幽幽的歌声,就像从天边飘来的一缕缕的幽香,时断时续,温柔而富于诱惑力。他们就坐在小条凳上,两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握在了一起。杜怀诚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很奇妙很特别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似的,很多年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是在爱人那里怎么也得不到的。

杜怀诚说:“今天我们在一起,有一种很特别很陌生的感觉,一种被唤醒了的感觉。”梦梅幽幽的说:“我也是。”这时他们依偎着,怀诚拥了她的肩,梦梅就偏了头昂着脸,样子很调皮,目光里蓄满了柔情。

怀诚想:莫非我真的是受到了诱惑,受到了爱的召唤。但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啊,就不说他比梦梅大些,他们天隔地远的,这次见了下次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呢。不过他又想:梦梅的确是一个具有想象性的女人,他今天才发现具有想象性的女人是多么的具有诱惑力和*伤力,这样的女人很容易的就会激起男人探索的*和激情,不然一览无余,没有一丁点的深度,几天也就厌倦了。他在心底里承认自己以前是一个很传统很保守的人,但在梦梅面前自己坚持了多年的防线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竟然触动了他内心深处埋藏很久的那根爱的神经,而梦梅操弄着他那根爱的心弦却是有滋有味,抑扬顿挫,荡气回肠。怀诚是彻头彻尾的喜欢上了她爱上了她,尽管对怀诚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

杜怀诚心里知道,是刘梦梅端庄的气质吸引了自己,是梦梅自强好胜的性格招引着他向前去。梦梅的头发一绺一绺地弯曲着,蓬松成一个美丽的造型,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她浑身显示着有活力的清纯。三十多岁正是女人的好时光啊,二十多岁的女人显得幼稚而单纯,四十多岁的女人就徐娘半老风韵难觅。而现在的梦梅浑身蓬勃着一种诱人的成熟的美。她脸上的皮肤白嫩细腻光洁鲜亮,线条柔和,嘴角微微上翘,透露着调皮的倔强,双眼大而黑亮,充满了深情和爱意。

这时梦梅很随意地把外面的毛绒罩衣的扣子解开,这样杜怀诚就更细致的看到了梦梅的整个轮廓,她的体态曲线分明,凹凸有致,腰部小小巧巧的收了进去,动一动都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梦梅见怀诚近乎观赏地在看她,就歪着头调皮的问:“怎么样,我美吗?”杜怀诚发自内心的说:“简直美极了,这不会是天上的仙女误入红尘了吧?谁要是说我们天仙不美,看我拿刀子砍了他。”

怀诚站在梦梅的面前,心里澎湃着一团熊熊的火焰,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焚毁,心情就象是漂浮在暗夜里渴望着阳光的沐浴而尚未落定的尘埃。一个在家中待久了的男人,对外面的风景本来早已经麻木,因为在他自己觉得,那外面的风景与自己无关。现在梦梅仿佛给他突然就推开了一扇窗子,看到绝美的风景近在咫尺,他这才发现自己对那风景的渴望原来是如此的强烈。这不只是一种本能的生理的渴望,更是一种心灵的相互碰撞的激情需求,梦梅毕竟是他一生遇到的具有很大想象空间的女人啊。

他们用力紧紧的拥抱着,梦梅轻昂了头闭上了美丽的眸子。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他们的灵魂遁入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空间,一切仿佛都不复存在,他们分明进入了忘我的妙境……

梦梅听得见自己的心在迷乱地跳动着,她突然就想到了文华,那一刻她痛苦极了。梦梅心底在挣扎着躲闪着,可是她迷醉于怀诚的激情,无法抑制自己心底里澎湃着的激情,任由着这股激情肆意地蔓延滋长。她渐渐地迷乱了,紧紧地抓住了怀诚的臂膀。

怀诚说,你是我最好的最疼爱的最无法舍弃的好人儿,我要让你相信我身体里面的所有的对你的爱都是真的。梦梅从未听过怀诚说过今天这么多的好话,怀诚的话语无形地拨动着她的心弦,梦梅觉得自己就要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天地都在旋转。怀诚粗重的呼吸一直温暖地回响在她的耳畔,就像那汹涌的激情一浪一浪地涌动着奔向她,使梦梅头晕目眩。梦梅感动地哭了,她想说她很爱怀诚。她的眼泪一次次涌上来,她对怀诚说,我记住了世间还有一种永恒的真情永恒的瞬间,没有比这更令自己感动的了。梦梅想,此刻即便是让自己死去,也死而无憾了。今天她真想成为怀诚的清新而快乐的新娘啊!

知道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很长的,所以他们尽量地待在一起,不说分手的话,彼此凝望着。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站在远山的肩头,痴痴地凝望着,遥遥地注视着这对痴情的恋人。

但是,他们不得不回家,往后的日子里他们将不得不独自面对孤寂。梦梅真想哭,她知道回到家的怀诚会依然牵挂着自己,当然她更想着怀诚,梦梅的脑子里时时刻刻转动的全是他们在一起时的情景,她真想大哭一场。

梦梅甚至想起了那本《廊桥遗梦》,那个美丽而忧伤的故事,让她流泪。她曾经多少次地躺在暗夜里,满脑子都是依阿华草原的那美丽景象。她向往极了那秋季草原的迷茫,特别喜欢弗朗西丝卡这名字,很美,还有那个远游的罗伯特.金凯,她同情他们的悲哀。一个陌生的男人改变了一个传统女人未来的心灵生活,男人在女人身边度过了三个夜晚四个白天,最后两天难以舍弃,女人在第一次面对了道德,也是她最终做出的痛苦的决择。然后在女人的丈夫返回前的那个白天,男人和女人艰难地分手。他们不停地哭,默默地流泪。男人开着车远离,在遥远的转弯处突然停下,他从汽车里走出来看着女人,女人正蹲坐在柴堆上捂着脸哭泣,她的身子因为哭泣而微微的颤抖,这是他最后一眼见她,这一幕却成了他记忆的永恒。后来男人脖子上戴着镌刻着弗朗西丝卡的银牌浪迹天涯,一直到死……

现在也是秋天,一个深秋美丽的傍晚,梦梅在这落日的余辉里静静地想,想那个秋天的美丽的阿依华草原,想那种迷蒙而浓郁的秋的色彩,那色彩凄迷得就像是一团团凄迷的浓雾,那浓雾渐渐地弥漫了她,迷朦中她和怀诚拥抱在一起,就像是夜的颜色与夜的颜色,溶解在一块儿……

天要黑的时候,他们登上了回家的班车。一路无话却有情,他们在用眼神交流着彼此的感受。

车到站,怀诚要下车了,心里有着太多的恋恋不舍。这时梦梅伸手和他紧紧地握着,幽幽地道一声珍重。怀诚轻轻地说声再见吧,然后松开梦梅的手下了车,直到载着梦梅的车启动,渐渐地汇入车流难以分辨,他才走进候车室去买回家的车票。

站在售票口前,他把手伸进兜里,随着零钱掏出来的还有一张临别时梦梅塞给他的字条,展开,是几行娟秀的行书:

“谢谢你的陪伴给了我这美好的一天。我们无法改变这浮躁的社会,也无法改变他人,但是我们却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境由心生。当我们成为另一个我们,我们无法改变的社会和他人,或许呈现给我们就是别一番景象了。”

“喂,磨蹭什么呀?”是后面买票的人在催他了。他微微一笑,迅速地离开售票口,排到了买票队伍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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