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叶之秋《西游天殇》497、抽山魂
不久,二人来到西荒蝎族主寨。樵夫并未收敛气息。身在蝎族腹地静修的蝎子精蓦然感受到一强一弱两股气息逼近,忙命人召集蝎族长老,齐齐到寨门前迎接。
孙悟空上前几步,向众人介绍樵夫,强调师兄已经帮蝎族取回老姆遗物。众长老大惊。这无异于说,眼前这看似寻常樵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已然击败了雪山大魔神。
众星捧月之下,樵夫与孙悟空走入蝎族主寨。大家尊樵夫做了首席,孙悟空坐了次席,蝎子精侧席相陪,蝎族新族长谢云在一旁侍立。至于其他蝎族长老,全在下方垂手站立。
落座之后,樵夫打量几眼蝎子精,道:“这位便是蝎族圣女吧。本尊看你有些眼熟,莫非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蝎子精行礼道:“小女子应该并未见过天尊。或许是小女子姿容太过普通,天尊错认了吧。”
樵夫一笑道:“你的姿容若是普通,那天下便没有美女了。”他笑容一敛,郑重道:“数百年前,你是不是去了森罗界?本尊仿佛在碧云帝君处见过你。”
碧云帝君乃第三重天森罗界界主。数十万年前,第二次玄元碑大战,碧云帝君屡败强敌,也跻身玄元碑上。一番评定之后,碧云帝君便成了森罗界界主。
蝎子精稍稍迟疑,恭敬离席,送上一个玉盒。樵夫挥手开启。开到一半,樵夫脸色一变,将玉盒盖上,哈哈笑道:“嗯,这年纪大了,记性难免就差了。”他一挥手,将玉盒送回蝎子精手中。蝎子精接过,回到座位。
樵夫看看孙悟空,孙悟空起身,当众将蝎族老姆遗体取出,将如意袋交给蝎子精,然后道:“诸位,如今我已按照之前约定,取来老姆遗体与遗物,还请诸位也遵循当日承诺,许下魂誓。”
众多长老窃窃私语,最后目光都看向蝎子精。蝎子精拍拍手掌,让众人安静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块魂牌,交给谢云。谢云恭敬接过,稍稍闭目凝神,从其眉心浮现一图案乳白色光华。那团光华凝聚成水滴坠落到魂牌之中。灰光浮现,魂牌多出一个亮点。
那个亮点,便是谢云的魂魄印记。魂牌主人凭此便能影响谢云的心神。
之后,谢云将魂牌交给诸位长老。诸位长老有的爽快分出一缕魂魄,有的迟疑再三,犹豫不决。可是,樵夫大马金刀端坐厅上,孙悟空又虎视眈眈看着大家。最终,魂牌流转一圈,诸位长老都将魂魄献出。
谢云将魂牌收走,献给孙悟空。孙悟空颇为满意。
孙悟空将魂牌放入怀中,稍稍沉吟,道:“诸位,此前也与大家说过迁徙之事。不知考虑得如何。”
此话一出,诸位长老不禁脸有怒色,蝎子精也微微皱眉。
孙悟空笑道:“诸位,并非老孙得寸进尺,老孙也是一宗之主,也曾主持过南荒迁徙之事。知道迁徙背后的艰难。不过,老孙可以坦白告诉大家,早在三荒大战之时,佛老如来便谋划将西荒内迁。当时因为蚊道人阻挠,没有实施。如今,三荒神王尽去,其势早就不如当年。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为诸位安危考虑,还是尽快答应为好。”
蝎子精看看谢云。她常年在外修行,对于族中事务其实只是一知半解。谢云上前,深施一礼,道:“我等也久闻孙大圣对南荒各部的善举,知道孙大圣也是一片好心。只不过,我等久居西荒,此地山川水土无一不熟。若是迁移新址,族中长老修为高些,或许还能生存。可是底下亿万虫民,将何以为生?”
诸位长老交头接耳,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樵夫咳嗽一声,众人立刻便觉得一座大山压在心上,再不敢吭声。樵夫道:“天地万物以何为生?凡人凡兽食血肉草木,仙家喝风饮露,然归根到底,依赖的是天地仙灵之气。只要新去处同样有灵脉,自然便能让草木生长,万物繁衍。”
谢云脸色犹豫,想说又不敢说。蝎子精道:“天尊说得极是。只是,灵山附近再好,岂能与我西荒相比。就如这蝎族主寨,乃是我历代蝎族神王坐化之地。在后代神王催化之下,前代神王之躯或者化为灵矿灵脉,或者化为天地元气,滋养我蝎族后人。正因如此,我们蝎族才能代代兴旺,传承不休。若是没了这主寨宝地,怕是我蝎族一脉再也无法出现神王了。”
孙悟空也是皱眉。他辛苦创建五圣宗,自然知道灵脉对于宗门的重要性。
樵夫笑道:“若是别人,本尊也懒得出手。此事既然与师弟有关,我少不得要再帮上一帮。”
蝎子精大喜道:“莫非天尊竟能抽取山魂水魄,若能如此,一切便好商量了。”
樵夫眼中精光一闪,道:“你这小丫头竟也听过抽山魂?本尊确实能施展这神通,只是消耗颇大……嗯,有点不划算。”
蝎子精道:“前辈放心,但我族中所有,前辈任意取之便是。”
樵夫嘿嘿一笑道:“别的东西我也不要,刚才我看到如意袋中有一对匕首,还算不错。”
蝎子精立刻就将老姆那一对追月刃取出,恭敬献上。樵夫哈哈一笑,将宝刃收起。
他那混铁斧走的是重与拙的路子,施展起来威力甚大,却极耗法力。樵夫一眼看出,蝎族老姆的追月刃十分不凡,形状小巧、锋锐异常,远在混铁斧之上。追月刃本就是蝎族天尊倒马刺炼制。若是能将其融入混铁斧中,那么,混铁斧将融合轻重巧拙,有望进阶成一柄上品仙宝。
孙悟空心中一笑。樵夫师兄看似朴拙,其实鬼精得很。当初如意袋只在手中一过,樵夫已将如意袋所有宝物看清。他主动跟随孙悟空来西荒,八成便冲追月刃而来。
孙悟空道:“诸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师兄恰好有空,不如请他即刻施展神通,也免去诸位后顾之忧。”
一些长老还不明白抽山魂是什么意思,彼此互相打听。只是,诸人之除了蝎子精,没有一人知晓,便是悟空也只是一知半解。
樵夫哈哈一笑,道:“便如师弟所愿!”他将身一晃,出现在主寨大厅之上。他纵身向上,直飞入万里云霄。万千蝎族人但听闻轰轰雷鸣之声,齐齐出屋舍观看。
须臾,广阔天空现出两根撑天巨柱。蝎族人都在猜测那究竟是什么。随即,万道金光坠落,整个蝎族数千万里地界轰轰震颤。
孙悟空纵目远眺,见到樵夫师兄立在虚空,顶天立地,光是一双腿,便有十万丈高。樵夫一斧头劈出,金光没入地面。整个蝎族大地传来一阵嘤嘤哀啼,整个大地再次震荡。
孙悟空火眼金睛之中,见到数千里大地上浮现浩瀚赤红之气。这股气息淡如烟火,仿佛风吹即散。近看不知为何物,可随着赤红之气渐渐凝聚,缩小成百万里、十万里、万里……孙悟空赫然发现,赤红之气竟然凝缩成一直巨大赤蝎。
樵夫大喝一声,犹如九天雷鸣。随着他金光包裹,赤红巨蝎再次缩小,百万丈,十万丈、万丈、千丈、百丈……
樵夫收了法身,哈哈大笑间再次出现在主寨大殿之上。诸位长老匆忙走入,见到樵夫手中有一只三尺赤蝎,正张牙舞爪,怒然看向诸人。
樵夫道:“你这蝎族果真有几分底蕴,便是这山魂也拥有神王之力。若非本尊有言在先,还真要再讨几件宝物。”
蝎子精大喜,取出一个玉盒,将这赤蝎放入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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