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代舞蹈诗中分析舞姬形象

从唐代舞蹈诗中分析舞姬形象

首页角色扮演舞姬传说更新时间:2024-06-19

文|史海拾贝人a

编辑|史海拾贝人a

●○前言○●

在唐王朝国力强盛、社会开放、文化繁荣的时期,乐舞和诗歌的发展达到了巅峰。作为舞蹈艺术的表现形式和诗歌艺术的代表,唐代舞蹈诗具有多重研究价值,涉及文化、艺术和文学领域。

研究唐代舞蹈诗中的舞姬形象,可以分析唐代社会对女性的审美取向,这是唐代文学文化研究中重要的一部分,同时对于研究和复现唐代舞蹈也具有极大的意义。

唐代舞蹈诗中的舞姬形象多种多样,包括后宫中善舞的妃嫔,士人家中的舞女姬妾,以及从事歌舞表演的宫妓、营妓和市井乐妓。这些舞姬形象的描绘各不相同,有的被描绘为风情万种的美人,有的地位卑贱成为玩物,有的成为致祸夺宠的妖姬,还有一些引发人同情的苦命女子。

同时,也有少数舞蹈诗塑造了天真欢乐的少女形象和技艺高超的艺术家形象。舞姬在唐代女性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代表着唐代女性的一种生活状态。

从舞蹈诗对舞姬的描写中,可以看出唐代人们对纤柔细弱的女性形象和风情愁怨的审美偏好。

●○唐代舞蹈诗中的舞姬形象○●

在唐代舞蹈诗中,舞姬这个统称包含了各种不同的女性舞者,包括后宫中善舞的妃嫔、士人家中的舞女姬妾,以及从事歌舞表演的宫妓、营妓和市井乐妓。唐代舞蹈诗通过描绘不同历史时期和社会阶层的舞姬,展现了多样的形象。

其中,最突出的是对风情万种的美人形象的塑造。舞蹈增添了女性的魅力,再加上艳丽的服饰和姣好的容貌,舞姬们展现出千娇百媚的魅力,令人倾国倾城。在唐代舞蹈诗中,对从事歌舞表演的歌妓的描写尤为突出。

作为呈现色艺而存在的歌妓具有特殊的地位和身份,使得诗人在描写时更加自由大胆。男性诗人在诗歌中表达对歌妓的爱怜、欣赏和感官*,虽然语言技巧和韵律措辞非常高超和文雅,但实质上是对女性身体的巨大吸引。

许多唐代舞蹈诗展现了香艳的色彩,津津乐道于女性情态、身体和舞姿所带来的感官冲动和诱惑。例如,温庭筠的《张静婉采莲歌》通过想象描绘了张静婉表演采莲舞的情景,塑造了她乌云般的发丝、红玉般的面容,以及纤细的腰肢和轻盈的舞姿。尽管张静婉已成为南朝时期的人物,诗中对她的赞美仍然流传,她在唐代舞蹈诗中代表着风情万种的美人形象。

《张静婉采莲歌》是一首想象写古事的诗歌,而贾至的《赠薛瑶英》则是描写眼前美人的作品。《杜阳杂编》中记载:薛瑶英既擅诗书,善歌舞,仙姿玉质,肌肤香润,纤弱轻盈,即使旋波、移光,飞燕、绿珠也无法超越。她的母亲赵娟在她幼年时就以香味喂养她,所以她体香四溢。

瑶英善于媚态,因此令人心醉神迷,备受宠爱,她住在金丝帐篷中,铺着细软的褥子,穿着龙绡衣裳,每件独一无二,可握之不满。由于瑶英体轻,不能承受重衣的压迫,因此她被送到异国寻求解脱。

薛瑶英从小就被视为培养的"尤物",她不仅具备歌舞技艺,还有读书才华,肌肤清香,善于媚惑人心,这样的女性完全符合男性的审美理想。贾至在诗中极尽赞美之辞,称她的舞姿轻盈,笑容宛如桃花开放。

他提到汉武帝曾赞叹她的美丽,建造了一个避风的台阶。薛瑶英原本是元载的宠姬,非寻常人所能见到,但贾至、杨炎与元载交好,因此能时常观赏她的歌舞。杨炎也有诗赞美她的歌舞姿态:“雪面淡娥天上女,风箫鸾翅欲飞去。玉钗翘碧步无尘,纤腰如柳不胜春。”诗中借用了弄玉、洛神的典故,赞美薛瑶英飘逸如仙,美若花朵般的容颜。

●○唐代女性审美取向的窥见○●

大多数唐代舞蹈诗中的舞妓都被描绘成风情尤物,比如孟浩然的《美人分香》,李白的《口号吴王美人半醉》,卢纶的《古艳诗》,李群玉的《赠回雪》等等。

这些舞姬或者容貌妖媚,或者仪态万方,或者娇媚动人,或者娇憨可爱,都是男性心中最具"女人味"的典型。其中罗虬的《比红儿诗》尤为突出,诗人将营妓红儿与古往今来、野史传说中近百位美人进行比较,极力赞美红儿是色艺智皆全的完美女性。

舞蹈诗中也有对那些早逝的歌妓们的怀念,但更多的是对她们"妖娆风流"的回忆和描写。比如张说的《伤妓人董氏》开篇就提到"董氏娇娆性,多为窈窕名",皇甫冉的《同李苏州伤美人》也说"专房犹见宠,倾国众皆闻",可见这两位舞姬都是天生的美人。

还有刘禹锡的《和乐天题真娘墓》,赞美真娘"芳魂虽死人不怕,蔓草逢春花自开",形容她即使身故,仍然保持美丽。真娘本是唐代吴中的知名歌妓,"死葬吴宫之侧,行客慕其华丽,竞为诗题于墓树",可见她的风流韵事在她去世后依然流传。

另一类舞姬形象则展现了地位卑贱、被视为玩物的一面。她们通常是士人的家妓,被主人视为私有财产,地位几乎等同于物品或牲畜,可以任意买卖和赠送,毫无人的尊严。许多舞蹈诗着重描述歌舞表演的享受,但却极少关注她们作为人的生活状态。

自居易的《有感三首》(其二)是典型的代表:莫养瘦马驹,莫教小歌妓。 后事在目前,不信君看取。 马肥快行走,妓长能歌舞。 三年五岁间,已闻换一主。 借问新旧主,谁乐谁辛苦。 请君大带上,把笔书此语。

这首诗约写于宝历二年(826年),诗人年事已高,感叹人生无常,岁月易逝,哀叹马匹长大,歌妓歌舞时主人已老去,它们很快又要侍奉新的主人,旧主感到不值,甚至劝告士人们不要花费太多心力在养马和培养舞妓上。诗中舞妓们的存在已经丧失了"人"的地位和价值,仅仅与马匹等同对待。

唐代诗歌中还有几首"以妾换马"的诗,如张祜的《爱妾换马》。虽然诗中没有写到舞蹈,但也能反映出唐代女妓的卑贱地位。诗中无论是妓妾离开家门时的"沾袂泣",还是骏马恋主的"顿衔嘶",都说明妾与马皆不愿离开旧主,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不愿侍奉新的主人。第二首诗中,"绮阁香销华厩空,忍将行雨换追风"以对仗的方式将妓妾的绮阁与马的华厩并列,置于同等的地位。

诗中的"行雨"指的是舞蹈,可见妓妾对于主人的意义仅仅是提供舞蹈表演的"行雨"而已。"云雨"是舞蹈诗中常用的比喻,将妓妾比作巫山神女,但并非为了彰显她们的"神性",而只是作为男女之间亲昵的故事。

家妓们的存在意义仅仅是以色诱人,在她们年老色衰之后,面临被抛弃的命运。自居易的《追欢偶作》中明确表示:“十听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施肩吾的《观舞女》写道:“买笑未知谁是主,万人心逐一人移”,揭示了舞妓以博取他人欢笑为生的悲惨命运。

舞妓在许多人眼中仅仅是娱乐或幻想的对象,因此舞蹈诗和歌妓诗经常使用“云雨”、“巫山”等意象。例如章孝标的《贻美人》中写道:“何事不归巫峡去,故来人世断人肠”,方*《赠美人四首》中也提到“才会雨云须别去,语惭不及琵琶槽”。这些描写突出了唐代舞妓作为以娱乐为生的悲惨命运,将她们定位为男性*的玩物,从而剥夺了她们作为人的尊严和价值。

致祸夺宠的妖姬。唐代舞蹈诗中描写的舞姬亦有部分属于上层社会,其中以唐玄宗贵妃杨氏及历史上得宠的妃嫔为典型。然而,即使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舞姬们并未受到应有的尊敬,而是被塑造成危害国家、迷惑君主的“妖姬”形象。

古人根深蒂固的“女祸”观念限制了诗人们寻找国家破灭、灾祸发生的真正原因,他们武断地将责任归咎于具有魅力的女性。同时,那些善于歌唱和舞蹈的美人常常受到男性更多的宠爱,这使其他女性感到危机,因此唐代舞蹈诗中对舞姬们进行了许多批评。

在唐代舞蹈诗中,杨贵妃是受到最多批评的舞姬。这不仅因为她“三千宠爱在一身”,更因为她的身世传说与“安史之乱”紧密相连。

居易的《胡旋女》写道:“天宝季年时欲变,臣妾人人学圜转。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梨花园中册作妃,金鸡障下养为儿。禄山胡旋迷君眼,兵过黄河疑未反。贵妃胡旋惑君心,死弃马嵬念更深。”

这首诗批评了胡风人华给中原风气带来了不良影响,但没有深入分析国家危机的深层原因,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安禄山和杨贵妃。

虽然导致安史之乱的部分原因是玄宗过于沉湎享乐而忽视朝政,但事实上,杨贵妃作为后宫妃子并没有过多干预政务,与历史上那些专权的后妃有着极大的区别。诗人对杨贵妃的批评虽然严厉,但仅仅责备她“惑君心”,并没有使用其他贬低的词语。

在男性失败时,美丽又善于歌舞的女子往往成为替罪羊。唐代中后期的舞蹈诗中对杨贵妃进行了许多批评,如薛能的《华清官和杜舍人》、居易的《江南遇天宝乐叟》等都有类似的表达。

●○舞姬在唐代女性社会地位的探讨○●

一些历史上著名的舞姬在唐代舞蹈诗中也成为批评的对象。王翰的《飞燕篇》描写了赵飞燕因歌舞而得宠,但最终由于其恶行而丧生的过程。

诗歌开篇即言“孝成皇帝本娇奢”,已蕴含批评之意,接着叙述了赵飞燕姐妹以美色和歌舞得到专宠,直到君王驾鹤西去,飞燕失去依靠,最终只能自尽。

诗中借西周灭于褒姒的例子来警告天子以此为戒,最终将矛头指向赵飞燕,认为她像褒姒一样迷惑君主误国,成为祸水。

在唐代舞蹈诗中,西施也成为这类祸国妖姬的形象。元稹的《冬白歌》描绘了一个极为艳丽的场景,西施以绝代姿容和美妙的歌舞削弱了吴王的决心,导致了“子胥死后言为讳”的局面,给了越国可趁之机。然而,西施对于越国灭吴有所贡献,诗人们对她还算是留有余情,并未用恶语相加。

这些可怜的舞姬令人同情,她们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她们或因身世沦落而四处流离,或因陷入深宫而虚度青春,或因始乱终弃而苦度残生,她们的命运都是悲惨可叹的。

刘禹锡的《泰娘歌》,张籍的《旧宫人》,殷尧藩的《潭州席上赠舞柘枝妓》所描写的属于第一类;吴少微的《怨歌行》,武平一的《妾薄命》,薛奇童的《楚宫词二首》所描写的属于第二类;杜牧的《宫人冢》中的故宫人,以及大量铜雀台诗中的铜雀妓则属于第三类。

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舞姬,她们的命运并非由自己掌握,而是完全依赖于男性的施舍与恩宠。当得到宠爱时,她们炙手可热;但如果失宠或没有宠爱,则只能苦苦挣扎地维持生计。

刘禹锡的《泰娘歌》中的泰娘形象是一个身世飘零的歌妓。诗中提到,泰娘原本是尚书韦夏卿家的歌妓,擅长琵琶歌舞,京城的贵族们都知道她的名字。然而,尚书去世后,泰娘流落到民间,被蕲州刺史张瑟收养。

张瑟因事被贬居,泰娘也随之迁至武陵郡。张瑟去世后,泰娘变得孤苦无依,生活在偏远荒凉之地,无人知晓她的美色和才艺,只能整日悲哭。诗中的泰娘曾经有过光辉灿烂的时刻,"斗量明珠鸟传意,绀幌迎人专城居",可见她曾经身价百万、备受宠爱。然而,她的风光是建立在男性的宠爱之上的。

舞蹈诗中也描写了许多女性被始乱终弃的悲惨遭遇。她们曾因歌舞而受宠,但当男性找到新的宠爱时,她们就被抛弃如敝履一般。薛奇童的《楚官词(其二)》中写道:“艳舞矜新宠,愁容泣旧恩”,吴少微的《怨歌行》、武平一的《妾薄命》也描绘了类似的情节:女子因为歌舞而受宠,但好景不长,君王选择抛弃旧爱迎接新欢,她们只能在冷宫中度过余生。

●○结语○●

唐代舞蹈诗是研究唐代舞蹈及舞者的重要资料,同时也揭示了唐代社会对女性审美的取向。

诗中舞姬的身体特征代表了唐代女性美的典型,她们经常处于受伤害和被利用的境地,同时还承受着不公平的批评和指责。

舞姬在唐代女性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她们的命运也反映了唐代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的一种状态。

●○参考文献○●

[1]唐代“拟闺音”诗中的女性形象研究[D]。徐萌,东北师范大学。2021

[2]以诗之体式描写舞之律动——评《唐代舞蹈诗研究》[J]。谭纯,语文建设。2019

[3]唐诗中的舞蹈美学研究[D]。张翠丽,陕西理工学院。2016

[4]唐代诗人视野下的汉代宫廷女性形象[D]。贺俏慧,华中师范大学。2015

[5]唐代宫廷中的乐舞活动与诗歌传唱[J]。王立增,徐州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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