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楚度如此狂放失常的状态

耳畔回荡着撼人心魄的轰鸣，我从未见过楚度如此狂放失常的状态。沙罗铁树仿若发出怒吼，天地山河为之震颤，魔刹天的风雪仿佛集中在沙罗峰顶猛烈肆虐。

冷冽的雪花浸湿衣衫，却感觉犹如炽热的烙铁。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极为凶险的境地。之所以有胆量踏足鲲鹏山，是因为昔日楚度亲口承诺不取我性命。按照我最初的筹谋，楚度一言九鼎，此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遭他一顿痛击，身受重伤而已。

然而，我亦能借此机会获得诸多好处：一是借此次赴约，在魔刹天内提升自己的威望，与楚度并驾齐驱；二来，与楚度这等知微境界的高手交手，可明晰彼此实力差距，对我修为大有裨益；三者，我欲以操控沙罗铁树开花之举验证自身的魔主身份，从而挫败楚度锐气，为未来真正的生死对决埋下伏笔。

但此刻形势急转直下，得知楚度的秘密后，我恐怕会被他狠心灭口。早知今日，我宁愿忍受道心受损之苦，也不会轻易送死。

不知过了多久，楚度的目光从炙热恢复至冰寒：“今日你我二人，只有一人能够安然走下此峰。”言语决绝，不容质疑。

我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听闻楚度的言辞，显然他已经起了*心。我脑中飞速盘算对策，镇定自若地问道：“楚兄是否还记得脉经海殿的诺言？”

楚度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之意：“你在害怕？怕我*了你？”

我悠然答道：“你若背信弃义，我也无话可说，权当碧大哥当年的一跪付诸东流。”

楚度冷哼一声：“当日潮戈屈膝为你求情，你满面愤怒而不甘。现在命悬一线，却又搬出潮戈来保全自身。那位自称上苍指定的魔主，原来是个贪生怕死、卑躬屈膝之人！”

“你误会了。”我坦然回应，“碧大哥既然为了我忍辱负重，我便要珍惜这条命，方不负他的牺牲。没有对生的渴望，何谈逆天改命？至于乞命之事，那只是你的承诺，我从未主动求饶。”

楚度冷漠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换成是你，会因一句口头承诺而束缚手脚吗？”

此刻，我心里已有应对之策。稍作思忖，我泰然说道：“你不会*我。”

楚度脸色陡变：“楚某行事随性所至，为何不敢*你？”刹那间，一股凌厉的气势如山岳般压在山顶，强烈的*意如同浪潮向我席卷而来。

我施展神识气象术，巧妙化解四周袭来的*意：“你若*了我，就等于毁了你自己。”

楚度哂笑：“凭你世态巅峰的妖力，想要与我同归于尽，未免太自负了。”

“我当然没这个能力。”我不疾不徐地说，“但你的真正对手并非是我。正因为你的志向高远，所以你不会*我。”

我的一番话让楚度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的对手是它！”我指向茫茫浩渺的天空，“你若违背诺言*了我，便是承认你惧怕它！你惧怕魔刹天流传千年的预言成真！你惧怕主宰万物的天命同样主宰了你！”

“因此，就算你*了我，你也输了。你心中将永远留下对天命恐惧的阴影，你的道行将会停滞甚至倒退，你再也不能突破到知微境界！”我语气愈发深沉，在无形之中掌握了对话的主导权。

“你的言论荒谬至极。”楚度厉声喝道，“*了你，楚某就能逆天改命，成为真正的魔主！”

我平静地看着他：“原来在你内心深处，也承认天命的存在。”

楚度身形剧震，仿佛被重锤击中。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一步步将他引向进退维谷的困境！

如果楚度不信天命，不信什么天定魔主，就不会萌生*我之心。反之，楚度若*我，则证明他相信天命，那么，他的抗争又有什么意义？

若是换做其他妖怪，或许根本不会理会我的攻心之言，直接*了再说。但楚度身为知微高手，任何心理障碍都可能阻碍其追求大道的脚步。

“而且，你之所以要*我，正是出于恐惧。”我淡然道，“你——害怕了。从破坏岛到公子樱之战，这已经是你的第二次畏惧。”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凡人。”我的话语如利剑，直刺楚度心灵深处。楚度虽非凡人，但其道心并非坚不可摧，关键在于如何找准他的弱点。在这方面，我甚至比师傅更了解楚度。

看着楚度变幻莫测的脸色，我的笑声充满讥讽：“你觉得不服，觉得不公，所以你要夺取魔主之位，挑战上苍。那么，谁来给予我应有的公平呢？你坐上了魔主的位置，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一切，还要设法对付我。我能服么？你挑战天命，却拿我作为垫脚石，我能服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说不愿为了魔主的身份而活，但现在魔刹天的所有妖怪都成了你的附庸，为了你的存在而存在。我能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