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希望自己长生不死,于是一些方士就投其所好,以各种办法欺骗他。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巡行至齐国故地,有齐人俆巿等上书,说东海中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山上有仙人。秦始皇听后大喜,根据俆巿的请求,派数千童男童女随他入海求仙,但俆巿等一去就杳无音信。
公元前215年,秦始皇巡行至碣石,又派燕人卢生去寻求仙人羡门、高誓;继而又令韩终、侯公、石生等去求仙人的不死之药。仙人和不死之药当然无处寻觅,不过卢生、韩终等皆为方士,一时尚使秦始皇深信不疑。卢生求仙求药不得,先是向秦始皇献伪造的鬼神图书,后来又让秦始皇“微行以辟恶鬼”,隐秘行止不为人知,声称这样“真人”才能至,“不死之药殆可得也”。始皇言听计从,但不死之药仍不可得。
秦律规定:所献之方无效验者,处死。卢生等相谋:始皇如此专断暴戾,以刑*为威,不如早日逃掉,于是“乃亡去”。始皇闻之大怒,他说:“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俆巿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妖言以乱黔首。”
公元前212年,就是“焚书”的下一年,秦始皇便叫御史把咸阳诸生捉来审问,诸生相互告密,秦始皇便亲自圈定四百六十人,把他们活埋在咸阳。这就是历史上的“坑儒”事件。
秦始皇追求长生,虽荒唐但真诚,我们不该苛求古人,即使伟大如汉武帝、唐太宗者亦如此。人类的理性是随着文明进步逐渐成熟的,把现代观念运用到遥远的古代,是产生无穷错误认识的根源。反观俆巿、卢生等方士,就是坑崩拐骗之徒,骗取厚重赏赐,却嘲笑秦始皇,并“徒奸利相告日闻”,诽谤秦始皇。愤怒的秦始皇把“问题”方士和诸生四百六十人活埋在咸阳。
是方士们骗了秦始皇,并四处诽谤秦始皇,秦始皇按律活埋者应以方士为主,即使有儒生妖言惑众,被活埋者也是少数人,但史家却给秦始皇冠以“坑儒”之名。
有人说,我们现在所读的《史记·秦始皇本纪》,是东汉明帝以后的版本,经过东汉的儒生和正统史家们的添加和篡改,已经不是司马迁当年写的样子。不明白这一点,不但读不懂书,也永远读不懂秦始皇。
焚书可信,断无可疑。秦始皇坑方士,本来是方士们编造的假故事,编造的时间在西汉初年,被司马迁写进了《史记》。到了东汉初年,儒家的经师们将焚书改造成了焚经书,将坑方士改造成了坑儒生,而且私下里做了手脚,将《史记》的相关记载按照自己的意图作了相应的修改。
从此以后,坑儒的谎言变成历史,焚书坑儒这个真假参半的合成词,变成一种文化符号。这个文化符号,借谴责专制暴君、谴责文化暴行之名,将儒家经典抬举为圣经,将儒生抬举为殉教的圣徒。因为这个文化符号,秦始皇背了两千年的黑锅。
考古专家段清波不仅否认秦始皇“坑儒”,也否认秦始皇是“焚书”的始作俑者,或许秦始皇时根本没有发生集中焚书事件。他说:《韩非子·和氏》记载,早在商鞅变法的时候,就曾颁布“焚诗书”令。可见焚书之事在秦国并不是自秦始皇开始才有的现象,但为什么这个黑锅偏偏被秦始皇背了?其实,“焚书坑儒”故事在汉初并没有流行,最初仅仅是焚书,并没有坑儒,文献说的也是坑*术士。出现坑儒的桥段,是在西汉后期、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独尊儒术,使得以儒学行事的书生有意地将原来简单的故事复杂化、悲情化。据汉初文献记载,学者们认为并没有证据表明曾经发生过“坑儒”事件,被坑*的是那些蛊惑人心的四百六十个术士,而不是儒生。
不仅如此,一些史书生搬硬造的痕迹更为明显。卫宏《诏定古文尚书序》说:秦既焚书,恐天下不从所改更法,而诸生到者拜为郎,前后700人,乃密种瓜于骊山陵谷中温处,瓜实成,诏博士诸生说之,人言不同,乃令就视。为伏机,诸生贤儒皆至焉,方相难不决,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土。皆压,终乃无声也。把“焚书”与“坑儒”勾连在一起,把“坑儒”460人升至700人,很明显是为了放大秦始皇的暴君形象。
可能觉得秦始皇坑儒700人,仍不能反映秦始皇之残暴,《文献通考》又接着司马迁《史记》往下说:始皇使御史案问诸生,转相告引,至*460人。又令冬种瓜骊山,实生,命博士诸生就视。为伏机,*700余人。二世时,又以陈胜起,召博士诸生议,坐以非所宜言者,又数十人。什么伏机,什么冬种瓜,都是文学想象,目的只有一个:抹黑秦始皇。
退一步说,即使“焚书”事件为真,与活埋博士诸生也不搭界。《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卫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由此可以看出,既然允许博士官保留禁书,以供研究,就不存在博士诸生(郎)不从所改更法的问题,那么,所谓的发机填土活埋博士诸生就是杜撰。《史记》中也不见秦始皇活埋博士官和郎官的记载。
其实,秦始皇并不排斥诸生博士,他执政时一直支持博士诸生参政议政,遇到难解疑惑之处也顾问博士。秦始皇时期,每临大事,都要召开朝廷会议,亦即廷议,与会者既有大臣,也有诸生博士,在廷议上都可以敞开心扉,直抒胸臆,但无人因言获罪,最后由始皇决断。如秦王政在秦军攻克燕国上都蓟城后,开始筹划进攻楚国的军事计划。在廷议中,秦王与诸位大臣、将军、博士纵论亡楚大计。
秦始皇对博士诸生的激烈言辞也很能包容。公元前213年,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仆射周青臣进颂曰:“他时秦地不过千里,赖陛下神灵明圣,平定海内,放逐蛮夷,日月所照,莫不宾服。以诸侯为郡县,人人自安乐,无战争之患,传之万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始皇悦。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闻也。今青臣又面谕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面对博士淳于越的严辞深责,秦始皇并未恼羞成怒,而是令臣下各抒己见。反倒是已为丞相的李斯,见淳于越当众反对秦始皇建立郡县制,影射自己阿谀逢迎,不是忠臣,非常气愤,便有意偏离主题、扩大事态,抓住淳于越主张主张“师古“的言论大做文章。
秦二世时,博士诸生仍然参政议政,而且还有待诏博士。陈胜起义军攻入陈县后,二世召集博士诸生三十余人商讨对策,待诏博士叔孙通因奉承二世而由待诏博士升为博士,并获赐帛二十匹,衣一袭。
秦始皇之独断,是建立在集思广益基础上的独断,虽有决策失误,这与时代局限、个人价值偏好有关,但秦始皇不禁人言,几乎无人因言获罪,不存在大臣、博士噤若寒蝉的问题,更不存在坑*博士诸生问题。我对汉朝史学家著秦史诠释秦史,记载说秦始皇以拙劣手段坑*460名儒生、700名博士诸生云云,深表怀疑。后朝抹黑前朝,以证明本朝执政的合法性,或儒法博弈,儒家胜出而独尊,于是话语霸凌充斥史书,观史书而知,无需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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