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血色浪漫》自出版以来,就被看作是“一代人的成长纪实”,从上世纪60年代末的启蒙与迷茫,到90年代的机遇与腾飞,在自由而热情的钟跃民身边,从不乏肝胆相照的朋友。
小说《血色浪漫》封面
与出身军人世家的张海洋、袁军,来自知识分子家庭的郑桐相比,李奎勇的父亲以蹬三轮车为业,家境贫寒,与“钟跃民的朋友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正是这位“从小就练摔跤、举石锁,在学校里打架不要命、没人敢惹”的李奎勇,虽然常常被人看不起,一生穷困潦倒到有些憋屈,人物故事却贯穿了小说的始终。
钟跃民与李奎勇相识自小学,刚刚随父亲从南京来到北京的钟跃民中途插班到一所普通的小学“过渡”。虽然钟跃民在这所小学只了半个学期,却因佩服李奎勇的摔跤功夫,二人成为了朋友,后来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电视剧《血色浪漫》剧照
小说中,李奎勇“出场”在钟跃民的对白里,他“打架是把好手”,然而同时引来了钟跃民其他朋友的不屑:
袁军说∶”又是那个李奎勇,你找他来也不觉着丢份儿?”
从幼年时差距悬殊的家庭背景,到后来天壤之别的生活条件,钟跃民似乎从来就与李奎勇过着不同的生活,然而在小说的结尾处,癌症晚期离世的李奎勇却令钟跃民伤心万分,他的死甚至直接改变了钟跃民的人生轨迹。
电视剧《血色浪漫》剧照
李奎勇虽然命运坎坷、地位寒微,但他在小说中几乎从未说过一句丧气的话,没做过一件让人看不起的事。他努力自力更生、支撑家庭,直到身体罹患重疾,走在人生边上,他才对“好哥们”钟跃民讲述了一点关于自己的人生感悟:
我挣扎了一辈子,到头来自己的现状没有改变,亲人的现状也没有改变,就算在朋友中间我也是个没用的人,混到这个份儿上,也早该被淘汰出局了。
李奎勇的话就像是生活的警钟,引得一向言语间戏谑调侃的钟跃民表达出严肃的哲思,这句话可以说是小说人物“钟跃民”对自己人生态度最精准的概括,透着一贯的纯粹感与虚无感,带着英雄主义情节中难得的无奈。
其实很多事情原本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是人为地被复杂化了,作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既没有选择的可能也没有目的。
即使是临终所托,李奎勇也保持着应有的体面和尊严,面对钟跃民为自己帮助妻儿的许诺,李奎勇保持着难得的理性:
朋友只可救急,但救不了穷,我走以后,奎元就是长子了,他应该承担起责任。
李奎勇与钟跃民的离别是男人间的、浪漫的、默契的,眼泪都留进了心里,话也不必说完。正是这段短暂的临别谈心,给李奎勇的人物形象增添了一层悲剧氛围,诠释出小说“血色浪漫”的主题。
话没说完,他已经泪流满面了,冥冥中他似乎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他知道,李奎勇的灵魂永远地逝去了……
如今看来,写就于20年前小说《血色浪漫》堪称是一部“社会精英”的史诗,郑桐后来成了大学教授,张海洋也做了刑警队长,周小白在父亲的帮衬下被提升为医院副院长,钟跃民虽然自嘲“个体户”,从饭店每天两万元的营业流水中并不难看出他流浪的底气。
唯有李奎勇,生在平凡之家,走到生命尽头所念所想也不过是儿子可以预见的艰难的未来,真实而心酸。很多人都说,人到中年虽然想活成钟跃民的样子,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成了李奎勇。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活成钟跃民,李奎勇的勇敢与坚韧却是生活的必需品。
事实上,李奎勇在小说《血色浪漫》中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是平民版的钟跃民,是一个真实生活过、拼搏过、承担过的卑微英雄,虽然有遗憾、有不甘,他的浪漫主义精神比流浪诗人更生动,他是条真正的汉子,在命运的桎梏中。
电视剧《血色浪漫》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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