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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雪峰剑影
词曰:
谁人持剑星光舞?飞雪飘飘,意气萧萧,水月空花洒九霄。
未知何事萦怀抱,忆是凄寥,痛最难消,问道天涯别此朝。
飞雪。
飞雪如舞,冷风似剑,广袤天地一片银白。雪峰凝伫,冰河悲戚,苍茫山河无限寂寥。
星光下,一个落寞的影,身形挺秀,舞一把剑。
雪峰下,剑影若寒冰,剑气似流光。若可见招,又似未见。
剑锋过处,缥缥缈缈,潇潇洒洒,恰似空花水月,堪比九霄寒光。
好个逍遥神剑,好个飒爽剑客。
楚雪飞的双眸,如黛色的夜空,深邃寂静;他的鼻梁,似耸立的雪松,挺拔俊美。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透出无边的寂寞和凄清。
凝望着皑皑雪原,八年前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
“孩子,八年后,待你剑术纯熟……咳咳……”
“便无人敢再欺负你。到时候,你……你便踏入江湖,记住!你手中的逍遥剑,是用来行侠——仗——义,救人——困厄的。万万不可去寻仇,切记,切——记——”老人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对少年进行了最后的嘱托,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师父,师父——”男孩的喊声痛彻天地。
苍天!为什么? 为什么连我最后一个亲人都不肯放过!
他的眼角落下了一行行凉凉的泪。
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
人们并不喜欢痛苦,但生离死别之痛从不因人有痛苦,就悄悄躲开,不让人去遭遇。
生而为人,万般皆苦。
痛苦——它究竟是恶魔还是天使?不知它是要将人坠入深渊,还是唤人出离苦海?
十八年前,楚雪飞尚在襁褓之中,便失去了深爱他的父母,他无法知道父母的模样,只隐隐知道他的父母是为仇敌所*。
八年前,楚雪飞才是十岁的少年,已失去了疼爱他、传他武功的师父逍遥神剑之宿耆——乘风侠老。
一道晨光降落雪原,楚雪飞利索地从木床起身。简单收拾了行囊,佩上逍遥神剑,疾步如驰,消失在漫天飞雪、萧瑟寒风之中。
是时候了,到江湖去!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已来到镇上的一家客栈。
抬眼望,“风云客栈”的牌子挂在客店双门之上。客店内布置简单清洁,楼下十几张方桌,几十把椅子被时光磨得光滑黝黑。
“客官,里边请您呐……”
几桌普通的食客随意吃着饭,聊着天,说着江湖中事。
店小二忙碌地跑来跑去。
蓦然,一阵朔风卷着空中的飘雪,嗖嗖嗖——一阵彻骨的寒冷吹入店内,人们不禁都裹紧了棉衣。
店小二正欲把门帘关严,突然一对影子闪入。
悄然无声的,一黑一白双影!
黑影脸若黑漆,目似铜铃,龇牙咧嘴,一个阔大的黑氅披在身上,一把墨黑的刀斜跨在身,恐怖异常。
白影面无血色,眼似豆粒,颧骨高耸,一件阔大的白氅披在身上,一把银白雪亮的剑藏在衣侧,令人心惊。
“哈——哈哈——”一阵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笑声,徒然让小店变得犹如魔窟。
“有钱的拿钱——”黑影阴森的声音像冰窖的寒冰。
“没钱的拿命——”白影尖利的声音像夜空的闪电。
黑白双影话音未落,眼光已扫视店铺一圈,众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似乎被施了咒术一般,各自从衣袍里颤颤巍巍掏出碎金银。
店小二的腿早已抖得像筛子。只有白衣少年似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继续低着头,用筷子夹起碟中的牛肉,慢慢地吃着。
叮——寒光闪烁,东边几张饭桌上的金银已由一阵劲风,全部卷入黑影的大氅之中。
刷——冷风掠过,西边几张桌上的金鹰亦复如是,一眨眼全部卷入白影的大氅之中。
所有的食客都如同定住了一般,大气不敢出一声。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不知何时,黑影的刀已架上了小二的脖颈。
“哼,白风老弟,瞧啊!这小二不想活命了,没拿钱……竟然想逃出我黑白双影的刀剑。”黑影阴森森地说道。
“墨烟兄,有什么好啰嗦的,照例!”白影生硬又尖又细。
“黑白双影大爷,饶命——我,我,我……”
小二话音未落,一串血花,飒飒落下。
顷刻,东边几张桌子都溅落了血珠,小二还未来及取银两换命,却已命丧黄泉。
正当众人惊愕之际。那白影眼光一转,盯住了西边桌上的楚雪飞。
楚雪飞仍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嚼着刚吃下的牛肉,举起酒杯。
嗖地寒光一闪,楚雪飞的酒尚未送到嘴边,一道剑影寒光刺向他的胸膛。
众人大怖,心已提到咽喉。他们低着头,连瞥都不敢瞥上一眼。
一道无声无影的白光闪过。
如血色玫瑰,如殷红夕照,一股血泉喷涌而出,噗——白影的大氅已如一片绚烂的烟花。白影已闷声倒在地上。
众皆骇然,心已跳出胸膛。他们稍抬起头,脸已惊得煞白煞白,就像那个倒下的白影。
电光石火间,黑影未说一句话,眼光似仇恨的刀锋,黑黝黝的冰刀已握紧在手。
呲——又是一片殷红的血花洒落。黑影已黯然倒地,黑氅上溅落的血花,形成块块黑紫色,如鬼域的山丘。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
众人渐渐缓过神来,有的向楚雪飞作揖,有的向他叩拜。
楚雪飞的剑,曾经只刺向野兽,刺向心思恶毒的野兽。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从帘外穿过。
“呵呵呵,少年,好剑术,神乎其神啊!”
寒风呼啸,浊重的嗓音,伴着一个魁梧非常的身影进入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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