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一次来到了云外扎桥。
小荷仍旧坐在枫树下,红叶纷纷落满了发。
“小荷,你昨天唱的是什么?”我迫不及待地问。“是他写给我的歌啊,身在云外,心在人间。”小荷的声音飘渺而悲伤。
风乍起,红叶飘零。我看着鳞片上熟悉的脸,不知所措。
是师傅,一定是。他,是桃夭。
师傅静静地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你真的是桃夭?”师傅点头,“去见她吧。”我道。师傅却摇头:“不必了,你看,我已经无法给她幸福。”我蹙眉:“也许,她想要的只是你能陪在她身边,她的幸福,只是你。”师傅苦涩一笑,决绝转身。
月光凉如秋水,我坐在玄玉溪边,看紫色花开了一地。师傅说这是荻花,只在秋天才会开出宿命的紫。
雨就这样毫无目的的落下,接着变成了滂沱大雨,我看着荻花落满玄玉溪,又随水而去。山顶上传来轻婉的琴声:“此生若只如初见,情未断,弦已断,衰草斜阳一千年,最是万红开尽时,相顾无言。”他还是放不下。
“他不肯来吗?”小荷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我听见他在弹琴。”我有些惊讶:“你知道?”“我当然知道,”红叶落满她的宽袖,艳如鲜血“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在等他,一直在等他,可他为什么不知道?”
我静默无言,风乍起,满地红叶,宛若当年。
“你说你师傅就是桃夭?”青忧看着我,有些惊愕。我苦笑着点。“你还说其实小荷早就知道?”青忧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只能再点头。青忧沉默了一会,又问:“为么桃夭不见小荷呢?”我道:“我师傅说他无法给小荷幸福,不愿见她,而小荷,也枯等了一千多年。”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你师傅,"青忧道:“我和桃夭也好久没见了。”我点头跟上。
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了。玄玉岛上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我有些惊惶,“我师傅呢?”青忧纵起云,在岛上环视一圈,“没有人。”我不顾一切地向玄玉溪奔去,依旧没有,只有那些荻花仍旧在摇曳,溪头的枫叶正红,艳如鲜血。
“青忧,”我手足无措,“到底怎么了?”青忧的目光转向云端:“应该是仙帝,我早该想到的,一定是那首《相思谣》让仙帝发现了你师父。”
雨倾盆而下,打落了枝头上叶,万点荻花随水而去。青忧站在雨中:“不知道,桃夭有没有见到小荷。”
小荷。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的云外孔桥奔去。
真的在,我浑身颤抖。
那个俊秀的男子躺在小荷怀中,双眸紧闭,红叶覆了他一身,像是一件血红的外袍。小荷双手笼着他,笑了:“你看,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宽大的袍袖散在红叶间,仿佛血色的枯叶蝶,风吹起小荷碧绿色的发,宛然如仙。“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从未见过小荷如此妩媚的笑,藏着歇斯底里的悲伤和绝望。
一滴,两滴,是谁在哭。我仰头看天,是天吗?小荷轻轻举起手中的油纸伞,撑开,掩住了桃夭。
雨终于大了起来。隔着雨,我看不见小荷的笑,只看见无数红叶无力地倾颓,在雨中腐朽,一如他们无望的爱情。几片红叶落在小荷碧绿色的发上,落在她雪色的宽袖上,然后我看见小荷的袖上沾满鲜面,腐蚀着绝望的红叶。
小荷轻轻挥袖,仿佛斗转星移,我已经被送离了云外孔桥,耳边只剩下小荷低声絮语,飘渺而绝望:“桃夭,我们生不同衾,死当同穴。”
站在玄玉岛上,远远地仿佛看见马桥云外孔桥寸寸崩塌,玄玉溪边荻花摇曳,溪头枫树红叶飘尽。
我接住一片飘零的红叶,仿佛听见,小荷清浅地唱:“谁为伊人醉,乱了心,断了弦。斜阳枯等一千年,相思寸寸,红叶成灰;最是相思无尽时,身在云外,心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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