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TA2官方长文:TI9后日谈-三重梦(上)

DOTA2官方长文:TI9后日谈-三重梦(上)

首页角色扮演诸神辉耀更新时间:2024-08-01

冠军之梦

TI6 Wings在孤立无援的绝境里,用自由到匪夷所思的英雄池和技巧打了所有豪门的脸,豪门鞍马稀,银河无战舰——那就天梯队来拯救一切,网吧班子成了护国神翼。

TI9失利后,Wings的黄金时代几乎成了中国玩家三年来唯一的心理疗愈。Secret灵魂Puppey曾非常赞赏Wings的理念,从Navi的邪教时代到TI9,贡献了不少野路子,但TI9引领潮流的是OG的精灵奶推体系,OG不仅拿出虚空大牛、猛犸剑圣,决赛更是点出了骨法。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网吧班子草莽高手,临时拼凑无人看好。跳刀72岁老年中单,Wings在网吧训练,大爹Notail被队友背叛,最落魄的时候只有几百块钱。“十年河东十年西,莫笑穷人穿破衣。”Ana在Ti前无人问津被中国队踢颠沛流离,最终成为TI真正的四保一冠军C,4保1幽鬼虚空猴子,三伪核冲脸,打完TI切假腿,都是最西恩DOTA的方式。曾经几乎没有人看好这支队临时的“杂牌”队伍,挂着临时拼凑的杂牌队称号一路走来,如残酷的安徒生童话的丑小鸭一般,一飞冲天,双冠王朝,TI8、TI9不朽盾永远刻上了OG这5个人的名字。

OG的五个人实在是伟大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OG的戏剧逆袭成就了DOTA版伊斯坦布尔之夜,背后一直是竞技的浪漫——芝兰未必生于华堂。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大浪淘沙,方得奇珍。

OG初出茅庐时,横空出世奇迹1穿6,当大家都认为他们TI能拿下的时候爆大冷出局,作为一支拥有4冠Major的战队,却从未在TI比赛中超越8强。

人们讽刺它是“春秋霸主,冬虫夏草”。

TI7上0比2惨败给LGD,带着不舍离开了西雅图这个梦碎之地。

中单Ana离队,TI6*入决赛圈的大腿Resolut1on加入,然而队伍还是浑浑噩噩,唯一的亮眼表现只有澳门MDL,四爷的本命puck和撸神无敌水人取得了唯一一个冠军。2018年OG的表现更可以用一个“惨”字形容,瑞士鲁迅愤而离队,教练临危受命,又是一段漫长的低迷时光。

但Notail至少还有Fly。

12年两个人都是18岁,一起Fnatic打HON出道,14年一起去秘密,再后来15年大爹一个人去了C9,Fly辗转几个队,Ti5后又叫上了大爹组了Monkeys即OG前身,OG一直到现在其他位置人都换过了,唯有大爹和Fly绝对核心,两人是十几年好兄弟。他们经常亲昵地抱在一起,甚至健身的时候,Fly会把Notail当杠铃片。

然而变故发生了——FLY和S4一声不吭突然宣布转会EG。一觉醒来人去楼空,队员背叛,分崩离析。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是否还能红着眼”

曾以为知心,转瞬而成陌路乃至死敌。之后的TI8那场宿命之战,大爹明显认真了许多。EG和OG赛后的无情握手,一反平时憨厚乐天的Notail用冷冰冰的眼神对叛徒Fly公开处刑。表情太真实,丝毫没有演的迹象,也没有那种被人调侃的“大快人心”,只有发自心底的冷漠。给背叛自己的人狠狠一耳光,复仇成功了又能怎样,碎了的碗是有璺的,离开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但好在,他有了新的伙伴。

Ana 16岁时打到澳服天梯第一,但因为澳服DOTA氛围不浓厚,来到中国打职业。2016年Ana成为IG的替补中单,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高兴的一天”, 然而好景不长,Ana在IG打的最后一场比赛,用的恰恰是火猫。

之后这个人仿佛在全世界流浪,风雨飘摇数载后,Ana和Notail做出了那个改变一生的决定——加入OG,顶着OG.Ana的ID重新起航。

不同的是,不再做那拴狗刷野中单,改打C。漂泊已久的游子回到了故土,俄狄浦斯变成奥德修斯。《奥德赛》是英雄奥德修斯排除万难坐船回家的故事,前半部是“冒险”,后半部则是“回归”。浪漫主义的故事总有这么一节:重铸原点。

指环王双塔奇兵的高潮里,圣盔谷希优顿王目视围城的半兽人大军——这是一个死局,无从逃避。甘道夫答应矮人王,在黎明前搬来救兵。但当第一缕晨曦洒下,东部的山崖依然空空荡荡,万事休矣。希优顿王看了圣盔谷最后一眼,决死冲锋的一瞬,一身白衣的甘道夫骑着白马踏着晨曦,带着洛汗骑兵,宛如天神下凡,背后万丈霞光。

TI8前夕就是OG的圣盔谷,路人高手Topson和被抛弃的Ana就是洛汗王和甘道夫。

大爹召回了被抛弃的上帝Ana,从茫茫人海中拉出了一位芬兰新人路人高手Topson,大爹自己也转为辅助,就是这样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开始向TI8发起了冲击。

TI8总决赛宿命般地,OG又对上了不可一世曾在TI7零封自己的LGD,而这次终于奇迹翻盘举起了冠军盾。

决赛有个经典镜头:下路一塔处牛头跳大船长接水,拉比克反手一个船长大控住牛,火猫比牛只早醒了30ms,jerAx毫厘之间把Ana救了回来,最终火猫靠着船油的免伤以1滴血极限逃生——船油减伤阶段最低血量77,火猫身上恰恰有17格魔棒,吃掉后血量回到300 ,火盾CD前最低血量94,恰好顶住dot最后两跳。假使没有船油,假使魔棒不是17格,假使最低血量少1点······天命如此。

还有一个小插曲——notail细腻的多操控制小树人把一个刚刷的双倍符给A了,这小小的双倍改变了肉山团的进程,也可能改变了故事的结局。

最后依然是Ana火猫,将无影拳和飞魂、风杖这个最古老的无敌机制发挥得淋漓尽致,刀口舔血风筝所有人,几次三番空血天秀,力挽狂澜将神都拯救不了的对局扳了回来。

戏剧性的是,TI8前一次普通的高分天梯,Ana排上了ZDY。Ana玩的电棍,ZDY玩的火猫。

绝境之时Ana打出了GG放弃抵抗,ZDY在公屏打字:“你是职业选手怎么能放弃,打职业心态要好,不然拿不了冠军。”

之后ZDY火猫三圣剑拯救世界带ANA躺赢,那盘打了70分钟,末了Ana打字:“U 666”, ZDY在公屏打字:“My God,Ti加油”。

冥冥中自有天意,TI8决赛OG面临的是同一种绝境,而ANA成了那个永不言弃力挽狂澜的救世主,那个英雄正是火猫。

90年代游戏史上最激动人心的惊天大逆转是梅原大吾BLOCK凤翼扇。

梅原大吾2%血的肯VS 50%血的春丽,格挡凤翼扇的2个百烈脚有14下,间隔时间都不相等,还要主动冒险跳起接下春丽最后一个上踢,6秒中只要任何一个输入有0.05秒的误差,就死定了。上帝附体的梅原使出了这个只存在于理论的连续技——空中BLOCK 跳重腿 蹲中腿 中升龙 超必*。震惊的玩家差点把会场给炸了。美国人把这一刻叫做“EVO Moment #37”,日本NHK电视台把它叫做“背水的逆转剧”。Yutube上这个片刻播放量过亿, Kotaku把这件事排到“电竞十大重要时刻”第一名。

这6秒足够崇高宏伟,输赢本身都成了黯淡的莹莹之火,细枝末节。

2000年欧洲杯,南斯拉夫老将米哈伊洛维奇为保护兄弟被红牌罚下,就如瑞典雄狮古斯塔夫二世的死让士兵狂暴奋起一样,米哈的罚下反而激发了南斯拉夫的斗志,在少一人的情况下,最后25分钟内连扳三球将比分定格在3比3。

在足球史的大逆转里,这场比赛的精彩度和戏剧性也是独一无二的。

坎尼会战最后也没有令迦太基彻底击溃罗马,最后消失在了历史的风尘中。

但我们不会因此轻视迦太基。

人之为人的最光辉之处,就是他身处某种局限性之中,却依旧能做出无我的、向前的姿态。

TI8夺冠后,似乎可以功成身退退隐江湖,该打的仗打过了,该走的路也走到了尽头,至高的冠冕也为其存留。

反正你们“硬实力”也不够,是一支有韧性的“幸运队伍”。

TI9总决赛前OG坦言这一年的感受:

Notail:“我在发抖,百感交集,不可思议,太奇妙了。”

Notail:“之前是我人生低谷,有些自暴自弃,但我现在回来了。”

Ceb:你会梦到自己去夺冠。当你醒来,你开始朝着目标进发,你的生活是围绕着它的,但有一天你突然完成了目标,你的生活开始变得…有些盲目。这时候只有自己能帮你找到新的方向。那种激情,那种动力。如果你在那发呆,不如早点让出路来,免得为时已晚。

Notail:“这次TI9是献给Ceb的”

队魂Ceb从泥沼中破开了黎明之路,TI9前众神归位,回归了OG初心的小精灵四保一体系。

小精灵曾经是暗夜精灵的最低级兵种农民,却也是海加尔山圣战击败阿克蒙德的主角,是天命的5与1。曾经OG就是靠着小精灵小小的套路拿到了第一个Major冠军,一鸣惊人;

如今TI夺冠一年后的卫冕之战,依然是精灵小小小鹿体系,仿佛宿命的回旋。

Notail:“奇妙的命运感,不过曾经玩精灵的不是如今玩精灵的人了,曾经玩小小的也不是如今玩小小的人了。”

“去年我们想决战Liquid,他们欠我们一场比赛。一场决战,彼此的未竟之战。”

TI7和TI8的剧本,同时在TI9上演。

先遇宿命对手LGD,让一追二;

再遇命中注定的TI7王者Liquid,和当年一样Liquid败者组一穿六,总决赛面对OG。

一场真正的决战,彼此的未竟之战。

OG一路以近乎碾压之势卫冕夺冠,成为DOTA2历史上第一个天命双冠。

这剧本,网文都不敢这么写。

竞技里传奇的冠军总是比戏剧更戏剧。

OG整个队伍都有如上帝加护的“天命”,更有“绝境的底力”。

无论是游戏中,赛事中,甚至人生中的劣势都会迎难而上,逆势而行,《against the odds》实至名归。

——为什么OG逆风劣势了心态还是这么好?

——因为他们曾经失去过一切,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从TI8到真视界,OG闻名于世的正是强大的心理素质、韧性和乐观精神。

TI9对LGD第一局,Ana因为失误送掉了比赛,而OG心态完全没有受到影响。退场时Notail一边笑一边比心。第三把生死局进场时,大爹甚至让Ceb背着进场,还一边和观众打招呼。

OG不仅是TI8“武斗冠军”,更以“文斗冠军”和语音轮盘队闻名。

传统体育三大球和电子竞技都有“垃圾话”时间,是增加戏剧性和对抗性的调剂。

OG的赛前客户端设置最重要的是调试语音轮盘,选手能娴熟地一边操作一边打赏,APM的余量都用来发轮盘了。国外网友统计显示TI9四天小组赛OG的语音文字等总轮盘数量一骑绝尘,领先第二一倍多。

DC问过Ceb——你自己也会发“Ceeeeeeb!”,但你最喜欢的轮盘是哪一个?

(台下齐声:你气不气!)

Ceb:yes,就是这个。这真的是我最喜欢的。

TI9小组赛上OG除了梗属性拉满的“Ceeeeeeeeeb!”外,最高频的轮盘就是最嘲讽的“你气不气!”。Notail为了进一步提高嘲讽度甚至在后面还跟了个转来转去的小飞机。

Notail和叛徒Fly无情握手的表情,在国内外都很火。TI9 OG再次宿命对阵EG时,所有人的头像都换成了这个表情。胜者组决赛第一局,Topson卡尔在对面高坡插下了一面旗,Notail大树也在对面符点*面旗,旗上正是这个表情。

总决赛前的采访里Notail谈到了“乐趣和初心”:

Notail:“我们在一年里造了很多梗,本意都是博君一笑。”

“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记住你一开始打Dota的原因。记住为什么你总要去打Dota,可能有一段时间会迷失自我,在我的身上就发生过。但是这款游戏是我所热爱的,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有的时候一场好的游戏,不代表你一定要赢,有的时候玩家会不自觉被游戏支配。但是你要去享受游戏,享受比赛。

TI9决赛日尘埃落定后的刀塔之夜里,OG全队上台开香槟庆祝,我遇到了big daddy’s daddy。

看了看面相,我问:您是Notail的父亲吗?

——NO.

我:那是Jerax?

——NO.

我:Ceb?

——NO.

我:难道是topson?

——NO.

我:……那您是哪位选手的daddy?

——Big daddy,hiahiahia.

我:你儿子经历了一些困难时刻,如今他回来了,拿到了第二个TI冠军,创造了DOTA历史奇迹。(此时主舞台正好在采访Notail,他说用一个最恰当的词谈自己的感受和TI9之旅, “Fantastic(奇妙)”)

我问大爹的爹你现在感觉如何?

——(收起笑容望向舞台上抱着盾牌的Notail)Fantastic.

Notail的乐观和感性的二相性,正是继承自父亲。

Notail绝不是永远乐观憨厚的圣人,被女友背叛,被十年兄弟背叛,爱犬死去,最穷的时候身上只有几百块,他绝望自闭了几个月。但正如约翰 • 克利斯朵夫所言:“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最有魅力的人永是:离经叛道的悲情英雄走上末路,却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因为浪漫主义的真谛就在于一次次向时代挑战而终于败北,在于接近那些触不可及的美、爱并最终失去,在于明知不可为而为的悲壮。

所以人们才爱那项羽乌江岸,爱那行者五指山。

很多人总说大爹的故事、Ana的故事、OG的故事,是《基督山伯爵》复仇的故事。

但其实我们爱的从来不是大仲马的“复仇王子”,而是塞万提斯的“风车骑士”。

TI9最火的梗——“不要向上帝扔斧头”——你黑安皇就像往天空丢斧头,天空是那么高远那么辽阔,斧子扔得再高也触及不到天空的皮毛。

“安斧天高辽,斧高不及毛。”

TI9对LGD第二局,无解肥炼金因为毒狗的存在,细节地关了辉耀防止复制伤害,刷出BKB的节点比普通炼金快两分钟,在出山的关键团打了个LGD措手不及两波带走。

赛后玩家调侃:

“Ana是DOTA2的上帝,Jerax为上帝左手,代表衡势与进攻,Ceb为上帝右手,代表防御与疗愈,大爹Notail为上帝心脏,代表精神旗帜协调全队,Topson为上帝之子耶稣,生于草莽乱世,代表上帝亲征人间。”——《旧约·DOTA纪》

Notail:“我们都是一群小伙子,我有一天早上问自己在别的队伍打会怎么样?展开之后我很压抑,我发现不想要一丁点改变,一丁点都不要,队友是我的后盾。”

OG的5人并不都是世界第一,散开来算不上满天星辰,但聚起来却是一团烈火,“天地人”,历史已经明证,天时地利,不及人和。

DOTA经过十几年的沉淀,早已经不是靠个人实力莽出奇迹的年代了。

但当谈及“什么是冠军应有的素质”时,Ana和Topson给出了相似的答案:团结和信任。

——很多中国和国外玩家乃至选手称你为“上帝”,dota之神,你怎么看?

Ana:把我们当成一个团队,我们都是神。

你我之梦

最经典的探戈音乐《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是西班牙赛马的术语,意为“差一个(马)头”的长度。

如果伴着这首曲子跳探戈的话,永远都差最后一步。

《闻香识女人》里,阿尔帕西诺饰演的老军官把这支舞当作人生的最后一舞。

TI8 LGD是中国DOTA的遮羞布,偶数年魔咒,一路碾压各路豪强,斩VP,*液体,败决2比0干翻EG,决赛2比1领先,赛点局大优,冠军盾一步之遥。

然后就从那一个波开始,一切都开始下道了。

TI6决赛Wings对DC,敌法师毅然决然的回身一跃逆转了乾坤,一年后的LGD面临同样的选择,区别在于Wings成功了,LGD失败了。第二场团LGD眼看快要打死猴子,结果AME的攻击目标2选1,选择了亚军,猴子逃出生天,25级神行百变压死了LGD。更戏剧性的是——水人杂技出装变成猴子输出,然而导致了一个恶性的Bug:变成猴子升级不会获得敏捷,丢失了46点敏捷,导致一波六神对A打不过猴子。

时也命也。

即使如此,决胜局8:0梦幻开局,一切还有希望,然而Ana火猫几次三番空血天秀,LGD再而衰三而竭。

2008年北京奥运会刘翔低头走进跑道。人们很气愤,“哪怕他不跑,走也要走到终点!”

2012年伦敦奥运会他跑了,倒下了,一路蹦跳,和栏架吻别。简直像另一个平行宇宙里2008年命运的交叉点。

4年前刘翔没像个英雄战死沙场,4年后刘翔又成了人们口中的演员。

英雄并不好当。

2009年NBA西部半决赛,火箭 VS 湖人第一场,姚明终场前受伤,走进过道,又毅然回头,带领火箭决胜。但这个伤势最终断送了姚明的职业生涯。

你希望他卧薪尝胆东山再起,还是索性英雄一样死去?

职业选手的伤痛,不过是悲伤的番茄酱。

斯诺克有吉米怀特,羽毛球有李宗伟,星际有输本Yellow,吕布有白门楼,也有虎牢关。

OG在TI7上0比2惨败给LGD之后,只能带着不舍离开了西雅图这个梦碎之地。而TI8上OG戏剧性逆袭LGD成就了DOTA版伊斯坦布尔之夜。

多少Dota玩家从半夜熬夜10个小时看比赛,唾手可得却失之交臂,然后收获了一种莫大的恍惚。多少人看到TI俩字母心里还会咯噔一下,多少人自那天起几个月没打开游戏。伊斯坦布尔之夜,成了多少人的梦魇?

Maybe其名路垚,却也难知马力,赛后他第一条短讯“就像一场长梦,过程很开心结局很悲情。多希望一觉醒来是我们刚来温哥华那天,吃饭的时候把这个当故事讲给队友们听。”

TI9 LGD和OG的宿命对决之前,主持人问LGD队员——再次来到TI,抱着怎样的心态呢?

Chalice:“积极一点的心态吧,不能老想着复仇。”

Maybe却说:“我等OG打上来,击败他们。”

宿命般的,两者在胜者组决赛相遇,并最终重演了先让后追的历史。

心理学有个名词叫“固结”——指一个人在过去某个阶段没有按照理想状态走过,会刻下难以磨灭的烙印,“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拿到了那个失去的冠军,我们就能像米兰球迷一样可以淡定的在各大翻盘集锦里看米兰出镜,否则2005年只会成为伊斯坦布尔奇迹和王朝的注脚。从欧冠和NBA来看治PTSD就一条路,踩着原班对手干回来拿冠军。而拿不到那个失去的冠军,就像波波维奇下邓肯被博士抢到篮板给雷阿伦的那个三分······虽然14年马刺给我们展示了二十一世纪最好看最流畅最华丽的团队篮球,毫无悬念的拿下冠军,但是,波波维奇退休了,可能也会回想起那个三分球。

烟火映射下的FY,回想那个夏天,只能唏嘘命数弄人。Ti8就是LGD离冠军最近的一次,巅峰的FY巅峰的Ame,有的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扬州曾有梦,可奈是今朝。

LGD在败者组落幕那一天,很多人在厕所哭,有人说这是矫情,但他们为什么不可以哭?

人们问马頔《南山南》这么悲伤,背后是不是有一个故事。他说,“它已经和我无关了,你掉的眼泪,是只有你自己知道的故事。”《唐山大地震》首映时唐山人看到蜻蜓出来的时候就哭了,他们看的不是灾难电影,而是自己的过去。

经历过体验过、有共同记忆场的人是不一样的。

TI9的涂鸦墙上五湖四海玩家的寄语,有人写了一句话:“夏天结束了。”“DOTA教会了我,成长不总是完美”。

2018 DOTA2亚洲邀请赛,Mineski中两位老将,Mushi的沉默,iceiceice的搞怪背后总还是有悲情和落寞,决胜时刻,他们最终都坦然了。LGD几经浮沉,又一次站上了决赛的舞台。可惜他们拼到精疲力竭也与冠军擦肩而过。总决赛前的一首《直到世界尽头》暗示了这一切,他们击败了强大的VP,却没能拿到冠军。

1996年,《周刊少年JUMP》历史上第一次以封面 卷头彩页的史诗级待遇迎来了《灌篮高手》的完结。

然而我们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在山王到达顶点的湘北,惨败给爱和。湘北止步,梦想终焉。

曾有人在问井上:“为什么不是湘北夺冠的完满结局?”

井上说:“因为本就没那么多完满的青春。”

井上雄彦在日本神奈川县一所废弃的中学教室黑板上,用白色粉笔绘制23块黑板,描绘出在《灌篮高手》大结局的《十日后》。参展的,已多为人父母。展出3天后,井上亲自把所有画擦的一干二净,至此《灌篮高手》正式完结。

TI9结束后,很多人怅然若失。仿佛心中的那一段漫长而又充满活力的时光也失去了一样。

我们谁也没法再体会一个个炎热的夏天。

在神奈川,在甲子园,大海的风向变了,可已无球可投无心去投。

过了气的可乐,只是糖水而已。

最终我们放下了手中的刀,告别了身后的塔,曾经的遗迹守卫燃情岁月也成了马踏飞燕,过眼云烟。

现在是电竞最好的时候,不少人都说自己因为学习、生活、事业、家庭……种种原因,已经不怎么玩游戏了。如今大家不只谈刀塔,还谈生活。但我依然记得最沉迷的时间里,游戏带给我紧张,失望,感动。我们依然上坛论,观察世界风云变迁,与人争论上两句,也觉得心里舒坦。这是五年十年中形成的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赵明诚把《赵氏神妙帖》看得比老婆李清照还重要,一旦失去就相当于自身志趣的丧失,丢失的就是一个人的精气神,或者说是“魂”。

TI9决赛日,当葛平爷爷穿着中国队队服出现在屏幕里给新英雄“虚无之灵”配音,很多人既惊讶又感动:“Hi小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配音演员葛平”。葛平老师的声音一如当年浑厚亲切,依然是那个超威蓝猫、鬼畜电葛炮,然而头发却已花白。

“很多玩家都听着我的声音长大,时间嘛,会改变很多,但这么久过去了,感谢大家还记得我。很久以前大家玩Dota1,如今大家玩Dota2,我觉得这就是经典能够存在,而且在中国办第九届比赛的缘由吧。”

年轻时我们将自己的感情赋予一些事物,一首歌、一部电影、一个游戏。因为它曾经如此漫长,而如今却又变得渺远。

我曾是个L系玩家,但我一直有感,DOTA玩家都有一种“Old-school”的气质,并不是“守旧”,而是一种偏执的“怀旧情怀”。

很多玩家爱的不是竞技,也不是MOBA,爱的只是你DOTA。

世界上把马厩改为车库的人多如牛毛,但把车库改成马厩的人不多。游戏产业五花八门,“车库”越来越多,“马厩”越来越少,但依旧有人沉醉于它。游戏不是量化可控的铁皮机器,而是具有温度和灵性的活物,玩家参与其中,享受它,参与它、改造它。

DOTA这么多年战术更迭,五法推进—四保一—全球流—伪核双游—推进流……到TI9又回到了奶推和四保一的古典时代,这是战术的螺旋,也是游戏策略深度的体现。

乌鸦是奥丁肩上生死的送信者,是“破约”“天启”的象征。冰火主角斯诺、魔兽的麦迪文、巫师的贤者阿瓦拉克都是“乌鸦”,也都是作品的灵魂人物。

“Nevermore”——出自诗人爱伦坡的代表作《乌鸦》,诗人向乌鸦倾诉丧偶之痛,询问何时能跟挚爱重逢,乌鸦回答了他十一次,每次都是同一个单词:永不复归(Nevermore)。

DOTA鼎鼎大名的影魔名字就来自于此,而影魔的原型则来自拉格纳罗斯。RTS、MMORPG、Moba,好似一个宿命循环的譬喻,属于各自的时光也“永不复还”。

魔兽掀起复古热潮,玩家要回到香草时代:60级时赶路靠马、拉弓耗箭、宠物要喂养、技能分级、武器要练熟练度……以便利为代价,回到一个充满探索欲的、激情四射的年代。

2013年设计总监回应:你以为你想,其实你不想。

后来我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再后来即便我们明白了,怀旧服依然落成了。

怀旧之情,在希腊语中,指“过去伤口上的痛”。它比单纯的记忆更能打动人心。

有人说TI9这座年轻时承载了我们太多热忱与激情的旋转木马,今年终于“回家了”。所以这个夏天,所有玩过、曾经玩过、热爱过、曾经热爱过DOTA的人,才会TP到黄浦江边的同一座塔前。

新事物和经典的事物是不同的,新事物在不久后会变为旧事物,而经典的事物过一百年,也依然是经典的。

我们因何热爱

《时代周刊》曾将DOTA列为史上最佳游戏第49位,并称其为此类游戏的巅峰。

TI、电子竞技为何具有别样的魅力?

为什么DOTA玩家们对这款老旧的游戏如此忠诚,如此狂热?

2008年国家体育总局将电子竞技改为第78个体育项目,央视还做了期节目,放在了《百科探秘》栏目。为了让观众理解电竞是什么,主持人专程到国家体育总局询问电子竞技的含义,得到的回答是:电子竞技是运用高新技术的产品的硬件和软件,作为体育运动的器械,进行人与人之间的智力竞赛。

中国体育界元老、亚奥理事会终身名誉副主席魏纪中说过:“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新形态注定会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这种新形态就包括了电子竞技。不应把电子竞技和电子游戏混淆,电子游戏有一些消极的地方,电子竞技正是瑕不掩瑜的一部分。”

传统体育中优秀团队体系的价值在于纠偏能力,而电子竞技可以为电子游戏纠偏。

十几个世纪前,人们骑马射箭掷壶棋艺,半个世纪前,几大球在西半球刮起疾风,赋予了竞技运动娱乐性和商业性,开始切近普罗大众;而这二十年,从FPS、RTS到MOBA,电子游戏给予了人不死的躯体和洋溢的热情。

高尔夫职业选手的开球区不同,但电子竞技是一视同仁的。

这是电子竞技的魅力之一:它引领游戏玩家追逐比赛,因为我们知道他们和我们所玩的、所争取的是别无二致的东西。

林书豪作为知名的亚裔NBA球员,也是非常著名的一位Dota玩家。

在林书豪看来,Dota2中精彩的团队配合,同篮球没有本质区别。

黄菁是前中国女篮的心理教练,电竞给予了他别样的感受——除了传统体育登顶的荣誉感,还有观众全情投入、超越传统体育的现场张力:观众和选手专注的,是同一个事物。“就算你不了解游戏,甚至没接触过他,也不会拒绝,你会被现场震撼。”

前湖人队球星Rick Fox是NBA总冠军戒指拥有者,2015年他和儿子在纽约麦迪逊花园球场(NBA纽约尼克斯队主场)观看电竞比赛。“我站在麦迪逊花园球场,能感受到整个场馆在震动。我赢得过三次NBA总冠军,那种热情和狂热是我退役后就没感受过的。”

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反对电竞入奥,言辞激烈地表示,“不能在奥运会中加入一个*人游戏。体育是文明的表达方式,相较于击剑、涉及、射箭等同样存在暴力因子的体育运动,电竞缺乏了从人类文明中原始战斗文化演变的关键历史。”

但荷兰学者赫伊津哈在《游戏的人》开篇即批评生物学家、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的“刺激—反馈”理论没有抓住游戏的本质。

"游戏的竞赛精神,作为一种社会冲动,比文明史还要悠久,仪式在神圣的游戏中成长;诗歌在游戏中诞生;音乐舞蹈则是纯粹的游戏。战争的规则、高尚的习俗,基于典仪并产生出文化,它使人类与生俱来的对节奏、和谐、替换、改变、对立和高潮等等的需求得以展开。和游戏意味交织在一起的是为荣誉、尊严、优越和美丽而奋斗的精神。”

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表示,艺术"不止是在模仿现实世界,更是对现实世界一种形而上的补充。这种补充也是战胜现实的方法之一"。

游戏则是对模仿的模仿,补充的补充。

游戏为什么吸引人?

维特根斯坦曾反省过游戏的本质,提出了游戏的边界、魔圈等。最广为流传的,是上瘾论—心流理论—积极心理学:希斯赞特米哈伊提出了“心流”,在能力极限下进行工作时的投入状态,是人类幸福的最高形式。

“fiero”来自意大利语,几乎所有人都以相同的肢体语言表达自豪,暗示它和最原始的情感相关。神经学家认为它属于“穴居人神经线路”,自豪最初让人产生了离开洞穴、征服世界的*。它是一种克服挑战、赢得战斗的渴望。游戏的本质是促进内驱,激发人的社会需求,进而激发尊重需求,最后激发出自我实现的动力。

1924年3月,马洛里和队友们抵达了世界之巅。

记者问他为何要攀登珠穆朗玛峰,他留下了那句传世名言:“因为山在那里。(Because it's there!)”

北美电竞*沃尔特评价道:“攀登珠穆朗玛峰,追求《贪吃蛇》十亿分清零时刻,所有了不起的挑战本身其实都没什么内在价值。和人类的体育精神一样,真正的挑战只是为了超脱自我。”

2016年秘密的灵魂Puppey在TEDx的演讲里讲述了和芒努斯·卡尔森的合影,他也是第一位登上TED的Dota2选手。2015年的一天,辅助出道的Puppey和芒努斯·卡尔森同框——13岁世界排名第一的国际象棋棋王。两人都是年少成名,以头脑取胜,代表各自项目中顶尖的智慧。“前一阵我还在因为玩游戏被指责,现在却被和一位国际象棋大师放在一起比较。”

TI9采访介绍Puppey的时候,下面的头衔是:“TI1冠军”。

Puppey:“在DOTA中只要你做对了,你就赢了,但要是没做对,那就输了,想在TI上夺冠,需要所有事情都严丝合缝,井井有条。”

“没有夺冠,说明你在DOTA里全错了。”

“你的人生一切都全错了。”

“亚军就是失败者。”

“只有夺冠了,才不是。”

他们把玩游戏变成了一个体育运动,一项科学研究,一次艺术探索,成为球场上的泰格·伍兹,矩阵里的尼奥,羊皮纸前的达芬奇。他们仿佛在游戏之中,又好像在游戏之外。

“游戏污名化”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游戏无法摆脱一种两难境地:玩家不喜欢不上瘾就称不上是好游戏,而太沉迷又会被钉上“戕害青少年”的耻辱柱。中国文化土壤强调成熟中正的文化,对游戏缺乏宽容,《尚书》中"玩人丧德,玩物丧志"《资治通鉴》提到游、戏20次,伴随着昏君、乱国佞臣、妾婢。强调勤奋出仕的儒家,李渔、张依这样醉心于"玩物"的知识分子只能落下乘,贾宝玉是"丧志"的不肖子,但个人主义盛行的现代社会,"志"的内涵变成为个人价值。

王国维说“贾宝玉是去玉,去欲,铸解脱之鼎。”从这个角度来看,这是“玩物得志”。

电子游戏发展五十多年了,“上瘾论—心流—积极心理学”这一套在网络时代已经过时了。玩家不是巴甫洛夫的狗,也不是斯金纳的老鼠。

游戏不只是刺激组成的机器,不是一个消极机械的空间。游戏应当被整体地看作一种媒介,其模拟性和交互性,构建出一个可以深度参与的入口和世界。

卡马克是FPS之父,1997年他把一辆法拉利作为奖品送给《Quake》的胜利者,成为扇起电竞飓风的蝴蝶。MOD的“分红权”启发了Valve骨子里的开源和众享精神,也是Steam创意工坊的雏形。《Quake》诞生了Valve的《半条命》,进而又诞生了《CS》,《CS》和《Dota》本质都是MOD的MOD,是草根文化的胜利——都是由玩家参与其中铸就的辉煌,它承载的重量已经远超本身。

电子竞技浪潮之下,也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站上舞台,但依然可以感受竞技魅力的本源。TI不仅属于舞台上的人,也属于所有与它共度青春的芸芸众生。

《指环王》的主角不是人皇阿拉贡、魔君索伦,身无长技的弗罗多的原型只是托尔金年轻时平凡的伙伴。战争唤起了他们的责任和意志,虽然没什么功勋,却铺就了胜利的基石。托尔金回忆,“我一直有感,面对再不可能的难关能走到这里,是因为芸芸众生不屈的勇气。”

DOTA2线上游戏的主体是屏幕上一个个昵称,置身于一扇扇紧闭的房门之后。那些在游戏中最自豪的瞬间,在电脑前却往往形单影只。

如果说“电影是成年人的白日梦”,那么TI9这样的赛事则帮助我们从孤独状态中解脱出来,进入到一个真正华丽的白日梦里。

很多人难以理解电竞的“浸入感”,正如难以理解球迷的“共鸣场”。

他们难以置信为何TI9让玩家神魂颠倒,又哭又跳。

投入、专注于胜负的姿态是美好的——第欧根尼当年住在桶里,自称狗的时候,当着征服者亚历山大的面说“别挡住我的阳光”——亚历山大肃然起敬,说来世我要做不成亚历山大,我愿做第欧根尼。

1980年5月,发行量超过200万册的《中国青年》刊登了一封署名“潘晓”、充满青年人困惑的长信,并首次提出“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的命题,最后感叹:“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潘晓”这个虚拟人物,就是那个时期青年主体意识的缩影。

这一代,衣食无忧,成长过程却没时间发展真正的自我价值观,不像少年维特也不像树上的男爵,而像越战后美国垮掉的一代、嬉皮士,以及泡沫经济后的日本御宅。80、90代的人普遍失去意义感。时代推搡着使我们变得更精明,给自己贴大量的标签,没有哪个标签必不可少,也就没有哪个标签特别珍贵。没有什么是不得了的,也就没有什么是了不得的。缺少了一种精气神,一个共同的“场”和归属感。

但今天最优秀的游戏为我们提供了强大的工具,帮助我们获得自我认知。

马克·普伦斯基在《教育数字原生》描述了教育危机:“我的所有学生都拥有一种真正能激励他们、一种他们经常做也擅长做、一种具备了创新元素的东西……游戏是其缩影。和前几代成长氛围里没有游戏的学生不一样,第一代随互联网长大的“天生数字化”的人知道真正投入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明白极端激活是什么感觉。

所谓“意义感”,就是置身比个人更宏大的事业时所产生的感觉。珠穆朗玛峰、大堡礁,极端规模唤起人类基因里的敬畏感;而巨石阵则多了一层合作的意味,既让人感到个体的渺小,又让人察觉凝聚的伟大。

机械论、还原论的时代精神里,游戏给予了玩家一个共同的精神领域,并感受彼此。

TI9半决赛的高潮,全场起立欢呼掀起人浪,点燃神经系统的竖毛反射,仿佛真的置身宏大的场景,而感到非凡的“意义”。

游戏作为一个虚拟媒介,它满足了「碎片时代」对「宏大叙事」的渴望——你在见证一段历史。

电竞不再仅仅只是爱好者自己的狂欢,更成为中国年轻一代的象征符号。

这不是个体性选择,而是群体性选择。

1962年麻省理工的黑客们将27页写满PDP-1汇编语言代码的纸带送入计算机,搭建起一个巨大的示波器, 然后一整天都在运行《太空大战》(Spacewar!),没有人敢预测,它最终会开创一个全新的娱乐天地。”

1972年是电竞元年。

世界上第一个电竞比赛是“泛银河系太空大战奥运会”——由斯坦福大学几位学生举办,项目是《Spacewar!》,冠军奖品是一年的《滚石杂志》

研究生们围在实验室的一台PDP-10计算机周围,他们输入指令,在计算机屏幕上构设出小型三角宇宙飞船,互相轰炸。

布兰德在他的《数字乌托邦》里将这种欢愉作为反主流文化力量的证明——杰出的年轻人,以及围绕在周围的这股激情、自由、协作的文化氛围。

1975年,Woz用45块芯片替乔帮主做出Breakout游戏的时候,“制作游戏几乎不能算是一份工作”;但是今天,连玩游戏甚至都已经作为一种职业被大众接受了。

感谢这群创造了《太空大战》的黑客。感谢这群半个世纪前的踏浪者,演奏着海神之歌,开启了一个属于众生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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