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第一章 一醉温柔)

《醉生梦死》(第一章 一醉温柔)

首页角色扮演醉生梦死更新时间:2024-06-19

“我自出生起过的一直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在我手下的人多到我见血都会作呕。十六岁那年,遇到你。你教会我眉心一刀,笑着告诉我说那是世上最温柔的刀法。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为你放下刀。”

那天,他在忘归酒楼独自喝酒喝到深夜。行在后巷里,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细碎的打斗声。快步赶去后,及时挡下刺向少年要害的最后一剑。那为首的人,见少年有了帮手,且刚刚交手的一招便看出身手不凡。挥手示意,一行人迅速离开。他走近那刚刚陷入困局的少年。那人虽负重伤,见不明来路的人在靠近自己,仍然挣扎着努力抬起握刀的手。呈现出戒备的状态。

“放心。我没心思来取你的命。”长忆神情自若,心里深知这个少年身份定不普通。

“那你是谁?”血从各个伤口带着体温慢慢流出,这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浮。

“目前唯一可以救你的人。”长忆语气沉稳,似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少年沉默点头应允,松开了手里的剑。反正这样痛不欲生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六年。是生是死对自己来说也毫无意义,又何必固执对方是善是恶,不如就赌一次。平生从不信人的少年,这一次勇敢的将自己性命交托给一个陌生人。

灯笼里的残烛快要熄灭,他伸手扶住了体力不支快要倒下的人。那人顺势摔进了他的怀里,他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双手触及处,一片湿热稠腻。流这么多的血,还不死。这时候,他不痛不痒的默默念叨了一句。

他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长忆。如神般强大的男子。可惜,江湖的人,只听过他的传说。但凡直接见过他的人,都一定是该死、将死之人。

鬼罗刹组织能够派出去执行任务的*手。各个身手不凡,而且伤口愈合能力尤其强。舜华昏迷两个时辰之后便苏醒了。睁开眼,便看见坐在桌子前扶着额,闭眼休息的长忆。舜华一愣,勉强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声响惊动了一向警觉的长忆。他也醒了。

“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像是笼罩着一层光,面容柔和的男子,不耐烦的抱怨。说完走到榻前,伸手往舜华额头探了探温度。他下意识的往后躲,别过脸。

“怎么?嫌弃我?那你要是死了,可别念我。”长忆收回了手。习惯性皱了皱眉。

“我······欠你一个人情。”舜华诚恳望着面前的人,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原以为一睁眼就已经在黄泉路,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赌赢了!

“鬼罗刹的孩子们都是像你这样的吗。”长忆惊了一下,看着少年脸上稚嫩却深刻的轮廓。

“你怎么知道我是那里的!”他有些诧异,有人短暂相处就知道他的身份。

“嗯。替你上药的时候,看见你肩膀烙的罗刹印。”长忆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喘着气,情绪有些激动。

“哦~?”长忆带着安抚意味的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眼里颇有点好奇的神色。

“我还知道生死。”舜华不经意流露出彻骨的痛意。

鬼罗刹的孩子,自小便被组织长老收养开始训练。原先的2000人,培养一年之后,两人一组,由长老旁观开始决斗。以此种方式每过几年便会决斗一次。最后留下来的孩子才能成为真正的*手。在这种残酷境遇存活下来的孩子,都拥有铁一般的意志。对生死,可以说是麻木,或者说是习惯。早就见惯了每天都会经历的*戮和死亡。

所以当"生死"二字从自幼便是*手的孩子嘴里说出,该是多么的可笑。如果没有遇到长忆,舜华的一生。怕就是要在不断的生死之中辗转吧。他走了那么久,渐渐开始斩断自己的退路。可偏偏在垂死的那刻,他拿性命倔强赌了一次。就这一次,让他突然觉得,也许上天是眷顾自己的。让他在垂死时刻,竟然遇见了此生唯一的希望。命运就是一场戏,没有人知道下一秒是不是转机。

长忆留在客栈里照看了舜华两天。见少年身体已无大碍,一言不发的丢下睡去的人就离开。已是深夜,长忆提着灯笼走在街上,敏锐的知觉使他知道,有人一直跟着自己。他偷偷握住了腰间的剑,转过身,却蓦地愣在原地。

“不呆在床上休息,跟着我做什么。”长忆沉声对面前脸上毫无血色的少年说。

“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舜华低下头,望着自己素色的鞋子。

“哈哈,傻孩子。”长忆松开了握着剑的手,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跟我走。”说完,牵起了他的微凉的右手。那一刻,如果灯笼散出的光足够明亮的话,就可以看见舜华双颊像极了黄昏时天边的晚霞。他迟疑了一下,从那温暖的掌心挣脱。长忆看出他的怯懦,不做强求。但始终清楚,面前的人这时是愿意和自己走的。便坦然笑笑,眉眼温柔似水,转身朝前走。刚迈出一步,衣角就被身后人牵住,然后随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趋。这不算近的一程,他都未回头看过少年。以至他最后都不知晓,那个组织里手段残忍生性冰冷的少年,在他身后偷偷笑的多快乐。

这一条路,只希望永远不要走到头才好。年幼的舜华心底莫名地贪心了一次。

路上,长忆照例去忘归酒馆买了两坛竹叶青。走着走着,便来到远郊的易水岸,放眼望去一片火红的花海。他们两人走进花朵簇拥的一片空地。舜华松开了长忆的衣角,低头用手指轻拂过那些鲜艳的花,舒缓了面容。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长忆望着少年沉默的神情出声问道。

舜华有些诧异,心里念道,莫非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却始终不得其解的摇摇头。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夏至,是扶桑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我每年都会来这里过一晚。”长忆低下头凝神望着其中一簇扶桑。

“带上这个?”舜华伸手指了指他提着的两坛竹叶青。酒坛虽用封泥封口,却仍然挡不住香气四溢。

“是啊~好景怎么能没有好酒配呢。”长忆朗声大笑了一声,拍了拍舜华消瘦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他们二人,肩并肩靠在一起,在一大片如火如荼的扶桑花海里谈天。长忆似乎对*手身份的少年毫不介怀,而舜华渐渐也对面前温柔洒脱的剑客撤去最后一丝戒备。

“今晚陪我在这里,也算是还了我这个人情。”

“就这样吗?”

“不然呢,你还想一辈子跟着我吗。”

“没…你到底是谁。”

“长忆。”

“啊,江湖最神出鬼没身手了得的剑客,原来是你。”

“没那么夸张,我只是闲着无聊喜欢拿坏人练练手。”

“那你明明知道我是*手,为什么不*我。”

“鬼罗刹的孩子自小便是被收养,为执行任务培养起来的*手。你们最初尚在襁褓里,根本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所以,你们变成这样,我不会责备或者埋怨。”

好像是被淡淡酒香迷醉,少年对眼前这个如同兄长般的男子出现莫名好感。

“酒能忘忧也能遣怀。每年在这里,我都会连喝两坛竹叶青。现在我让一坛给你~”剑客揭开酒坛的封泥递给了他,原先的清香愈演愈烈。接过酒,他轻轻说了声“谢谢。”这是舜华十六年来,第一次说出表示感谢的词语。却是对着这个剑客。长忆是这冷漠世间,唯一善良待他的人,也是他此生温暖的源泉。

“这些天,还没问过你的名字。”

“鬼罗刹玄字部——舜华。”

“舜华?好名字~”

长忆一直未开口告诉少年,舜华是扶桑的别名。也从未告诉过他,所谓的名里看命,这寓意便是弹指韶华,必不久留。长忆只是每每想起他略带戾气却尚且澄澈的眸子时,都会心生怜惜,那种怜惜使长忆直到最后都不愿放弃他。

夏至那夜,在扶桑花海里。他们一人喝干了一坛竹叶青,过后便沉沉睡着。第二天,天空泛起鱼肚白,舜华最先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子线条凌厉的下颌。他微微一愣,抬起头看,许是昨夜第一次喝酒抵不过醉意,竟然昏沉躺在长忆的胸口上睡去了。脸上窘迫,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少年定定看着面前的人有节奏的呼吸和宁静的脸庞,鬼使神差的伸手。那人,连睡着眉头都是习惯性的皱起来。就快要触到长忆面庞时,睡着的男子竟瞬间睁开了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灿若寒星满是戒备的眸子看到是舜华却顿时柔和了起来。

“发上落了些扶桑花瓣。”舜华低下头,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心里像是打鼓般忐忑不安。

“嗯?”长忆坐起身来,几片花瓣簌簌落下。

“你睡觉时都是这样警觉的吗。”少年眼里蓦地黯淡了下去。

“身不由己。谁知道下一秒,我会被谁抹脖子呢。”长忆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舜华,纤巧的手指悄悄的攀上了腰间的佩剑。

“你这么强大,怎么会死呢。”话音刚落,少年猛一抬头,便看见长忆抽出剑朝自己刺来。剑气惊的扶桑花倾向两边。这一击,长忆只用了七分力。被舜华用刀生生抵住,少年的眸子里突然涌现出刺骨的*气。刀剑正面交锋,一阵刺耳尖锐的摩擦声。二人冷面对峙之时,长忆趁其不备,伸手对准他肩头就是一掌,回身挽了个行云流水般的剑花。舜华之前受了伤,现在吃痛连刀也握不住。向后退了三步,待站定时,长忆的剑离他的眉心只有咫尺之差。

舜华咬牙看着他,却见面前的人收了剑,并无*意。

“为什么不*我。”少年昂着头,怒目看着长忆。自己竟然愚笨至此,会选择相信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就算现在死,也是活该!

“我何曾说过会*你。好好回忆我刚刚的招式。夺命的手段,只求快准狠。你这般拖拉只能是去送命的。”剑客的衣袂在风里轻轻飘动,像是乘风归去的仙人。

原来他是在教我,可偏偏自己太狭隘,不知好歹还误会了别人。舜华由最初诧异变成窘迫,开始细细回忆起他的招数。

“那叫做眉心一刀。一招毙命,速战速决。”长忆将招数娓娓道来。

“你为什么要教我。”从来没有人对他如长忆这般出自真心。

“你多大?”剑客并不打算回答,反问道。

“十六”少年垂首立在原地,对他的问题有些纳闷。

“我只比你年长两岁,没办法永远让你跟在身后的,你还是要自己好好活。”长忆如同兄长般慈爱的看着他说。

“我知道。”他低声应了一句。才明白自己是不能永远让这人保护的。只有不断强大,才能和长忆并肩同行。

“你既然比其他的*手知晓生死,那更要珍惜无辜人的生命,有些人坏事做尽该死,有些人本性善良,不该枉死。 你要学会分辨清楚。”剑客用最坦然的话语给一个*手说着这些道理。“我如今教你这眉心一刀,便是教你,每条生命,无论善恶都不该饱受痛苦煎熬。即便该死,你也该施舍个干脆了断。”说完他转过身,叹了口气。或许现在对这个孩子说这些,未免过早。念及至此,觉得自己不应多说,便开口。“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们还能再见吗。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很无趣啊。”少年的脸庞微微红了,垂下头,不敢正视眼前这个将要离开的男子。

“每年夏至我都会在这扶桑花海里喝酒。你若来,可要自己带酒,我不一定会那么大方的再分你一坛了。”他继续朝前走。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嘴角上翘咧嘴笑了一声。“忘记告诉你,这眉间一刀,可是天下最温柔的刀法。”

这天下最温柔的刀法,却始终不如那名为长忆的男子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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