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杏花来个约会吧

与杏花来个约会吧

首页卡牌对战安史乱世手游更新时间:2024-04-22

清晨,推开楼栋的单元门,一缕清香扑面而来,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儿,脑间尚存的一点点惺忪迷蒙倏然散尽,顿觉春天的气息沁入心脾。春天真的来了!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不知不觉中,唐代诗人罗隐咏唱杏花的诗句已脱口而出。

“一天风露,杏花如雪”。前两日,花园里的杏树枝头还是一颗颗一串串红玛瑙一样的花骨朵,今天,已绽放如一树落雪,只不过和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花相比,杏花的雪白之中更藏着粉红,清凉之中更多着暖意,冷艳之中更透着温婉。

按理说,一个月前的立春,已经拉开了春天的帷幕,迎春花早已吹响了迎接春天的号角,但“春打六九头”的时节依然还春寒料峭,寒潮频顾,只有到了“九九艳阳开”的时下,气温一下飙升到了二十几度,萌动的春意才决然挣脱幕后的束缚,走上了春天的中央舞台。杏花当是舞台上落落大方走来的报幕者,从容地开启了春天的大幕,甫一露面,便是一片欢呼。谁人不见,谁人不闻:“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对于杏花的容颜,宋代诗人杨万里有非常写意且传神的描绘:“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如此曼妙婉约的俏丽佳人,怎不令人怦然心动?

而在风流天子宋徽宗赵佶的眼里,杏花更是妆容精致的下凡仙女:“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新样靓妆,艳溢香融,羞*蕊珠宫女。”能让独占后宫三千粉黛的帝王心动,怕也只有这风流妩媚、风情万种的仙子了,既冰清玉洁,又风韵浓艳,左右端详,百看不厌。

相传,马嵬坡前,面对随侍众人的刀兵相谏,万不得已的李隆基以一条白绫赐死了朝夕相处的杨玉环。安史乱世过后,垂垂老矣的唐玄宗悄悄派人去收敛爱妃的遗骸,掘地三尺却不见美人尸骨,只见当年匆匆堆起的坟茔旁边,惟有茂盛的杏树一棵,地上落英一片。后人虽不屑李杨二人穷奢极欲的花天酒地,却也被二人的乱世离情和生死之恋所感怀,便将贵妃娘娘封为了一年四季中的二月花神——杏花,天生丽质,丰腴雍容,霓裳羽衣,仪态芬芳。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这是陆游《临安春雨初霁》中最经典的一句。小楼,深巷,春雨,杏花,寻常里弄,百姓人家,这是诗人心目中的江南春早,最美丽,最清新,最具烟火气息,最为平凡又最具灵性,有动有静,有声有画,素雅,幽静,恬淡,安适。如若不然,那还是京都早春二月钟灵毓秀赛若天堂的人间意境吗?

如果你到过山东曲阜拜谒了孔庙,想必你也应该拜读了明朝人姚文炤的《谒圣庙》,其中诗云:“绕坛红杏垂垂发,依树白云冉冉飞。”诗里描写的是圣庙中孔圣人讲学授道的杏坛。春风吹拂,红杏绽放,满树繁花如同雪白的云朵飘然而至,阳光穿枝透叶,铺洒满地,明亮的课堂,精神的圣地!此情此景,《庄子•渔父篇》里已有记载:“孔子游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

原来,高大的杏树与雪白的杏花早就被赋予了高洁且高尚的风骨。杏坛之上,美的氛围,美的旋律,美的气息,美的意蕴,贵在养心,已不是养眼的美人气质所能涵盖。自孔子始,杏坛即成学子们求知研学和经天纬地的修身之所,后世知名的书院里,无不有高筑的杏坛相伴而生。

年少时,我也曾在自家的小院里亲手种下了一棵杏树,虽也期盼着“红花初绽雪花繁,重叠高低满小园”的美景,但心中馋涎的却是能在麦熟时节,吃上唾手可得香气扑鼻的麦黄杏。那是我随手在村边沟里挖的一棵小苗儿,刚刚出土不久,不足尺长,根须上还缀着尚未脱落的杏核。我用刚刨出的湿润的老娘土重新将小树根须包好,移栽回家,小心伺候。

“桃三杏四核桃五”,到了第四年,小树开花挂果了。奈何,树在院子里终不如在崖畔旷野长得自然随性无拘无束,花朵凋零后,细胳膊细腿的枝头上坠了为数不多的青涩小杏,遭到了蚜虫们白腻腻黑黢黢的集团围攻,瘪肚跌落。贪婪无比的蚜虫赶不尽*不绝,最后又活活将小树吸食得枯槁而死。

自己亲手种下的杏树死了,难免心疼得愤怒,心疼那青涩的小杏尚在幼年,即遭*戮,口中的馋涎尚未滴落,即被吞咽。毕竟,年少的心思里,多惦记的是吃喝这样的感官印象,还不懂得欣赏才更加耐人寻味,转天就忘记了所以,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知为小树落花无果而伤神。

等到长了几岁,捧读杜牧那首古往今来都耳熟能详的《清明》,心中充满了无比的伤感和无比的期待。“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伤感的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雨丝让人心绪如麻烦厌不安,期待的是那酒香深处的杏花村会有多么神秘多么安魂,何时才能像那牧童一样,做一个画中之人,悠悠地骑在牛背上,悠悠地吹着短笛,悠悠地缓步而入,围坊绕舍,穿街过肆,一边饮酒,一边赏花,一睹为快,一醉方休?

只因了这首诗,杏花村成了各地争抢的名胜,有人考证说它在南,有人考证说它在北,一时间,难知其真身是在左东还是在右西。以致后来,好像满中国都有叫杏花村的地方。众多的杏花村,有些是本名,有些则是别称,本名本应该是,别称却别有利益所图。

久居中原腹地,杏花盛开之期,多在春分前后,清明时节,桃花粉墨登场,杏花凋落殆尽,心里时不时就会怀疑杜牧是不是弄错了时令。直到有一年的清明节后,驱车在山西,从东吕高速的分水岭出口下站,沿着山间公路向武乡方向穿行,几番转山磨弯之后,忽然发现,视野之内全是盛放正欢的烂漫杏花,粉红一坡,雪白一谷,依山顺势,连连绵绵,如影随形。偶或瞥见路旁的乡屋村舍,大都掩映在繁花之中,方才确信了杜牧诗中的时令并无错讹,也相信了杏花村安居北方之说。

我也曾走访过几个所谓别称的杏花村,不是过于人工雕凿,就是过于散乱无章,或者是小得不过瘾,或者是虚得无处寻。“团雪上晴梢,红明映碧寥。店香风起夜,村白雨休朝。静落犹和蒂,繁开正蔽条。澹然闲赏久,无以破妖娆。”脑海中,唐朝人温宪描绘的这幅图画,经年累月都只是浮现的想象,无从见得。

山沟里的如此景致,勾魂摄魄,踏破铁鞋难寻,却意外飞来眼前。不由得熄火停车,安步当车,循着农作的蜿蜒小路,盘桓许久,既不见牧童,也未见老牛,一层一层的梯田里,除了杏树,就是杏花,弥漫遍野的花香竟无人来嗅,只有一只只“嗡嗡”鸣响的蜂儿,在花朵间穿梭起落,来回奔波,辛苦劳作。走近一处小院,只见院门紧闭,似乎已落锁多日,大概主人不甘留守在这“世外桃源”,去往喧哗热闹的地方讨营生了。

挥别之际,有留恋,也有遗憾。心想,在今后的春天里,都该去找一处临近繁华又远离喧嚣且开满杏花的地方,只比这深山僻野之地多几面酒旗与茶幡,多几声狗吠与鸡鸣,多几位朋友与走狗,但求“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嘿嘿!那感情该有多好呢。

今年的春天已至,还要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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