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口罩下不由得弯唇一笑,但很快伪装成疲惫不堪的样子,摘掉口罩。
“谁说的?”
“这……大家都在说啊。你千万别误会,我们只是关心唐总,他可是碎月的主心骨,要是真出事,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虎视眈眈看着我,视线里分明全是焦灼。
我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我相信医生会尽力的。”
说完,我满怀哀愁的在办公桌前坐下。
余光中这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这种话在他们看来,跟承认也没有区别。
“秦总,你也不用这么伤神,唐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吴总率先安慰我,宣总也紧接着说了些客套话。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唱双簧似的。
我表面不显:“多谢二位的关心,我也希望睿尧能好起来。”
“但是我最近可能得频繁前往医院,碎月又离不了人,这么多事务无人处理也不是个办法,我再三权衡,决定找一个人来代理我监管公司。”
我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游移,都看到了迫切的模样。
“我选择了吴总,吴总是公司的老人,业务比较熟练,加上年长,比较能服众。”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吴总一脸的欣喜,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碎月也是我的家,我会管理好的。”
我点了点头,余光中分明看见宣总一脸的不高兴。
看来,今天吴总的派系会很开心了。
这个决策做完,公司可谓是大变天,连薇薇安都跑来问我:“姐,就这样把代理权交给吴总,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正在山水间修建花枝,“哦?哪里草率,说说看。”
“这个吴总虽然熟悉业务,但很多事情都算是无功无过,这样的人去代理碎月,总觉得不太靠谱。”
我弯唇一笑,“那你就看看,这个无功无过的老实人,会做到什么地步。这几天,你替我盯着他。”
“好。”
我查过了,吴总这个人表面上佛系,实际上总在背地里和别的公司勾结,反过来吃碎月的回扣,这两年,他贪污了不少钱。
但是他也有理智,知道一下子大权在握,不能立马吞并太多,所以兢兢业业,并没有太猖狂。
唐睿尧手里没有充足的证据,目前需要的就是制造证据,也要找到证据。
这下一来,我不用再去公司,每天所有的时间都得到了自由,在冬日下晒了好几天的暖阳,终于等到薇薇安的致电。
“姐,你让我盯着吴总,我才发现这个吴总还真是不简单啊。”
“怎么?”
“他拿下了一笔大单子,和腾跃签约合作,昨晚刚应酬完,今天就定了,你说牛不牛?”
“牛。”我面无表情的回复。
“更牛的是!我去法务部看了一眼合同,发现竟然是阴阳合同,大部分的盈利都落入了他个人的账户,我看见那个数字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我失笑,“腾跃?”
“对,就是那个著名的地产公司。姐,这样是不行的吧,这是犯法的啊。”
“他们几点签合同?”
“上午十点。”
“下午三点来公司和我汇合。”
挂完电话,我便给唐睿尧打了一个电话,“如你所愿,他动手了,真是急啊。”
唐睿尧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充满了磁性。
“好,我收网。”
下午两点,一分都不差,腾跃那边就出了事。
腾跃今年的重大企划案被泄露,最重要的是,这份企划案居然是和碎月人员做出来的,八九不离十。
荒唐的是只差了一个小数点。
按照日期,腾跃做的最早,碎月无权申辩。
那边的老总亲自找上了门,在办公室内,他和我狭路相逢,语气不善的对我讲,“秦总,这可是能把人送进监狱的大事,你觉得这事要怎么解决?”
“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装成风尘仆仆回来办公的模样,高层内部人人自危。
第一时间召开高层会议,其中包括两项重大内容。
第一,我要将碎月的股份分发到各位有能力有才*老总手上,这些老总公正廉洁,都是外姓,这是放宽政策,是前所未有的,是喜事。当然吴总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第二,彻查腾跃企划案泄露一事。
我进入会议室的时候,脸色凝重不已,身上挟带的冷意足以让在座的各位感受到事态严重。
“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
吴总率先冷哼一声:“想必秦总早已有了解决方案,何必还来问我们,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我反正是没有意见。”
“吴总好像很有底气嘛。”
我的手指轻敲桌面:“OK,既然吴总没意见,那就请监察部门来一趟吧,公开彻查在座诸位,看看我们碎月到底是谁吃里扒外,一经查处,立即辞退。”
“另外,企划案重做,通知给相关部门,限期三天。”
吴总斜睨:“我们也要查?”
我微笑:“您觉得呢?”
于是当天下午,穿着制服的监察员工就到达,高楼内涉案人员议论纷纷,没想到我这样不护着自家人。
茶水间里永远有人嚼舌根:“没看她对吴总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尊老的意思,查什么呀?还不是不相信我们。”
“她上任以后,公司里都整改几次了……”
“你别乱说,我就不喜欢她,一个女人做事这么凌厉,肯定不是善茬,心机在那呢。”
内部人尚且这样编排,更别谈外面是怎么议论我的。
监察部门很快查出了结果,第二天我的办公桌上躺着调查结果。
我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一起带进了会议室。
腾跃企划案被泄露,如果碎月参与人员没有与腾跃人员互通的记录,那么一切还算万事大吉,还有挽回余地,可现在监察部门居然真的查出来了。
我的脸色更不好看。
翻飞的手指落在文件袋上,几页纸,我不紧不慢的看完,目光落在最后的名字上,狠狠皱眉。
我第一时间看向吴总,他一如既往的表情放在那,但余光显得非常慌乱。
有人在追问:“秦总,到底是谁?”
我凝视了远处片刻,然后将纸张拍在桌上,“今天先这样。”
转身走出,对薇薇安道:“现在让唐婉来我办公室。”
薇薇安瞪大眼睛,意识到那项企划案唐婉也参与其中。
“你该知道你现在的位置有多重要,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叮嘱过的,万事要谨慎,我让监察部彻查,居然查到我自己人身上去,这个脸,你打得倒是利落。”
唐婉放下文件,她眼神闪烁,“这不是我做的……”
“这些都是你与腾跃工作人员来往的邮件,需要我一字一句念出来吗?”音调上扬。
唐婉被我从重要的项目里摘出来以后,就一直跟在吴总手下做事,有这些记录实在很正常。
但我不仅要表现的不正常,还要愤怒。
“从前我们和腾跃有合作,我和对方私交还算不错,偶尔的邮件问候能算什么?”
“你要知道,如今的大环境,不能算什么也可以算什么。”我目光凌厉。
“休假一段时间吧。”
我做下决定。
唐婉到底少年意气,不服:“凭什么?婶婶,我没有做。”
我递给她一个眼神,“你可以去旅行,这一段时间,我把事情查清楚。”
把唐婉挪开,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吴总。
有她作为垫脚石,吴总也讨不了好,随着监察人员的深挖,如愿找到了那份阴阳合同,没过几小时,吴总被带走调查。
他路过茶水间,我刚倒了一杯咖啡,笑着冲他示意。
吴总气的恨不得扑过来吃掉我。
这些事处理完,我和唐睿尧见了一面。
“腾跃方面太顺利了,你到底安*什么人在那里,居然可以这么轻松。”
“这么快就发现了?”他揶揄道。
“我在这群豺狼虎豹里待了这么久,这都看不出来才怪。”
“说说,还看出来了什么?”
唐睿尧今日,已经不穿病号服,因为身子多少有些虚,套了一件黑色风衣,眼尾藏着机锋。
“我还看出来,你想打破碎月的格局,是要‘醒过来’了吗?”
吴总占股百分之十,算是大*,他一旦出事,碎月真的会乱,到时候各种事都会找上门来,同行早就觊觎我们如今的发展,趁机踩一脚才是作风。
所以,许多事情马上就要爆发了。
他淡淡一笑,单手放在我的肩头,“过几天,我要去一趟香港。”
“嗯?”
两天后,果不其然,我所担忧的一切爆发。
腾跃这件事被人报道出去,一时舆论四起,股价*。
——碎月信任危机。
一下子,全世界都盯着我,想要看看我这个代理执行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解决不好,碎月将会被虎视眈眈的各大企业吞并。
但解决好了,碎月犹如凤凰涅槃,从此无人敢挑衅。
但这些记者不会想到,我没有去公司,甚至没人能联系到我,因为我已经在前往香港的飞机上了。
空姐端来纯净水,我才靠在椅背上短暂休息,轻轻呼出一口气。
唐睿尧‘醒了’,那些外人会是什么反应,他现在是一个怎样的状态。
焦头烂额?应该不会,他在自己的领域是很出色的人。
如今碎月的格局是*制,外资想要介入到集团里其实是很简单的。
但如果在碎月困境时循环杠杆强买股权,运作激进的其余企业发起攻击,唐睿尧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守得住。
就信誉危机一事之后,碎月的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百分之三十,就这部分的损失,就足以让它元气大伤。
再讲外资,作为b市顶尖屈指的集团,一旦被外资攻破,面临的将会是拆壳*,届时将会变得一文不值。
曾经亦虎虎生威的企业被外资介入后的下场,不是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况且,惠丰,康氏等等企业我们都得罪过,他们要是选择和外资站在一起在国家层面实行经济制裁,状况会更不妙。
而显然他们都不会袖手旁观做个圣人。
但如果这些都被完美的平复,那就会创造一个新的局面。
一个一人集权的局面。
这个人,当然是唐睿尧。
他要回来了。
他是顶级玩家。
想到这里,我脉搏下的血液滚烫,流通的格外快速。
我将资料一份份妥善收好。
虽然唐睿尧没有让我去,但我总是要去看一看,才比较放心的。
香港,某栋大楼,深夜十点。
小辰代替唐睿尧在会议桌上和人打机锋连轴转尚且累到极致,何况是大病初愈的唐睿尧,就算是个铁人,也忍不住累趴下。
他将自己扔到床上,心无旁骛睡了一整夜。
一睡一整晚。
第二天,外头雾气蒙蒙的,唐睿尧是被坚持不懈的敲门声吵醒的。
这几天他实在太累了,忙的都没合过眼,而作为起床困难户的鼻祖,被这样吵醒,唐睿尧真是,想*人的心都有了。
偏偏对方也是够执着的,特别持之以恒,唐睿尧惺忪睡眼拉开房门,脸色阴郁的如同撒旦,开口就是一句:“干什么?”
对方只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身穿阿玛尼西服,硬生生穿出些老成。
她是这次碎月招来的研究员,会八国语言,还是华尔街出了名的研究员。
想到这茬,唐睿尧的脾气只好硬生生压了下去。
“请进。”
对方刚才显然被这个人的起床气吓到了,很快恢复平静,随之走入。
是专业人士,一坐下就打开电脑开始谈数据说公事/
唐睿尧这里没有可以招待人的东西,只给她倒了杯水,也不管自己还穿着浴袍,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没事,我有些困,你说,我听得见。”
对方显然没有见过如他这般,大难临头了还能如此淡定的执行人,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眼波微荡,垂下头自顾自的分析着数据。
她的语速很快,也像是有一股不服气似的,半个小时后她提醒道:“唐先生,我知道你大病初愈,身体不舒服,但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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