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大圣,你72变从何而来

嘿,大圣,你72变从何而来

首页卡牌对战大圣72变更新时间:2024-07-02

引言

小时候看《西游记》,相信很多人都对本领高强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印象深刻。大闹天宫,斩妖除魔,威风凛凛。

年少时,谁不喜欢这种大大方方袒露在阳光下,凭借绝对实力赢遍全场的风光。

相比最初默默无闻的石猴,我们更喜欢那个明媚自信、张扬恣意的大圣。于是,把它放在心里,当成了偶像。

从背上书包踏进校门的学童,到学成归来,成为在各个工作领域发光发热的社会人,我们一路狂奔,不断升级打怪,希望早日变身自己孜孜以求的那个“齐天大圣”。

自此,朝气蓬勃,昂首阔步,意满志得,天地似乎都只在盈盈一手间。

又有谁还记得,当初那个一字不识、一事不会的自己。

01

80后的我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我妈妈出生在另一个镇上,并不在县城。直到现在,我仍有表哥表姐都还在这个镇上。

同样出生在县城,我为数不少的堂哥堂姐、堂弟堂妹也依然生活在县城。

而我,为什么可以来到一线城市工作并定居呢?

是读书把我带到了这里。这里,没有任何地域上的炫耀或歧视。

如果不是坚持读书,有那么多老师倾注了无数的心血,我应该也和家族中绝大多数的兄弟姐妹一样,留在了那个小小的县城。早早地结婚生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相对狭窄且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日子。

上小学之前,我会数数么?没印象。只记得小时候的我,又弱又小,又蠢又笨,肯定比不上现在小孩的万分之一。

从未写过感谢老师的文章,今天我提笔了。

02

我就读的小学和当地的县一中门对门。3年级之前的我,可以说是既胆小又无能,几乎找不到任何闪光点。

因为爸妈要上班,爷爷奶奶嫌我是女孩不愿意带,上学之前跟着外婆住了一段时间。这样,自然跟家门口的这些小孩不熟,班上都没怎么交到朋友,有两三个小孩总是在放学的路上欺负我。

最开始的我,不懂反抗,也不敢。放学时,总是默默地等他们先走,估摸着走远了,自己再回家,以避免同路。

有次生病了,有位罗老师把我带到办公室,给我倒水吃药。她具体的样子我已记不清,不算年轻,不算漂亮,但这点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家就住在对面的县一中里。后来没教我们班,一次去一中里面玩,还见过她。

人心也真是怪得很,日日被同学欺负的感觉可以淡忘,这点暖却忘不了。

小学3年级的我,仿佛开挂了一般,成绩一下子就上来了,年年被选为校际各学科竞赛的主力队员,五年级的时候还被评为年级唯一的“十佳少先队员”。

作为竞赛主力军,我和其他几个同学经常被老师留下来“加餐”(补课),要么在放学后,要么在周末。“加餐”一般都会有比较多的课外题,要么由老师讲,要么我们自己做。

90年代中期的工资都不高吧,这种竞赛不管是为了学校荣誉,还是为了老师个人颜面。那时,老师是真不收钱,全都义务干活儿。

03

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初中一开学我便考上了县里仅有的“竞赛班”。

班上的同学全都是各个小学的尖子生,我的优势瞬间变得不太明显,有点泯然众人。

有几位老师值得说一说。

我们是初中才开始有英语课。教英语的那位女老师身材结实,声音有点粗,但发音很标准。打一开课起,我的英语就还可以,她对我也比较上心。

年少总有点爱玩,并没有倾注百分百的精力在学习上,时不时也会去关注哪个女生的裙子更漂亮。

我的这种玩兴慢慢被发现了,她居然说我这么“疯”。天地良心,这个“疯”字还真跟我沾不上边。按理来说,我是偏内向型,跟“疯”还有点距离。这个字用得这么重,也说明了我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她是希望我可以更好。

因为班上学生整体起点比较高,我们那位数学老师上课从来都不讲课本,理直气壮地说:“课本上的东西太简单了,你们自学就可以。如果平时挑惯了120斤的担子,考试时挑100斤还能不轻松么?”末了,又开始大说特说那位代表国家参加国际奥利匹克竞赛的上一届师兄某某某。

我最开始数学其实还可以,就是比较粗心,他就老挑我的刺,还带点贬损,搞得我后来是越来越没信心,以致渐渐成为弱项。我想着他最开始也是一片好心,想激励我更上一层楼,可惜方法不适用。

最后,再说一下初中的那位语文老师。

一次,轮到我值日扫地,刚好大姨妈来了。于是请关系好的好友代劳,我就在一旁等她。闲来无事,带了点牢*,随手便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臭老师们,等着瞧!”本来简单发发牢*也不要紧,也不是对哪位老师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忘了擦掉。

第二天,立马成了大事件。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正是语文老师。

我是值日生,自然要被问话。一时无心的举动,瞬间变得有口难辩,只好扯谎,说昨天没有值日,是让好友代劳的,自己先走了,并不知道是谁写的。

也问到了我那个好友,那个家伙应该也是没说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黑板上的字迹能看出是我写的,如果想追查,也没什么不能的。他应该是放了我一马。

04

高中上的是县一中,只不过那时理科的短板已经很明显了。到了文理分班时,自然选择了文科。

我的数学一直起不来,前面男老师的讲课寡淡得很,不太对胃口。直到高二下学期,换了一位原籍是省城的女老师。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上排列组合的课。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讲什么,我都能快速反应过来,积极回应着,完美地跟上她的节奏。

下课后,她走到我座位说:“我觉得你的反应挺快的,按理来说,你的数学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如今每次大考,数学动不动就拉我的分数,再想想曾几何时,我也是数一数二的啊。

自此以后,她讲的课我都认真去听,弄清楚最基本、最重要的原理,慢慢地数学终于上来了。虽然已回不到数一数二,但起码不会拉下几十分的差距。所有科目的总体排名也上来了。

另外一门是历史。之前一直都是一位刚毕业的帅小伙教,帅则帅矣,只是基本上跟念课本差不多。也是后来换了一位矮胖矮胖的男老师,看似其貌不扬,那教起解题方法来可是真有一套。按照他的方法,完完整整地一套框架就给你立起来了,任何题都有套路可循,完全不在话下,

幸亏有这2位老师,让我平安顺遂地读到了大学。

05

进入大学,人好像瞬间就迷茫了,习惯了填鸭式的教育,哪里见过这么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啊。

看似是自由了,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了。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毕业留校的老师,最多也就比我们大五岁。

每次开班会,他都会跟我们说,你们要努力啊,要往更高一层迈进,目前本科生出去的工资是多少,研究生出去的工资又是多少……

当然,他自己也在考研。

我也是一直在想,难道四年以后,真的就要出去工作么?就要面对一眼望到头的工作生涯了么?好像还真的不怎么想。

于是,考研成了我的目标。

这位老师后来也真的考上了外省的研究生,以至于都没带满我们四年。但是,我依然记得他在台上慷慨激昂的样子。不仅如唐僧式地激励我们上进,他自己也积极践行,树立榜样。

最终,大四那年成功考研的,那一级就数我们班考得最多最好。

也还记得一位即将退休的女教授定了一项规则,凡是在她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并就某个问题谈出自己独特想法的,最高可算10分,计入期末考试的成绩中。类似这样的操作在当时并不太多,也可算是小创举。

有一次,她提出了一个问题,貌似前面回答的人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去。我感觉自己考虑的思路是对的,鼓起勇气举手阐述,没想到还真是蒙对了方向,立马当场就给了我10分。

即便面临退休,我依然看到了她在教学上不断探索创新的精神。

06

既然是读研了,谁不想跟名师,说出去多亮堂,也方便了日后进一步考博什么的。

但我进校时联系晚了,心仪的那位名师的学生名额已定,只好跟着一位小有名气的导师。有点小郁闷,再正常不过了。

记得研究生三年级时,我临时换了毕业论文的题目,换成了自己更有把握更贴近平时关注领域的。初稿出来后,发给了导师。

导师直接在纸质版上注明修改意见后,我就带了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舍友抢先看了。看完,她们哈哈大笑,让我也过去看。

原来,除了许多的圈圈点点外,初稿里面还夹了导师的好几根白头发。可见,他是真的伤神了。

幸好经过认真奋战,还是圆满完成了毕业论文。就在打印成稿的那天,突然有人过来喊,说我导师来了。

我赶紧跑回宿舍,见导师和师母在楼下抱着一大锅绿豆汤,还有香蕉等水果,让我带上去,也分一半给同届的同门,说是我们做毕业论文辛苦了。

我的天,这可已是初夏。两个近60岁的人,抱着这么多的重东西,穿越大半个校园,从教师的住宿区走到研究生宿舍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老师这么做。

知道我之前一直心仪高校的教师岗,导师特意让我参与了一些论文的工作。其中有一篇后来在比较权威的核心期刊发表时,他也署上我的名,让我成为第二作者。权威核心期刊的份量不言而喻,这无疑是想提升我的学术价值,帮我镀金。

为了让我找到满意的工作,导师也多次帮我写推荐信。虽然,我从没想过他会写,也从没开口提过,他却一一想到哪些人可能会帮得上忙说得上话,哪些人可能接下来会与我共事。各种机缘巧合,导师亲笔书写的推荐信我一封也没用出去,但一直保留至今。

07

误打误撞,在毕业论文完成后,我也顺利地在沿海省份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只是离家乡比较远。

毕业后快半年了,有一天突然接到导师的电话,让我联系一家家乡省城的大型企业。说这家企业的人力资源部长和广告部长都是母校的师兄师姐,他已跟他们联系交流过,可以让我回去工作。

没想到导师在这个时候仍然记挂我。

只是,我觉得自己的工作还不错,有些方面挺适合自己的,也很实诚地跟导师表达了这一想法,并没有回去。

毕业一年半左右,我来到现在这家集团,重新适应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行业、陌生的环境。

大概一年多后,导师和师母来我所在的城市拜访亲友。导师的亲舅舅很早就在这边安家乐业,所以他们来过很多次,也很熟悉。该办的都办完了,按理来说也该回去了。

但是他们没有,因为最大的那位同门师兄出差了,不在当地,还要过两天才见得着。

于是,他们特意又多待了两天,一定要介绍那位大师兄给我认识。

大师兄也好多年没见导师和师母了,他回来请我们吃饭时,还叫上了当年很多母校毕业的同学,都已是小有所成。

那么多年没见,大家自然都是高兴的,纷纷给导师和师母敬酒。席上,导师一一回敬,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请他们关照我。

那天晚上,导师喝了不少。

在送导师和师母回酒店休息的路上,师母还牵着我的手说,她和导师最不放心的就是我。

当晚,我回到住处已晚,想着第二天上班,立马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我坐在办公室,想着前一天晚上吃饭的事,越想越不对劲。

导师已经退休了,我和另一个同门是他的关门弟子。作为985高校退休的老教授,他还有什么需要求人的呢?他这样帮我,我这样一个刚出校门三年的人,无权无势无作为无建树,又可以回报他什么呢?一线城市的食宿费用并不便宜,他哪里需要在这里多住这2晚;如果不是怕我在这里无人照拂,他又哪里需要去一一回敬昔日的学生。

我越想越感动,一边对着电脑干活儿,一边流着眼泪。想想眼泪就又来了,整整大半天没有干过。

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导师。

也是后来,我才听师母讲,原来导师有高血压,也不能喝太多的酒。

08

随后几年里我也见过导师和师母两次,有一次是专门坐车,去他儿子工作地看望他们。临走时,导师和师母送我去坐车,还坚持给我买了车票。

再后来,他儿子跟我不在一个省份,就没怎么见了。

也记得毕业后的三年半,我买房准备定居了。那个时候,自己手上并没有多少钱,首付、装修等主要是借了爸妈和同学的钱。既要还房贷,又要还借款,还要自己生活,自然是有些艰难。

打电话讲这些情况时,导师很替我高兴,总算慢慢稳定下来了。为了鼓励我,他还说了一句:人无恒产,便无恒心。

我也曾跟他讲过自己在集团一步步把冷板凳坐热的经历,他也说了一句:轻易得来的东西也很容易轻易失去,想要告诉我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

几年没见,今年教师节那天,我突然想到导师,拨通了他的电话,约着国庆回老家期间拜访他和师母。

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去到导师家,已近中午。

其实,很多亲戚也好几年没见了。当时,就在学校外面,我的家人和亲戚也到了吃饭的地方,等我过去。

但师母已早早地做好了饭,拉着不让我走。就导师、师母和我3个人,一大锅鸡汤,还有板栗烧鸡、北京烤鸭、清蒸鲈鱼、木耳炒蛋……满满一桌,至少七八个菜。这哪里吃得完,可想而知师母他们又是多早就开始准备了。

席间,听着我讲近段时间自己和家人的种种好消息,导师和师母都高兴得不得了。

临到末了,导师又跟我说,人生是场马拉松,一定要注意身体。还说到,他跟自己的儿子、儿媳也都是这么说的。

09

以上这零零散散的流水账,确实不如齐天大圣挥舞金箍棒来得利索。

不管我们已是小小的“齐天大圣”,还是正在成为“齐天大圣”的路上,这大大小小的成绩在某种程度上都得益于咱们的恩师。

他们可能有的方法不对路,有的能力暂时也有所局限,有的重在教我们进取,有的则也教我们做人,并不拘一格。但他们所有的出发点都只是尽己之能,希望你可以更好,且不求回报。

我不知道自己的一些小小成绩,是不是值得炫耀。但我知道,在成长中曾经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他们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让我不敢轻言放弃。

诚然,齐天大圣孙悟空是厉害的,但如若没有师父菩提老祖的悉心教导,他又哪来的72变呢。

到了一定年纪,有了些积累,在别人眼里,我们可能真的成为了大大小小的“齐天大圣”。

每当我们得意洋洋、沾沾自喜的时候,是否还记得问自己一句:嘿,大圣,你72变从何而来?

每当我们踌躇不前、满腹委屈的时候,是否也记得问自己一句:嘿,大圣,你72变从何而来?

人生在世,已不再是单纯为自己而活,也要对得起恩师们的那些谆谆教导与关怀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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