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秘地,巨石人家,梦境家园——初识融水小桑村
柳州的大地还罩着冬末的寒气,但道路边零星散生的粉色樱花已盛景开放,吸引着过路的客人,包括自己。
这个时候早春时节,万物复生,我记忆中的小桑村也应该是这般愿景。
对小桑村的初遇,还得是几年前的情境,是初夏过后的日子,田里的稻苗已变葱绿,染得整片梯田一片浓绿,如翡翠镶嵌在大山坡岭之间。
就在这片目及的缕缕郁翠间沿着山腰点缀着座座特色乡村民居,远望宛若淡黄色至深灰色的星带挂在山坡边,民居上头山坡是重重嶂岭,在屋宇边连绵蜿蜒,伸至西向的远峰。
青山寨 “石上人家”
这就是融水苗族自治县安太乡小桑村,一个宁静幽然的小山村。
小桑村特别自然朴素,依托片山片岭而建,由后背山顶向下到山岭脚成坡级倾斜,山上部陡峭险峻,中部山际是民居建筑,中下部是层层农田,因层次清晰,田埂随山等高线开整,形成大片层层叠叠的梯田,这是元宝山梯田的灵魂。
小桑村,这村名很有意境,想象丰富。在地方语中,“桑”指居住的“山”,“小”就是“小小的山”,但于融水来说,小山都是大山、高山,更何况山村还位于元宝山西向山麓,元宝山海拔2081米,小桑村所处地形均在600米以上。
远眺融水小桑村
正得益于独特的山势地貌条件,小桑村是高山糥米的生产地,其品质名声在外。
小桑村隐于元宝大山中,记得车行至村口过寨门,进得村里,映入眼帘的是苗家的特别民居建筑,一种全木结构的干栏建筑,本地人也称“吊脚楼”。这些吊脚楼基本建于岭脚处,没有占用半点农田,屋楼前方是成片的梯田。
由小桑村向北不远就是非常有名的“青山寨”,是“巨石人家”的所在地。小桑村被人称为“石头上的人家”,指的便是青山寨。
寨内涧水叠流
寨子不大,沿着坡地随级而上择地建房,由于屋背山天然形成的冲沟溪槽,构成弯弯曲曲的自然溪水,随着集水面增大,汇水增多,再加之长年累月的山水冲刷,岭坡上的成土母岩花岗岩露了出来并积聚在溪道间,形成天然水涧,凡是陡峭处会形成跌水或瀑布,因瀑水冲击,落水后不断冲击承水处,这就是瀑潭。
石上人家正是这种独特村貌,人们依托自身山水条件,尤其是冲沟溪水间的有利地形及大块花岗岩石,采用本地大径级杉木为支撑,花岗石块为基础,建起了村寨民居,这是民间吊脚楼建造智慧的结晶。
散落的天然巨石
民居特别俭朴,支撑的石块坚固厚实,杉木条垫于石面,再用抬梁式或穿梁式通过榫卯结构将房子建起来,整座民居不用铁钉等外件支撑连接。房子上部多用坡顶,常为正方四脊,也是用杉木板为顶面,但板与板之间采用镶嵌式搭接。
古人对建筑有多种称谓,凡楼者多为三层以上,而两层者叫“阁”,然而,景区中称“阁”者,如今也有多层结构,比如三、五、七等。旧时,姑娘出嫁,新娘是从“阁”出来,所以称“出阁”,这出阁就是从二层(楼)下来。
因此,吊脚楼,虽然为两层,已习惯叫楼,运用下来了。干栏建筑的特点是离地,一般要离地面60公分以上,这得看立地条件。南方多雨,动物也多,古人为适应南方气候条件,所以选择“巢居”,可避免过湿过潮。
建于溪涧上的吊脚楼
青山寨石上人家依溪涧而建,用石为基,很好的避开长时间水泡,只有洪水汛期水没过柱基,但水泡时间很短,因此能较牢固支撑木房。
初夏的青山寨,从山上流进的溪水越来越多,在吊脚楼寨子中间流过,已形成大股水流,随着坡度坡长变化,水流没过石面,敲击涧边块石,飞起朵朵水花,一些细小的如剔透晶莹的珠子飞弹到小道边的菜地,与路过的村民来过亲密接触。
我来到“石上人家”巨石边旁的人家,这家就建在青山寨水溪边,寨屋一半撑于水溪里(石面上),民居为两层坡顶式全木结构,下层有半边作为农具堆放处,农具的一侧用砖围成猪圈,猪圈边用竹条架设成鸡笼,鸡笼外侧设置有个小水池,池里养有一些本地鱼类。
村寨与梯田间流过的涧水
民房上部二楼地板特别干净,保留着粘土地板样式,中间是一个朴素的火堂(也称火塘),火堂的上方挂着些腊味,有猪肉、猪脚等,都熏成了深褐色,散着肉味喷香。
火堂的边角处摆着茶炉,茶框由木条制作,成六边形,茶框中间设置有一炉火,炉上放着茶器(茶炉),几位客人正在围炉煮茶,聊得特别起劲。
由二楼火堂通过木窗向南边眺望,层层的稻秧绵延在坡面上,田埂上还不时出现几条正在吃草的黑水牛,室外潺潺的流水叮咚如琴,这是幽静清然的山村不可多得的生态时空。
品尝过石上人家的天然香茶,向东行约3公里,来到远近闻名的元宝山“鹰嘴岩”。以前仅从图片看过这块特殊的巨石,如今能在大山深处亲临其境,细观其质其形其姿其态其韵,多少有点激动和兴奋。
村里千年古杉树
“鹰嘴岩”位于青云峰上,其形在于如“鹰”,姿态劲猛,成天然镶钳于绿岭岩壁上,极度的险峻,走到岩边,如有恐高症,脚都麻。能踏上石面留个影极需胆量。由“鹰嘴岩”向四周眺望,那是天地奇迹,群山脉动,远谷峡槽,叠层繁绉,绝峰壮观,仿佛自己置身于天地人和谐振共泰的森林生态环境之中,心性顿感清若禅意,心地拔然开朗。
我旷然地观察着群山的四周,望着错落的天际线,点读着由南向北的山岭:元宝峰、老虎口、白虎顶、林王顶、大保顶,那一个不是大山大岭?是这些山体山系将融水小桑村天然雕成人间的生态宝珠、天然翡翠,让石上人家展现苗家人的人居选择智慧。
小桑村清秀如画的瀑布
自然是天然的工匠,感叹自然力的物式造化。苗家人能利用大山的集水功能及原状溪流,在溪涧流水跌跌落落间成就一方居所,相比于如今的“水稻上山”其智慧和格局不知高出多少层次。
坐在龙女潭瀑布边石块上,听着瀑布落水的声音,想着寨上千年古杉树,惊叹于吊脚崖的朴素简雅,寻韵在片片贞贞幅幅的初夏梯田,我想,要是那天还有时间,会再返青山寨……
会更加细致游品这方水土的吊脚楼、风雨桥、阿山桥、斗马场、芦笙堂、石门瀑布,还有元宝苗族生态博物馆,再次擦摸村里的千年古杉树,重登“鹰嘴岩”俯瞰天地画卷,与苗家人共聚火塘围炉煮茶,品尝用南瓜花萼制作的苗家油茶,观摩苗家姥姥手工土法制作的苗锦,闻闻村寨里巷子巨石上晒的野生苗药,与山村放学后牧童一起在溪沟石缝里抓小鱼仔……
小桑村梯田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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