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嘈杂的街道,一个棕发黑眼的女孩再一次拉住一个奔跑着的男人,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他满眼血丝,一脸胡子,骂骂咧咧的甩开女孩的手,啐了她一口吐沫。
“ok,我放手,我只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听我说完......”
男人明显生气了,一边走一边说:“我可不想听什么少女的故事,识相的话,滚远点!”
说罢,还举起拳头比划了一下。
街道上的人好像对这一幕习以为常,根本不去看他们俩,大家都自然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女孩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笔记本,她似乎没听到男人的警告,自顾自的说:“我记得有一天,具体哪一天我忘了,我觉得我在做梦,因为很朦胧,我记得我生病了,肿瘤之类的病。”
“我没钱捐给你,所以快滚!!!”男人生气的大吼着。
“我也没想管你要,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女孩随意的说着。
“我记得我父亲把我从医院接回家,那时刚好过中午,所以回家后就各自回房间午休了。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盯着对面的墙,是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的墙。”女孩认真的说着,时不时的瞟男人一眼。
“不经意间就进来了一个人,我好像认识他,又好像不认识,他梳着辫子,我不记得他是男是女,我姑且就说他是男的吧,他的脸有点奇怪,怎么怪我又说不出,他进来后平静的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与我面对面。”
女孩突然停住,礼貌的问:“对不起,现在几点了?”
男人烦躁的说:“我没有手表!”说着就挥舞空空的手腕,果然没有东西。
女孩下意识的抬头看,男人随着她的目光,就看见了对面大楼上巨大的钟表,12:10。
女孩接着说,完全不理会身旁暴跳如雷的男人。
“那个人对我说,‘我是来探病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我表达感谢,同时我也注意到墙上的表了,真奇怪之前好像是没有的,对了那时是16:00。”女孩边说边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我们好像聊了点什么,他频频回头看表,我以为他赶时间,就劝他回去。”
女孩突然站住不动了,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她接着说:“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好心的对我说:‘我的同事查到你会在下午四点二十时死于心脏病,你知道吗,我对此感到难过。’他表现的很平静,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你在超市里买东西,让收银员结账时的感觉。”
身边的男人的情绪终于有点稳定了,他不再往前走,停下来问女孩,“讲这种故事的你也很平静,后来呢?”
女孩接着说:“我一笑了之,完全不信,东扯西扯的说着什么,但是其实我一直在瞟墙上的表,而他则捧着本子看着什么,时不时的回我两句。”
女孩停止故事,向前走了几步,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随后才接着说:“终于我看见表的分针差两个格就指向4了,我有点得意,因为我还好好的。”
“你也认为探病的人是骗子吧。”女孩平静的问。
男人一愣,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吧,“当然了,因为你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女孩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喜是忧,“也许吧,人总是会盲目的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男人不禁皱眉,虎着嗓子问:“你什么意思?”
女孩摆摆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接着讲故事:“可是突然间,我就觉得心脏开始“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就像跳舞机那样,不太疼,但是我的呼吸很急促,还是有点不舒服的,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这可能是真的,所以我开始向我父亲的房间大喊。”
女孩又再次停住故事,问身边的男人:“不好意思,现在几点了。”
她边说边做抬手腕看表的动作,男人似乎有点懵了,也做着同样的事,他抬起手腕看到了一块表,说:“大概12:16。”
女孩道谢,接着说:“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停地对着我父亲的房间大喊‘爸!爸!爸爸,你过来,让我再看你一眼。’”
女孩直视男人的眼睛,问:“很感人吧,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父亲最后一眼。”
男人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但最后还是麻木的点点头。
女孩显然不满意他的反应,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我听见我爸说‘怎么了’和淅淅索索的起床声,而我对面坐着的人平静如水,我的意识有点模糊了,看到了一个个会跳舞的小黑点,耳边也嗡嗡的响,我很着急,但是还好……”
男人突然打断故事,急切的说:“你得救了?或者只是个噩梦?”
女孩撇着嘴摇头,继续说:“一个瞬间,我看见我爸出现在门口的走廊上,他疑惑的看着我,头发也乱糟糟的,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放下心来,就没有然后了。”
听了这个故事的男人愣在原地,女孩又提醒他看表,12:20。
女孩没再说什么,先他一步往前走,男人这次好像真的懂了什么,恍若机器人一般的跟着女孩,女孩在一个拐角停下,男人意识到这是一开始女孩拉住自己的地方,现在不断有人跑来这里,女孩又做了一个看表的动作,终于男人随着视线的下移看见了,倒在血泊中挣扎着的自己。
女孩平静的说:“十二点三十分时死于失血过多。”
男人自己主动看表,手腕上的表已经消失了,女孩回头看大楼上的表提醒他,他也跟着看去,还差九分种就到十二点三十了。
“我该怎么办?”男人绝望的抓着头发大喊,满脸恐惧。
女孩平静的说:“接受死亡或者九分钟后开始第九次二十分钟的轮回。”
男人开始大喊大叫,疯狂奔跑......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场景,原来这只是一个故事,行使在高速公路上的车子里,可爱的小女孩拉着讲故事的人的手问:“大姐姐,之后呢,那个叔叔怎么样了?”
棕发女孩平静的说:“他开始了第9次的二十分钟,之后他一直无法接受死亡,永远的陷入了绝望的二十分钟。”
说完棕发女孩不再动弹,直直的盯着正前方车子上的电子表,20:40。
身边为数不多的乘客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电子表,开始陷入沉思,一片死寂。慢慢的有人开始小声抽泣,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敲打着什么,小女孩一脸疑惑,只觉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疯叫着冲向紧闭的车门,疯狂拍打着车门,“啊啊啊啊啊啊!不!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死,停车,我要下车,我不想死。”
她嚎啕大哭,车上仅剩的几人麻木的看着她,年轻女人突然停住,好像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转过头去,说:“司机师傅停车,停下就......”
她顿住了,没能说下去,面如死灰的瘫倒在地,因为司机的座位上空无一人,方向盘在自己猛烈地转动着。
棕发女孩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表,已经20:45了,她缓缓站起,走到车厢中间说:“接受死亡或者五分钟后开始第五次二十分钟的轮回。”
意料之中,无人应答,车子仍然在公路上飞驰着,除了会不停的路过一辆被撞成两半的大巴车之外别无异样。
坐在最后一排的小女孩恍惚间好像听见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哀鸣,她懵懂的看向车外,好像明白了什么,竟然诡异的笑了。
所以看完故事的你,明白了吗?赶紧看一下表,现在几点了?要开始下一个二十分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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