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尼主人吩咐给您传言,她要从密西西比河上空云端,直追寻到美丽倩契的法勒塞海滩,再从帕米拉狗岛飞过南回归线,并在天使不敢驻足的地方巴斯昆,定能把那尖牙亮闪闪的畜生抓捕归案……“可那白魔公鸡幻象出一付受害者的脸面,骑着一并偷走的神奇的火箭,我们绿山墙的安妮驾驭着凤凰与魔毯,可大约几时才能追上这屠异的林地居民成员,几时才能捉住这只塔上的小狐狸往回返,还一定要弄明白那谜一样的狐狸不详的寓言……
“它说:‘她若想尽快获得理性的胜利,获得胜利的圆满;若想浇灭死城魔圈里洛阿娜女王的火焰,从而破解这没礼貌的鬼怪内西制造的罗杰疑案,从而让她返璞归真的拉玛迷境呈现祥和一片,就必须先顺着银河系漫游指南,去到宇宙尽头的餐馆,去请神秘博士斯多噶来当全能侦探。首先粉碎那粉色和白色的暴政,其次再必须要在水仙月四日这一天,找来一位约翰·巴雷肯家戴眼镜的小姑娘,去星形广场登台表演,表演在钢丝绳上边跳五彩橡皮筋边踢鸡毛毽……
“‘那时,灵异的魔咒才会烟消云散’。的确,到那时,你才能跟你那波莉安娜般小小陌生人相见!”他随即感到自己难免被这东西方的魔鬼折磨得生如梦魇;随即他还感到,凡是发生在自己肮脏的身体上的所有事件,必定都恶心得就像格伦德尔夜树上的猫头鹰的叫声——那来自黑暗中的笑声让人闻之胆寒心颤;就必定让人觉得怎么这朗朗亿万个世界里就不该无事自然?就不该让这颗刚刚狂喜之心就像天堂的喷泉,喷涌出一道永不枯竭且壮美的瀑布?飞泻下那个耳语山,飞泻出那个苏拉潭?堕水成一条圣洁而友好的小溪流过你门前,去灌溉挺立在匹克梅梁上抵挡台风的椴树林,去灌溉那片被辛白林环绕且干旱严重的黑色棉花田,从而让那些濒临死亡的高危地带重返生机盎然?
但是,但是是谁主宰着这个拓荒者自由而放任翱翔的蓝天?让他,让他从此形同一具被挂起来的人摇着死亡之舞的无用躯干!是万能且公正的上帝?还是羞辱又愤怒的撒旦?如果,如果上帝知道;如果,如果不是撒旦在戈雷期间。那么,我们这两位无所不能的魔鬼与上帝,他们会不会让他立时脱出这炼狱似的苦难?让他平淡而低调地进入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从而不再像个亚历山大港的盲乞丐那样无助和凄惨……
想到此,这名褐衣男子回身就要往回返。可那个午夜的孩子多么机灵啊,机灵地伸手就扯住他的艾达衫:“先生,先生,这里是所有好人与善人的复乐园,是所有正在苦难历程中如同苦难的花倍受熬煎的世界公民的幸福港湾,是所有生的恐惧门徒的智慧源泉。所以,如果有谁有幸由蓝胡子精灵领进我们蓝色的城关,那么,谁就将会享受到那位小红帽仙女的灵魂转换,就像别人的脑袋永远为您生发幸运之链。唉,虽然,虽然逗留此中一日,乡间一年已是过完,但您有缘游览我们的犹滴王国,有缘住进此地看得见风景的房间。也更有缘,在圣多·索斯比别墅里,倾听恒河女子伊斯玛给您展读俄耳浦斯的遗言。所以,还是请您暂时忘掉那迷茫,错乱,痛苦和死亡的疾病,好好享受一下这来和去之间的悠闲!”
“那好吧,既然俺已在这莫名地铸成错误的喜剧瞬间,既然俺必须为这场星际战争而稍作盘桓,既然俺就像一个星游人旧地重游似地不得不踏上这天使人行道,去住进香草女巫的信任蜂房里面,与袖珍男孩和袖珍小姐共进午餐;去仙外仙境基普斯,去看山,海,巨人弥雪兰,去无条件唤醒林中睡美人塞扎蕾,去,去,去——既然俺背包在肩。”
于是,就如同爱丽丝梦游奇境一般,他继续向金链花小树林更深处溯源。原指望那里肯定有巍峨的黄金城堡垒,却未曾想,在通道尽头兀的飞堵一座铬黄的断背山,就像侏罗纪公园里某种神兽被砍下的巨腿而化作一柱擎天。于是,他迫使自己像国王驾临似的理法自然,硬把一场交战呐喊出的满腔焦虑化作“你好,忧愁”的一声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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