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岁包揽奥斯卡金棕榈,60年爱一场心碎,她比电影更传奇!

90岁包揽奥斯卡金棕榈,60年爱一场心碎,她比电影更传奇!

首页冒险解谜荒野废屋大逃脱更新时间:2024-06-03

我不怀旧,可能有些忧郁,雅克的缺席带来一种浪漫的忧郁。

——阿涅斯·瓦尔达(Agnès Varda)

前天,今年刚带着她最后一部作品《阿涅斯论瓦尔达》参加柏林电影节,并拿到了柏林电影节为她颁发的“摄影机奖(相当于电影节的终身成就奖)”的史上最伟大导演阿涅斯·瓦尔达(Agnès Varda)辞世

这个梳了半世纪蘑菇头被称为法国“新浪潮之母”的可爱奶奶活了整整90岁,儿孙满堂

连同去年第90届奥斯卡颁给她的终身成就奖,2015年戛纳电影节颁发给她的金棕榈奖——阿涅斯·瓦尔达(Agnès Varda)身负世界电影史上属于女性导演的最高荣光

她这一生有过许多身份与光环,比如摄影师,比如新浪潮之母,比如左岸派先锋,比如女性主义导演代表、著名装置艺术家等等

她也遭遇过人生最巨大的伤痛:年少*失恋,中年痛失挚爱,老年经历所有失去与漫长孤独

到临别的这一年,拿出最后一部作品时她已经整整90岁——与电影热恋了大半个世纪后,像今年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柏林电影节上时说的那样:

“我确实要准备说再见了。”

用一部《阿涅斯论瓦尔达》给自己的人生写一首长诗,到最后一个标点点下时就跟这个世界挥手作别,Ins更新永远停留在3月18号那个可爱的椅子照片处,这个蘑菇头奶奶连离别都显得浪漫、童真且富有诗意。

读到此刻,你或许也正为她这一生所留下的不朽荣光感叹

可相信芭姐,当你真的知道她,了解她,你就会明白:跟她这一生崇高的理想,有趣的灵魂,自由的意志,还有热烈的爱情相比,那些看似伟大而耀眼的世纪荣光却好像就显得一点儿也不重要

一生单纯干净地爱己所爱,然后九死不悔——这么俗气的一句话,这么被说滥了的一个理想,瓦尔达却做到了。

所以,她用有限的生命,去拥有了永恒的电影和永恒的爱情。

26岁的小渔女成了“新浪潮”的先驱,娃娃头姑娘成了真·女权战士

她在废宅子种花,让电影回了家

拍出那部后来让她蜚声影坛的电影处女作《短角情事》时瓦尔达只有26岁

此前,她没有专业受过电影方面的教育,没有系统读过书,甚至做导演只是因为在一个小渔村给朋友们拍照时的“一时兴起”

甚至做导演之前,她总共加一起只看过不到二十部电影

甚至《短角情事》的诞生契机也不过是来自于瓦尔达偶然之间读完福克纳的《野棕榈》所总结出的结构灵感和当时作为职业摄影师的她对影像的自由发挥与感知

那时候,瓦尔达并不知道,自己自编自导的首部剧情片《短角情事》正掀开的是电影史的崭新一页

命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常常给人设置足够出乎意料的“成长拐点”,谁也不知道,沿着时光往前走,你会突然遇见哪个路口,遇见什么样的故事和人群

阿涅斯·瓦尔达,一个在布鲁塞尔长大的女孩子。父亲是一个希腊人,母亲是一个法国人,1928年出生,经历过二战,经历过千禧年,经历过命运所有的奇迹辗转,她的一生实在太长太长

二战时期,她全家逃难到法国南部,父亲母亲加五个孩子,浩浩荡荡地像一支小的急行军

到十几岁时,她在那个叫塞特的小渔村拿到了高中文凭并学会了补渔网,她跟经验老道的渔夫出海打渔,一走就是三个月,没人跟她说话,她就看海看鱼看海天交线

所以她这一生都喜欢海和沙滩,住在巴黎的时候实在,没有海岸,她就干脆在自己的办公楼门前造一片沙滩,铺满彩色的贝壳和花朵

她最爱的猫Zgougou死后也被埋在那儿,小小的坟墓被贝壳和纸花覆盖满,显得既伤感又美好

二战之后,瓦尔达没有一直待在父母身边,她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什么的女孩子——所以当她想去巴黎的时候,她也干干脆脆地说走就走

在巴黎,她找到了一座废弃的宅子,这座宅子里除了一座简陋的土耳其厕所之外什么都没有,可幸运的是她也不必付房租,于是她就住在了那儿,且一住就是60年,她在那儿种上了花花草草,布置上了所有美丽有趣也新奇的东西,养大了孩子和猫,储存了无数回忆

到巴黎找到稳定住处之后,瓦尔达在巴黎卢浮宫学院取得了文学和心理学学士学位,并通过短暂的学习获得了职业摄影师资格证

后来,她结识了电影人阿伦·雷乃,并在他的带领在进入影坛——1954年,瓦尔达拍摄《短角情事》,阿伦·雷乃分文未收担纲剪辑,那时候影坛对瓦尔达一无所知,《短角情事》在商业上也遭遇重创,阿伦·雷乃还没有拍出《广岛之恋》,可冥冥之中,很多故事已经开始预埋伏笔

1957年,瓦尔达收周总理邀请访华,她走遍了中国的山南水北,拍摄了许多她眼里那个时代的记录,大半个世纪后她又把那些带回了中国

1962年,瓦尔达开始导演自己的第一部剧情长片《从五点到七点的克莱奥》:美丽的女明星克莱奥怀疑自己可能患了癌症,在两个小时里,她不断地向外人述说她的过往经历、人生来缓解自己的恐惧与焦虑

1966年,瓦尔达执导了《女人们》,叙述一位作家与他幻想中的人物的对话。

1967年,越战问题被世界关注,瓦尔达参加了由新浪潮很多导演参加的集体创作《远离越南》

1975年,为法国国家电视台“什么是一个女人”的主题拍摄邀请拍摄短片《女人之声:我们的身体,我们的性》

瓦尔达以女人的身体为思考的主轴,去质疑眼下社会对女性的道德要求与标准——反抗法国限制堕胎自由,要求女性主宰自己的身体,她一直奋斗在女性自由第一线

1985年瓦尔达用纪录片风格拍摄她导演生涯里堪称最为严肃作品之一《天涯沦落女》:她在车站、街头、市井去观察那些流浪的女孩子

最初的最初,她对她们充满同情,但在长久的观察之后,她创造了《天涯沦落女》中流浪女主的角色——走投无路的姑娘,拒绝男孩儿的示爱,拒绝好心夫妇的收留,拒绝同类,孤独赴死,在极致的孤独里保持着自己作为独立个体的自由和尊严

1998年,她拍摄《拾穗者》,观察当代拾荒者的生存状态,同时在其中发现那些荒野中的浪漫与艺术,那些被遗忘的人和事

2017年88岁的瓦尔达与33岁的法国摄影师让·热内合作了一部纪录片《脸庞,村庄》:她们驾着一辆装扮成相机的车子田野乡间,从北部的诺曼底走到南部的蔚蓝海岸

去给路上那些有故事的,有趣的,或美丽,或让人感动的人、物、动物拍照片,再把它放大印在建筑物上:

她们路过矿井,遇见终年在井下工作的矿工,她把矿工们年轻时的照片印在墙上,像时光的一场倾诉与感慨;

她们路过村庄,路过那些养着山羊的农场,许多农场砍掉了山羊的角,为了防止它们打架互相戳伤,可有一位太太家的山羊却保持着自己的角,因为那位太太觉得“对我来说,山羊长角我就给他留着,我们尊重动物的话,就应该保存它们完整的样子,它们是会打架,可人类也会打架啊”——瓦尔达在老夫人的农场墙上印上了美丽的、有角的山羊照片,那是人与自然的一种共存与温柔

她们还遇上一位流浪汉艺术家:一无所有,却对宇宙充满温柔

最后她把自己过世好友盖·伯丁的照片印在诺曼底海岸一块礁石上,可当海浪袭来,照片很快就消失了——“海总有它的道理,它好像在警示人们艺术、生命的短暂与可贵”

在80岁时,瓦尔达给自己做了一张破碎的自画像,她说“年纪大了,人也就碎成一片一片的了”,她总觉得自己活得实在太久,久到必须一个一个送走自己爱的人和事,久到越来越孤独

可她也依旧对电影和未来保持着绝对的热情:88岁,当她与摄影师让·热内走到旅程结尾,热内把她眼睛和脚趾的照片贴上了火车,说那些她去不到的地方,自有这些小火车带她继续前行,一起像是一场传承,瓦尔达把她的天真的憧憬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期许传达给了更为年轻的灵魂

生得热烈,走得从容,瓦尔达的光,从上一个世纪照来,照亮了下一个灿烂时代。

她走在他过世后的第29个年头,在他们共同生活的房子里

和所有他留下的东西

十年前,瓦尔达在电影《阿涅斯的海滩》里有一句独白这样说:

“所有死亡都将我引回雅克,每一滴泪,每一束花,每一朵玫瑰,每一朵秋海棠,都是献给雅克的花。”

今年,当瓦尔达带着她的最后一部作品《阿涅斯论瓦尔达》出现在大家眼前时,无数看过片子的观众都默默的发现,在这部她拍给自己整个艺术生涯的作品里,几乎每十分钟都会出现一次她早逝的丈夫雅克·德米的名字

那个1990年死于艾滋病的著名法国新浪潮电影人、金棕榈导演雅克·德米占据了瓦尔达近60年的岁月悠长:30年的相守,30年的怀念

1957年,瓦尔达从中国返法之后跟男友分手,可彼时她已经*

次年,她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罗莎莉,也在1959年结婚,嫁给了那个跟她有着同样爱好和观念的青年导演雅克·德米

相识于微时,两个人清贫但幸福,他们一起住在那个废屋改造的小屋里: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个孩子,和一只叫雾月的小猫

瓦尔达用那个小小的院子开摄影展,雅克·德米就用那个小院子做拍电影的外景,春夏秋冬,他们在那里生活,也在那里招待朋友,那个属于新浪潮电影时代的先锋们在那个时候都常年聚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无数故事和思想都在那里缘起发酵

后来,他们有了儿子马修,也多了一只叫Zgougou的猫,两个人开始在各自的领域闪耀,他们相互探讨,却对彼此的创作互不干扰,保持着相同的步调和各自独立的空间

一晃30年,其间,他们一起经历了高低人生,起伏辗转,经历了爱情和柴米油盐,最后也经历了雅克的同性恋倾向,经历了他被查出患有艾滋病的心碎——在那个年代,艾滋病还是最羞于见人的丑闻,可瓦尔达却心碎着包容,照顾雅克到最后一刻:

雅克生命的最后,她为他拍摄了作品《南特的雅克》,她去到他的家乡,去寻找他的童年,他的梦想和他的电影世界

从他的灿烂童年到他生命结尾的苍白,皱纹,花白的头发,龟裂的嘴唇

她一点儿一点儿记住他,也一点儿一点儿离开他,1990年10月27日,电影公映的后一天,雅克·德米与世长辞,也自此瓦尔达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消沉。

这一生,她为雅克拍了雅克·德米三部曲,后半生时时刻刻拿来追忆,他走了30年,她留着他所有的东西,住在他们那过往30年一直生活的地方

到生命的最后给自己的纪录片里还时时刻刻提及着他的名字

她说过”德米走了,我也该长大了“

她也在后来某年拍摄一对相守40年的夫妻时说”我有点儿羡慕,也有点儿妒忌,感觉一起变老的感觉真好“

在《海滩上的阿涅斯》里,她记录着失去德米以后的她自己,她对女儿说“我不怀旧,可能有些忧郁,雅克的缺席带来一种浪漫的忧郁”

在无限的心碎与怀念里,她储存着对再相逢的期待和对过往美好的发酵,她独自度过悠长岁月,却永远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爱意与温柔

今年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她,依旧梳着那个梳了大半世纪的蘑菇头,灰白与红色的撞色,花色鲜艳的衣裳,她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大家面前,轻松也淡定地说着“我确实要准备说再见了。”

这一生,想追求的到最后还在追求,要坚持的到皱纹满面还在坚持,该爱的该痛的该热烈的该执着的她不曾放弃任何一样——活了将近漫长的一世纪,瓦尔达让我们看见一个女人能创造的最伟大的传奇

“别人爱你青春的模样,我却爱上你苍老脸上的皱纹,爱你每一段故事,爱你经历的辗转人生”,瓦尔达奶奶走了,等了她1/4世纪的那个温柔绅士和那些曾跟她创造了一个时代的朋友们正在时光尽头张开怀抱,从此,星空里又多了一个有趣的灵魂。

你看,你是女人,你别怕失去,别怕衰老,你可以成为你自己,成为传奇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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