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海鲛人。
安阳王下令,将鲛人族屠戮殆尽那天,我侥幸逃脱。
他将阿爹阿娘吊死在城楼上,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区区贱族,也敢同本王作对。」
后来世人皆知,安阳王为了一名鲛人,宁负天下。
却在大婚之夜,被那鲛人连捅十三箭。
当晚,我居高临下问他。
「死在贱族手里的感觉,如何?」
1
「姜迟,听说你未成年时,为你哥哥治脚伤,吸过你哥哥的脚脓。」
这是我被傅淮安买来的第一日。
以他的敏锐,定然已看出我是鲛人。
我递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思索现在是不是宰了他的最佳时机。
我低头俯身,将红酒杯举过头顶,极尽妩媚:「王爷,请。」
傅淮安随意靠坐在软榻上,袖口处藏着一支淬毒的弩箭,黑眸弥漫着危险戾气。
他将酒尽数倒在自己罗袜上,戏谑道:「这杯酒咱们这样喝。」
笑容在脸上凝固的一瞬,他看出我的不情愿,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倒在地上,看见他微敞的襟口,露出胸前的狼头纹身。
「区区一个贱奴,给本王舔脚,本王都不要。」
狼眸如箭,狠戾而冰冷。
我心一狠,快速掀开罗袜。
俯身含住傅淮安的脚趾!
在他震惊的眼眸中,我用舌头轻轻吸吮起来。
轻柔奇妙的吮吸感,让傅淮安瞬间沦陷。
可下一刻,他便勃然大怒,一脚瞪在我头顶。
我仰面飞出,撞上不远处的楠木屏风,闷声吐出一口血来。
「贱人!」
「当真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姬么?」
「给本王舔脚,你还不配!」
南海姜氏王族,祭典后意识觉醒,可承潮汐神力,统领海域。
世人皆知,王姬姜迟在祭典那日,冲撞先灵,被海神降下责罚,未承分毫神力。
族中视为奇耻大辱,将其贬为罪奴。
晚上,我被傅淮安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听外边的守卫嘲笑我的无能。
我满不在乎地笑了。
一个月前,我还只是个阴暗里扭曲爬行的废人。
如今却能摇身一变,以王姬的身份出现在傅淮安面前。
傅淮安以为,我只是他随手买回来,逗趣折辱的落魄王姬。
可他不知道。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狩猎的姿态出现。
2
天亮以后,他要我为他试毒。
我迟迟下不去手。
「怎么,这就演不下去了?」
傅淮安捏着茶盏的手匀称好看,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恶毒。
我望着桌上的蓖麻汤、孜然乌头、爆炒断肠草,陷入沉思。
我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端起剧毒的蓖麻汤。
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王爷,明年清明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我不想死了以后在地府,还过得窝囊。」
他单手支颐,冷嗤一声:「美人计不管用,改成苦肉计是吗?」
他唇上勾着笑,可眼眸里分明半点笑意也没有,只有冰寒彻骨的恨意。
「你可知,旁人眼中剧毒的草药,却是我救命的良药!」
傅淮安从海域逃回来时,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后来经奇人指点,日渐康复,但却要每日食毒膳,方能维持。
抬手示意两名侍卫,将我按在刑罚架上。
傅淮安掐着我边腮帮子,用力往下捏,迫使我张开嘴。
将滚烫的饭菜往我嘴里灌!
我像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无助地挣扎着,眼里流下徒劳的泪。
滚热的食物顺着咽喉流动,我感觉自己大概快要死了。
不知为何,他动作顿住。
抓住机会,我狠狠把嘴里的食物,喷在他俊逸非凡的脸上!
周围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伴着血水,我啐了他一口,嘶哑道:「傅淮安,你是不是有病!」
傅淮安:……
周围人:……
我声音沙哑,精神状态却极好:
「有病就赶紧去找太医看,别逮着人就发疯。」
「你每天吃什么干什么,与我一点干系没有。」
「要是一身牛劲使不完,非得找点什么打,那阁下不妨去打铁,打完保管你神清气爽。」
傅淮安半个月没来找我。
儿时他曾被一只爱慕他的鲛人抓去,折辱三年。
自那以后,性情大变。
他恨透了鲛人,可当年的鲛人还没等他封王,便早早死去,于是他对鲛人赶尽*绝,依然不解恨。
直到看见被关在笼子里,等待买主的我,内心阴暗扭曲的一面瞬间激发。
「就要她。」
傅淮安将童年阴影,尽数宣泄在我这个落难王姬身上。
潜意识里,他把我当成了当年的鲛人。
众人皆嘲笑我,不幸被当成了替罪羔羊。
但我却甘之如饴。
一切,如我所料。
3
牢房门被打开,刺目的光线照进黑暗,我抬手挡了挡眼睛。
「穿上这个,王爷要见你。」
那是一套舞姬的衣服。
怎么,傅淮安这又是想着什么新招,来折磨我了?
我穿上衣裳走出牢房,半个月暗无天日的日子,出来的瞬间,连轻拂而来的风,我都觉得是香的。
到了大殿,才发现一群王公子弟正在饮酒作乐。
不出所料,我被叫上去献舞。
傅淮安坐在主位,左拥右抱。
他漆黑的双眸盯着我,饶有兴致。
我没有丝毫犹豫,扭动腰肢。
丝竹管弦悦耳。
浓郁的眉眼,雪白的脸,叼着酒盏红冽的唇,小指头纤纤翘着,唇角也俏俏翘着,眼尾梢弯一道细细的勾扫上鬓去,勾得人魂魄飘浮。
大殿内,所有人的呼吸不禁重了几分。
我可是最擅长魅惑人类的鲛人啊。
傅淮安眼见我和其中一个俊俏公子哥眉来眼去,不知为何,竟气得将酒盏甩在案桌上。
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圣眷正浓。
他不高兴,奏乐立马跟着停下。
俊俏公子哥被我迷得魂不守舍,当即询问能否将我赏给他。
傅淮安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可立马他就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卑贱的舞姬而已,公子恒想要,送给你又何妨。」
我轻笑一声,傅淮安倒是大方,这般轻易就放过我,可不是他的风格。
晚上,我衣衫半解,在公子恒房中望着窗台上的秋海棠发呆。
没多久,一道冷不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浪够了,就跟我回去。」
傅淮安一身夜行衣,并未蒙面。
他的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我作死地嘲讽他:「哟,王爷真小气,送出手的东西竟还要拿回去。」
他冷笑一声,抬起下巴,目光落在被我击晕的公子恒:「彼此彼此。」
我将搜到的账本等证据交给傅淮安,他满意地点点头。
「不亏是能让姜王藏起来的细作。」
我不置可否。
姜王伪造了我的案牍,没人知道我出现在姜王宫之前,到底是谁。
我被发卖前,姜王感激地握住我的手:「姑娘,你我素不相识,你却为我姜氏一族,甘愿冒死顶替王姬。」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真正的王姬在祭典前一晚,与跟侍卫私奔。
是我凭空而降,向姜王献上一计,由我冒名顶替王姬受天罚,保姜氏王族清誉。
条件是,发卖当日,傅淮安必须在场。
显然,傅淮安早已将我不是真王姬的事调查清楚。
我当着他的面换夜行衣,一贯冷清自持的他,此刻气息明显加重。
挽起了发,露出雪白颈项,一圈都是红艳艳的吮痕。
傅淮安怒道:「那畜牲对你做了什么?」
我用极为轻薄的语气道:「如你所见。」
说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轻笑。
鱼儿上钩了。
4
傅淮安此人利益至上,喜怒无常敏感多疑,又极度缺乏安全感。
我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需拿捏好分寸。
我深知,越是这种妄自菲薄的语气,才越能勾起他的怜惜。
他额角青筋暴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住我的手臂:「姜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我拂开他的手,跳出窗外。
他随即追上来,我并不在意道:「王爷,我只是一个你刚买回来的贱婢,何德何能让王爷帮我出气。」
傅淮安几次想拉我的手,却被我不动声色躲开。
直到进了王府,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姜迟,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虽是我买回来的奴婢,可这些日子相处,我对你,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说,这是不是命定的缘分?」
我淡淡道:「奴婢不知,奴婢不敢。」
虽是这般说着,但脖子却梗得僵硬,他不禁好心情地笑出声。
我又气又恼地推了他一把,倔强道:「王爷,说好的我陪你演戏偷得公子恒贪污受贿的证据,你就放我走。」
他追我到地牢,扑面而来的尘土呛得他连连摇头。
随后一把将我捞起,抱在怀中:「走,去厢房。」
我在他怀里也不老实,像只叛逆的小猫,又抓又踢。
起不到震慑的效果,却莫名勾得他浑身燥热。
他将我摔在宽大的床上,欺身而上。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我脸上,痒痒的,又麻又酥。
此刻我脸色绯红,眼波流转间,妖媚横生。像一颗成熟的桃子,浑身上下透着让人垂涎欲滴的致命诱惑。
「阿迟,你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
他在我耳边喃喃低语,眼底是暴涨的情浴。
我目光锐利,一记结实的手刀打在他脖颈处,他立马晕过去。
我的腰间藏着一把防身的短刀,削发如泥。
此刻只需在傅淮安脖颈上,轻轻划上一刀,我的目的便达成了。
但我没有这么做。
我伸手抚上他好看的眉眼,又气鼓鼓地戳了戳他软乎乎的唇。
仿若怀春少女般小声嘟囔:「气死个人,这家伙的眉眼怎生得比我还好看。」
我将傅淮安抬到床上,褪去外衣鞋袜,为他掖好被角,拍拍手,满意离去。
在我轻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本该昏迷不醒的傅淮安骤然睁开眼睛,黑眸清醒冷静,哪有半分放纵情欲。
傅淮安想起身,望着把他裹成蚕蛹的被子,竟一时哭笑不得。
他不知道,此刻他带笑的眉眼,竟有几分宠溺。
傅淮安扬了扬手,房内立马出现几名暗卫。
「吩咐下去,以后不用给她喂毒了。」
5
傅淮安说怕公子恒的族亲报复我,所以把我留在他身边,当洗脚婢。
他抬手在我鼻尖刮了一下:「阿迟,我不能太明目张胆,等过阵子风声过去,我就抬你当侧妃。」
我红着脸低下头,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娇嗔道:「谁…谁说要嫁给你啦。」
我装作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迷得晕头转向,情窦初开的女子。
我隐隐有些兴奋,日后他若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该是肠子悔青吧?
每晚我都要为傅淮安洗脚。
脱掉靴袜,露出小腿上茂密的腿毛,及隐藏在腿毛下的累累伤痕。
那是年少时,为皇帝冲锋陷阵留下功勋。
每天看,我已不觉得稀奇。
我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他胸前的坠子上,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名曰九天玄玉。
当初,它被戴在阿爹身上时,还只是一块没人要的祖传破玉佩。
傅淮安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格外出神。
好几次我抬头,恰好撞上他正用疑惑的眼眸,望着我发愣。
我眼底清澈,没有丝毫*,他当然不解。
我熟练地将他的双脚浸入水中,他倏然抽痛一下,当即踢翻洗脚盆。
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我似乎被吓到了,低着头惴惴不安地捏着衣角,嚅嗫:「我…我没放什么。」
见我如此不乖。
傅淮安丹唇勾起一抹冷笑,刹那间*意翩飞:「关进地牢,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一步。」
看啊,这就是傅淮安,当我没有利用价值时,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置我于死地。
是我亲手,将断肠草粉末撒入洗脚水中,给了他责难的机会。
不到一天,地牢的门就被推开。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风雪,来人不是傅淮安,而是他的正室王妃。
在她近似疯狂的怒骂中,我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像我这样被傅淮安哄骗、甘心付出所有的女子,王府里每隔一阵,就会出现一个。
但这些人都留不长久,最多不过半年。
如今我已在府上将近一年,且傅淮安偶尔还会留宿,王妃感受到危机,急了。
我勾唇一笑,在和傅淮安正式见面前,我已暗中留意他整整两年。
他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想骗取他的信任*了他,谈何容易。
我不分昼夜,扮成不同身份,找了好些人实践。
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失败后,才一点点摸出门道。
要恰到好处,若即若离,让他不能轻易得到,得到了又时刻担忧我会跑,才能牢牢套住男人的心。
哪有什么命定缘分,不过是我精心策划。
王妃上前一步,捏住我的嘴:「别装了,我找人看过,你就是鲛人。」
6
我被绑在刑罚架上,轻轻掀起眼皮,漠然地扫视了一眼她:「那又如何。」
她怒不可遏,高高举起鞭子抽在我身上。
顿时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光是这一条,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她似乎要将这段时日来受到的冷待,一一发泄在我身上。
下手是真的狠啊。
一鞭一鞭,用浸了盐水的皮鞭反复抽打,好几次我疼晕过去,又被一盆冷水浇醒接着打。
她打累了,便换侍卫接着打。
坐在一旁,恶毒地咒骂我:「贱婢!你以为你没了鲛人尾,就能骗过王爷吗?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明明灭灭的烛光在我身上交织,身上没有半分人气,清透漆黑的眸底,映着跳跃的火焰,然而我眼底,只有冰寒。
我微微抬眼,若有似无地冷笑:「王妃,今日你若不打死我,等我出去,我一定会,会打死你。」
我语调不高,听起来并非刻意强调,却隐含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力量。
常年身居高位的王妃,竟被我这番话,惊翻了手中茶盏。
身处劣势,胆敢挑衅的后果就是,迎来更为致命的毒打。
已经巳时三刻,最多再过一个时辰,傅淮安定能发现蹊跷赶来救我。
多疑如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傅淮安。
失去意识前,我张口吐出一大口血水。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轻雪如棉。
一顿毒打换傅淮安从此拿我视若珍宝,值了!
7
梦里我回到了南江山。
我被傅淮安的人追*不慎落入悬崖,被一对老夫妇相救。
我想借老伯玉佩的力量,重生断尾,可玉佩认主。
人类狡猾得很,傅淮安就是这样。
他会命人假扮渔民,在海面上扮作不堪重负的父母,要亲手掐死没钱养活的幼子。
稚子无辜,鲛人落泪。
孩子哭喊着央求鲛人靠近一点,只想捡几颗鲛珠换钱。
而当我们一靠近,他们便露出凶残嘴脸,一刀切断鲛人的脖子。
所以对这夫妇俩,我始终心存戒备。
我会在晚上睡着时,在怀中藏一把匕首,等待时机。
会用有毒的护心麟片,在他们饭菜里下毒。
会表面迎合,暗地里虎视眈眈。
一年后,我开始叫他们阿爹阿娘。
因为他们会自己吃菜叶子,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和红烧肉捧给我。
会带上两大担竹编用具,走上大半天路程去集市换钱。
在日落西山,伴着晚间凉风时回来。
掏出精挑细选的发簪,只为戴在我头上时,我那粲然一笑。
会在我生病时不分昼夜守在我身边照顾,将我昏迷时哭泣落下的鲛珠收集好交给我,绝不让外人发现。
我不再无人可依,刀口舔血。
有天,阿爹阿娘照例挑着编织品去集市卖钱,可他们却再也没能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阿爹阿娘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奄奄一息的傅淮安。
他发现玉佩的玄机,将俩人圈禁。
爹娘担忧我,哭着请求离开,已经破解认主玄机的傅淮安,便将老两口,活活吊死在城楼上。
他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区区贱族,也敢同本王作对。」
8
好疼,身上像被车撵过一样疼。
醒来看见床下落了满地鲛珠泪,我长叹一口气:「你*了我吧。」
傅淮安守在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阿迟,我怎会舍得*你。」
我嘴角扯了扯,背过身子泪如雨下:「可我…我是鲛人,你最讨厌的鲛人啊。」
傅淮安从背后抱住我:「对不起阿迟,是我误会你。我已查明,你往水里放断肠草,是因为你问过太医,此物对我的脚伤有奇效。」
我还是不停地哭。
鲛珠泪哗啦啦滚落一地,傅淮安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地拧起浓眉。
他将我的身体一点点掰正,神色庄重:「阿迟,你和别的鲛人不一样。你没有鲛人尾,你善良、温柔,满心满眼都是我。」
我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被伤得遍体鳞伤般。
执拗得别过脸,带着哭腔道:「可我现在,不想满心满眼都是你了。」
我们僵持不下,好一会,他终是低下头来,轻声细语地求我原谅。
又喃喃道:「阿迟,我该拿你怎么办?」
整整一个月,傅淮安都在我凌风阁留宿。
而王妃因为私自对我用刑,被在宗祠罚跪七天,听说落下病根,走路都不利索。
不够,远远不够。
傅淮安也好,王妃也好,一定要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就在我盘算着如何对付他们的时候,太医说我有喜了。
傅淮安知道后,抱着我在院子里,开心地跑了整整三圈。
他对我动了真情,竟立马跑去皇帝那求婚。
王妃早已将我是鲛人的消息传给皇帝,可傅淮安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宁可舍弃王位,也要娶我为妻。
皇帝拧不过他,只得赏了一道赐婚的圣旨,择日完婚。
拿着明黄色的圣旨,傅淮安高兴地在我面前晃荡:「阿迟你看,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我咧开嘴角,笑得差点眼泪都流下来了,胜利的天秤终于倾向我。
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里,傅淮安是猫,我是老鼠。
傅淮安以为自己随时拥有掌控权。
可他错了。
从他开始对我动真情的那一刻,他就输的一败涂地。
傅淮安只当我是喜极而泣,命人好好照顾我。
第二天,我便小人得志般,跑去王妃那耀武扬威。
她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一个鲛人生的孽种罢了,登不得台面。」
我立马回呛:「那也比你没有台面登的好。」
我素手微抬,执起桌案上的一盏茶,淡淡撇去浮沫,随即吹了吹,方才轻抿了一口。
当即皱起眉头,将茶水吐在地上:「哎呀,怎么是去年的老龙井,拉嗓子,不喝了。我还以为姐姐这能有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呀,还是我自己的新鲜龙井好喝。」
我撒气地将茶盏丢在案桌上,飞溅的茶水呲在王妃脸上。
她气得手都在抖,却忍辱负重,只是红着眼睛骂了我一句:「没教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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