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天的治疗,陈安的感染并发症被治愈,出院回家。
唐若萱没去银行辟谣,依旧在医院陪着陈安,伺候着。
她在家给陈安做了一桌菜,少见地开了一瓶红酒,当然是她自己饮,让陈安用茶水和她干杯,一来二往,酒瓶就见底。
“一段时间不见你喝酒,现在已经是海量了啊!”
陈安看着唐若萱只是脸颊微红,神清目明,没有半点醉意,如果再给她一瓶,她也能喝完。
唐若萱摸一下脸,白一眼陈安,道:“不准含沙射影,我练酒量是为了工作,也为了防身。要是没点酒量,被人阴了,那就只有一个凉透的下场。我不像你,这么年轻就是博士和高级工程师,不需要应酬,不需要跟人打交道,而大把人得排队求你。”
“幸亏你不像我!我这样的,大概率活不过明年!”
“扫兴,好好的,怎么又说生离死别的话,我不爱听。我吃饱了也喝够了,你慢慢吃,我洗澡后再收拾。”
唐若萱有点来气,起身上楼。
可就在这时,她遗落在桌上的手机来了信息,有提示。
陈安瞥一眼,神情不由得凝住,抬头道:“高飞给你信息,约你出去。”
唐若萱下来,看了信息,然后将手机紧握在手,所有所思。
“想去就去,没必要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点酒量,也不妨碍你开车。”
“陈安,如果我说他约我是为了红水投资的事,而不是你想的那些龌龊事,你信吗?”
果然还是要出去的……陈安见微知著,却道:“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我就去谈五分钟,七点之前我一定赶回来。”
唐若萱看了一下墙壁的电子钟,还是下了决定。
她将围裙解掉,进去换了一身利索的职业西装,拾缀一下头发,然后就出去。
陈安看一眼时间,六点十分了。
他没了胃口,就到一边看新闻,还是那个拾到狗头金的新闻。
他有了疑惑,就给老师打个电话,询问情况。
因为电视都在热播这个老新闻,他怀疑是有人在炒作。
果然,老师告诉他,廖震已将新闻上那地儿的土地使用权买断,后面还有一些*操作,作为专业的他,一眼便看出,廖震等人是奔着那个金矿去的。
他来书房,打开电脑,查看相关的文件。
老师电话没挂断:“那个地方,你也去过,你判断一下,真有金矿吗?”
“一个地方出现那么大的狗头金,地矿单位自然不会放过,前后派出多批专家去现场勘探,陈安作为地矿的高工,也自然被派去。一时间,如火如荼地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探槽,鉴定了无数个蚀变,矿化体。”
陈安道:“我们都鉴定过,那狗头金是天然产品,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哪里,我们的论断是,金矿肯定有。”
“我也支持这样的论断,可你们没探到啊。哦,不对,当时你的工作只进行到一半,我就把你叫回来,不然,你会找到的。”
“我做的工作,别人也能做,别人没找到,那我也不敢说我就能找到。当时你身体不好,就算外面再大的事,我都得放下。现在廖震在做这事,他是不会让我插手的,基本就与我无关了。虽然没条件再去现场,但我也等着他们的佳音,看看会在哪个点找到金脉,以及能不能开采,在学术上做点归纳总结。要是一切顺利,那今年真是我们地矿的肥年啊。”
陈安倒是很释然,当时或许再多跑几个山头山谷,再测试一些点位,他就有把握找到躲迷藏的金矿。
现在这个身体,自然不能再去现场亲力亲为了。
聊着聊着,老师忽然叹息:“我已经将重心放在学校,单位上的事也就不过问了。”
陈安微微一愣,知道老师终于决定要退下来了,就道:“哎,老师你是不想争,不然,当年廖震哪里能上来。现在……回学校也好,将这些年的经验总结出来,你也能教出不少接班人。”
“从今以后,就再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再有多少热情。”
闻言,陈安的脑子中瞬间出现和老师的点滴,老师对他很严格,也很关照,是老师,也是父亲。
如果不是他这病,让他都觉得没多少时间,不然,可能真的遂了老师的愿,认老师做义父。
好事不成双,人生难圆满。
陈安沉默。
老师:“陈安,别多想,我就是老了,才会有这些唠叨。周五感觉好点的话,就来家里吃顿饭。”
“好的,我会提前跟你说。”
陈安让老师早点休息,也就挂断电话。
他出去外面看了会电视,七点时,他走出去,看到外面没有唐若萱回来的影子。
八点。
九点。
十点。
...
十二点。
陈安没见唐若萱回来,也就熄灯睡觉。
次日,他醒来,看到客厅的饭菜没人收拾,唐若萱也没有回来,他的心突然被刺痛。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陈安缓了缓情绪,戴上手套,穿上围裙,去将剩饭剩菜装收拾掉,然后收拾厨房,也弄了些早餐吃食。
按时服药,在起反应的时候,陈安有点难受,就出外走动走动。
一辆车子过来,是龚玥。
见面,她直接道:“陈安,今天感觉怎么样,吃药了吗?”
“感觉良好,也吃药了,谢谢你的关心。我在这里活动一下。你不用上班,来我这有事?”
陈安很感动,也有点奇怪。
“顺路来看一下你,怕你又不听话,不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否则,都不敢来打搅你的清净。”
龚玥眼尖心细,看到屋门口有女人的用品,就知道唐若萱可能也在里面,她心里有点不快。
她将手里的一本书递上,是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这个版本的,你肯定没看过,因为是我小时候出国旅游,顽皮的玩伴故意捉弄我,将她祖父藏书中最苦涩难懂的塞到我的行李箱里,我回国后才知道。”
陈安接过,翻看一下,点头道:“没错,这是我见过最早版本的,以前啃不动,主要是没时间,现在不急了,我可以慢慢看。看完就还你,如果没来得及,你就自己来要回去。”
“别说丧气的话!这书不用还,在我哪里就是吃灰。那我不打搅你了,有不妥的感觉,随时打我电话。”
“好的。”
送别龚玥,陈安回屋,来到二楼的阳台,泡了杯茶水,就开始看书。
很快,他将这书看完,觉得意犹未尽,再续了一杯茶,又重头看一遍,沉浸在书中世界。
不知何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才被惊醒,抬头一看,竟然是妻子唐若萱,换了一身短裙衣服。
“我在下面喊你,你是听不到,还是装听不到?”
唐若萱看了陈安手中的书籍,道:“国富论啊,你竟然看得懂这书?”
“看不懂,所以睡着了。哦,你怎么回来了?”
陈安语气很平静。
“昨晚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说七点前回来,结果有事耽搁了,一直忙到凌晨。我不想打搅你休息,而我也困得要命,也就没回来。我做了午餐再来的,下去吃饭吧。”
“昨晚啊,哦,你们挺激烈啊!”
陈安指了指唐若萱膝盖上,上面有两块很明显的淤痕,是长时间跪压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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