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80)《把铁门打开之•孤独逃亡》(作者刘灵)

长篇小说连载(80)《把铁门打开之•孤独逃亡》(作者刘灵)

首页冒险解谜逃脱游戏四扇门更新时间:2024-05-02

白桦从军大衣里抽出两条揣中山装荷包的甲秀烟,两只手分别递给丁克谐和同案李详每人一条。丁克谐有话,却对白桦欲言又止。他转身回宿舍,钟征站在图书室门口提醒白桦:“你莫非没看出来,丁克谐好像另外还有啥话,但他不好意思说。”

“知道他想要的东西,”白桦说,“并不是我怕担风险,就怕他喝了把持不住。”

钟征并不以为然。“过年嘛。”他嘟哝。

其实白桦猜错了,有一次,丁克谐告诉我说,那天,他之所以没开口实际上是害怕连累白桦。本想叮嘱他,无论是谁叫带违禁品坚决拒绝,他最好暂时别进二门岗。

然而白桦同样没对钟征讲实话,归根到底对那小子不放心。他当时想的是过年还有两天,反正早,等到了时候再给他们弄。

孟莲香亲自洗的菜,施威包着大围墙绕了一圈回来,坐在火边。我看他有点走神。

我们估计白桦一时半会从四合院里图书室回不来,栽纸肯定变成了大值班的任务。孟莲香有约会,三个人都留在教研室帮忙裁纸。孟莲香说屁话,叫我们别着急忙火的,他去报到后马上赶回来一块儿干。我知道若拿这家伙的话当真,老母猪都能上树。谁信谁倒大霉。他恐怕也身不由己。

大家听到汽车喇叭声音,寻思是管教科那些人研究完工作,也会餐完了,正准备回场部。我们忙不过来,也没有按照习惯只要有点动静就应该派人站在大门岗外面看看啥事?汽车喇叭倒是把全大队,也许包括马房街的狗招惹得发癫,疯狂叫起来。

那两幅最大的一直都没有敢轻易动手裁,可以留到明天写现裁,因为,我们脑筋突然短路,说不知道上下联各有多少字。如果字多裁宽了就写不了。小门的反正宽窄差不多,曲华从干部小伙房借来一把大菜刀,把红纸折成一沓一沓的,施威抢过刀去大刀阔斧不大会就裁出许多来。我说开头我把三个中队的门数遍了,别裁多,裁多纯属浪费。白桦却从四合院出来,原来钟征这方面最拿手,他早把写对联的书翻出来。施威看人站不开,说他忘了去大围墙外转一圈,看着他在光线里模糊不清最后消失的背影我觉得奇怪,那么,开头他去哪儿了呢?周主任突然打把手电筒走进教研室。他的手上拿三本小册子,说他在家里找出来几本对联,好像是从前在县城地摊上买的,看起来纸张粗糙,象油印那种。他说只不过找得到能用的对联就成。

白桦说等晚上找找看,他口气好像现在天还没黑似的,难不成准备熬通宵。周主任略带着伤感。他说:“我眼睛不好,灯光又暗,已经看不清楚字了。”白桦说他多找几条可以用的出来,我们问周主任大扇大门分别要裁多宽。周主任固执地说是四扇,我看了看白桦,听他说才恍然大悟。

他们把二门岗进去下完梯子坎黑板报大门洞两面也算上了。周主任说,宽就宽点,窄就窄点,韩静霆能掌握。然后周主任亲自拿红纸来折。钟征找到的书,大部分不是对联,他出了个馊主意,说可以用唐诗宋词什么的,只要是意思差不多,内容不反动,凡是对仗押韵的句子完全可以用,不然哪里有那样多,重复也可以,变几个字都没关系。我记得有句“天街小雨润如酥”,老师就改成“乌蒙小雨润如酥”,而“草色遥看近却无”根本没动。又把什么“绝胜烟柳满皇都”改成“绝胜烟柳满龙口”。大队长和周主任都一直觉得“烟柳”二字可疑,但也不能就此说白桦或者韩静霆心怀不轨,居心叵测,贴都贴在门两边,他们倒也没气势汹汹叫喊撕掉换。

我觉得反正四合院那些学员有四分之三连字都认不全。也是事有凑巧了,找到本旧杂志,包括周主任拿来的(其实就是办婚丧嫁娶那种事能用油印本,白桦觉得内容更低俗),也从中间挑些来用。在图书室时,谢思怀突然来借书,听说白桦想找对联,他说自己寝室有几本油印山歌小册子里面有些句子只怕用得上,另外有一本是谜语。他答应第二天上班带去教研室。群策群力,都希望春节过得热热闹闹,有滋有味,能留下鲜活记忆。白桦在新版《唐诗三百首》和一本不全的《醒世恒言》上面找,折好页码。周主任呆半个小时左右就走了。孟莲香估计还在他女朋友家。我脑子里确实闪过大组长施威会不会溜去招待所找她那样的念头,也许他去马房街。

但是出乎我意料,络腮胡子的老婆和儿子小丁香来了教研室。她换成了一件紫色的棉袄,头发散披在脑后。他进门就帮忙裁纸,施威说他转完外围墙又回来了,鬼知道他那话几分真,有几分假。他又不再嫌教研室人多打挤。曲华却在磨洋工。施威也是差不多,两三张纸折起来裁,希望裁纸时间尽可能延长,反而比人少的时候速度慢。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可能是真,效率另当别论。施威发现白桦在看他赶紧解释,小鸟来把菜刀拿走了,怕白天忙,连夜要煎好板油。她儿子小丁香站在一把椅子上,整个人伏在三抽桌上玩纸花。他恶作剧,把碎纸撕得更碎,撒满地是纸花,红白两种颜色。曲华把裁好的纸赶紧收起来,先放在找来的一个大纸箱里,所有人怕男孩干坏事。施威在和廖望老婆聊天。

“他俩好像自然熟。”事后曲华说。

“你怎么不聊?”孟莲香好奇问。

“不好意思,”他回答。“不敢。”

“施威当时就不克制。”白桦说。

我笑他:“马后炮!”

“而且他有点装腔作势样子。”曲华说。

“后面鬼知道会是什么情形,把握好今天比啥都重要,”石学平说,他见解独到。

孟莲香说:“廖望就是没有把握好。”

“所以他这次肯定吃大亏。”裁纸那天晚上,也是活该出事。施威莫名其妙的说一番他的身份原本就不该讲的话,我误以为大队长命令大组长探口风。“我猜廖望突然从工地上逃跑多半与你有关。”他说。

“怎么可能会跟我有关?”她叫苦连天,说,“腿长在他身上。我劝也不会听。”

“你别这样说。”我希望她承认。

“我觉得,想跑哪个拉得住。”曲华说。

“你是不是写信用什么话刺激到他了。”

我越加实捶施威就是奉命在找情报。

“也从没讲不该讲的话。”她说。

“关时间久的人都特别敏感了。”白桦突然说,“有些话,可能你觉得无所谓。”

“就是他会胡思乱想。”曲华说。

“我其实很少给他写信。”

“那样更不对。”我苦笑。

“我怎么办?还敢刺激他。”

“噢,你不写信,难怪他要跑。”

“写要跑,不写信也要跑,真的是难得将就……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咋办才好。”

“也倒是!唉,他把这样如花似玉老婆一个人丢在家守活寡,换成我也不安心。”

我和白桦、曲华抬起眼睛偷偷看小组长施威,他说这句话包含挑逗意思。我们能听得出来施威内心极不安份,不动声色,静观事态发展。我跟白桦同样想法,我们的处境,关系微妙,所有跟大组长施威有关的事情说句实话大家压根不愿意掺和。石学平的话或多或少还有点份量,我们任何人讲他多半不会听劝。但愿他俩只不过是嘴上功夫,胡说八道,最好别真出啥事!他俩一边裁纸,打情骂俏,旁若无人,气得死人。我从白桦眼神看出来,平日里,我们对施威的好印象这时折腾大打折扣?

“施哥,你可不要讽刺人家。”

“没有讽刺。”施威一本正经说。

“像我这样带拖油瓶的黄脸婆烂大街。”

“你都叫黄脸婆,世上就看不到美女。”

“别逗了!”她笑得花枝乱颤。

“真话,我老婆没你长得好看。”

施威结过婚?大值班所有人才头回知道。

“施哥的老婆连过年都没想到来看你?”

“……她来不了。”施威说。

“噢,她留在家替你带孩子,招呼老人,倒是不寂寞。”她说,“其实她更应该想到,你一个人在坐牢会想她,心会慌。”

“我婆娘是农村人,不懂得啥叫寂寞。”

“你这话明显不诚实,和我打马虎眼。”

“那馨梅姐,你是心慌才赶来的呀?”

她原来叫王馨梅,施威居然连这都打听出来了。我与曲华对视,天黑后两人见过。

王馨梅这次来龙口,她说打算离婚。

“离什么离哟……离个鬼!”

“怕你是有第三者了吧?”

她回答说压根没有备胎。

“络腮胡子其实人还是蛮好的……”

“不要因为他坐牢,你就把人家甩了。”

“四合院公认廖望络腮胡性感。”

“他确实长得好,手上功夫了得。”

我们知道说的是他扒窃技术。

“长得再好,从来都不能当饭吃。”

“你这样子让我们旁边不相*人也会感到寒心……他现在正需要你大力支持。”

“王馨梅,你不能挑选这种时候啊。”

“唉,哪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哦。”

“换把椅子坐想清楚,就当拉一把。”

“廖望连老婆都养不起,丢儿子不管。”

“他关进来了,本身没办法嘛。”

“亏你们还一个劲儿这样夸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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