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家河战斗结束后,为了争取部队的休整,省委于12月11日移至洛南蔡川(今属丹凤县),对部队进行整编。
在蔡川整编前,红二十五军政治部以通俗易懂的语言,印发了《什么是红军》的传单,在沿途大量散发--
什么是红军
红军是工人农人的军队,红军是苏维埃政府指挥的军队。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红军的基本主张是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农民。工人增加工资实行八小时工作制。驱逐帝国主义,推翻国民党的统治,建立工人农民管理政权的苏维埃政府。
红军里面的人,都是工人农人贫民士兵的出身,因为他们能代表穷人的利益;红军里面不要豪绅地主资本家当兵,因为他们是剥削压迫穷人的。红军里面的待遇是平等的,指挥员(军长师长等)与士兵的关系绝对没有像国民党军队的官长那样辱打士兵、克扣军饷的事情。总而言之,红军是代表穷人利益的,国民党军队是代表地主资本家利益的,不过国民党军队中的士兵也是穷人的出身,所以红军欢迎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到红军中来。
红军与穷人关系特别亲密,红军所到之地欢迎群众谈话欢迎群众开联席会。红军一到那地就没收土豪的粮食东西分配给穷人,帮助穷人免除一切捐税,不交租不还高利贷。
中国有红军已经八年了。现在中国的红军总计有八九十万,行动在十几省的地方,大部的红军是在江西和四川。全国红军的总司令是朱德同志。
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政治部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日
为确保整编之顺利进行,鉴于此前省委在庾家河召开第十八次常委会议中途受敌干扰中断的教训,省委派出一支红军部队,出丹凤资峪涉过丹江直赴竹林关一线,迷惑敌人。这是“一石数鸟”之策:一是吸引敌军注意力,掩护主力在蔡川休整;二是为主力部队新的行动探路;三是在行军途中,和当地红枪会首领刘实通、岳新明取得联系,为尔后组织抗捐第一军打下了基础。
在整休期间,省委向干部、战士传达了庾家河会议决议,就坚定不移地创建鄂豫陕革命根据地的6个具体方面作了一一阐述,批评了一些同志主张向四川转移的错误观点,坚定地认为,经过沿途多次选择,以商洛为中心的陕南山区是比较理想的立足之地。要求各级指挥员和战士都要改变作风,明确当前的紧急任务,使“为创造鄂豫陕苏区而斗争的战斗”变成自己的实际行动。
在蔡川整编中,因战斗减员过多,决定撤销红二二四团,将其干部、战士补充到红二二三、红二二五团中。省委对军部的部分*作了调整:军政治部主任戴季英改任军参谋长,省委秘书长郑位三改任军政治部主任,在“肃反”中被错处下放的省委原常委郭述申调任军政治部副主任。
整编后,红二十五军辖红二二三团、红二二五团和手枪团。为了增强战斗力和迎接新的战斗,在运动中相机歼敌,部队埋藏了多余的枪支,依靠基本群众,将部分未痊愈的伤员,继续隐藏在庾家河、蔡川、上庄坪一带群众家里养伤。
庾家河战斗,我军除军首长多人受伤外,还有许多战士、指挥员受伤。战斗结束后,部队要转移,安置伤病员是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这时,杨春荣找到吴焕先,说:“吴政委,红军要出发,总不能抬着伤员打仗吧?你信得过我,就把伤员交给我。我在这里人熟,许多老百姓都听我的。你看行不行?”吴政委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这些伤员都是为了北上抗日,为了中国老百姓不受日寇凌辱负伤的。你一定要交给可靠人家!”杨春荣认为给红军出力的时候到了,他和罗铭臣等将100 多名伤员,分散在山区群众家里养伤,直到伤愈后重新归队。
手枪团连长张培真在庾家河战斗中腿部受伤,被安排在蔡川教师何老五家养伤。何老五从现实生活中,对共产党、红军是什么人、国民党是什么东西,心里一清二楚。他打发家里人出外躲避,勇敢地承担起即使舍命也要保护好红军伤员的重任。一日,国民党军探到消息,荷枪实弹进村搜查。他叫张连长登梯上楼后,把木梯拉上楼,躲进靠墙的包谷杆里。国民党兵到他家时,何老五连忙将手里的正在冒烟的旱烟锅子,用袖子擦了擦烟嘴递了过去,被一把打在地上。一个小头目样的说:“全村都在搜查红军哩,你倒悠闲哟,抽烟哩!把窝藏的红军赶快交出来,赏你几块大洋!如果让我搜出来,按窝藏共匪论罪,摸摸你有几个脑瓜子!"何老五说:“这不是难为人吗!"家有三升粮,不当孩子王’。我一个穷教书匠,再无知也知道窝藏共匪的罪责!”小头目大手一挥,从那张满口黄牙的嘴里吐出个“搜”字,几个当兵的便里里外外、翻箱倒柜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小头目瞅了瞅楼上,想爬上去搜,没有梯子,就下令一个形销骨立瘦得像猴样的兵,踩着织布机往上爬。怎奈这织布机是用杨木做的,吱吱呀呀摇摇晃晃,小“猴”兵上了半截差点摔下来,只好哭丧着脸说“不行”。屋子里的一言一行,张连长听得一清二楚,早已把手枪握在手里,做好万不得已撩倒他几个的准备。何老五心里着急,又不能露于声色,只若无其事地说了声“织布机是杨木做的,小心点”,意在给张连长打招呼。小头目一见此情,为了给上司交差,找了根麻绳,几个兵七手八脚,将何老五捆押到驻地,被吊在树上打得遍体鳞伤。他强忍剧痛,心里想着:“红军走南闯北,吃的啥,喝的啥,身上穿的啥,受伤冒死为的啥?我今儿个不就当了一次红军吗?”任凭敌人抽打,始终咬紧牙关,不吐真情。敌军无奈,只好放了何老五。
何老五回到家里,因外边风声紧不便转移,仍让张连长躲在楼上。张连长看到何老师为他受伤,十分愧疚。他称赞何老五沉着应敌、临危不惧,讲了许多共产党、红军为穷苦人打天下的道理。十多天后,张连长伤愈归队。临行前,把自己的姓名和身份告诉何老五,说:“我知道,你救的不只是我,是红军。我伤好了,你却受了伤......”说着说着,眼含热泪,双方依依不舍告别......
第二二四团团长叶光宏,也是徐海东的爱将,在庾家河血战中率领部队同敌人拼刺刀时,一条腿受重伤。在军医院固定后,团里的干部跟着老乡把他抬到山上,安置在群众家里养伤。养伤期间,他一有机会就向照看他的农民兄弟宣传红军是什么、为谁扛枪打仗。他像冬天里的一团火,吸引着农民兄弟。红二十五军第二次来到附近时,群众自愿用担架抬着他,翻过几架山,让他见到了军首长。徐海东副军长闻讯,带着医院院长钱信忠来看望叶团长和送他的几位乡亲。当发现叶团长腿骨断裂、肌肉坏死时,即指示钱信忠要千方百计救治。由于当时部队正在紧急转移,医疗条件很差,医院作了紧急处理后,群众又把叶光宏同志抬上山继续养治。
上庄坪一带的群众,除收养伤员外,还主动将五六名在这里牺牲的战士,掩埋在山梁背后,经常像待亲人一样扫墓凭吊。
红军转战走了,商洛民众养护红军伤病员的感人故事在丹江两岸洛水之滨谱写着、传颂着......
红二十五军在战斗中,紧密依靠各路游击师和人民群众,大力扩军,广泛宣传党的主张和红军的性质,揭露了敌人的反动宣传,出现了不少父送子、妻送夫、父子一同参军的动人景象。商县砚川乡丁湾村 13岁的王明春,当时给舅家放羊,赶羊时不慎砸死了一只小羊,吓得不敢回家,躲在山上。刚好红二十五军在腰市一带招兵,他听到消息后,从老虎沟步行15里跑去当兵。部队得知他是偷偷跑出来的,年龄又小,不要他。但他参加红军的主意已定,部队劝他、爷爷找他,他怎么也不回家。王明春入伍后,1938年入党,曾参加过著名的平型关伏击战、百团大战、保卫延安的宜瓦战役、西府战役,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我军的中级指挥员。解放后历任咸阳军分区副司令员,汉中、渭南军分区司令员,陕西省军分区副司令员兼西安警备区司令员,中共西安市委*等职。他说:“不管走到哪里,不管从事什么工作,我都把自己当做一名军人。军人就要听党的指挥,服从党的命令,为了党的事业可以流血牺牲。”
“山里人,山里歌,红色山歌千万箩。春天唱起花不败,夏天唱起凉风多,秋天唱起叶不落,冬天唱起解冰河。四季歌儿不离口,盼望红军到商洛。”贫苦农民盼红军、想红军,大荆川里人唱道:“程子华,过大荆,带的天将和神兵。标语贴了一条街,踏着彩云上了岭。烟没吸一袋,水没喝一口。气得老汉直跺脚,气得大娘打鸡狗。心里的苦处还没说,红军的模样没看够。”
“红军”,两个光彩夺目的汉字,一个英雄无比的名词,永远镌刻在商洛人民的心中,成为劳苦大众在黑暗中的希望,在同与反动派和邪恶势力斗争中鼓舞自己的勇气和力量!
——本文节选自《红色商洛》,主编王甲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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