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初试——简说一战德国突击战术

为了尽快打破僵局，各国都在不断尝试新的战法和战术双方先后尝试了重炮长时间炮火准备、毒气等各种手段以图瓦解对方的防御体系。但实战表明无论是重炮还是毒气在完备的防御体系面前都显得无能为力，精心构筑的坚固支撑点可以有效抵御重炮的火力覆盖，凡尔登战役前德军对法军阵地长达两天的炮火准备所造成的唯一损伤是炮弹冲击波震塌的教堂钟楼塔尖砸中一个机枪火力点造成的。至于毒气，除了初期缺乏有效的防护措施而造成过一定的伤亡外，后期随着防护装备和解毒剂的广泛配备基本失去了作用。

机枪和重炮火力虽然对防御工事无能为力，可对付离开堑壕，在布满弹坑宛如月球表面的开阔地带艰难前行的步兵却毫无压力。战线就在这样的血肉磨坊里一天天胶着着，而要打破这种僵局，就必须有新的武器或者战法来突破机枪、铁丝网和堑壕造就的无人区。

在种种尝试先后失效的情况下，法国人决定率先站起来做点不一样的尝试，那就是祭出凡尔登战役中就用过的法宝——督战队，具体情节可以可以参考电影《兵临城下》，由法国导演让·雅克·阿诺指导的该影片生动形象的展示了一战法军督战队在作战中的全部表现。当然，浪漫的法国人很快发现被逼硬着头皮往上冲的士兵显然缺点防弹功能，这种德国人没打死自己人补枪的战法除了进一步增加伤亡数字以外完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现在我们知道，打破堑壕僵局最合适的选择是使用坦克。但那个铁玩意要到1916年才能步履蹒跚的走上战场不说，在投入战场之前其存在一直属于绝密，而且直到一战结束各国也未能制造出在性能和数量上足够作战需要的坦克。对于大多数战场指挥官而言，要破解对方的防御依旧需要依靠步兵发起冲击。早在一战前德军就尝试过更为稀疏的散兵线，但在班排战术并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和战场通信手段未能及时跟进的情况下，这种战术队形让战场指挥变得极为困难，而班排一级的指挥官又缺乏足够的灵活性来应对战场环境的变化因而并未得到推广。1918年3月，德军再次组建了一支试验性质的战术分队，其成员全部由精锐预备部队挑选而来，并专门进行了堑壕突破战术针对性训练。该部队由卡尔逊少校负责指挥，因此被命名为卡尔逊突击队，为适应堑壕突破战术需要，该部队专门配备了用于步兵防护的装甲掩体和37㎜伴随支援火炮。

但实战中很快发现，单兵装甲掩体所能提供的防护非常有限，而且严重影响步兵进行战术动作（各位读者可以尝试身上套个小型锅炉体验一把），37㎜火炮不仅无法对敌方掩体造成有效威胁，而且以人力拖曳火炮前行的炮组很容易被敌方压制火力*伤。经历了几次伤亡严重但战果有限的战斗之后，罗赫上尉取代卡尔逊少校成为了突击队指挥官。罗赫上尉在总结了突击队前期作战的经验教训后，开始对部队火力配置进行调整，为部队增加了迫击炮、机枪和火焰喷射器，以有效压制敌方步兵并摧毁敌坚固火力点。凡尔登战役期间，重新组建的突击队初次亮相就赢得了法金汉的关注，虽然凡尔登战役因为整体战局的影响未能获得胜利，但突击队仅用一个上午就突破法军阵地的表现使得德军高层决心在全军开始推广这一战术。

为了进一步增强突击部队在近战中的火力，德军一方面专门研制了轻量型的MG08/15式重机枪，使步兵能够在行进间操作机枪开火，另一方面有针对性的搜集缴获的敌方各型轻机枪，诸如刘易斯、麦德森甚至绍沙轻机枪提供给突击队使用。有些士兵甚至不使用步枪，而是尽可能多的携带手榴弹以在近战中有效压制消灭堑壕和掩体内的敌军士兵，当然也有一些部队通过装备使用大容量供弹设备比如弹鼔的半自动手枪来增强近战火力。在伴随武器方面，德军使用77㎜*炮替代原先的37㎜火炮以提高对敌方工事的毁伤效果。突击队在选定突破方向后，先以直射炮火对敌方阵地进行压制，侦察小组随即前出进行火力侦察。在判明敌方火力部署情况后，携带爆破器材和火焰喷射器的战斗小组在机枪和手榴弹掩护下对敌掩体内的有生目标予以消灭，在行动中各小组始终以小股散兵群交替掩护前进，尽量避免密集队形。

突击队在敌方防御阵地前沿打开突破口后，大兵团即在炮兵、航空兵掩护下扩大突破口并向纵深推进。应该说，这一战术理念和二战中德军所使用的“闪电战”理论在利用机动兵力集中一点实施突破，再以大兵团扩大战果这一点上并无二致。但在一战的背景下，德军缺乏足够的战场机动手段，部队前进、作战完全依靠两条腿，再加上为了能有效压制坚固工事内的敌军，一线突击部队需要携带大量武器装备和各种器材，体力消耗极大。

在1918年3月的第二次佛兰德战役中，德军通过16天的作战，取得了在70公里宽的正面上突入协约国防御纵深60公里的战果，但完成突破后的德军部队已经精疲力竭，无力将战术成果继续扩大以获得战役上的胜利。直到20世纪30年代机械化部队取代人力为部队提供了持续性和运载能力更强的机动手段后（骑兵目标太大生存性太差，在精心构筑的防御体系下完全没有作战能力），机动突破战术才真正成为了静态防御战术的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