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晚,是皇室最不起眼的公主,即使皇室内仅有两位公主

我叫姜晚,是皇室最不起眼的公主,即使皇室内仅有两位公主

首页模拟经营另一个我2皇家公主手游更新时间:2024-04-23

我叫姜晚,是明陌皇室最不起眼的公主,即使皇室内仅有两位公主,一位是尊贵无双、雍容华贵的嫡公主——姜长宁,另一个就是冷宫弃妃生下的我。

然而我虽落魄,却也是皇家公主,但吃了十几年的残羹剩饭,受了十几年的冷眼。

突然有一天,父皇亲自接我出了冷宫,赐予我金银万两,华衣无数,甚至让我归在皇后名下,给了我嫡出的身份。

然而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一切,也只是让我给他的嫡长女挡灾罢了。

因为,多年侵扰明陌边境的东淄国派使臣来明陌求亲,求的是当今圣上的嫡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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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姜晚,我出生那天,是嫡姐姜长宁的一岁生辰,阖宫上下,一片喜庆。

姜长宁是当今圣上第一个孩子,自然最得圣心。一出生圣上龙心大悦,便为其亲封名号号,还赐了公主府邸。陛下拳拳爱子之心,莫过于此。

而我的母妃芸妃,遭陛下厌弃,缩在冷宫的床榻一角,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忍着剧痛,在一片濒死绝望中,生下了我。

母妃满怀希望地看了看我,发现是个女孩,脸色巨变,脸上浮现更深的绝望“女、女孩儿……怎么是个女孩儿……”短暂的怔愣之后,母妃扑在我身上,手掐在我的脖子上,“没用的东西!枉我费这么大力将你生下来!”母妃的面容狰狞。尚在襁褓中的我只知道哭,脸色越来越青。

老嬷嬷慌忙拦下母妃,幸好母妃刚生产完,没什么力气,很容易被嬷嬷拦了下来。我也侥幸没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掐死。

芸妃产子的消息过了一夜,终于是送到了圣上面前,圣上握着茶杯的手一顿 ,“那孩子就让芸妃自己养吧。”

圣上身边的大太监苏公公一听此言,微微叹了口气,便去了冷宫颁布旨意。陛下恨毒了芸妃,如果将这孩子交给弃妃抚养,便也是弃了这个孩子。

母妃得到消息后,直接昏死了过去,我躺在母妃身边,哇哇大哭。嬷嬷一脸心疼的哄着我,无声地落泪。

自我记事起,我便十分清楚我的母妃不喜欢我,她会叫我在她跟前侍奉,然后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我手上,然后她就会笑得很开心。皙白娇嫩的手背一片通红,我还不敢叫一声疼,我知道,我但凡敢叫疼,迎接我的将是一顿毒打。

见我木讷寡言,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喊疼,也不求饶,母妃就会失去兴趣,叫我滚出去。

在母妃身边的十一年,我学会了忍耐,无论母妃怎么磋磨我,我都能忍耐下来。

除了嬷嬷,没人将我这个被圣上厌弃的落魄公主放在眼里,但我只想活着。

母妃貌美,曾经也是冠名中金城的第一美人。不然当初陛下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霸占臣妻,强抢母妃进宫。

这些当然是我从宫里一些老宫女嘴里听来的,还有母亲每每磋磨我时的怒骂中窥得一二。

也是那些天,我彻底明白了,我的母妃永远不会爱我,我也不再渴求母妃的关爱。我只要活下去。

我慢慢长大,容貌跟母妃越来越像,这样的美貌在这宫中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然而唯独在我身上,定是灾祸。这宫里即使是些宫女和太监,但这里的腌臜事太多了,无法言语。

嬷嬷也明白这件事,便经常用煤灰将我的脸均匀涂黑,“小公主这下可真是个黑丫头了!”嬷嬷笑着捧着我的脸。我笑嘻嘻地吐舌头,“当嬷嬷的黑丫头我也是很愿意的”。

“好孩子……好孩子……”嬷嬷闻言眼里的心疼更甚,背过我垂泪。

嬷嬷是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越来越多的时候会陪在嬷嬷身边。若是能这样一直陪着嬷嬷,也是不错的。

然而,我想岔了,在这宫里,哪来的岁月静好。

我在宫里贯是没存在感的,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利。所以我常常穿着小宫女的衣服帮嬷嬷去做差送东西,也没人认出我来。

那只是一个寻常的下午,我送完东西刚回来,嬷嬷正跪在冷宫宫门前,被一个女子掌锢,那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茯苓,一巴掌接一巴掌,嬷嬷没几下嘴角见了血。

“贱婢,敢冲撞长公主,来人,押去慎刑司。”

慎刑司那种地方,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嬷嬷!”我冲上去死死抱住嬷嬷不撒手,我这人性子硬,母妃如何磋磨,那些宫婢如何欺侮我,我也不曾告饶半句。

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我只想嬷嬷活着。

“茯苓姑姑恕罪,不知道嬷嬷犯了什么错,要带她去慎刑司呀?”

茯苓秀目一瞪,“这老东西私藏了陛下亲手给长公主扎的纸鸢,还弄坏了,长公主因为纸鸢丢了哭的可伤心了。这等偷鸡摸狗的贱婢,自然要送去慎刑司。”

我怔愣在原地,挂在冷宫那棵最高的柏树上的纸鸢我见过,在那挂了三四天了。我瞧着漂亮,嬷嬷见我喜欢,搬来梯子把那个纸鸢拿下来,只可惜纸鸢还是被树枝戳破了。

嬷嬷把纸鸢收了起来,还想办法在补纸鸢上破的洞。没想到,这个纸鸢竟然就是祸端。

我哭着抱住嬷嬷不撒手,其他宫婢扯开我,“嬷嬷,嬷嬷……”

嬷嬷拼着最后的力气抱着我,像往常一样轻轻拍拍我,“小公主,乖,好好活着……”话未说完就被人拖走。

我哭的不能自已,我只有嬷嬷了,为什么我连嬷嬷都没能保住。

“你是谁?”眼前一双华贵的蜀锦玉鞋,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看着我问道。

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嫡姐——父皇最爱的女儿姜长宁。

茯苓机灵地上前,没让我开口“公主殿下,那个偷您纸鸢的小贼抓住了,但是纸鸢现在破了。”

姜长宁一看到那已经破了的纸鸢,红了眼眶,“这可是父皇亲手扎的!”姜长宁对那个贼恼怒起来,“那个贼呢?”

“回公主,那贱婢已经被送去慎刑司了。”姜长宁扁了扁嘴,她好像不知道慎刑司是什么地方,“打死她!”

我跪坐在地上,心里揪成一团,手紧紧抓着衣袖。

姜长宁扫了我一眼,又改口道:“先别打死,本公主要去回禀父皇,父皇说要打死再打死。”

姜长宁拿着纸鸢,突然对我感兴趣,一张俊俏的脸蛋凑近我,“你就是我那个庶出的妹妹?怎么这副样子,随本公主来吧。”

茯苓看着我被泪水冲刷干净的脸,心里一惊,却也不敢违背姜长宁的意思,将我带去了姜长宁宫里。

姜长宁看着我这张洗净了跟她眉眼十分相似的脸蛋,一时惊讶。

然后没多久,那对伉俪情深,琴瑟和鸣的帝后也来了姜长宁的宫殿。

姜长宁像只欢快的鸟儿扑进皇帝的怀里,“父皇~长宁不乖,没保护好您亲手扎的纸鸢。被贼人偷了去,弄坏了。”说着娇滴滴的小姑娘眼角已是泪花盈盈。

皇帝倒是不甚在意,看起来他心情还不错,摸了摸姜长宁的脑袋,“一一个纸鸢而已,改日父皇给你再扎一个就是了。”

皇帝轻声哄着姜长宁,一旁的皇后目光落在我身上,一瞬不移。我像只鹌鹑深深低着头。

皇帝也被皇后的视线吸引,开始打量起我。

“这是……?”
看吧,他果然忘记了他还有个小女儿。

意料之中,我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又或者,我早就麻木了。

“父皇,这是长宁在清漓宫碰到的一个小宫女。”

清漓宫……

皇帝紧紧盯着我,一步步向我走近。

“抬起头来。”

我做低伏小,缓缓抬起头。皇帝看到我的脸,目光一怔,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透过我看着什么人。我偷偷见过皇帝很多次,但这是皇帝第一次见我。

“你是……芸妃的孩子?”

我似乎是被吓到,忙又低下头,“回陛下,正是。”

皇帝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孩子一定是芸妃的女儿,和她长得那么像。“你叫什么名字?”

“姜晚。”

他呢喃着我的名字,看着我身上穿着的破旧的宫女服饰,明明和姜长宁只差一岁,却看起来瘦小那么多。

皇帝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良久,“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么这副落魄样子?”皇帝的声音不喜不悲,听不出任何情绪。

一旁的皇后却是心中一紧,连忙福身,“是臣妾的疏忽,陛下也知道芸妃妹妹的性子,不允许臣妾插手清漓宫的事情。”

“好了!阿晚既然已经长大了,便不适合再居住在清漓宫了,给她另行安排宫殿吧。”

“是,陛下。”

一句亲昵的阿晚,让皇后的脸色变了几变,然而很快皇后稳住情绪。

皇帝上前扶起我,“阿晚这些年受苦了。”

“叫朕父皇。”

“父、父皇……”我满眼都是不可相信,小心翼翼地回握住皇帝的手。

正是那份小心翼翼似乎刺痛了皇帝,他也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阿晚可有什么想要的?”皇帝温和地冲我笑着。

我一度又再跪下,“父、父皇,长、长姐的纸鸢前几日落在清漓宫的柏树上,我,我的嬷嬷把它拿下来,纸鸢已经破了,嬷嬷不是偷纸鸢的,可她被送去了慎刑司,求父皇别怪罪她。”

“这有何妨,纸鸢已经破了,嬷嬷不是偷纸鸢的,可她被送去了慎刑司,求父皇别怪罪她。”

“这有何妨,朕再给长宁扎一个就是。那嬷嬷放了就是,你是公主,你身边的嬷嬷你说了算。”

我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满脸欣喜,“谢谢父皇。”

皇后看向我的目光沉沉,跟皇帝商量着关于给我安排宫殿的事。

我得了空,一路往慎刑司跑,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追都追不上我的步伐。

然而等我的,是嬷嬷早已凉透的尸体。

我无力地跪坐在嬷嬷身旁,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啊……

苏公公将我扶起来,“小公主,该回宫了,慎刑司这地儿晦气,可不能在这里常待。”

我在身上摸索了许久,身上只有嬷嬷留给我的一块琉玉,这还是皇帝曾经赏给嬷嬷的,最值钱的东西。

我放在苏公公手里,言辞恳切,“求公公,将嬷嬷好生安葬。”

苏公公推回来,“小公主,您是公主,嘱咐奴才一句就好,您放心,奴才一定处理好。”

我感激地冲苏公公福了福身,目光空空地看了看天空,当公主……真好啊……

自我有了自己的宫殿居住,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按公主份额,皇后娘娘在对我这件事上,做的滴水不漏,教人挑不出半点错。

皇帝越发爱来找我,他说我母妃不接受他,我接受他是我的父皇就可以。

他说我和母妃长得真像啊……

他说我本该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公主。

……

我乖巧麻木地听着我的父皇对我诉衷肠,听着他对我母妃的爱。

只是越听我越是胃中翻涌,我竟然才知道,母妃在冷宫这些年,竟然还怀过一个孩子。

皇帝曾深夜去清漓宫,强迫母妃,母妃还有过一个孩子,可可惜母妃在刚知道自己*之后就自己喝了药性十足的红花,要了那个孩子的命,自己也从此再也不能生育。

也正是那碗药,真正伤了皇帝的心,皇帝有多年没再去纠缠过母妃。

皇帝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手脚冰凉,怔怔地坐在床榻上。

回过神来,感觉到的是彻骨的恶心,我蹲在一边吐了很久。甚至脑袋都有些昏沉,我拔下头上的簪子,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一道,才恢复清醒。

我的婢女梨白进来看到我满手的血,吓得腿软,扑在我面前,“公主!公主……您何苦这样伤害自己呢?”

梨白是我在帮嬷嬷当差时认识的宫女,也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宫女,做的是一些洒扫的活计。
自我有了自己宫殿之后,便找了梨白伺候在身边。整个宫殿,除了梨白,其余都是皇后的人。

我看到梨白,不顾自己的伤口,“怎么样?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公主,是、是长公主下的令。”

我并不意外,真正的姜长宁,怎么可能只是那样单纯天真的少女呢?

姜长宁早就见过我和母妃,我很早就知道的。

若是说这天下最恨我的人,恐怕非姜长宁莫属了。

谁让她那尊贵无双的母亲,当今的皇后娘娘,只是我母妃的一个替身呢?

我跟姜长宁长得像,不只只因为我们都是父皇的女儿,更是因为她的母后,与我母妃长相有八分相似。

这样下来,我跟姜长宁便有九分相似,剩的那一分,便是我的鼻梁长得更像父皇,而姜长宁更像她的舅舅——镇国公贺涵洲。

我也是因为这一分与父皇的相似,惹得母妃从小厌恶我,每每看到我,就想到自己的屈辱和痛苦。

我在冷宫生活十一年,突然就被姜长宁带出冷宫,如今恢复公主待遇。

我知道皇后贺佳敏在盘算什么,我今时能从冷宫出来,无非是姜长宁缺少一个挡箭牌。

而那射出来的箭,便是东淄国送来的求亲文书。求的是姜氏皇室嫡公主。

若我没猜错的话,下一步,贺氏便宜点会向父皇进言,将我归在贺氏名下,如此,我也便算是嫡公主了。

我在冷宫十一年,曾遭到无数次陷害甚至毒*,凭白将我推进池塘的手,在我的吃食里下的封喉毒药,桩桩件件,我也算是跟这位贤德皇后交过不少次手。

姜长宁自然知道贺氏为她谋划的一切,从她纸鸢丢失,到嬷嬷取下纸鸢,再到茯苓去清漓宫,步步为营,为的只是将我引出来,面见皇帝。让皇帝想起我的存在。那和亲的人选自然就有了。

我痛苦地闭上眼,企图将这些痛苦驱赶出脑海。我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嬷嬷的死,只是姜长宁给我的下马威。

梨白为我包扎好伤口,小心地退了出去。

我无力地瘫坐在软榻边,姜长宁,贺氏,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姜晚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很少见啊,那么凶神恶煞的姜晚竟然也会这样黯然神伤!”一道男声响起。

我丝毫不惊讶,起身正襟危坐,看向从窗户翻进来的路承景。

路承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调侃,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口却是变了脸色,“姜晚!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划伤自己!”路承景的声音平静无波,可我还是听出隐藏在那平静之后的怒意。

路承景一个轻跳,进了我的宫殿,检查我手臂上的伤。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风姿卓越的少年,心口苦涩,“路承景,我的嬷嬷没了。”

路承景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滞,轻轻揽住我,“阿晚想哭吗?”

我忍了几忍,摇了摇头,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路承景很快感觉到胸口的湿意。

路承景轻轻拍着我的肩头,我突然心底呈现一份怪异,一把推开他,擦开眼泪“好了,我没事了。”

变脸之快,让路承景来不及反应。

路承景微微叹了口气,将身上一个精致的小瓶递给我,“呐,还是金疮药,很有效的,不会留疤。以后不要伤害自己了。”

我在冷宫数年,难免会遭到别人欺凌,身上有伤是常事,那时的路承景就会给我带药了。他的药确实极好,我大大小小受过那么多伤,一次都没有留疤。

我收下药,路承景猝不及防往我嘴里塞了颗糖,“一品堂的糖果,可甜了。好了,小爷走了,下次来看你。”

路承景依旧是轻巧翻了窗子,还不忘把我的窗子关上。

糖的甜味在嘴里丝丝蔓蔓延开,真的很好吃。路承景,真的很不错,不愧是眼高于顶的姜长宁看中的人。

路承景是威远侯独子,以后自然要承爵的。路承景打小性格顽劣,威远侯难以管教,索性直接送进了宫作为太子伴读,一同与皇家子弟读书。

而我才有缘跟他相识,东淄国求亲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的。我才想清了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贺氏还是向皇帝提出了让我归在她名下的事,皇帝也没意见,封赐的旨意很快就传到了我居住的馨月宫。

姜长宁和一众皇家子弟来祝贺我。其中不乏曾经在冷宫欺侮我的一些庶出皇子。他们不得圣心,被边缘化,我更不得圣心,他们就能肆意来欺侮我。

姜长宁以为就这些歪瓜裂枣真就能吓住我吗?我从小活得艰难,能到现在这步,就这些人,还真奈何不了我。

我言笑晏晏,礼数周到的招待他们。

没多久,我真正要等的人——皇帝终于还是来了馨月宫。不不枉我这些天在他面前讨巧。

“阿晚,来父皇这边。”皇帝开口招呼我,我乖巧的走到他身边。

他看着我今日的装扮,笑容更深,我今日穿着的是一身兰花蓝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母妃喜欢的颜色。

“阿晚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你们多照应照应她,即日起,阿晚便也随长宁他们去国子监读书吧。”

我神情激动,“谢父皇。”

姜长宁上前挽住皇帝的手臂,“父皇有了妹妹,不疼长宁了。”姜长宁小脸一皱,一派娇憨模样。

皇帝伸手点了点姜长宁的额头,“你呀!朕就是给你惯坏了!阿晚吃了那么多苦,你是长姐,更要让着她些。”

姜长宁闻言有些不满,但还是笑容灿烂,拉着我的手,“那是自然,父皇放心,妹妹进国子监读书,指定不敢有人欺负她!”

皇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说了会话,就起驾离开了。姜长宁陪着皇帝去了皇后宫里。

皇帝一离开,我就没心思应对这些人,便匆匆告累送走了他们。

今日只是来试探皇帝的态度,看来没出什么问题。

皇帝对母妃还是念旧情的,我刻意地按照母妃的喜好行事,果然,皇帝对我这个乖女儿愈加满意。

好像我向他低头讨巧,就像是母妃向他低头讨巧一样。

然而母妃那样刚烈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向他低头。

母妃生育我,但我是嬷嬷养大的,没有嬷嬷,我死了无数回了。所以我不觉得我顶着与母妃相似的脸向皇帝讨巧有对不起母妃的,我要活着,要给嬷嬷报仇。

当然,我也不再恨母妃,她太苦了,她讨厌我是应该的,而现在,我也不再恨她了,就这样生死不相见。

我顺着皇帝的安排,进了国子监读书。

国子监内便是这整个中京城权利中心的缩影,天字堂是皇室子弟读书的地方,其余风、云、地、雨、雪五堂便是中京城一些王公贵爵继承人读书的地方。

我自然被安排在天字堂,我能进国子监读书已是不易,姜长宁自然不会让我好过,所以我再次被边缘化。

我倒是不甚在意,没人打搅我,我乐得自在。专心地读我的书。

在明陌,公主虽有殊荣能和一众皇子一起读书学习,但只能读些《女德》《女戒》云云,但我更对《策论》《兵书》更感兴趣。

好在我的老师也不甚在意,允我杂七杂八地看。

不过三年,我成长成一位合格的公主,更是一位优秀的替代品。

那道求亲文书始终是一道隐患,这三年,皇帝却只字未提和亲之事。

我与皇帝的关系也更加亲密,可是再亲密,皇帝对我,也绝不会像对姜长宁那样宠溺。

他不会给姜长宁任何负担,就让她欢快地做一个最受宠的公主。

我更不会像姜长宁一样小女儿姿态地冲他撒娇。

他时常会来我的宫殿,除了偶尔查查我的功课,还会很随意地跟我讲朝堂上的琐事。

我更多是在一旁专心地听,很少搭话。

皇帝算起来,真的是一个好皇帝,他即位二十三年,整个明陌国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居有定所,虽然边境受东淄侵扰多年,但也从未丢失一城一池。

唯有在我母妃这件事上,他就是畜生。

“阿晚,你不专心!”皇帝开口打断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手中一抖,笔尖的墨落了一滴在我刚刚写好的字上。

一幅字,生生毁了。

我放下笔,福身,“父皇,儿臣有些累了。”

皇帝低笑,“怪朕,拉着你在此练了有两个时辰的字。罢了,来,阿晚,过来看个东西。”

皇帝手里拿的,是最近扬名中京城的一篇策论,这篇策论主张以法治国,上到律法编纂,下到各方各地因地制宜实施,大到国家人才选拔,小到一商一贩编制。事无巨细,是一篇再优秀不过的治国之论,被中京城不少文人墨客争相阅读。

我读过这篇策论,这是我那光风霁月的太子哥哥写下的。秦太傅赞不绝口,直夸姜嘉诚可堪大任。

“这是……太子哥哥写的那篇策论,儿臣的老师也赞不绝口呢。”

皇帝看了看我,“是啊,嘉诚能作此篇策论,也不枉朕栽培他多年,许他储君之位。”

“太子哥哥一向优秀的,国子监的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呢。”

“哈哈,说起来,长宁及笄礼快到了,阿晚也有一年就及笄了,不知道心里可有中意的驸马人选?”

我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父皇说着长姐,怎么又说起儿臣了,儿臣自然想常伴父皇左右,孝敬父皇。”

“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嘛。”皇帝似乎笑着。

我闻言有些伤心,“儿臣自小在冷宫里长大……”我抬眸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变化,继续说下去,

“儿臣陪在父皇身边的日子少,这几年能在父皇膝下孝敬,儿臣觉得很幸福。若是说真的,儿臣真的不愿嫁人,舍不得父皇。”说着,眼角泪花盈盈,却又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皇帝见我哭,连忙止住话头,“好阿晚,好了,不哭不哭,父皇就逗逗你。”

我一向乖巧,很少在皇帝面前落泪,更何况现在顶着与母妃这么相似的脸。

我见好就收,又灿烂地笑起来,“儿臣就知道,父皇就是在逗我玩。”

哭一次管用,哭得多了就廉价了。

我送皇帝出了殿外,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皇帝今日只是来试探试探我的态度。

看来,这皇宫,得开始不太平了。

梨白将手里的大氅披在我身上,“公主,起风了,别着凉了。”

“菊青招了吗?”我不经意地问。

“招了,那腌臜药是从坤宁宫里出来的,菊青没受住刑,去了。”

“尸体处理干净。”

“是。”

我用了三年时间,把整个馨月宫里有异心的人一一处理掉。任是贺氏的手伸得再长,也进不了我馨月宫。

只是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能将我本来已经看中的人给策反,给我下春,我一时不查,险些中招。

这深宫,是吃人的。

要不是这些年我时常容易燥郁,身边常备让我清醒的药,恐怕此时我早已身败名裂了。

这样一个身败名裂的公主,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便是去和亲了。

呵~姜长宁快及笄了,贺氏开始着急了。姜长宁及笄在即,东淄的迎亲队伍只怕此时已经出发了。

我备了份薄礼,进了韶华宫的门。

昭妃坐在主位,想来她等这天等了许久了。

“昭妃娘娘万安。”我福身行礼。

昭妃眼神清冷,直直看着我,“本宫当安宁公主不会再踏足本宫的韶华宫呢。”

我自顾自起身找位置坐下,“娘娘应当知道我的来意。”我示意梨白,梨白将带来的小匣子放在我手边的桌上。

昭妃看向我的眼神火热起来,“晚晚,你……你果真有……”

“我三年前就说过,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三年前我出冷宫不久,昭妃便找上了我,我知道,她想利用我,或者说,利用我这张脸,毕竟,我是母妃的孩子。

能得皇帝宠爱,是迟早的事。

贺氏害死她两个孩子,甚至让她再也不能生育,*子之仇,昭妃刻骨铭心。

但贺氏背后有镇国公府,单凭她自己,搞不垮贺氏。只要镇国公府不倒,贺永远不会有事。

所以我的昭妃娘娘,镇国公府才是症结所在呀。

我这三年居于幕后,运筹帷幄,早就和外祖沈家取得联系,甚至也经常去沈家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皇帝也是允许的。

去一趟沈家,我也会派人将沈家的消息传去清漓宫,其实不难猜,母妃那么性格刚烈的女子,被强迫进宫侍寝,早该结束了自己,不过是皇帝卑劣,拿外祖一家的身家性命威胁,才让母妃妥协,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外祖倒是十分疼爱我,虽然我身上流着皇帝的血,但外祖母第一回看到我,许是想到了母妃,哭得晕厥过去。

母妃是沈家独女,最放心不下年事渐高的父母,才会忍辱活着。

我脑边青筋暴起,在这三年里,我看到了母妃的前半生——从一个天真娇俏的沈家掌上明珠,被强迫变成深居冷宫的弃妃。

她本该爱人在侧,夫妻美满。她该有多恨啊!

最重要的是,当年母妃被强掳进宫,其中竟然还有镇国公府的手笔。

母妃当初是嫁给当时的威武将军楚江远为妻,只不过刚成亲不到三日,楚将军奉旨出征。

皇家不好动手,镇国公府派人下手掳走母妃,暗地送进后宫,以贺佳敏的庶妹的身份留在后宫,承宠之后封为芸妃。

我敛了心神,“我将刀递到了娘娘手里,希望娘娘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昭妃目光沉了下来,“放心。”

自从狗皇帝强抢母妃进宫之后,他便慢慢收回了外祖手中的权力,挂着一些闲职,他更好控制。

所以我积累三年收集的镇国公府卖官鬻爵、贪赃枉法,镇国公世子吃喝嫖赌,抢民女、*人放火的罪证,最好是在昭妃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昭妃母家是兵部尚书府,相信很快就有动作了。

我离开韶华宫,已是傍晚,天边的晚霞红彤彤的,照的人满面红光。

我不自觉走到了清漓宫外,一个小宫女忙不迭向我行礼,“安宁公主圣安,芸妃娘娘今日晚膳用得早,此时已经歇下了。您要进去瞧瞧吗?”

我摇摇头,想来母妃也是不想见我的,“无事,你尽心照顾好母妃就可以。不必告诉母妃我来过。”

“是。”

这小宫女是我亲手挑选的,信得过的人,她伺候在母妃身边我才放心,不会让贺氏钻了空子。

我转身离开,身影孤傲而坚定。

昭妃的动作很快,李尚书在早朝上折子启奏禀明镇国公府一桩桩一件件的罪行,罄竹难书。

谁能想到深受陛下器重的镇国公府,内里这么腐败大胆,然而李尚书呈上的罪证,一一都经得住考查,一时间,震惊朝野上下。

皇帝大怒,没费多少工夫,当即就将镇国公下了狱。

我并不意外,贺涵洲能下狱,当然远远不止这些,他早就触碰到了皇帝的底线。

贺涵洲当初为了讨好皇帝,向皇帝进言利用战事调走楚江远,又贺家出人将母妃掳进宫,皇帝如偿所愿,贺涵洲则一路官运亨通,深受器重。

只是可惜,人在权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往往会失去谨慎。若是贺涵洲身居高位,依旧小心行事,那今日我便不会有这个机会对镇国公府出手。

只是可惜,他骄矜过头了。

想来也是,自己是深受皇帝信任的肱股之臣,自己的妹妹是当朝皇后,侄子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君主,侄女更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这样的无上尊荣下,贺涵洲渐渐开始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利用职务之便疯狂敛财,镇国公府上门客无数,经常大肆宴请朝中重臣。甚至在觥筹交错之际,隐隐透露当年皇帝强占臣妻之事。

此事是中京城的禁忌,无人敢提。

威远将军的正妻在成亲三日后离奇失踪,而陛下的后宫中多了一位貌绝天下的芸妃娘娘。这些个朝中人精自然知道其中龌龊,但谁又敢说半个字呢,那可是帝王啊。

贺涵洲倒也没有全然糊涂,话说出来才发觉自己酒后失言,还好自己没有说太多,只是只言片语。

但是对于皇帝而言,仅仅是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和镇国公君臣离心。

这些传言自然而然听在了皇帝耳朵里,皇帝那日可是生生掰断了我一支上好的玳瑁管紫毫笔。

最主要的是,贺涵洲开始插手姜嘉诚的婚事,姜嘉诚已到能议亲的年纪,姜嘉诚不止一次想皇帝进言为姜嘉诚挑选太子妃。呈上来的人选大半都是出自贺家。

皇帝脸色不变,安静地听着贺涵洲的侃侃而谈。

皇帝这人就像一匹野狼,隐藏在暗处,只等时机成熟,一招制敌。

而李尚书的举证,就是最成熟的时机。贺家锒铛入狱.

我远远瞧着皇后一身素衣,跪在御书房外,算算时间,这都快跪了两个时辰了。

没过多久,苏公公从御书房出来,扶起了贺氏,将扶着贺氏,二人进了御书房。

还不够!

我转身离开。

姜长宁的及笄礼很快还是到了,贺氏因着贺家的事,她是贺家女,自请去佛堂,为万民百姓念经祈福,为贺家赎罪。

所以在姜长宁的及笄礼上,贺氏没有露面。

昭妃最是不甘,镇国公府已经是被定罪的,但是皇帝只是将他们收监,没了后文。皇后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皇帝的脾性,但这次他还是没对镇国公府下狠手,我实在是看不透。

宴席上,看着周遭的人觥筹交错。威远侯世子,哦不,现在该称是威远侯。

姜长宁在他身侧说着什么,路承景浅笑回应着。

我只觉着烦躁,悄悄从宴席上退了出来。

“阿晚!”少年的声音清润如风。

我转身看到追来的路承景。

我静静地看着他,自从上次他给我送药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说下次来看我,可他三年未曾再出现过。

他长高了许多,比我高出一个头了,看起来也沉稳了许多。

“好久不见,路承景。”

路承景眼神微动,猛的拉我入怀,紧紧抱着我。

“阿晚……我好想你……”

我猝不及防被抱住,他力大,我挣不脱。我闻着他身侧隐隐的女儿香,面无表情。

“威远侯,你僭越了。”

听到我的声音,我明显感觉路承景身体一僵,慢慢松开了我。

我看着他眼角发红,心里莫名很堵。

“我和姜长宁,永远在对立面。”且不说她这几年对我的暗算针对让我几次走在鬼门关,饶是我和贺氏,镇国公府之间,隔着我母妃凄苦的大半生。

我知道路承景作为太子伴读,以后肯定会为姜嘉诚所用。但现在听闻威远侯外出被刺*身亡,现在路承景袭爵,成为姜嘉诚更有力的助手。

姜长宁,在我的对立面。拜托,路承景,你不要和他们站在一起。

路承景面色苦涩,绝望地看着我。

我明了,神色冰冷。

我拿出嬷嬷留给我的琉玉,上面的红色挂绳,是路承景曾经戴在我手上的,我将它解下来。

路承景看到红绳,脸色极为不好,眼神是我读不懂的深沉。

我把红绳还给了他。如果他站在姜长宁身边,那注定在我的相对面,我们就该划清界限了。

路承景紧紧捏着红绳,看着我,扯出一抹笑,“阿晚……保重。”说罢决然离开。

我看着路承景仓促离去,手里捏紧了刚刚路承景塞给我的纸条。

“姜晚!”姜长宁不知何时来的这里。

她气势汹汹冲到我面前,神情愠怒,“本公主劝你最好别对路承景动心思,他是本公主的人!”

我看着气得跳脚的姜长宁,失笑,贺氏一门心思地为姜长宁谋算,可惜她这女儿实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嚣张跋扈,心思恶毒,但实在没几分脑子。当初她下令处死嬷嬷,我还以为她是想掌控我,给我的示威。

没想到她只是恶毒,因为母妃虽然是弃妃,但她从小到大经常能听到皇帝提起芸妃。因为她母亲是皇后,依然比不上我母妃,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

这样的认知让她把所有的恶意发泄在我身上。

这些年在国子监也是千方百计针对我,我若是敢表现出一分懦弱,恐怕此时早被撕了个干净。

“你笑什么?”姜长宁更生气,“果然跟你那狐媚子贱人母妃一样,都嫁人为妻还会勾引……”

啪——

姜长宁话未说完,我的一记耳光已经重重落在她脸上。

姜长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姜晚你敢打我?!”

我神色冰冷,“你再敢说我母妃半句,你就别想囫囵个儿回去!”我眼神凶狠,鬼门关闯过几回的人,姜长宁乖乖闭上了嘴。

我转身回宫,没有再回宴席上。

我回宫之后屏退其他人,才看了路承景塞给我的纸条,上面端端写着一个“盐”字。

我盯着那个盐字,心脏狂跳,能让路承景这么谨慎给我传的消息,自然不能小觑。

我细细重新盘算了一遭镇国公府,终于想起让我忽视掉的一件事。我差人出宫送了躺信。

三日后,我悄悄乔装出了宫,在中京城东街一处茶馆见到了徐娘和柳场主。

我在收集镇国公府罪证时曾经接触到一起贩卖私盐的案子,当时徐娘的相公柳冠才是那起案子盐场的场主。

因为从他管辖的盐场出去的盐量跟官府收到的数量不一,有人怀疑是柳冠才私吞了这些合不上数目的盐,进行私卖盈利,差点落了狱。

但后来经查,柳场主这边确实没什么问题,是因为盐在运输途中得经水路,部分船只浸水,船上的盐有耗损,所以才出现账目不一的情况。

但官府那边也不想放人,一直扣着人,我知道这是想让柳场主来做替罪羊,毕竟总要有人为这事承担责任。

我出手捞了柳场主出来,不是我自己的宫令,拿的是宫中侍卫的令牌,吓唬这些地方官吏足够了。

后来这起案子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江公子,在接到您的消息之后,我确实留意了运运河沿岸的盐商流通,果然是发现了猫腻。”

我眼中一亮,请着二位坐下,“详细说说。”

柳场主看了看自家娘子,徐娘点了点头,柳冠才似是下定了决心。

“不瞒江公子,当初那起案子,从盐场流出的盐量和官家手里的名册数量相差甚多,就算运输途中有耗损,也绝不会损失这么多。”

我静静听着,适时开口,“所以是有人从中私扣。”

“正是。几日前得到您的消息,当即就暗中着重查了查运运河沿岸盐商的来往,问题主要出在方记盐行上。方记盐行是近一年来加入运河盐帮的,但是仅仅一年时间,方记盐行的铺子就开遍了运河沿岸上下。整个盐帮方记一家独大,每年盐帮从官家那里审批下来的盐的数量有限,只少不多,但这一年运河盐帮审批下来的盐的数量是往年的三倍之多,而且多出来的都进了方记盐行。”

“这样不合常理的事就没人察觉吗?”

“有,但是方记盐行审批下来的官家文书没有问题,并且方记盐行背后应该是有贵人。方记盐行的人嚣张得很,运河沿岸上下本来能和方记盐行对抗的几家盐行现在被整得家破人亡的。”

我放下手里的茶杯,“方记盐行当家的背景有没有查到?”

“方记盐行当家的是方智,湖州人氏,祖上就是普通的商贩,到了方智手上,才开始干起了盐行,对了,方智有个嫡亲姐姐,叫方雅,好像给中京城一大户人家的管家做妾。毕竟是中京城的贵人,平时就没人敢招惹方智了。”

我凝神沉思,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恐怕牵扯太深,不能再叫柳场主查下去了。

我示意身边的暗卫,他端出一早准备好的黄金还有周遭许多碎银,呈在桌上。

徐娘和柳场主面面相觑。

“二位不必多心,此事已经牵扯到中京城了,二位应该也知道,中京城内都是非富即贵有权势的人,你们再追查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这笔钱应该够二位余生花销,你们回去就收拾东西离开湖州吧,找个其他的营生。”

柳冠才抱拳,“江公子于柳某而言,有救命之恩,能为您做一些事,是最应当不过的,这些就万万使不得了。”

徐娘也是面容激动,福身“江公子能救下相公,妇人真的无以为报,岂敢再受您这么大的恩惠啊!”

我扶起徐娘,“钱财是身外之物,这些与我倒没什么,你们二位若是离开湖州,一时间没了营生,家中还有几个孩子呢。”我说着将盘中的金银装进包袱里,放在徐娘手里。

“二位可有去处?”

“有有有,我们想好了,就回娘子老家。”

“好,那我们就此别过,保重。”“江公子大恩,柳某铭记于心,您也多保重。”

皇宫御书房内。

姜嘉诚挺直了脊背跪在下首,皇帝面色沉重地看着自己培养的储君。

“你可知朝中官员卖官鬻爵是抄家的重罪?”皇帝情绪未显,盯着姜嘉诚问道。

姜嘉诚一叩首,“父皇,舅舅他……镇国公他是犯了大错,但他毕竟是母后的亲哥哥,母后这些日子愧疚难当,自请去佛堂念经赎罪,没日没夜地抄经书,儿臣去看了母后一次,母后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还呵斥儿臣以后不要再去看她。儿臣实在是心疼母后,求父皇开恩。”

皇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轻不重却似敲在姜嘉诚心里。苏公公在一旁忐忑的瞧着皇帝的脸色,生怕皇帝一个暴起剁了姜嘉诚。

皇帝继续一言不发。

姜嘉诚却被皇帝的目光压得抬不起头,背后冷汗阵阵。

“好!真不愧是皇后的好儿子,真是孝顺。传朕旨意,褫夺镇国公贺涵洲的封号,贬为庶人,收回镇国公府邸,太子姜嘉诚从今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外出!”

姜嘉诚脸色难看,“谢、谢父皇开恩。”

“滚出去!”

姜嘉诚艰难起身,“儿臣告退。”

御书房一片寂静,皇帝坐在书桌前,身形有些颓然。苏公公头埋得更深。

“她在做什么?”

苏公公躬身,“这个时辰,娘娘应当在烹茶了。”

皇帝又安静下来。

良久。

“苏祁,你说,为何连朕的儿子都没有站在朕这边呢?”

苏公公腰躬得更低,“奴才不敢妄议太子殿下。”

“你说便是。”

“奴才只是觉着,太子许是年轻不知事,又心系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孝心,行事莽撞了些。”

皇帝冷哼一声,“你倒是话说得圆滑,谁也不得罪。只是朕这儿子恐怕不是不知事,而是算计得太多,连朕都要算计进去。”

苏祁低头不敢再搭话。

我回宫时便已知晓皇帝放过了贺涵洲,只是褫夺封号,贬为了庶人。

当然,一同传来的,是姜嘉诚被禁足的消息。

看来姜嘉诚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向贺涵洲求情了,惹得皇帝不快。但到底,还是让贺涵洲保住了性命。

后宫佛堂。

皇后一巴掌狠狠甩在姜嘉诚脸上,“本宫嘱咐多少次了,不许你去跟陛下求情,你为何不听本宫的话!”

姜嘉诚跪着接下这一巴掌,姜长宁连忙拦住暴怒的皇后。

“母后,皇兄也是担心舅舅,才去向父皇求情的,你也别怪他了。”

皇后气得跌坐在蒲团上,“本宫不许你们俩出面求情,是因为你俩是皇家子,你们是必须站在你们父皇那边!只有本宫可以去求情,镇国公府毕竟是本宫母家。但你身为储君,本该和陛下一条心,你竟然跑去求情,怪不得你父皇会将你禁足。”

姜嘉诚一脸正色,“母后,儿臣有不得不帮舅舅求情的理由。”

“什么理由能让你顶着惹你父皇生气跑去求情!若不是本宫这些时日的努力,陛下都有可能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姜嘉诚起身,一脸漠然,“母后安心,儿臣自有打算,那个位子是儿臣的,谁也抢不走。”

皇后冷笑,“璟王南下治水有功,颇受陛下重视。黎王也是蠢蠢欲动,你以为你的太子之位坐得很稳吗?”

“儿臣自然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他自然清楚。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能扫清一切障碍,如愿坐上那个位子。”说罢姜嘉诚转身离开。

皇后无力瘫坐在地上,她的儿子,长大了。

梨白心慌地听着外面的传言,“公主,陛下生这么大的气,还禁足了太子殿下,外面都在说陛下要废太子了。”

我闻言不语,废太子倒不至于,只是一个禁足而已,不过有些人却已经按捺不住了。

宫中废太子的传言愈演愈烈,皇后又在佛堂,管理后宫的权力渐渐交到了昭妃手里。

昭妃一拿到后宫之权,就将皇后之前培养的势力打压得销声匿迹,连带着我的馨月宫也少了许多脏东西。

而我等待多日,终于是查到了那个方雅的消息。
她被镇国公府的管家严顺藏得很深,找到方雅,我可废了不少劲。

镇国公府在抄家之后,贺涵洲被贬黜成庶人,他第一时间去了湖州。

倒是个老狐狸,脚下抹油溜得极快,若不是顺着方雅这条线,还找不到贺涵洲。

没错,方记盐行掌柜的方智的嫡亲姐姐方雅,就是镇国公府管家严顺的一个小妾。

这样一来,运河沿岸方记盐行贩卖私盐背后的势力,也就不言而喻了。

背靠镇国公府,怪不得方记盐行能开得这么大这么嚣张。

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碰见了路承景,他也在暗中调查方记盐行。

虽然我此时已经乔装得完全看不出我自己的影子,但和他对视的那一眼,我确信被他看穿认出来了。

果然,他看着我一脸惊讶,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我的暗卫刚要动手,我示意让他不要露面。路承景将我拉到僻静的街角。

“阿晚!你怎么这么大胆?竟敢自己乔装只身来湖州!你疯了?”路承景面容疲惫,眼底还带着血丝,生气地质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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