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嘣!”的一声,张大朗一拳击在公孙俊冲手腕上,痛得公孙俊冲差点撒手丢刀。二人落地,只见张大朗又是一拳打来,公孙俊冲忙用玄灵刀一挡,谁知对方力道之大,自己连人带刀又是后退数步;
刚刚停步,眼为见,耳听音拳风呼啸而来,便知第三拳打来,翻转身躯,避开一击,心中暗想:其拳势猛,如不先制服张大朗,难救小虎;想罢,二人洞中斗在一处;
斗过几合,公孙俊冲便察觉,这张大朗似乎不通拳法招式,只是力气拳快,步伐矫健,有着野兽一般的反应和机敏;
公孙俊冲自己在落虹村也经年耕作,心知这应是张大朗常年劳作锻炼的强健体质,有实打实的硬力气,着实不好对付。而且见张大朗几次拳打在玄灵刀身之上,手上竟似无有痛感,想来这皮糙肉厚也是让人头疼。
一来公孙俊冲意在救人,而非伤人,手下有留手;二来张大朗身法诡谲,气力无穷,拳拳要害精准,便是全力一战,却也是未毕能胜;导致公孙俊冲斗时大落下风;
“力挑衡山!”一声道喝,此刻公孙俊冲已倒在地上,仰地刺出这一击,张大朗闪身躲开。
公孙俊冲方才起身,顺势使出了一招‘横断黄山’横砍过去,他也心知这一招是砍不中张大朗的,只是为了逼退对方,争取一丝缓机,招式起效,张大朗果然退后两步;
“呃--!”一声轻吟,却又是小虎低声而出,听声音像是痛苦不堪;
“雪山雷奔!”公孙俊冲心下一急,砍出三道刀光,直击那个飞旋木块!跟着又使出一招‘华山九斩’,砍向张大朗;
原来他料到张大朗多半会护着那个木块,便料敌机先,用‘华山九斩’挡住张大朗;这张大朗只是身法敏捷,空有力气,攻防全凭一双肉眼。看到公孙俊冲施招于木块,果然想起身护着木块,却是被这招‘华山九斩’给挡住了。
“嘣!”的一声,一道刀光击中木块,那木块却是安然无恙,没有丝毫动摇,仍然吸纳着小虎身上的气息;
虽然这一击未有伤动木块,却已然让张大朗心下有惊,这似乎便是张大朗的命门所在。之后几招,公孙俊冲施展轻功,避开张大朗拳攻,全力攻那木块。
又是一招‘雪山雷奔’用后,却见张大朗似有气急,嘶吼一声,全身生起紫色气息,缠绕周身。同时张大朗身形逐步变化,随着紫气旋舞,终化成一头灰鬃大狼,张嘴便向公孙俊冲咬来!
山洞内本不宽阔,大狼身法更快,公孙俊冲已无暇再攻击木块,只能全力应付大狼;
砍过数刀,全被大狼躲开,不曾有中;当这次公孙俊冲使过一招‘撤顶松山’,在收招瞬间,大狼顺势而攻,直生生的用头部顶住公孙俊冲腹部,顶着公孙俊冲一路后退,最终撞击在洞壁之上,疼得公孙俊冲几乎呕红,一把玄灵刀却已是掉落于地;
大狼松开头部,公孙俊冲当场倒地,却见大狼用尖齿前来撕咬,公孙顾不得捡玄灵刀,聚起全身力气,骤然起跳,方勉强躲开这一击。饶是如此,大狼身法快捷,公孙俊冲虽是躲开尖齿,却被大狼身躯撞击一下,刚刚站起,却又是踉跄几步,摔落于地;
未待起身,大狼再次攻来,仍是用尖齿撕咬。此番公孙俊冲惯性上已无法再次起跳,连站起的时间都不曾有,狼齿便呼啸而来,公孙俊冲用双手勉力抵住大狼唇牙,饶他数载于田间耕作,积累下的这点硬力气还有挥霍的资本,双方一时耗力僵持不下。
“啊--!”公孙俊冲一时痛叫,便觉胸口痛疼,想来是大狼利爪抓破身躯,已有流红;公孙俊冲身子剧痛,力气更失了几分,大狼尖牙更逼近咽喉;
“气挡山海!”道喝一声,在公孙俊冲身前起了一道气墙,登时弹开了大狼;
这便是‘三分混元功’之效,当初鬼泣长歌两次‘冥深血爪’之攻,公孙俊冲都是用这招‘气挡山海’抵御;
大狼弹开倒地,又立刻起身,低声嘶吼,看着公孙俊冲,却是不再贸然近前;而此刻公孙俊冲依然躺在地上,伤痛内耗逼得他竟一身难动,只能焦急瞪着大狼,以防复攻;
“呃--!”又是小虎一声低吟,听其声已然游丝之气;
“大朗兄,你....”一语未完,公孙俊冲便痛得说不出话。大狼看准,猜想其公孙俊冲已然式微,又是猛然攻击。
公孙俊冲只能再次躺地施展‘气挡山海’,不想这次大狼力猛,竟将公孙俊冲连人带气墙竟一同撞飞。气墙碎裂,公孙俊冲再次撞飞到洞壁上,跌落于地;
不过大狼这次也有体耗,想那‘气挡山海’能挡住鬼泣长歌一掌,气力自然浑厚。大狼虽将其撞飞,自身躯体骨骼也是隐隐作痛,原地蹒跚,不再复攻。
此时公孙俊冲体内已祭起‘气疗丹门’,不过多时,体内气伤便愈了大半,肉身之伤虽痛,却是能忍,便慢慢爬起身来。
这边大狼身躯痛感也渐渐缓减,一人一兽此时各有顾及,相互对持。公孙俊冲抬眼看到地上的玄灵刀,心下欲取回。无刀在手,既无法远击木块,也难对敌大狼;
此时形式骤转,之前是公孙俊冲用木块牵制大狼,如今是大狼用玄灵刀牵制公孙俊冲。公孙俊冲几次想去捡刀,都被大狼挡下。
取刀无果,反而要躲开大狼撕咬,几次只能逃避。所谓穷极生变,公孙俊冲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开始伸掌试拳;
大狼看公孙俊冲好似练拳一般比划,不知所以,又几次冲上去撕咬公孙俊冲,都被其躲开;
公孙俊冲试过几次拳掌之后,似有体悟一般。
“步登青云!”倏然一声,只见公孙俊冲疾步奔至大狼近前,倏地一掌劈开。这招‘步登青云’也是‘三分混元功’催生之轻功,之前在五胡峰上,方云傲便是用了此招方救下李客。
大狼不料他失了兵刃还主动出击,更不料他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差点中了这掌;好在兽性毕竟敏捷过人身,大狼仍是躲开这掌。公孙俊冲一掌挥空,却砸得地面尘土飞扬;
书中暗表,方才一掌,公孙俊冲是运起了‘气走穴海’之式。原来这招‘气走穴海’是在体内运行内息,疏散体内淤积之气。但公孙俊冲一直是体内运气,方才穷尽之时,便想起唐思遥所教他的内气外通之理,几次试拳,便是试着运行‘气走穴海’之后将体内气息运于拳掌,顺势击打出去,便呈此效;
大狼方才躲过一击,却见公孙俊冲竟是持拳复来,只是动作迟缓得多,又被大狼早早躲开。不想招只是佯攻,趁大狼躲避之隙,公孙俊冲又向那木块施拳,大狼料想不及,直接蹦起用身体撞击公孙俊冲。
结果这一撞似在公孙俊冲预料之中,竟半空转身避开,然后顺势击出一掌,正击中大狼腹部。大狼受击,登时弹了出去,撞上洞壁复跌落于地上,爬起之后,呛咳几声,竟咳出鲜红;
原来公孙俊冲料定自己常规之战,要击中大狼必是千难万难,所以便用木块诈攻诱大狼前来,本以为大狼机警难以中诈,不想却是一击既中。由此可见,这大狼对木块极为重视程度超出原先预料。
只见大狼受击后,便慢慢恢复了人形,变回了张大朗,捂着腹部,看似颇有痛感,轻轻笑道:“哼,一直以为你心底淳厚,不想原来为了取胜,也会使诈!”
公孙俊冲一时语塞,方才回言:“在下失礼,望请见谅!”
这时只听呼地一声,只见那木块突然停止飞旋,不再吸收小虎身上之气,一人一物尽数跌落。张大朗虽然受伤,身法仍是快过公孙俊冲,抢先接住小虎和那木块;
公孙俊冲心知快不过张大朗,趁此间隙,顺势先取回了玄灵刀:“大朗哥,小虎他......”张大朗并不回话,先将木块收入怀中,一手搂着小虎,另一手却是不停的在身上按压,似乎是在引气导脉。
公孙俊冲上前几步,忽听一声:“停步!黑蚺鞭法!龙游苍云!”忽见一道花鞭劈来,施招人想必正是莫三娘。
公孙俊冲躲过一鞭,却见张大朗已然抱着小虎出洞,而对莫三娘只是听其声、见其鞭,却是不见其人,想来是在洞外施鞭;
一来挂念小虎;二来既然莫三娘得以援手,又担心唐思遥安危;公孙俊冲也一同追了出洞外;
须臾,来到洞外,公孙俊冲只见唐思遥正坐地扶着小虎;而张大朗气力奄奄半躺于地上,正被莫三娘抱在怀中。
听莫三娘忧心说到:“你方才施用法器,消耗太多气力,先好生休息一下!佛气已被吸出,小虎也无恙,你安心便是!”
张大朗回应:“如此就好!”
公孙俊冲方才还想,自己那一掌应不至于伤及张大朗于此,原来是他在洞中一直施力于法器,力有牵挂,与自己交手时并未全力。如今力已溃竭不再施于法器,又中了自己一掌,方才至此。至于法器,猜测多半就是那个木块了。
公孙俊冲走到唐思遥身边,轻声问道:“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唐思遥低语道:“蠢蛋,我们好像误会了!我刚才听三娘之言,他们并无害人之意!且听下去!”
公孙俊冲哦了一声,撇眼看到自己的遗落地上的锄头,便顺手捡了起来,就听张大朗说到:“三娘,你不必管我,带着小虎先走!现在小虎身上已经没了佛气.....”一语未毕,又喷出一口鲜红;
“我早就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决不会离开你的。”只听莫三娘幽幽的说,接着又言道:“大朗放心,我刚才已经和唐姑娘解释过了,我们对小虎并无恶意,他们也不是来抢人夺宝的!”
闻听此言,张大朗看着公孙俊冲,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抢这块‘古蕴灵香木’?方才交战之时,见你多次施招攻击此香木,分明就是冲着这法器而来!”
此言一毕,便听:
“什么什么木?就是方才那个木块吧,难道它不是在吸食小虎的精魂吗?”公孙俊冲疑惑的问到。
“你身上有‘古蕴灵香木’?”唐思遥问道。
二人同时出声问到;
唐思遥打了公孙俊冲一下:“你先闭嘴!笨蛋,让我先问!”公孙俊冲唯诺几声,算是回应了。且听唐思遥又言:“大朗哥,你身上这‘古蕴灵香木’?又是从何而来?”
可张大朗却无视唐思遥提问,直接回答了公孙俊冲的问题:“这‘古蕴灵香木’有吸纳气韵之效,我只是用它来吸出小虎身上的佛气,并无不会伤害小虎。倒是你,在我摧动法器之时几次向其攻击,若法器有个闪失,你可知道后果不堪?”
公孙俊冲听得一头雾水,但也隐隐知道这其中怕是有天大的误会,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实打实的说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一语未毕,却又听唐思遥不逢时宜的问:“张大哥,这法器应该在鬼泣长歌手中,如何会在你这里的?”此时她已经把小虎交给公孙俊冲照顾。
张大朗和莫三娘都很无奈的看了唐思遥一眼,莫三娘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摇首。而张大朗仍是不理唐思遥,又问公孙俊冲:“那你在刚来到回梦村之时,如何帮着她来与夺取小虎?”
公孙俊冲仍是听不明白,只说道:“帮,帮谁?我当时见只见一头大狼叼着孩童,还道你是要.....”
仍是一语未完,只听张大朗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错了,错了,我怎想不到此节......我怎想不到.....”一语未完,好似气急一般喷口鲜红,莫三娘连忙安抚;
书中暗表,公孙俊冲等人见了张大朗,最关心问题乃他为何会变化狼身,但如今唐思遥注意力被‘古蕴灵香木’吸引,公孙俊冲得知其中误会也转移的重心,竟无人再去疑问此节了。
张大朗又问公孙俊冲来意如何,公孙俊冲将与王村长、张妈等人的谈话内容简单说了。张大朗听了,却是哂笑:“他们说我不是人,呵呵....公孙兄弟,那你信是不信?”
“我....”公孙俊冲不知该如何回言,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信是不信,只是心中诸多疑问,话锋一转,问到:“大朗哥,你又如为何会变化狼形?”此时他方才记起这个疑问;
张大朗没有回答公孙俊冲的疑问,却是自言自语道:“他们是人,也只有人才能做出那些事情!”听着此言,却是话中有话;
此时唐思遥终于问了一句靠谱之言:“对了,那为什么张妈会说你们要害小虎,为人父母,如何回害自己的孩子?”
张大朗哂晒一笑:“她?她,真可笑,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但绝对不是我娘.....”然后又重复说到:“不对,应该说她绝不是张大朗的娘亲.....”
此言出,公孙俊冲和唐思遥皆是一惊,是意料之外却也是预料之中,他们早就猜测张大朗身份异常,但此时听他自己亲口承认自己不是张大朗,仍是吃惊不小。再听他言中之意,似乎这张妈身份也非常人。
二人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只能依然称呼他为张大朗;如今张大朗和张妈的彼此言语相对,公孙俊冲和唐思遥一时难辨真伪,不知所措。
“那你究竟是谁?”唐思遥问道;
“那张妈不是你娘....不是,不是大朗哥的娘亲?不是,总之,那张妈究竟是谁?”公孙俊冲问道;
这二人又是同时提问;
唐思遥瞪了公孙俊冲一眼,公孙俊冲会意:“你问,你问,我知道,你先问!”
张大朗似乎总是不会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是一味想说明自己要表达的信息。这时他看了唐思遥一眼,便把手伸入怀中。又看了莫三娘,莫三娘也正看着张大朗,二人对视片刻,彼此点头示意,便见张大朗从怀中掏出一物。
“这是‘古蕴灵香木’!”唐思遥惊道;公孙俊冲抬眼看,正是之前山洞中的木块。
张大朗看着唐思遥说到:“唐姑娘,不是问我这个法器从而来吗?”唐思遥一惊,没想到他突然又提起这个话题,还没说话,便听莫三娘说到:“此物是哪个叫鬼泣长歌的怪人给给我们的!”
这个回答依然是意料之外预料之中的,唐思遥一早就知道此物在鬼泣长歌身上,但不知如今为何在张大朗身上。
唐思遥再问:“那他为何会给你们此物?”
张大朗苦笑道:“用你们可以理解的关系来说,鬼泣长歌,他,他是我爹!”
此言一出,二人皆惊!
与张大朗相谈,公孙俊冲和唐思遥不断听闻惊人之语,但最让人意外的,竟然张大朗和鬼泣长歌的关系。
鬼泣长歌半人半兽,张大朗可以变化狼身,两者之关系未曾言明,却也让公孙俊冲猜到了几分。
“鬼泣长歌是你爹?”唐思遥又问了一遍,此时她的思维和张大朗一样,只是我行我素提出自己的问题。
而公孙俊冲和张大朗聊过几次,大致摸清他说话的思路,他见张大朗拿出了‘古蕴灵香木’,便猜测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应该和此法器相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问:“大朗哥,方才你说你用这木块吸纳了小虎身上的佛气?”
书中暗表,公孙俊冲此刻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若张大朗所言不假,那与鬼泣长歌交战时,为何张大朗会化身狼形帮助自己,去攻击鬼泣长歌?这个问题公孙俊冲并没有提问,他知道问了张大朗也未必会说。
只见张大朗点首,好似欣喜终于有人能跟上他思路了,说到:“不错,去年小虎患疾,正佛教副掌教业菩提大师出手医治!”
说到此处,公孙俊冲就立刻回忆起来:当日在五胡峰上,那业菩提刚一登峰,便听张妈对刘嫂说道:“是他,是他,刘嫂,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高僧,就是他去年给我家小虎治过病!”
然后又听莫三娘接续说到:“业菩提大师医治小虎后,小虎身上便生有缕缕佛气,这大半年来,佛气竟愈加强盛,想来也是这孩子有佛门有缘。”
公孙俊冲点首,问到:“若是如此,这本应该是好事!”
张大朗说道:“本是如此,可自从小虎身上佛气强盛,我那娘亲....我也不知道是否该这样称呼她,姑且和你们一样,先叫她张妈吧....”
此节是公孙俊冲和唐思遥关心的问题,之前被张大朗错过这个话题,如今他又主动说回来,二人便仔细张大朗继续说到:“....那张妈便开始觊觎小虎身上佛灵气息....”
“等等....先等一下....”唐思遥好似实在忍不住了一样,打断问张大朗:“这次别想岔开话题,你说明白,那个张妈到底谁?”
张大朗这次没有回避,却是也没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复:“我说了,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肯定不是张大朗的娘亲,应该只是用着张妈的身躯而已!”
听到这里,公孙俊冲悄悄对唐思遥说:“坏了,坏了,村里人和张妈都说这张大朗是鬼,现在张大朗又说张妈不是人....这....这我们信谁的?”
唐思遥回言:“蠢蛋,当然是......”一语未毕,众人便见一人慌慌张张跑上岭来,仔细观瞧,正是赵八。
只见赵八慌慌忙忙跑到众人前面,看到张大朗夫妇,脸上明显有点惧怕之意,向后退了两步,便向公孙俊冲说道:“不好了,那个村里......”
仅说寥寥几字,便闻得“嗖--!”地一声,只见一把柴刀飞来,正中赵八身后,一道鲜红登时高窜,赵八惨叫一声,倒地没了气息!
“啊--!”唐思遥首先吓得惊叫出来,差点惊倒;公孙俊冲见状只能暂时先将小虎放置于地上,伸手扶住唐思遥。他自己心下也是一惊,却不至于叫喊。
张大朗和莫三娘是老手,见死人本无多大惊愕,但对其情景颇感忧虑,张大朗厉色:“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只见那柴刀又飞了回去,一道人影接住了柴刀,缓缓的走了出来,同时祭起诗号:
莫道青萍无澜,天一语,人无命;
只论沧桑有灵,地一言,鬼失魂;
来人正是张妈,此人众人再观张妈,明明还是那个身躯相貌,但气质感觉全然不同。尤其是她拎着一把鲜红淋淋的柴刀,给人形象和平生更是大相径庭。
公孙俊冲问到:“张妈,你这是为何.....”一语未毕,他突然记起,自己曾经见过眼前这个拿着柴刀的女人,她确实不是张妈,而是自己曾经梦中见过的那个女人。
张妈看了看地上的小虎,对张大朗说道:“你果然已经把佛气都吸了出来,好得很!也不必牺牲这娃子了!”然后向张大朗一伸手:“拿来!”虽为言明,但众人都知道她索取的多半是那‘古蕴灵香木’。
莫三娘见状对张大朗说:“大朗,给她,小虎已经无恙,这法器留着对我们也无用!”张妈附和说道:“没错!这东西对你们确实无用,把它给我,你们便可离去了!”
张大朗不语,只是摇首,说道:“万万不可!给了她,我们一家性命未必能保,但众人性命却多半是保不住了……这赵八便是个例子!”
这时唐思遥却是站了出来,问到:“喂,老太婆,你到底是谁!”此时公孙俊冲和唐思遥见张妈伸手就伤了人命,二人对张大朗所言更信了几分;
张妈只是看了唐思遥一眼,并无回言,又向张大朗道:“拿来!我不会在说第三遍!我的脾气,你从小就是知道的!”
此时不远处又有两人上得岭来,一个人是陈轩,另一人则是王村长;
之前陈轩被莫三娘击伤,此次并未和公孙俊冲一起上岭,只是留在村中。一来养伤,二来兼护村中众人;
不想张妈醒后突然发作,一柴刀先劈倒许老汉,生死不明。之后不少村众受到牵连,事发突然,陈轩负伤之下,只能先护着王村长和少许村众逃离。
赵八自行跑上岭中,被张妈追上,死于非命;陈轩安顿众人之后,便想上岭来寻找公孙俊冲等人,而王村长确实非要一起跟随,陈轩拗不过,便带他同行,这便是以往经过。
“公孙兄,当心此人!”言毕,陈轩便看到赵八的尸身;
张大朗此时对莫三娘说到:“我们就是给她这法器,也是无用,并不能阻止她的,她的脾气,我从小便是知道的!”
张妈听闻,叹了口气:“何必呢,本来真的就想这样停手的!哎,就算没有感情,你也算是我的儿子,我终究不会伤你的!”
她这话说的怪里怪气,别扭之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忽听一声“伏冥刀法!冥刀无形!”只见张妈身前柴刀一晃,只听“啊--!”莫三娘高喊一声,右肩上便鲜红高溅,一道伤口豁然而现。
“三娘!”惊得身边的张大朗一声高喝。却听莫三娘忍痛说道:“我没事……”之前是莫三娘抱着张大朗,此刻则是张大朗扶住了莫三娘。
再见张妈,周身黑紫之气蒸腾环绕,显是妖气狰狞,淡淡的说道:“你不给,我也不抢,那么下一个……”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躺地的小虎;
“住手!”只见一个气化‘定’字直直飞向张妈,正是唐思遥出手,用了百字诀中‘定’字功夫。
原来唐思遥本就对张大朗之言更信几分,此时见张妈前屠后赵八,后伤三娘,便不在犹豫,直接出手。
那个‘定’字到了张妈近前,却见刀光一划,那‘定’字本是气态,却也是被生生的切做两半。
“找死!冥刀无形!”听张妈轻声一语,身前柴刀舞动,唐思遥便感觉左臂登时被刀切一般剧痛,“四亩平地!”却听公孙俊冲一声道喝,一手拉起唐思遥护在身后,便觉左膝一道刀伤见红,疼痛难当,又感觉持锄的手臂一震,想来是锄身亦受到撞击。
原来方才张妈一招‘冥刀无形’,连发三道暗气之刀,直逼唐思遥。一道暗刀击中唐思遥左臂,一道暗刀击中来援手的公孙俊冲左膝,最后一道暗刀顺势击在了公孙俊冲的锄头之上。
此时公孙俊冲内功外通已较为熟练,每次施招多半加以内息护持,不然方才张妈那一暗刀,必将锄头斩作两段。
“天灵道符!缘光!”这边张妈一招方施,这边陈轩便祭起天灵道符。只见一张道符直逼张妈。
“冥刀无形!”张妈仍是这一招,本想一刀劈开道符,却见那道符只是一丝晃动,继续逼近。张妈心下一惊:怎地这道符如此硬手?思毕,再次凝聚内息,加大功力,又使出一次‘冥刀无形’方才将这道符劈做两段。
道符裂开后,却见一道身形,正是公孙俊冲,“一亩清田!”只见铁锄直攻足下。
“刀藏暗影!”张妈一声喝到,只见起身腾空飞旋,躲开公孙俊冲之攻击,顺势一刀反攻。原来她在五胡峰上,便见公孙俊冲用过这招‘一亩清田’,心下熟知,便见招使招。
公孙俊冲见一招击空,对方刀甫至,便亮出一招‘八亩盖种’全力抵挡,刀刃切在锄柄之上。公孙俊冲用锄头挡下第一击,见张妈动作骤停,只道是一招已毕,不想这招‘刀藏暗影’内劲暗藏,张妈身形不动,第二道内劲却是忽然而至。
公孙俊冲不曾料到此节,只觉体内受创,一口鲜红喷出,人登时就飞了出去。之前他和张大朗交战已然受伤,方才为救唐思遥又连受两击,因都是皮肉之伤,尚可忍痛奋战,此时内体受挫,可谓是内外皆伤。
半空腾飞之际,公孙俊冲已然半昏,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忽听一声:“蠢蛋!当心!”猛然惊醒,听其音便知是唐思遥所喊。再用余角瞥眼,却见张妈凌空舞刀劈来,这招若中,安有命在?
“七亩拉勾!”公孙俊冲在半空之中,用尽最后气力,使出此招,将锄头飞扔出去,他明知道此招难以击中张妈,只是争取一丝缓机;
张妈不料他受伤之余,在半空中仍能施招,见锄头飞来,有些措手不及,不及细思,惯性用刀一挡,只是把锄头弹开,人也落地。
“天灵道符!流影!”张妈思考是否要继续追击公孙俊冲,便听陈轩道喝,抬望眼,却见数张道符已然围住自己。刚想再用‘冥刀无形’,却发觉内息之力一时提不上来。
书中暗表,从张妈击伤莫三娘开始,这招‘冥刀无形’便用了四、五次;方才对公孙俊冲又用了招‘刀藏暗影’,均是颇耗内息之招。再加上她之前在村中作乱,虽不费力,却也是用了力气。此时此刻她体能内息已是耗尽大半,以她这半百之躯、女子之身,已实属不易了。
“刀舞冥光!”只听张妈厉吼一声,那柴刀上散出点点零星光点,分别击向几张道符。道符虽受击,却是无碍,仍然继续飞舞动。
“咦,这招,我似乎在哪听过……”此刻唐思遥已扶起半晕下的公孙俊冲,忽见张妈使用此招,倏感熟悉。
“刀舞冥光!”张妈见道符仍是逼近,心下有慌,便再提内息,再次使出这招‘刀舞冥光’,又见几点刀光零星飞散,又击中那道符,道符仍是不散;
原来一是那陈轩功力尚可,不断给道符持续施力,力保不散;二来这道符也大大克制了张妈之妖力。三是张妈自身内竭。方至二次用招,不破道符。
“刀舞冥光!”这次张妈耗尽体内所有内息,第三此使出此招,刀光凝聚如斗,四射速若流星,听得“嗖,嗖”数声,那几张道符终应声而消逝,化作无形!
“我记起来了!那位苗家女子曾用过此招!”此时唐思遥方才忆起,在醉云山中,她见柳长卿和特兰香琪所斗时,特兰香琪便用得这套‘伏冥刀法’。她还记爹爹说过,此刀法是苗族特有,外人难以习练,不知为何这张妈何以得用。
这思绪转瞬即逝,众人却见张妈急速奔向张大朗,右手一掌击出,直击张大朗。却见张大朗一手扶着莫三娘,一手捂住怀中法器,并无接架之势。
想来是张大朗明知张妈不会伤自己,便无所顾忌。突见张妈左手柴刀劈向莫三娘,张大朗连忙伸手来挡,怀中空虚,张妈右手其势不减,由攻变拿,顺势便将‘古蕴灵香木’从张大朗怀中掏出。
张大朗再想转手夺回香木,已是不及,却见莫三娘伸左手掐住张妈右手,原来她右肩受伤,右手抬不起来,左臂却是无碍,便出招阻拦;
莫三娘本意并不关心‘古蕴灵香木’,只要张大朗平安,这法器有无皆可。但她向来对张大朗言听计从,只因张大朗曾说过不可给,便伸手来拦,怎料悲剧由这一语引发。
张妈和张大朗未料她尚能出招。张妈只顾眼前久思之物已然到手,不由得一时气血偾张,思绪无它。此时蓦然见有人阻挠,哪里能容?!左手柴刀惯性而施,一刀正插入莫三娘胸膛,一道鲜红高溅。
“三娘!!”听得张大朗一声厉喝,张妈似乎才回过神来,急忙带着‘古蕴灵香木’撤步闪身,退到一旁;心中却想暗想:好险!
原来张妈伸手夺宝,乃是险中求胜之法;此刻她内息耗尽,面对张大朗夺取法器,本就无必胜把握,加上周围有公孙俊冲、唐思遥、陈轩三人,更是顾忌重重。不想一击而成,只是伤了莫三娘是她所料不及。
张妈与张大朗夫妇生活多年,本意也不想伤他们夫妻性命,取了法器即可,不想失手伤人。看着气息奄奄的莫三娘,张妈手上那把滴红柴刀坠地,仅仅片刻,便把注意力击中在手上的‘古蕴灵香木’上,夺宝之喜又重上心痛,对于莫三娘,竟是一念:死就死了吧!可见其心之冷漠。
这张妈从夺宝、伤人、撤步不过须臾片刻之间:
陈轩之前已然受伤,这次勉力施展天灵道符之法,已是强为。耗尽张妈功力,他当居首功,自身却也是法力枯竭,无力其它。
公孙俊冲内外有伤,半昏状态,不必多言;唐思遥仅仅左臂有伤,本是状态最好,却是扶着公孙俊冲,难顾左右。以致三人竟一时无人援手张大朗,坐视悲剧发生;
莫三娘看着张大朗,缓缓说道:“我八岁那年……咳咳……随爹爹来回梦村中玩耍,便识得了你。那日早上……咳咳……我饲养狼崽不见,要去寻找,爹爹不许,我便偷偷的跑上岭中。当时都说有岭上野兽伤人,村中大人竟无人敢陪我去……咳咳……”
——————————————————————
下回章节:
甫落地,陌雪又回旋飞来,按常理唐思遥应该是接住陌雪,再作定夺。不想张妈一伸手,就用柴刀把陌雪一击打飞,直直插入到一棵青树之中。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