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领侯振江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店里,引得几名店员都好奇地停下手头活计,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侯振江的衣着与外形。侯振江真觉得浑身长满了眼睛一般,好不自在哟。这简直是相亲么,阿莲虽是知道他是已婚的,备不住店里人不猜想,不怀疑。—对正当青春的男女,关系也是不一般的密切,若让别人相信他俩之间没点故事,确是很困难的。阿莲是抱的什么心事,他实在不知晓。可在侯振江这边,他是当阿莲为异性中的知己,也可说是无话不谈的哥们的。店里人既然各揣好奇心,就任由其好奇罢了,侯振江却仍洒脱的与阿莲说笑,不时还出手帮她干些活,帮一点点忙而已。这样的店通常都是前店后厂,或是前店后仓库与住处的形式。中午饭就是阿莲在后面的仓库里做的,她烧了一盘公鸡炒杭椒,一碟香腊肉,一盘炒豆腐,还有一大盆烧白菜牛肉粉丝。每样菜里都放足了辣椒,怪不得湖南女子有辣妹子之称,从她们平时对辣椒的钟爱程度,就足可见湘妹子对感情的火辣了。菜的份量都不少,小桌子坐有点嫌挤,有两个工人把瓷砖垛起来放上菜,另开了一桌。在女性居多的饭桌上,侯振江总施展不开身手,拘束得很。阿莲见侯振江小口吃饭菜怪着急的,用筷子敲了下侯振江的碗沿说:“老兄哎,你在我这别老像个大姑娘家的好不好,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侯总哦,放开肚皮吃么,别跟个秀才似的,不好意思。”“这不是几个美女作陪,有点心猿意马吗,我也感觉这么个吃法别别扭扭的。那我可放开吃啦,你们别笑我没的品哟。”侯振江油腔滑舌一番,果然吃得较之前放开不少……
下午,阿莲忙着在店里谈生意,侯振江觉得一个人待着无聊,便想去株洲的几家设计院拓展一下业务。幸亏预先带了些资料,下午的光阴也不必浪费掉了。
株洲规划设计院距火车站不远,乘公交去也还方便,不要几站路也就到了。规划院算是株洲—家较大的设计院了,株洲市区及下面县的主要市政道路工程多由规划院设计,甚至,娄底下面县的—些主干道项目也交由株洲规划院担纲施工图的设计。
进得株洲规划院,二楼的混合办公室里十几个设计师正在埋头忙碌着。侯振江向里面迅速扫了一眼,选定距离他不远的一位看上去挺成熟的中年设计师,走近他的面前。中年设计师正对着电脑屏幕在修改图样,见侯振江走了过来,透过厚厚的深度近视镜打量了两眼,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侯振江见对方开口了,便将包放在桌角上,拉开拉链,从包里取出一本资料恭敬地递到中年设计师的手上。设计师翻开资料,细致地一页页地看起来。侯振江则适时的作些解说,并询问设计师的手上,目前有无适宜的项目可以用上。设计师凝着眉,半信半疑地说:“软管我是早就有所耳闻了,排水效果也确实不错,但我最担心的是软管的寿命。你是知道的,修建好一条路,最起码要保证它几十年的使用质量。你看这个软管吧,它理在土里,也许附近有被腐蚀了的水需经过软管排出,这极可能会将软管损坏。如果排除掉这个顾虑,那么我院的好些项目都可能会把它设计进施工图里。”侯振江专注地听设计师说完,耐心详细地解释道:“致于软管的耐腐蚀与寿命长短的问题,可以这么说吧,软管本身是由耐腐蚀的塑料包裹在防锈的钢丝圈上,用以排水的几层织物也都作了防腐处理,透渗水效果极佳。这种材料被埋在土里,只要不暴露在日光下常年暴晒,用个几十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如果还不放心,可以先选个小项目用一下试试,如果觉得不错,再大面积使用,怎样?”中年设计师细瞧了一会软管,用手又掂量了几下,认可地点点头说道:“你的话有道理,我打算先用在一个小项目上试验一下,不出问题的话,再大量地推广应用。”他向侯振江多要了几本资料,软管样品也留下了一根。
接着,侯振江又挨个接触了几个设计师,反响都还不错,他信心也更足了。随即,他又连续跑了两家设计院,对株洲的市场燃起了一腔的期待。
晚上,阿莲约侯振江去玩,他推托有事,实是想独自出门走走。他沿着附近一条长沟(在城市皆称作河)徐缓而行,灯昏夜暗,河水泛起的波光浮摇着淡淡的月影,在静寂的水岸漾荡着些微的涟漪。岸畔的小广场上积聚了几个年轻男女,青春的气息飞扬在闷热的空气里。风轻柔地不忍拂乱少女的一头乌丝,给炎炎的夏夜也涂上一缕蜜意柔情。
侯振江缘堤踱步慢行,左近一条粉光烁烁的小巷吸引了他的注意。行至巷中,他发现一连排数间的按摩屋光影暧昧,几个涂脂抹粉的美女衣着暴露地戏闹着。见侯振江走近前,都敛了戏笑,坐回到皮沙发里。一个细瘦的中等身材少女媚着音问:“老板,挑个靓妹按个摩好吧?”侯振江故意戏逗她:“不用挑,就妹子你了。”少女偷伸了下舌头,大方地引侯振江走进包间。包间布置得极简,一张床,薄被一条,白灰涂的墙,有几只蜘蛛正在墙顶角忙着吐丝牵网,似乎正张网以待猎物的到来。
少女也许初入此行,稍有些放不开的样子,甚至让侯振江觉得她眼含羞涩。少女的动作亦不大娴熟,为了使氛围放松,侯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少女闲聊了起来。少女是醴陵人,叫赵燕,长沙读了中专,工作得不如意,就被闺蜜喊来店里帮忙。她的处境引来侯振江的同情,为了多点在一起的聊天时间,侯振江又加了她一个钟。夜色也愈发地迷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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